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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是你的木糖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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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馥仿佛被定在原地,双眼放空,长发扬起,遮住了她略显慌张的脸。夕阳的余光从发丝的缝隙中穿过,被折射出无数光点。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转眼间,许逸达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帮她拨开了挡在眼前的长发,动作轻柔得像是面对着绝世的孤品瓷器。

他慢慢地揽过她的肩,小心地贴近,闭上双眼,长睫微颤,一个吻如蝴蝶般轻轻地落在她光洁的额上。温柔的话语从他的唇边细碎地溢出:“沈馥,不要再从我身边逃开了好不好。你的痛苦,让我和你一起承受吧。不要再一个人扛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脸颊正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可以清晰地听到耳边有力的心跳。头一次,她可以跟一个男生这么接近,而且没有恐惧厌恶的感觉。不知为何,被他温暖的气息包围,竟有种久违的安心的感觉。

安心到,甚至忘了把他推开。

***********************

下课铃响了。沈馥收拾好书,走到教室门口。许逸达正倚在栏杆上等她。一见到沈馥,他便微笑着向她走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书。

周围的同学一阵惊叹,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画面。同班的一个男生,之前苦追沈馥不果,等他们走远后不服气地嚷道:“什么嘛!原来她还有这种嗜好,专挑小师弟下手!”

他们并肩走在校道上。此时正值晚秋,微凉的风轻轻拂过,路上铺满了暗黄的落叶。沈馥看着略显光秃的枝桠,不觉失了神。她想起,不知在哪儿看过这样一句话:叶的飘零,是风的执着,还是树的不挽留。人的离去,是否也是如此呢?

因为临近期末考,自习室里突然变得人满为患。不过,许逸达已经事先占好了位子。他们走到窗边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沈馥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递给许逸达,小声说道:“这是我大一上经济学课时做的笔记。上次你说想借,我拿过来了。”

许逸达一把抢过,一脸兴奋地说:“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会挂科了!”

看到自习室里的人都在对他们行注目礼,沈馥皱眉提醒道:“这里是自习室,你小点声。”(文-人-书-屋-W-R-S-H-U)

“哦,我知道了。”许逸达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脸颊微微泛红。

沈馥又拿出一沓厚厚的书,每一本上面都写着“TOEFL”字样,听力、阅读、写作、口语一应俱全。

许逸达微微吃惊,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要考托福?”

沈馥点点头。她望向他,缓缓开口:“木糖醇,我大三时可能要去美国交换一年。一直带我做课题的教授帮我向学校争取到这个机会,学校会承担我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已经决定要去了。”

许逸达一怔,随即笑道:“那很好啊!这么难得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哦!”

看着眼前的人纯真无邪的笑容,沈馥微叹一口气,心里好像隐约有某种期待落空了。

沈馥正在专心地做着托福阅读题,许逸达好奇地凑过头来看了一眼。看到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他头皮一阵发麻,只好恹恹地回去背他的经济学流派了。

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传来规律的震动。沈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拿起手机,跑到自习室外,按下了接听键。

话筒里,传来刘晓雀跃的声音:“馥儿,我跟你说哦,高中的同学说放假的时候要在我们酒吧聚会呢,你一定要来啊!”

“高中同学聚会?”沈馥有点诧异,随即沉默下来,脸色变得凝重。

这样的话,那个人,也会出现吧。回忆中,那个人魅惑的脸庞慢慢浮现,她心里倏地一阵刺痛,不敢再想下去。

沈馥在外面走廊上站了许久,望着远方出了神。突然,许逸达捧着砖头似的书向她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求救:“哎呀怎么办!新古典主义和新凯恩斯主义的差别到底是什么啊?我在书上都找不到!”

沈馥的思绪被猛地拉了回来。她收回了目光,想了想,答道:“这两个模型之间的关键性差别在于对待价格确定行为上。一个是价格接受者price taker,一个是价格制定者price maker。”

许逸达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沈馥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心情突然好了许多。她轻叹一口气,说:“算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回来再跟你慢慢解释。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收拾一下东西。”

许逸达点了点头。她进去之后,他翻开课本,里面夹着他昨晚刚刚写完的复习提纲。提纲上面,详细地罗列出宏观经济学五大流派的知识要点。其中,最为详细的就是新古典和新凯恩斯的异同比较了。他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终于搜集完资料,并把它们背了下来。

“我们走吧。”不一会儿,沈馥就来到了他身边。

他连忙合上手中的书,笑着跟了上去。

第13章 聚会

寒假快结束的时候,高中同学聚会如期而至。

今晚的“Memory”暂停营业,但里面仍是一片欢乐喧闹的景象。同学们一见面,立刻迫不及待地谈笑打闹,八卦某某和暗恋的师兄终成眷属,某某又勾搭上了一个小师妹。感情好得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高中时光,完全没有这几年的隔阂和嫌隙。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白西哲和佟珊蕾这一对。他们站在人群的中心,一个穿着纯黑的风衣,一个穿着米白的羊毛衫,显得异常般配。两人依偎在一起,脸上闪烁着幸福的笑容,好像身处舞台的聚光灯下,耀眼得让人不敢正视。

付谨刚跟白西哲打完招呼回来,就看到刘晓在吧台后忿忿地擦杯子,力气大得好像要把这个可怜的杯子捏碎。

他按住她的手,笑着说:“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刘晓翻了个白眼:“还有谁?都怪他,害得我们馥儿那么伤心!”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盯着白西哲,恨不得用双眼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

她接着说道:“付谨,我警告你哦,以后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付谨苦笑,无奈地答道:“是,谨尊夫人命令。”

看到他明显调笑的眼神,刘晓脸一红,慌忙地低下头继续擦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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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馥在“Memory”酒吧门外久久地徘徊着。门外寒风凛冽,路人行色匆匆;里面明亮温馨,朋友热闹寒暄。但是,她就是没有勇气推开门踏进去,再一次面对他和她在一起的场景。那个画面,虽然赏心悦目,却会生生刺痛她的眼睛。

踌躇了半天,她深吸了一口气,攥紧双拳,走到门前,刚把手握在门把上,门就突然被向外推开。沈馥吓了一跳,待看清眼前的人时,她的灵魂仿佛被抽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白西哲低头按着手机走了出来,准备到外面打电话。他感觉推门时好像撞到了人,忙抬起头来道歉,却在与她视线碰触的那一刻,微微一愣,表情添了些许欣喜。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只有他们在昏暗路灯下的影子,斜斜长长,明暗交错。

过了许久,白西哲微微一笑,邪魅的嘴角扬起她熟悉的弧度,轻声说:“你……好像变漂亮了。”

沈馥睁大双眼,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是吗?”

这四年来,所有因他而起的满腹心事,一直在她脑海里风起云涌着,渐渐发酵膨胀。她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登山的人,经过长年的艰苦跋涉,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登上山顶。他会站在山顶中央,迎着暖煦的朝阳,绽开明朗的笑容,等待着迎接自己。

他的一句赞美,对她而言,也是抬头仰望才能企及的高度。

沈馥刚想开口问他的近况。不料这时,佟珊蕾突然推门而出。她瞥了一眼沈馥,接着径直走到白西哲身边,亲密地挽起他的手臂,旁若无人地耳语道:“那你说,我和她谁比较漂亮?”

白西哲偏过头看着她,不加思索地答道:“当然是你啊!”

佟珊蕾立即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笑容,她把头靠在白西哲肩上,斜睨了沈馥一眼,好像在炫耀着什么。

沈馥别开眼,大口地喘着气,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心痛到窒息。用尽力气登上山顶又如何,爱情只是挂在悬崖边的那朵雪莲,及其渴望得到,费尽心思争取,双手却已经伤痕累累。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便有可能再次跌落万丈深渊,永劫不复。

她艰难地转过身,手握上门把,声音低沉地说:“我先进去了。”

“哎,别急着走啊!”身后传来佟珊蕾娇媚的声音。她松开白西哲的手臂,走到沈馥身边,牵起她的手腕走进酒吧。沈馥皱眉挣扎了几下,无奈她握得死紧,只好任由她牵着,一起走到酒吧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她们二人,一个妩媚妖娆,一个冷艳优雅,一进门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馥儿!”刘晓眼前一亮,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跑到她们身边,拉起沈馥的另一只手,兴奋地说:“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酒吧里,之前嘈杂的交谈声渐渐小了,同学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她们两人身上,不时传来阵阵的窃窃私语声:

“你们看,佟珊蕾旁边的是谁啊?”

“那个……好像是沈馥吧。”

“沈馥?是之前跟刘晓一个班的沈馥吗?没想到她变了这么多!”

“是啊!她之前好像挺普通的,怎么现在变成一个大美女了?”

听着他们的议论,佟珊蕾秀眉微蹙,描画精致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的火光。下一秒,她勾唇一笑,说:“各位应该都记得,沈馥是当年十大歌手的冠军吧。现在我想让她唱一首歌来助兴,大家觉得怎么样?”

沈馥大吃一惊,大力甩开了佟珊蕾掐着自己的手,后退了一步。她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起哄的众人,然后盯着自说自话的佟珊蕾,义正言辞地拒绝:“我不要。”

“不要?”佟珊蕾挑眉看着她,眼神充满了玩味,“莫非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还是因为你知道,凭你的实力,当年拿冠军纯属侥幸,所以现在你不敢唱,怕当众出丑,是这样吗?”

挑衅嘲讽的眼神和语气,再加上几年积压的辛酸和委屈,瞬间冲破了沈馥忍耐的底线。她怒目圆瞪,高扬起手,准备向佟珊蕾的脸上挥去。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一个人影突然冲进来,挡在了佟珊蕾面前。

沈馥的动作生生顿住,扬起的手在距离白西哲的脸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原本清亮的的眸子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那是她在这四年中,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人啊!此刻,他却守护在别的女生身旁,与她为敌。

白西哲看着沈馥,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眼神冰冷:“沈馥,不要伤害她。”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声惊雷在沈馥的脑袋里炸响。原来,四年中,自己所有的伤心难过,所有的痴情深情,他全然不见。在他心中,从头到尾,只有佟珊蕾一人。一直以为,自己所有的付出和努力,他会看见,他会感动,但是原来这全都是毫无意义的。

沈馥的眼泪像决堤一样涌出眼眶,心被撕裂成一片一片的。她全身颤抖,仿佛被一双手扼住咽喉,无法呼吸。

刘晓见状,忙上去挡在沈馥面前,大声喊道:“白西哲你长没长眼睛啊?现在到底是谁在欺负谁,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现场顿时一阵骚乱。闻声而来的付谨挤进人群中,拉开正在对峙的双方,左右劝道:“你们都是好朋友,没有必要把场面弄得太僵。刘晓,你先带沈馥去休息室,我等下过来找你。阿哲,你带小蕾去那边沙发上休息一下。”

接着,他又对围观的众人说:“大家不要担心,这只是一点小意外。那边吧台上有很多新口味的饮料,大家可以去拿来喝。”

同学们渐渐四下散开,往吧台那个方向聚集。刘晓小心翼翼地牵着沈馥,慢慢向休息室走去。一路上,沈馥就像是个任人支配的牵线木偶,大大的双瞳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了无生气。

扶着沈馥坐好后,刘晓走出休息室,掩上门,拿出手机打给许逸达,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许逸达,我是刘晓。你快点来‘Memory’看看馥儿吧,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好害怕……”

彼时的许逸达,正在市中心的卡尔顿酒店随父亲许彦亚参加G市的银行家酒会。许彦亚本想在这个酒会上介绍自己儿子给同行们认识,为他以后接手自己的事业做准备。谁知,许逸达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连和他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跑了出去。

看着他拔腿狂奔的背影,许彦亚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精明的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接着,他叫来自己的秘书,吩咐道:“李胥,跟着逸达,看看他去哪里。”

李胥微微躬身,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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