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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明王朝-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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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不好的。”张居正一开口便十分明确,“不但办不好,浙江的百姓恐怕还要遭殃。”

听到这话,大家都是一怔。

4司礼监值房

冯保已经被安置在一把圈椅上,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是怎样被脱下的,现在只穿了一件贴身的内单衣和一条贴身的内长裤,眼睛虽闭着,牙齿却已知道在上下打颤。

大云铜旁的火旺旺地烧着,两个当值太监身旁却都搁着一盆雪。

一个太监抓起一把雪在轻轻地擦着他的手臂,另一个太监抓起一把雪在擦着他的腿脚。

吕芳坐在靠窗的那把椅子前微闭着眼睛。

“哎哟。”冯保终于发出了一声呻吟。

吕芳的眼睛睁开了,望向冯保:“抬到炕上去,给他喂姜汤。”

“是。”两个太监一个抱上身,一个抱下身,把他往炕上抬。

5裕王府寝宫外室

“你是说他们会趁机兼并桑农的土地?”裕王紧盯着张居正。

“完全可能。”接这话的是谭纶,“皇上下了旨意,农田改成桑田以后不许加税,可一亩桑田比一亩农田的收成要高出五成以上。再加上桑田如果在他们手里,从种桑养蚕到织成绸缎中间就省去了所有环节,利润可想而知。”

张居正:“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不能让他们得逞!”高拱站了起来,“当时严嵩提出这个办法,我就犯疑。现在这么一说,他们事先就有图谋。”

裕王:“怎么能阻止他们?从朝廷到浙江都是他们的人。”

大家都沉默了。

6司礼监值房

“干爹……”冯保虽然缓了过来却十分虚弱,但还是挣扎着在枕上叩了个头,“儿子错了……”说着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吕芳站在炕前:“你们都出去。”

两个当值太监:“是。”退了出去。

吕芳在炕边坐了下来:“跟了我这么多年,天天教着,牛教三遍也会撇绳了。瞧你那嚣张气,为了急着往上爬,二十九打死了周云逸,今天又抢着去报祥瑞。我不计较你,宫里这么多人不记恨?还有周云逸那么多同僚,还有裕王!要找死,也不是你这个找法。”

7裕王府寝宫外室

张居正:“谭纶提的这个人我看可以争取。”

高拱不以为然:“难。他可是严嵩一手提拔的。不是说谁都会不变,可这个人的根在严嵩那儿,叫他变也变不过来。”

“事情也不能一概而论。”谭纶接道,“胡宗宪这个人和我有深交,在大事上他还是有见解的。从他当浙直总督这几年来看,虽然表面上都顺着严嵩和严世蕃,但牵涉到大局他总能稳住。”

高拱:“就算这样,谁去争取他?疏不间亲,他会听谁的?”

谭纶:“不是直接去叫他听谁的,而是让他明白利害得失。”

裕王:“你说下去。”

谭纶:“王爷,想个办法让我去浙江。我待在胡宗宪身边,总有机会向他进言。”

所有的人都一振,互相交换着目光。

8司礼监值房

“干爹!干爹!”冯保哭喊着挣扎般从炕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抱住吕芳的腿,“您老就在这儿把儿子杀了吧!儿子死也不到裕王府去。”

“起来。”吕芳又露出了威严。

“干爹……”冯保哆嗦着攀着炕沿爬了起来。

吕芳:“我再教你两句话,你记住!”

冯保怔怔地望着吕芳。

吕芳:“一句是文官们说的,‘做官要三思’!什么叫‘三思’?‘三思’就是‘思危、思退、思变’!知道了危险就能躲开危险,这就叫‘思危’;躲到人家都不再注意你的地方这就叫‘思退’;退了下来就有机会,再慢慢看,慢慢想,自己以前哪儿错了,往后该怎么做,这就叫‘思变’!”

冯保:“干爹教导得对……可叫儿子到裕王府去当差,那还不是把儿子往绝路上送吗!”

吕芳:“我再教你武官们说的那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打死了周云逸,不只是裕王,还有很多人都恨你,这不错。可你要让他们知道周云逸不是你打死的,留在宫中你就没有这个机会。看我大明的气数,这皇位迟早会是裕王的,到了那一天,你才真是个死呢!听我的,我现在以皇上的名义派你到裕王府做皇孙的大伴,你要夹着尾巴做事,真正让裕王和他府里的人重新看待你。如果真有裕王入主大内的那一天,干爹这条老命还要靠你。”

说到这里,吕芳的眼中竟然闪出了泪花。

冯保一下跪趴了下去,号啕大哭起来。

9裕王府寝宫外室

“那浙江的大局就拜托你了!”裕王激动地望着谭纶,“只要胡宗宪心存良知,大局还有可为。”

张居正:“要是能从浙江烧起一把火,严党倒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一个宫女从里间出来了:“王爷,王妃说,是不是该给各位大人上元宵了?”

裕王:“上元宵!”

10浙江淳安

经过一个冬季的枯水季节,桃花汛也过了。到了农历四月,新安江水便到了水量最为充沛,慷慨地从它流经的各个堰口浇灌两岸无边稻田青苗的时节。江水是如此澄澈平静,不禁使人联想到《道德经》上那句“上善若水”,顿生无穷的感恩之思。

可今年所有的堰口都被堵住了,上天恩赐的新安江水被两岸的大堤夹着白白地向下奔流。

画外音起:“张居正那句话被不幸言中了。朝廷改稻田为桑田的国策一开始推行,就给浙江的百姓带来了灾难。”

镜头摇到阻隔着大江和大片农田的大堤上,这时竟站满了挎刀执枪的士兵,还有衙役,正中是几个面色凝重的官员。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百姓,全跪在堤上,那是一张张绝望的脸!

一列整齐的战马,马上都是身穿嵌钉铠甲的士兵!

一只只强劲的马蹄下竟是因缺水而有些开裂的农田,无边的青苗有些已经枯黄了尖叶。

“踏苗!”吼声是那个站在正中穿着四品官服,面色也最为凝肃的官员发出的。

字幕:杭州知府马宁远。

马队驱动了!无数只翻盏般的马蹄排山倒海般踏下农田。

不是战场,也没有敌兵,马蹄下是干裂的农田,是已经长有数寸高的青苗。

杂沓的马蹄声中,无数人的哭声接踵而起。

马队踏过一丘苗田,又排山倒海般踏向另一丘苗田!

“插牌!”这一句吼声是马宁远身边两个七品服色的官员发出的。

字幕:淳安知县常伯熙。

字幕:建德知县张知良。

几个衙役扛着木牌奔向已被踏过的苗田。木牌被一个衙役向苗田的正中一戳,另一个衙役抡起铁锤把木牌钉了进去。木牌上赫然写着“桑田”两个大字。

哭声更大了,马队仍在排山倒海般向前面的苗田踏去!

“爹!”突然,一个女人惊恐的叫声在众多的哭声中响起。许多人惊恐的目光中,一个老人拼命地跑向苗田,跑向马队即将踏来的那丘苗田。

马队仍在向前奔进。那个老人跑到苗田正中扑地趴了下来。老人的脸侧着,紧紧地贴在几株青苗之间的田地上,张开的两条手臂微微向内围成一个圆形,像是要护住自己的孩子,护着那些已经有些枯黄的禾苗。

马队离那老人越来越近了!“反正是死!”一个青壮汉子一声怒吼,“拼了吧!”吼着,他腾身一跃,飞也似的奔向老人趴着的那丘苗田。

紧接着,又有一些青壮的农民跃身跟着奔向了苗田。

马队仍在向前奔进!趴在地上那老汉的身前列起了一道人墙!

马上的士兵们都紧张了,许多目光都望向马队正中那个军官。

那军官开始下意识地往回拉手里的缰绳,许多兵士也开始拉手里的缰绳。可奔马的惯性仍在向人墙奔去。

马队中那军官脸上流汗了,手里的缰绳开始紧往后拉。所有的兵士都把缰绳拼命地往后紧拉。

相距也就不到一丈,马队愣生生地停下了!

许多马在狂躁地喷着马鼻,许多只马蹄在狂躁地刨着地面。

“刁民!”建德知县张知良跺了一下脚,望向他身边的马宁远。

“是反民!”淳安知县常伯熙厉声接道,“刚才就有人公然说‘反了’!”

“是谁说‘反了’?”马宁远的脸青了。

“卑职看清楚了。”常伯熙将手一指,“是那个人!”

“抓起来!”马宁远一声低吼。一群衙役拿着铁链和戒尺奔了过去。

11建德至淳安的大堤上

也是翻盏般的马蹄,踏过大堤上坚硬的泥土向前急奔。

一行五骑,最前面那一骑上是一个身着三品铠甲的将军。

字幕:浙江台州镇总兵戚继光。

12淳安的大堤上

那个带头挡马的汉子已经被铁链拉了过来,还有十几个汉子也被铁链拉了过来。

原来还跪着的百姓都站了起来,开始骚动。骑兵和步兵军士的刀和枪组成了阵势,挡住了那些哭喊着的人群。

几个汉子被铁链套着,拉到了那几个官员面前。

一直面色铁青的马宁远:“刚才说‘反了’的人是谁!”

“是我!”带头的那个汉子竟然立刻答道。

常伯熙和张知良都是一怔,接着对望了一眼。

“好!敢说敢认就好。”马宁远望了一眼那汉子,问道:“叫什么名字?”

汉子:“齐大柱。”

马宁远:“干什么营生?”

汉子:“本地桑农。”

“桑农?”马宁远又转过头来审视那汉子,“桑农为什么要来带着稻农闹事?”

那汉子沉默了一下,答道:“心里不平。”

“好,好。是条汉子!”马宁远一边点着头,突然加重了语气,“你在王直那儿当什么头目?”

“王直?”那个汉子一愣,“哪个王直?”

马宁远:“倭寇头子王直!”

那汉子一怔,紧接着大声答道:“不认识!”

“到时候你就会说认识了。”马宁远的脸又铁青了。

说完这句,他面对黑压压的百姓,大声说道:“改稻田为桑田,上利国家,下利你们!这么天大的好事,就是推行不下去,今天居然还聚众对抗!现在明白了,原来是有倭寇在煽动造反!”

这几句话一说,刚才还骚乱哭喊的人群一下子死一般的沉寂了。

马宁远接着大声令道:“继续踏苗!敢阻挠的有一个抓一个,和这几个一同押往杭州!”

常伯熙和张知良又同声向苗田的骑军大声吼道:“踏!”

马队又向前面的苗田踏去。

13建德至淳安的大堤上

戚继光的马迎着镜头驰来。他头盔上那朵斗大的红缨,和肩背后那袭外黑内红的披风在空中向后飘飞。

四骑亲兵紧跟着那袭飘飞的披风向前飞奔。

14淳安大堤旁的苗田里

这里的骑军马队还在向前奔踏,马蹄过处是一片片倒伏零乱的青苗。

突然,骑军中那个领头的军官目光中露出了惊色,他望见了大堤上那飞奔而来的五骑。他手中的缰绳开始向后紧拉。其他的士兵也跟着慢了下来,望向大堤。

“是总镇大人!”那军官失口叫道,勒住了缰绳。

马队都停下了。

15淳安大堤上

五骑奔马越来越近了。

堤上的步军士兵立刻向前跑去,在大堤上列成了整齐的两行。

马上的戚继光却在离那两行步军还有数丈远的地方猛地一勒缰绳。五骑马倏地停住了。

戚继光的目光望向了苗田中的骑军。那队骑军这时已驱着马跑向大堤。

很快,骑军马队都登上了大堤,在步军的前面都下了马,也分成两行排成队列。

戚继光这才策着马慢慢走到两行骑军的中间,目光先是望了望堤上的人群,接着又望向堤下干裂和青苗杂沓的农田。

戚继光的目光是那样的冷,冷得列在那里的步骑官军一片沉寂,连马都一动不动。

军队的突然躁动,直到这时才让马宁远和常伯熙张知良明白是戚继光来了。

常伯熙:“他来干什么?”

张知良:“不会是来把兵调走的吧?”

“兵是部院调给我的,他调不走。”马宁远说着,大步向戚继光走去。

常伯熙和张知良也紧跟着走去。

“调兵的时候你恰好不在。”马宁远大声地走近戚继光,“部院的调兵令我可给你留下了。”

戚继光这时竟不理他,而是把目光狠狠地盯向他面前那个骑军军官:“这些青苗是你带人踏的?”

那军官一凛:“是属下……”

啪的一声,戚继光手里的马鞭闪电般在那军官的脸上闪过。

鞭梢击处,那军官的脸上立刻显出一条鲜红的血印。

那军官被重重地抽了一鞭之后反而站得更直了。

戚继光紧接着厉声问道:“还有谁踏了青苗,都站出来!”

那些踏过青苗的兵士从马侧向马头跨了一步,依然是整齐的两行。

戚继光策着马从站着的这两行兵士中间行去,手上的马鞭左右飞舞,一鞭一道血印!

每个被抽的士兵反而都挺直了身子。

马还在穿行,鞭还在飞舞。

常伯熙和张知良懵了。衙役们懵了。远远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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