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义 []作者:管杀不管填-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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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革命?!该死的,哪个家伙提这个混帐问题。接受质询的安德鲁刚开始就碰到一个难题。本想努力地看看发问的人是谁,但他还是失望了,台下的光线还是很暗,只知道是从三巨头的旁边传来的。
“我的同志,安德鲁认为革命是毁灭,她镇压一切反抗革命的敌人;革命是重生,她让所有受压迫的人获得自由;革命也是掠夺,她在向统治者讨还所欠的本利;革命更是获取,她能给革命者想要的一切。”安德鲁的回答很顾及各派利益,从反应上看,大家都很满意,连巴拉斯导师也在台下自愧不如学生的脸皮之厚。
…
“安德鲁公民,你喜欢什么?当然是除开革命之后的选择。”提问是中间势力,平原派中的一个,他是在与同伴们争论无果之后,被他人怂恿站起来,作为本利益团体的代表说话。也真难为了那位肥胖的家伙居然能长出细细喉管,发出如此动听的声音。他的潜台词很明确:将军,你喜欢什么,改天我们就送些东西过来。无耻,这是所有人对提问者的评论
“我喜欢享受!”安德鲁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作风简朴的山岳将军什么时候被灌输了贵族们的思想,这是贫民党人(埃贝尔派、平等派与忿激派)的想法。他们很恼火,开始把责任推到巴拉斯的身上;
左边有人开始显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安逸享乐,不过如此!这是三巨头们的看法。
呵呵,我喜欢!沼泽派们立刻喜形于色,要不是因为在会场,早就上前拥抱可爱的同志了。
同道中人,丹东的追随者!宽容派也一旁暗自庆贺,盘算着如何进一步拉拢之间的关系。
保王党人在各自屁股所霸占的位置上,虚假地迎合着本区域内部的观点。
只有巴拉斯、弗雷德等人心里明白,狡猾的安德鲁又准备发表什么高论了。望着面部表情各异的议员们,都暗自说道:可怜的猴子们,你们又要被骗子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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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在国民公会上 (5)
“是的,我喜欢享受,享受国家的富强、享受战斗的胜利、享受人民的欢乐。这是精神方面的;在物质yu望上,更多的是如何填饱肚皮,仅此而已。”说着不诚实话的安德鲁表情自然,毫无弄虚作假的破绽;语气上更是坚定异常。
贫民党人及其群众们高兴了,因为他们很容易被糊弄;三巨头们满意了,因为感觉将军还能办点事实;宽容派与平原党人不太感冒,因为他们有点失落,不过当看完巴拉斯的表情后,大家又放松许多;巴拉斯在笑,是嘴角上显露的笑意,“我的孩子,你很厚颜无耻。不过,我很喜欢!”;楼上的老贵族继续在暗骂,因为法语很丰富,说出的话也更难听。
“安德鲁同志,你认为法国的革命可以输出到欧洲,并担负起解放全欧洲的使命吗?”轮到贫民党人发话了,站起来的是埃贝尔。由于距离讲台很远,声音变的很大,几乎是在吼,靠近后排的平原党(沼泽派)人扭过头发起了牢骚,那是高分贝噪音震坏了他们的耳膜。
埃贝尔,法国政治活动家。生于阿朗松一珠宝商家庭。革命前当过剧院收票员和仆人。1789年起,开始散发各种抨击封建制度的小册子。1790年创办《杜申老爹报》,深受人民的欢迎,成为埃贝尔派的领袖。1792年8月10日起义后,被任命为巴黎公社副检察长(正检察长是肖梅特,埃贝尔的好友,埃贝尔派的同情者)。主张实行极端的恐怖,迫使国民公会实行全面限价和嫌疑犯法令。崇尚理性信仰,鼓动非基督化运动,并把巴黎圣母院该为“理性祠”…
“埃贝尔的话怎么还没长进啊,当年托马斯。潘恩在议会接受质询时,也就是你提出的同样问题。不过也好,这个问题本人倒是考虑过很多次了。”安德鲁心中默念。因为后排靠近大门,大门留有空隙,阳光便从空隙中穿了进来,就台上的人而言,后排看得更清楚些。
“当然,法兰西有义务、有责任,担负起解放全欧洲的历史使命。”这句话说的很慷慨、很激昂,等安德鲁的语气刚舒缓了一下,转口说道:“不过,革命是有代价的,本民族的解放不能完全由他人代劳,就如赵凯从没想过依靠法国军队推翻满清帝王。在我看来,法国应该是学院,它能接纳各国能人志士到此学习;法国也应该军工厂,它能为需要得到武器的受压迫人民提供廉价军火;法国更应该是商店,它不仅有免费的革命思想出让,也有公平的物质交易。”
安德鲁引发了全场人的深思,不过,政治家的心态是不可琢磨得,晴天与与雨天的交替只是一瞬间。某人说道好,天下最不可信的有两种人:一是婊子,二是政客,前者是赤裸裸金钱与肚皮交易;后者还包括出卖自己的灵魂与信仰。刚才还在装模做样的反省,这会儿又开始热闹起来,没事找事的家伙们接连发问起来。
“安德鲁公民,你自称是卢梭的信徒,请解释一下如何消除不平等,请别引用圣贤的语词。”低沉的问话来自后排,是在左边靠后的位置。
“消除政治地位的不平等,那是必须的;但取消财产的不平等,似乎不太现实的,除非人类解除自身yu望。所以,国家不是要消除所有的不平等,而是要建立一种公平社会的机制,那是能适应个体发展的机会平等。打个简单比喻:有钱人可以上学,这是用自己的钱;穷人也应接受教育,那是要靠国家帮助。这就是公平,学习权利的保障,当然还有生活的,工作上的。”安德鲁说着很浅显的道理,其实革命的法国正在实施,只是力度不够而已。
…
“将军,请指出我们的敌人与朋友是谁?”
“所有反对共和、反对人民、反对国民公会的人就是我们敌人,至于朋友那就更简单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即使是上帝反对我们,那上帝就是我们的敌人,而撒旦就是革命的朋友。”
…
“将军,你不怕下地狱吗?”
“地狱是革命者的天堂,如果撒旦是我们同盟军的话。”
…
“作为共和国的将军,你准备如何打击军事上的敌人。”
“安德鲁随时遵照国民公会与公安委员会的命令。至于如何打击,本人听从陆军部的安排。”
…
“安德鲁将军,作为东方人,你这样为法国卖命,你想得到什么?”
“安德鲁属于法兰西,我需要实践革命的机会,放眼世界只有法国能为自己提供这类舞台。未来的中国需要赵凯,本人的亲身经历将把伟大的法国革命带向遥远东方!”
…
“安德鲁将军,听说你在山岳港时,赚了不少钱。”
“我的同志,你说的太客气了。安德鲁是掠夺了很多财富,本人一直在申明,贫穷不是革命的真谛,不断的利益获取才是革命的根本动力。如同一场游戏,把贵族老爷们的钱财与地契转到我们的口袋与腰包,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
“安德鲁公民,你很直率又有些无耻,但我喜欢!”
“谢谢,夸奖!”
…
时间过的很快,安德鲁已经在讲台上待了3个多钟头。议员们的发问依然在继续,有尖刻地,也理智地,有义正严词地,更有阿谀奉承地。被问的人却开始心不在焉,还有些不耐烦。数次转头用企求的目光望着议长,希望他能早点结束这没完没了的罚站,可德穆兰却无动于衷,气的安德鲁恨不得朝自己后面的家伙树起中指。
提问的又来了,这是中间靠前排的胖子在发难:“安德鲁将军,你对包办婚姻如何看待。”
听到这类提问的安德鲁依旧在内心先暗骂一句:该死的沼泽党人,你的信息倒是非常灵通。然后才慢条斯理回答道:“包办婚姻!?恩,安德鲁竭力反对。婚姻是当事人双方的事情,是男女间感情升华的结果,任何充满金钱利益与政治交易的婚姻,本人非常之反感,并强烈唾弃它。”
安德鲁不知道别人听到这个回答是什么表情,但他感觉到塔利安、巴雷尔与弗雷德正在蓄积能量,好等会议结束后跑到场外狂笑一番。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巴拉斯议员一本正经端坐在自己位置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尴尬与不满。
“翁婿俩的脸皮一样厚实,佩服!”这话没敢开口,提出婚姻问题的沼泽派议员还是把它吞到自己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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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在国民公会上 (6)
“叮叮叮…”铃声终于响起来。
累得半死的安德鲁把这先前感觉是单调无比的金属声,当作美妙音乐来享受。“上帝保佑,不,是撒旦至上,总算可以收工了。”安德鲁暗自庆幸,并在内心发誓:若非绝对必要,今后不再接受任何形式的讲演邀请。
可人算不如天算,当德穆兰议长摇铃过后并没有直接宣布对安德鲁将军问话的结束,转而说道:“现在,应革命群众的要求,本人在事先征询安德鲁将军同意之后,允许楼上的非议员公民向将军提问,但考虑到时间关系,问题仅限2个。”
“卑鄙的德穆兰,我什么时候同意增加场次了,想害死我啊。”安德鲁在肚子里不断的抗议,尽管自己的脸上还挂满笑容,似乎是在配合议长的发言,其内心早就把德穆兰的十八代女性亲属问候了一通。要不是身后的家伙限定了2个提问,安德鲁必定要削减对丹东派的贿赂,那可是价值十多万金法郎的东西啊。
可怜的将军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从漆黑的楼上已传出声响,嗓门很大,话语很粗俗,却是女人发出来的。“将军,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需要劳拉大婶为你介绍吗?”
奥尔良的问题延续到了巴黎,只是提问的人换成了女性。安德鲁有些不干了,终于回过头,对着高高在上的德穆兰议长,轻声问道:“主席公民,安德鲁可否不回答这个私人话题”
“不行,我的将军,按照国民公会的惯例,站在讲台上的人必须回答所有提问。我也无能为力。”德穆兰耸耸肩,做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却没有博得当事人的好感。
既然躲不过,就只好回答了。一番思索之后,昂头挺胸的安德鲁又开始编造真实的谎言。
“劳拉大婶,是吧。首先,安德鲁感谢你的关心,这是真挚的谢意。其实在刚才回答前排议员的提问时,本人就已明示反对包办婚姻,将自由抉择伴侣,那是件多么诗情画意而又无比浪漫的事情啊。至于我喜欢什么样的女性,比如说,漂亮一点的,年轻一点的,温柔一点的,体贴一点的,但最重要的是必须双方有共同的革命志向与抱负。恩,暂时就这些了。”
说完这段话的安德鲁连自己都感觉想吐,还好脸皮厚比城墙的他还是忍住了,咬咬牙,发表了一番令所有知情人作呕的“高论”。
“将军,你作为当事人,如何看待土伦大屠杀。”这是隐蔽在黑暗角落里老公爵的心里话。尽管已下令停止了对安德鲁的刺杀,但并不意味着他不再痛恨侩子手,这只是服从当前政治争斗的需要而已。听着屠夫将军越来越多的无耻论调,按耐不住起来发难。
只是想出问题的是他,而发出声音的却是老公爵手下,一个替死鬼。
是个贵族余孽份子,这是安德鲁的直觉。感觉是从楼上某个阴暗角落传来的声音,其间包涵了对自己无比的厌恶与憎恨。安德鲁不害怕,因为早以习惯,作为对议长的尊敬,他还是说道:
“作为人,我同情你们的不幸,并痛恨自己的残暴;但作为革命者,我坚定自己的信念,更欢呼革命的伟大。”
“如果再来一次选择,你会如何?”阴影继续追问。
“这是第三个问题,但我可以作答。如果历史重现,我还会在土伦签署那份屠杀令,对于那些阻碍历史发展的一切事物,惟有以革命的恐怖对待反革命的恐怖!”安德鲁的回答异常坚定。
在全场掌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刚才帮老公爵提问的男子却被赶来的侍卫们逮捕,这是巴拉斯委员下达的命令。
还算圆满完成任务的安德鲁并没在意楼上发生的后继事情,他正忙于沉浸在德穆兰议长授予他“国民公会荣誉议员”的称号中。
获得法国公民的资格,能让安德鲁成为将军,可以带兵打仗,而这个荣誉议员的称号则意义更为重大。除没有表决权外,安德鲁可以享有其他国民公会议员的所有权利,富有的将军当然不是冲着议员那点可怜的干薪来的,而是所赋予的发言权。它能让东方人的声音时常响起在法兰西最高权力机关里,极大扩充自己的政治与军事势力,加以时日在实力膨胀之后,必将影响革命法国的未来政局。
(注:革命的法国虽保留有所谓的内阁,但其权力都集中在国民公会里。国民公会是作为最高立法机构与最高行政机构而存在的,后来还包括司法权,可以说的三权合一。1792年吉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