中国涉外事件秘闻-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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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孩子东明、朝明和波明见到妈妈回来,喜出望外,纷纷向妈妈叙述父母不在时的悲惨生活和爸爸挨批挨斗的近况。张浴云听到失去自由的丈夫仍在受罪,她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和心酸,她流泪了。
张浴云不敢在家久留,担心造反派会派人来抓,便抓紧时间对孩子们嘱咐了几句话。她说:“你们不要紧张,不要怕。天塌不下来。我和爸爸都没有问题。造反派强加给我们的‘特嫌’罪名,都是捏造的。我们都是清白的。我们几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问心无愧。造反派把我们进行隔离审查,给我们乱扣帽子,都是在搞极左,都是错误的。我们迟早都会回来的。你们要听爸爸的话和大哥的话,要安心学习,不要乱跑。”
接着张浴云对王东明说:“东明;你是老大,是哥哥。弟弟们要靠你照顾。你要学会坚强,不管遇到多大困难,都要挺下去。”她说着,便从包里拿出了一千元钱,交给东明,又说:“你们哥儿几个要学会独立生活,妈妈一时无法照顾你们。这一千元钱,可供你们的生活开销。妈妈会回来看你们的,你们不要担心妈妈。”她含着眼泪一面嘱咐,一面环顾着三个未成年的孩子。
懂事的老大王东明说:“妈妈你别担心。我们都大了。这钱我不要。我们也不会花钱。把钱带在妈妈身边或许有用。”
张浴云和三个儿子的这一席话,谁也没料想到,竟然成为她的遗嘱,竟然成了和儿子们的最后一次谈话。
张浴云向孩子们嘱咐之后,就离开了家。
她们母子在家门口分手,十分悲惨和无奈。善良人们的心灵都期望他们母子们能够解除厄运,早日团聚。但谁也没想到,张浴云和儿子们这次分开,竟然成了残酷的诀别。
张浴云为了不使她的事连累孩子,便连夜离开了史家胡同。她既然已冒着风险逃出“虎口”,她就不会再犯傻、再回外办,去向造反派认罪,去接受两派造反派轮番的批斗。她横下一条心,不向极左思潮低头。她决心不回外办。
那么,张浴云该去什么地方躲一下呢?她怕牵连同情自己的同事,便投奔了在北京的亲戚家。
没躲过几天,张浴云还是被造反派野蛮地押回了外办,并仍然被关押在外办的小屋子里,还加强了警戒。
张浴云被抓回来之后,免不了挨批、挨斗,被扣的帽子越来越多,被定的罪名越来越升级。
造反派的批斗和对张浴云人格的污辱,并没使张屈服,反而更加激起她的愤怒。
张浴云第二次逃出外办小屋,也是在一个深夜里。她这次逃出,为了避免再被抓回,既不回家,也不到亲戚家,便徒步走到了一位老同学家。
风云特使王炳南蒙特嫌之冤妻亡子散(9)
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张浴云又被造反派野蛮地抓回了外办。
造反派为了惩罚张浴云对抗“革命行动”,给张在脖子上挂了黑牌。黑牌上写有“潜藏特务”的罪名。不仅如此,造反派还把张剃了个阴阳头,并召开大会进行批斗。这种人格上的污辱,使张无法承受。
王炳南得知上述情况后,很难过,很担心,怕张浴云经受不住这种折磨。王为了提醒张能够想得开些,不要干傻事,便写了一个便条,求人带给张。小纸条上写道:“你要正确对待群众运动,要正确对待自己,要好好学习毛泽东思想,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小纸条的前半句冠冕堂皇,关键是后半句,要她“注意身体”,意思是家人都盼望着她平安无事,希望她想得开、撑得住;家人都等待她健健康康地回家。
王炳南的小纸条虽然对张浴云是个很大的精神安慰,也起了某些稳定情绪的作用,但批斗压力来势凶猛,诬陷和谩骂使张的身心受到很大伤害。
在一次批斗大会之后,张浴云回到小屋,大哭了一场。她绝望了。当天深夜,张借上厕所的机会,面对东城,用腰带自缢身亡。
外办是国务院办事机构。周恩来得知此事后,立即亲自到现场去看了张浴云的遗体,他还气愤地说:“你们还打了人!”接着又指责问,“此事告诉炳南同志没有?”
外办有关人员立即派人到外交部,将此事通知被隔离审查的王炳南。
这一噩耗对王炳南的打击很大。王知道,张浴云之死是由于他的株连造成的,他心如刀绞,双目涌满了泪水,连一句她受委屈的话都没听到,就这样含冤去了。
张浴云之死,给本来就处于不幸境地的家人带来了更大的悲痛。
王炳南在外办工作人员陪同下,来到外办的小屋,见了爱妻最后一眼。
在王炳南的要求下,外交部造反派专案组同意王回家把张浴云去世的事告诉孩子们,但只许10分钟,而且还要在造反派专案组人员陪同下前往。
张浴云之死,使这个家就像少了顶梁柱似的散了架子,人亡家也破。
不久,王炳南被押送到江西干校劳动改造。
王炳南在去江西前,以回家拿些衣服为由,要求回家一次,顺便看了看几个未成年的孩子。造反派专案组虽批准同意,但必须在专案组的陪同下,快去快回。
王炳南到家后,背着专案组的人对东明、朝明、波明说:“家里这些东西分成几份,你们每人一份。你们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你们今后要自力更生,要靠自己的力量生活下去。我走了。……”王说到这里,就哽咽住了。
几个未成年的孩子陷入茫然之中,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一天中午,几个孩子正在吃饭的时候,外交部军代表马文波陪同仲曦东(外交部副部长)到王家来看房子。孩子们不敢吭声,只听到仲对马说:“这房子不错。”两天之后,外交部为了给仲腾房子,下令让这几个未成年的孩子搬出史家胡同四合院。
年仅15岁的王东明一面承受着失去母亲的悲痛,一面还要承受挑起全家大梁的压力。悲痛、焦急使他那幼小的心灵,受到严重伤害。从此,他沉默寡言,整夜失眠。不久他由学校分配上山下乡去了山西农村;王朝明去当了兵;最幼小的王波明也过早地开始了独立奋斗、自食其力的生活,并尝尽人间的酸甜苦辣,经受了社会锻炼。
政治迫害和家破人亡接踵而来,使王炳南的身心一次次地受到伤害。这种伤害,尽管十分残酷,但它并没动摇王对革命事业的崇高信念。
王炳南坚信,自己没有特嫌问题;董家母女不是国际间谍;自己没向董家泄露过任何外交机密。
王坚信,终有一天,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王坚信,严冬必然会随风而去,春风终究会吹暖大地。
王炳南的坚信和他那坚韧的性格,使他从艰难中挺了过来,难能可贵。
但是,特嫌罪名给王炳南带来的灾难,也够惊心动魄的了。
这位对中国革命有着很大贡献的前辈、这位从三十年代就为我党的官方外交、民间外交铺路、又与美国周旋多年的老外交家,竟然随随便便地被诬陷为“特嫌”,并被迫害得家破人亡。这是一个人为的灾难。这是别有用心的阴谋家、造反派头头作出的一桩亲者痛、仇者快的罪孽。
中国第一个德国八路军女少校
有一位德国姑娘,名叫安娜利泽,曾是柏林大学历史和语言学研究生,精通德语、英语和法语;24岁就获得了博士学位。早年在德国,她为了抵制希特勒的法西斯统治,多方活动,开展斗争,曾两次被盖世太保逮捕入狱。
中国第一个德国八路军女少校(1)
在中国反法西斯战争中有许多无名英雄,他们的功绩,使后人赞颂;他们的勇敢精神,使后人激动不已,特别是来自法西斯策源地德国朋友的无私贡献,更令后人敬佩。
有一位德国姑娘,名叫安娜利泽,曾是柏林大学历史和语言学研究生,精通德语、英语和法语;24岁就获得了博士学位。早年在德国,她为了抵制希特勒的法西斯统治,多方活动,开展斗争,曾两次被盖世太保逮捕入狱。
监牢之苦并没削弱她那反法西斯的斗志。她被营救出狱之后,便随丈夫王炳南来到中国,改名王安娜,并继续开展反法西斯的斗争。
王安娜在中国的活动和工作,由于王炳南的关系,均得到周恩来和宋庆龄的关照和安排。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不久,她悄然回国。而她留给中国人的、特别是知情人的印象是美好的。主要是她完成了别人无法完成的任务:她作出了别人难以付出的贡献。
她的成功事迹难以全面介绍,仅就给我印象最深的三件事,介绍如下:
一、第一个八路军的外国女少校
在抗日战争期间的一天,在重庆,王炳南通知王安娜说:“周恩来请你去见他,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要你去办。你刚从香港回来,也没好好休息。看来,你没有时间休息了。”
王安娜听王炳南说有新任务,又是周恩来亲自安排,感到自己在中共中央的心目中还有一定位置,非常高兴。但不知这件要办的事情是南下,还是北上。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她自我感觉都是很有把握的。如果是南下,她已受命去过印支,去过香港,还去过南线搞联络、搞运输。这些任务对她说来,早已驾轻就熟;如果是北上,到华北前线,那更不难,她既有去长沙、南昌前线的经验,又有去延安的经历,可以说,任何艰难险阻,都阻挠不了她去完成任务。
她怀着十分自豪的心情,在王炳南的陪同下,到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去见周恩来。
周恩来出迎,并把王炳南夫妇领到了他的住房,还招待他们喝茶、吃花生。气氛虽然比较轻松,但王安娜仍急着要知道周恩来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她去办。
周恩来对王安娜说,有一个紧急任务,只能由她去办。也只有她有条件把这件事办好:“请你前往贵阳去一趟,去接收一批红十字会指定给八路军野战医院的医药品和补给物资,同时还要和红十字会会长林可胜博士商谈一下今后的合作问题。”
王安娜立即表示:“这一任务我一定会办好的。接收和运输这类物资我已办了好多次,已摸到了一些头绪。南部边防的海关和边卡我也都熟悉了,办起事来,都比较容易。至于和林可胜博士商谈今后的合作问题,我认为更为方便。林可胜博士和他的秘书都和我很熟。我和他们的关系是孙夫人(宋庆龄)给我建立起来的。这次让林博士和八路军建立合作关系,极为容易。我去一说就行了。况且和八路军建立合作关系,也是红十字会会长应该做的事,也有他们的需要。”
周恩来频频点头,很欣赏王安娜办事的爽快劲,说的话也在理,正要说什么,只听王安娜又接着补充说:“我是‘保卫中国同盟’驻重庆的代表。我正要找机会向林博士谈谈‘保卫中国同盟’的新计划。巧得很,机会来了。”周恩来很高兴看到一个德国人对我军、我党的工作这么投入,连忙表示相信此次贵州之行,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而且还可以一举两得。接着他还说,让王安娜只身一人,走南闯北,为我们工作,实在有些不安,还不知在沿途上会有什么困难。
在提到沿路有无困难时,周恩来突然想起一件事,忙说:
“我会让八路军办事处发给你一张军用通行证,同时,我们任命你为八路军少校。有这样的身份,路上即使有人要检查证件,对你多少也要客气一点。”
“感谢周恩来先生考虑得如此周到。我会很珍视这一张去贵州的通行证。”王安娜并非有意强调此证专为去贵州之用。
“不,不只是去贵州可用,这张军用通行证对你去华北前线,也会有帮助的。”
“我很高兴。这种幸运,别人是无法想象的。我一定要认真地去完成任务,不会辜负周先生的期望。”
王安娜说着便和王炳南一起离开了八路军办事处,回到自己的住处,立即投入行军前的准备工作。
王安娜在出发前遵照周恩来的意见,办了一个八路军少校军官的军用通行证。
许多人都认为办理这个通行证,是组织上对她的关照,也是她应该获得的待遇。然而,王安娜却不完全这样看。她感谢周恩来对她的关怀,感谢组织上给她办理了军用通行证,但她本人对证件这类东西,从来就不当回事,可有可无。她的办事哲学是靠本事,而不靠依赖什么。
一路上,她不愿麻烦别人,却很愿意帮助别人。
有一次去印度支那的边防上,许多执勤的法国人和王安娜相处得很熟。因为这些法国人大部分都出生于亚尔萨斯——一个法国东北部讲德语的地区。这些法国人听到王安娜讲德语,好像见了老乡,格外亲切,因而只要听说是王安娜要运输的货物,都一律免检放行。这样一来,王安娜在南疆边防地区就出了名了。许多地方官员或私商纷纷来求王安娜帮他们办理运输出境手续。这些要求,王安娜从不拒绝,有求必应,但她从不向人家索取什么。有的人要给她送红包,都被她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