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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宋:西风凋碧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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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的正月十二日,年轻的哲宗不幸突患急病,不治身亡。皇太后向氏突遭变故,急得对宰臣大哭:    
    “国家不幸!大行皇帝无嗣,事须早定!”哲宗享年仅二十四岁,惟一的一位皇子又不幸早夭。    
    章惇大权在握,说话也一向严厉:“当立母弟简王。”简王赵似是神宗第十三子,元符元年(1098年)封简王,与哲宗为同母所生。    
    太后感叹:“老身无子,诸王皆神宗庶子。”言下之意,立谁都是一样。    
    章惇道:“以长幼论,则申王当立;以礼律论,则大行皇帝同母弟简王当立。”申王赵佖是神宗第九子,因年长的诸王皆早薨,因此在剩下的五位皇子中年纪最大。    
    太后其实意有所属:“皆神宗子,何必强作区分!以次序论,端王亦可立。”端王赵佶是神宗第十一子。。    
    这下激起了章惇的强烈反对:“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    
    章惇说出这样胆大的话来,曾布当然更为不满,于是大声叱断他的话:“章惇听太后处分!”一下说得章惇默然。太后最后下结论道:    
    “申王有病,不可立;先帝曾说过,端王有福寿,而且有仁孝之德,当立为嗣君。”事情就这样定下了,端王赵佶入继大宝,后来的庙号为“徽宗”。    
    章惇虽然有种种不是,但他此刻却说了一句大有见地的话,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新帝即位后就被贬,辗转飘零,最后死于睦州。而曾布坚持了自己游刃有余的原则,顺理成章地一跃而为时代的新宠,但却为我们的帝国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历史虽然不是个人所能决定的,但个人却足以能改变它的方向,这在曾布如此,在帝国的第八位天子徽宗则更是如此。    
    新帝仍然尚未成年,皇太后向氏又得以像早先的宣仁太后一样垂帘听政,奇妙的是,两位太后在对待熙丰政治的态度上惊人的一致,所采取的做法也十分相像:大权在握,立即就进行翻案。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二月,元祐时曾任知枢密院事的韩忠彦被起用为相,他既是元祐老臣韩琦的儿子,也是曾布和李清臣的好友,作为一位相对超然而出于两党之外的人,主持了对章惇绍圣政治的全盘清理。太后听政虽只有七个月,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元祐旧臣再一次卷土重来,一时间充斥朝廷甚嚣尘上,宣泄着他们久积的怨恨。其结果是为司马光等人全部平反,由此相及,一大批对“绍述神宗”持不见政见的人被陆续提拔,而章惇、蔡卞及其兄蔡京等则被清除出朝。    
    当然,这是与曾布这位新朝辅命大臣的倾向分不开的。此时的曾布,已经完全转向于折中调和的路线。徽宗亲政后,他向新帝建议:既然元祐、绍圣均有所失,何妨以大公至正态度,调和两党?新帝此时十八岁,龙銮宝座的新鲜感自然也使他产生一些革新的精神,于是诏命明年将改元曰“建中靖国”。“建中”,执两端之中也,这个本意当然不坏,但曾布与新天子都没有想到的是,两极混斗怨怨相报,又如何能轻易调停而做到不偏不倚?!曾布使元祐党人重新登台,但彼辈却不会因为他的善良动机而抛弃宿怨。侍御史陈升次第一个把矛头指向曾布,上疏指责他“独擅国权,进用匪人;轻视同僚,威福由己;子弟招权,交通宾客”。一位半年之内先后曾上一百多封抗论奏疏的强硬人物任伯雨,进而反对他的息事宁人方针:“自古未有君子小人杂然并进者,欲二者并用,只能使君子去而小人留。”任伯雨甚至反对更改年号,他认为“建中靖国”用了唐德宗的年号“建中”,而唐德宗正是因为君子小人不分才导致銮驾播迁之灾,因此“不可以不诫”。在这种情况下,曾布不得不展开反击,于建中靖国元年(公元1101年)三月将任伯雨调为度支员外郎,同时又采取了一个巧妙手法将另一位元祐分子陈瓘请出了朝外。陈瓘是弹劾章惇、蔡卞最起劲的人,也是提议再次重修《神宗实录》的始作俑者,章惇、曾布都有意招抚他附己,但被陈瓘拒绝。    
    过了不久,我们年轻的天子就意识到,再坚持曾布所谓调停的方针,将会是一个两面都不讨好的事情。十一月,起居郎邓洵武入对,对皇上说了一番话:    
    “陛下今以韩忠彦为相,忠彦乃韩琦之子,韩琦尝论神宗新法之非,于是忠彦更变神宗之法。忠彦为人臣,尚能绍述其父,陛下为天子,如何反不能绍述先帝?”    
    这无疑触到了徽宗的痛处,说得天子默然无语。邓洵武趁热打铁,又进了一道《爱莫助之图》,将元祐、绍圣两方面目前在朝的人列成图表,按官职大小分成宰相、执政、侍从等七类,结果绍圣一方执政官中只有一人,其余每类亦不过三四人;而元祐一方则包括了剩下的所有朝廷官员,达到百余位之多。邓洵武在表中总结道:陛下有绍述先帝之志,然群臣无能助之者,必欲继志述事,则非用蔡京不可。先不论蔡京何许人,值得邓洵武这样推崇,反正从此天子开始有了新的想法已经毫无疑问。第二年,改元“崇宁”,不用说,这是“崇尚熙宁”的意思。    
    崇宁元年(公元1102年)三月十九日,蔡卞的胞兄蔡京被诏命回朝,出任翰林学士承旨、监修国史。    
        
    蔡京字元长,熙宁三年(公元1070年)进士,在其弟蔡卞之后进入中央政府,官拜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兄弟二人同掌书命,一时朝廷荣之。蔡京早年参与新法很积极,但元祐初司马光秉政后,蔡京却立即卖身投靠。当时,司马光废除新法心情峻急,要求在五天之内将雇役法复为差役,众人无一不认为时间紧迫,可独有蔡京于治下畿县如期完成,博得司马光的由衷赞叹。可这种阴邪无端的投机嘴脸连元祐人士都甚为不齿,台谏纷纷弹劾,结果使他落职出外。绍圣时期章惇复新法,蔡京摇身一变,又成了绍述的急先锋。十年之间玩弄黑白于股掌,使蔡京成了人们心目中见利忘义的典型。徽宗即位,谏官陈瓘就指责他交通内侍,使蔡京罢翰林学士出知江宁府。这给蔡京的打击很大,心中怏快,迁延而不上路。最后御史们又交章论劾,于是朝廷下诏夺其职,命其为“提举洞宵宫”,居于杭州。本朝大臣罢职之后,朝廷常授予此类以道教宫观为名的祠职,但无职事,仅借以食禄。    
    然而一个反复无常的人并非没有自己的原则,这个原则就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不惜一切手段。蔡京是个有极大野心的人,他是不可能甘于退隐林下而逍遥余生的,他还没有达到目标,所以仍必须寻找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幸运的是,蔡京有一些特长,他对绘画和书法造诣极高,特别是写得一手好字,深得王羲之笔意,算得上本朝有史以来数一数二的书法大家。这在一般人看来当然算不了什么,但要紧的是,当今官家却是个富于才学的皇帝,他对书画之道同样十分爱好并且精通,蔡京与天子竟存在这样一个共同点,后来发生的一切就不是偶然的了。    
    机会来得十分自然。建中靖国元年(公元1101年)左右,宦侍童贯以供奉官的身份来到三吴地区为皇上访求古玩字画,在杭州停留了一个月。蔡京是个深知宦官重要性的人,为此他并不顾忌本朝一贯禁止交通内侍的政治准则,他抓住这个机会,与童贯结成了深交,所作书画屏障扇带之属,也由童贯源源不断地送入皇宫。徽宗本就欣赏蔡京的字画,再加上童贯的吹捧和朝中某些蔡京好友如起居郎邓洵武、太学博士范致虚的怂恿,天子逐渐有了非相蔡京不足以有为的想法。于是,一年之内就把他提到翰林学士承旨的位置,不久,升任右仆射。    
    制下之日,徽宗赐坐延和殿,曰:    
    “神宗创法立制,先帝继之,两遭变更,国是至今未定。朕欲上述父兄之志,卿以何教之?”    
    蔡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他立即避席顿首而言:“臣愿尽死效忠!”    
    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正月,蔡京进位左仆射成为首相。从此,蔡京先后四次拜相,成为徽宗在位二十四年的象征。蔡京的成功在于彻底掌握了天子这一神圣的武器,因而屡罢屡起,始终不倒。无智不足以御人,更何况天子?蔡京的天资绝高;他懂得任何一种可以为自己谋利益的手段。在蔡京来说,只要做到两点也就足够,一是铲除异己,一是邀宠固位。他在入相两个月后就奏请徽宗立“元祐党人碑”,将司马光、文彦博等原宰执、待制以上一百二十人定为奸党属于前者,而借熙丰新法为名加重税收,为天子享乐不惜竭泽而渔则属于后者。奸臣一旦能表现出其“奸”,那就是客观的必然恶果,无论元祐还是绍圣之党,抑或是夹缝中求生存的曾布之流,都无法改变这个既成的事实。    
    假如没有几十年的党派混斗,帝国的政治决不会堕落到这样一个地步,这实在是令人英雄气短。人们常说,灭唐祚者非黄巢朱温,亦非藩镇宦竖,实乃牛李朋党之弊。看来,这个悲剧不幸又在本朝重演。    
    


第三部 半壁河山第1节 回首妖氛未扫

    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报国,可怜无用。尘昏白羽,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流如雨。    
    ——朱敦儒(公元1081—1159年)    
        
        
    逻辑上的简单推理很能迷惑一些平庸之辈,若干年后,当帝国的第十位天子在“行在”临安城里反思往昔的时候,犹还把王安石变法当作是灾难的源头。朝野舆论也顺理成章地认为,不仅仅几十年来的党同伐异可以归结到王安石的头上,而蔡京的擅权祸国更是新法带来的必然恶果:没有熙宁,何来元祐、绍圣?没有新法的惶惶求利,又何来蔡京的横征暴敛?没有熙宁时的开边寻衅,就更不会有宣和时的起兵勤远、稔祸速乱。这种想法并不奇怪,追究历史有时就是寻找借口,并以此来服务于当今的时势。我们的徽宗和继任者钦宗此际已经落入夷狄之手,正在敌人的魔掌中茹毛饮血,作为继嗣者的新君,总不能把过错推到父兄的身上去,给帝国的伤口再添痛苦。徽宗的悲剧结局使他暂时逃脱了谴责,但一时的幸运却代替不了永远,历史虽然总是以慈悲为怀,但绝非是善恶不分。    
    我们的官家风流俊逸,洒脱不群,他不像是一位天子,而更像是一位艺术家。他把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到对艺术的关注上,在构筑典雅巧幽的幻想境界中追求他的人生极致。因此徽宗也像所有的艺术家一样,始终把个人放在世界的中心,在他们看来,古往今来上下左右都是一己之化身,我就是宇宙,我的享受也就是天地万物的享受。    
    这或许是由于少年时代的某种因缘机遇所致。早在藩邸时,徽宗就不像其他骄奢的皇子们注重于单纯的感官刺激,他喜欢读书学画,欣赏古器山石,从中感觉到作为一个文人的快乐。即位以后,对艺术的独特感觉更使他的才能发挥得酣畅淋漓,其书法笔势飘逸,意度天成,自号“瘦金体”,犹如冲霄鹤影,掠水燕翎,高迈不凡而又轻盈无迹。徽宗的诗词绘画更具典丽的意境和巧妙的构思,刻划入微而意味隽永。本朝尚文,天子的才艺自然很使一些人惊讶而景仰,不过从原则上讲,天子一味致力于雕虫之道,自是与传统精神背道而驰的。章惇说他“轻佻”,也正是从这一点上着眼。    
    但徽宗却绝非只是轻佻而已,诡异的冲动和独往独来的性格使之每每异想天开。我们的天子找到了最能够刺激他幻想的东西,这就是能通鬼神、能致长生的道教。道教虽自称源于先秦的道家,其实本起于民间,两汉六朝以后渐趋隆盛,丹鼎符箓炼身养性之术,蔚为大观,前唐奉为国教,本朝以来也甚受扶助。礼崇宗教总有政治上的原因,真宗天子大兴“天书”、“祥瑞”之举,无非是想借其神灵之力以达到镇服四海、夸示夷狄的效果。徽宗尊尚道教,当然也有这样的考虑。可他能把道教推奉到第一崇高的地位,却与个人放浪形骸的艺术气质密不可分。徽宗确实从内心里喜欢那些变幻莫测的机巧和呼风唤雨、预言祸福的神秘莫测之术,所以他不仅自诩为真人,更自命为教主,他相信“道君皇帝”也许才是他真正的归宿。于是崇宫观、设道职、搜求经典、任信方士,超越了政治而进入了纯粹的宗教范畴。十几年来,当无可胜数的通妙先生、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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