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义 []作者:管杀不管填-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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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连日的阴雨天,安德鲁难得有机会扔下所有军政大事,独自跑到郊外散心。这是一个很很静谧的去处,面积很小,人更稀少,景致却不错的公园。小公园位于圣母院教堂山的西侧,因而地势显得比较高。山上到处是绿树,郁郁葱葱,一条小路在树林中蜿蜒环绕,马赛市政官员们在路边随意种下的几张长椅,就成为安德鲁此时最佳的休息场所。
寂静的四周仍有大批侍卫在警惕异常,只是奉命不去打扰休息的长官,而陪同安德鲁坐在一张长椅上的却是自己的同胞兼私人医生。因为罗克副官忽然听闻自己以前的恋人曾在马赛一带出没过,一大清早便向安德鲁请假之后,急匆匆赶出去在街头找人打听消息,相信很晚才能回来。
安德鲁仰头继续欣赏着地中海城市的美丽景致,凌兴汉则在抱起一本医学百科全书在胡乱阅读。不多时。安德鲁转头望了同伴一眼,发现对方依然将页面停留在第56张,整整过了半个小时,凌兴汉依然目光分散且显得心神不宁,时常会不耐烦地轻轻跺脚一次,吓跑了想要路过此地的树林主人,松鼠或是野猫。
安德鲁明白。那是凌兴汉仍在抱怨自己不坚持回国参战,而盘踞在西班牙或是法国南部。“做他的什么摄政王或是大军阀”。数天前,在马赛市政厅的休息室里,两人就为此事激烈争论过一回:
“领袖,您在西班牙和法国两国拥有上百艘大型战舰,40多万大军,先进的枪械,和威力无比的火炮。再加上吕宋的部队,随时都可以挥师攻入北京,将该死地满清鞑子皇帝送上断头台。为何喜欢将军力耗费在北非一带,赶去欺负可怜的阿拉伯人……”
先前地凌兴汉并不喜欢蓝眼睛高鼻子的欧洲人,只是亲眼看到自己的领袖业已成为这些外族人的“皇帝”,并在奥兰等地见识到欧洲军队的船坚炮利之后,凌兴汉才彻底的改弦更张,想着怂恿安德鲁领袖率领西法联军到中国参战。彻底消灭满清王朝,解放两万万被鞑子皇帝当作奴才的汉人,随便好为自己家族复仇。
对于凌兴汉这类极度幼稚地荒唐想法,安德鲁自然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反驳道:“您真的是太天真了,我的朋友!且不说巴黎。伦敦以及其他欧洲列强对我的领土虎视眈眈,一旦安德鲁离开这里,便会伺机蚕食鲸吞西班牙和法国南部,但说我麾下的军官与士兵凭什么为中国而战!是他们希望小脚的东方女人,富得流油的东方土地,或是满清皇室的无数奇珍异宝,还是希望他们拥有虚无飘渺地国际主义精神!”
“可,您是他们的皇帝!士兵们应该听从您的命令。”潜意识里,凌兴汉已将安德鲁视为欧洲两个强国的皇帝。在凌兴汉看来,安德鲁麾下有听话的兵。用不完的粮食。挥霍不尽地钱财,以及广大的地盘。那安德鲁就是两个地方的皇帝,一个至高无上,一言九鼎,拥有生杀大权的统治者。安德鲁所说得话,士兵们自然会拼全力去办。
“该死的混帐逻辑,即便是在殖民地长大的国人,看过众多的民主共和类书籍,也会有这样腐朽的专制思想!”内心深处的悲哀,使得安德鲁恨恨的骂道。
同时,他更加确信自己地主张,让所有小留学生必须完全融入欧洲思想。至少未来地2年时间内,在孩子们的民主共和地观念尚未根深蒂固之前,决不能派遣国文老师抵达欧洲。现在的小留学生们就像是一张白纸,其间的底色必须印上彻底**的深深烙印。而这类彻底的**,便是与皇帝、奴才、封建、以及专制等字眼完全割裂。
至于日后,留学生们满嘴熟练的洋文,却说不太流利的汉语,安德鲁顾及不了太多。不过,他异常坚信能够回国的孩子们的心永远属于自己的祖国。倘若不是那样,安德鲁的铁血手腕,对于他们同样不会留情多少。
现在,面对凌兴汉貌似荒诞无比的言论,安德鲁仍是给予耐心的解释:“皇帝?!不,我的兄弟,您错了,安德鲁只是这些士兵们的契约公仆,或是利益代表者。我在西班牙或是法国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符合他们的利益,主张与要求,所以两地的军民才能真心拥护我,否则,我将第一个被这些人抛弃,是无情的抛弃。”
契约、公仆、代表……这些都是书本上的东西,距离凌兴汉看似很近,但到思想层面却是非常遥远,可以说是格格不入。的确,数千年封建文化思想熏陶下来的国人,在满清的野蛮压制,朱程理学的教唆下,他们不可能从骨子里接受这些东西,即便是看到的,听到的,说到的,大都已经变味。**,或许只是一个汉人皇帝取代另一个鞑子皇帝的权力游戏罢了。
想要国人刻骨铭心接受思想解放,放弃腐朽堕落的皇帝,唯有一场轰轰烈烈地战争。历史上这是英国海军舰队的“伟大功绩”,同时也导致“国中之国”的中国沦为欧美日列肆意**瓜分的对象。从鸦片战争开始,整整100多年里,中国没有主权,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每每读到这段历史时,都是国人心中永远的痛。
赵凯知道历史。所以他想避免中国灾难史的重演。既然机缘巧合之下,赵凯成为安德鲁。就不能再回到中国,那么就让自己为未来的中国培养出千千万万个赵凯出来。10年后,一场由中国人自己发动地两类思想指导下的战争,总比英国人地舰队不吃劳苦,万里迢迢跑来“帮助”国人,所产生的后遗症要小得多。
不过,安德鲁也同样明白。这场拥有不同东西文化思想的国人之间的战争,不同于欧洲列强实施的掠夺战,势必将进行的更加血腥,更加残酷,那是铁与血的征服。小留学生地一切课程都是要上报安德鲁亲自审阅,之前,他甚至命令来自特种兵出身的二十多个教官,对孩子们饮食起居都实施非常严格的军事化训练。
能够熬过这一环节的学生。才有机会进入各地军校继续深造,他们是未来中国**最坚定的领导者和旧制度最无情的破坏者;而其他被淘汰下来的人,则是充实到其他大学,学习欧洲的先进科学技术等等。至于,**之后地建设问题,安德鲁觉得自己想不到。也不可能想到那么久远。在言行举止间,安德鲁只将自己看作未来中国**的一个引路人而已。
……
“说道医学方面,欧洲人的解剖学起源,要整整落后于中国数百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春秋时期,传说中的神医扁鹊也曾解剖过人体。但要说将解剖发展成为一本专业的医学学科,目前地欧洲人远远走在国人的前面。就如同罗盘和火药,在国人手中只是闲暇时好玩的摆设,或是节日里好看的烟火,但在这里。却变成令世人胆寒的船坚炮利。真是悲哀啊!”欣赏完景致的安德鲁。似乎觉得太过沉闷,随即冲着凌兴汉手中抱着的医学书籍内容。发表起自己的感叹。
“那是鞑子们的无知与野蛮所造成的落后!”重重地,凌兴汉合上书本,继而愤然骂道。
安德鲁听了之后,只是轻摇着头,他直言不讳地接着说道:“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社会性地问题,我的同胞!恐怕连我自己都只是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偶尔懂得一点表面地皮毛功夫罢了。或许,这是民族、民权、民生的问题。”
不自不觉中,安德鲁嘴里居然蹦出来孙中山的“三民主义“,等到话一出口,他才觉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急忙转移话题,说道:“事实上,从宋代开始,我们的汉民族就已经从颠峰时刻走下坡路了,只是当时不算太明显,因为欧洲人同样生活在教会与病魔的阴影之中。直到经历两次野蛮人的入侵,朱程理学的泛滥,以及封建集权的变态化,才有今天万马齐哀的地步。而欧洲人却成功的通过一场文艺复兴运动,摆脱了教会的神学思想的限制,开始正视自己,走出欧洲……”
正当安德鲁准备继续往下谈及时,却发现不远处迎面走来一名少尉军官。标准的军礼过后,少尉大声的汇报道:“报告部长阁下,拉法耶特将军派我来邀请您去参加今天的晚宴和舞会。”
“哦,这么快就时间到了?”安德鲁嘀咕了一句,掏出怀表才发现是下午5时20分,距离晚宴不到1个小时。于是,他站了起来,冲着身旁的人说道:“走吧,凌兴汉。市政大厅里的商人们正等着我俩。呵呵,在欧洲,出席宴会而迟到可是异常严重的失礼行为。”
“但领袖,我一向不习惯这类公开的场合!”腼腆的凌兴汉显得并不情愿。
“得了吧,晚宴的过程中便是舞会,可有不少风骚贵妇和美丽的少女。或许运气不错得话,今天晚上,您就能爬到她们的床头。哈哈!”安德鲁肆意忌惮的发笑,负责传令的少尉也听得动心不已,惟独算作正人君子的凌兴汉感觉十分窘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知道是拥有与伟大地安德鲁部长同一皮肤的缘故,还是他外表不错且出手大方,或是对城市穷人感觉怜悯,凌兴汉经常自发走上街头,为病人们进行免费治疗,种种利好消息都使得凌兴汉在独自上街的时候,时不时招来热情马赛妇女们的围追堵截。吓得他再也不将头伸出马车窗外。故而,很多次成为安德鲁常挂在口头上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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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法兰西的儿女们,那光荣的时刻已来临!暴君举起血腥地旗帜,凶狠的敌兵到处在残杀人民!听,战场上传来了咆哮声!他们闯来了,要切断我们妻儿地咽喉!公民们,武装起来!用敌人的污血,灌溉我们的田野!
……这帮卖国贼和国王。都怀着什么鬼胎?这些该死的镣铐,究竟将给谁戴?法兰西人,给我们戴啊!同胞们,把队伍组织好!前进!前进!”
……
宽敞的马赛市政大厅内,在精美的众多希腊神话雕塑下方,无论是身穿制服的军人,衣冠楚楚地官员,众多大腹便便的商人暴发户。或是华丽服饰包装的贵妇,都在集体面对三色旗,右手五指并拢放在左胸口,伴随着军乐队的雄壮演奏,神色庄重的高唱着激昂的马赛曲。整整10分钟之后,略感疲惫的与会人员才合唱起最后一节。
拉法耶特将军依然是一身蓝色制服的戎装。紧紧站在安德鲁地身边,与后者相比,或许拉法耶特更像是拥有贵族气质的优秀军人,无论是在制服穿着,站立姿势,还是嘴里发出的嘹亮歌声,拉法耶特将军都要显得比安德鲁部长更精神抖擞很多,也更有贵族气质。上述这些,让安德鲁的内心多少有些不太平衡,外加一点点的妒忌。
就在巴黎的各个党派。仍在激烈讨论马赛曲是否作为国歌地最终地位问题的时候,大贵族出生的拉法耶特却固执的让马赛曲继续成为法国的国歌。至少在马赛城一带继续保持。此举,自然大受马赛市民们的热烈欢迎,不管他是以前的法国贵族,还是**后的暴发户,或是外来淘金的各国商人,都十分喜欢马赛曲那令自己心潮激荡的美妙旋律。
安德鲁会利用一切手段竭力控制身旁地高级将领,牢牢把持手中地军队,但对于普通的市政官员,包括他旁边地拉法耶特专员,这类严格的措施很少加以实施。拉法耶特专员的资格,是安德鲁与解散前的国民公会达成的最后一项交易,整整花去了12万法郎的贿赂。
在名义上,按照国民公会,以及以后元老院的规定,拉法耶特的专员将统统负责南部数省的军政事务。倘若安德鲁不回到巴黎,而继续呆在马赛的话,照例也将是拉法耶特的部下。不知道是塔列朗的反复叮嘱,还是拉法耶特经历过的一段人生坎坷,不再像以前那样理想化而咄咄逼人,显得很有自知自明。
拉法耶特知道是安德鲁一手促使自己来到马赛效力,也有能力一脚踢开。在与安德鲁会晤之初,他就坦言自己只会管理地方政务,决不插手军队的任何的事务,而且自己以及下属的所有工作,都愿意接受来自安德鲁部长的领导及其相关情报部门的监督。
只是拉法耶特开出三个条件,首先,安德鲁不能主动发动对巴黎的战争,应该竭力避免内战;第二,法兰西应该是永远的共和政体,安德鲁有责任,有义务保证它的领土完整且不受侵犯;第三,在安德鲁想要成为共和国的最高领导者之前,他必须放弃西班牙的摄政王王位。
三个条件并不苛刻,安德鲁当即表示无条件同意,而且按照拉法耶特的要求,手握一本圣经,当着马赛市主要政府官员的面,并向上帝发誓,先前的承诺终身不得违背。
直到现在,安德鲁仍在内心不屑拉法耶特的迂腐做法,在他看来,拿一本圣经去发誓有个鸟用,枪杆里出政权,手中的实力才是第一位。等到手中的权力达到所有人不可抑止的地步后,或许在场的人大部都要怂恿自己当皇帝。
一首马赛曲结束之后,作为会场主人的拉法耶特将军首先致词,欢迎商界朋友参加马赛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