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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藏地燃情·阿里轶迹-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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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臭老九嘛!”谢大军随口说道。话刚出口,又觉得对答太简单消极。于是补充说: 
“中国五千多年的历史文明,文化悠久,内容丰富,不能用‘四旧’两个字全部否定掉!毛主席说过‘古为今用’的。” 
冷芬只是拿眼看着他,含情脉脉、不动声色地看着。 
谢大军沉默了……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不愿与她交谈她想说的话题。故意用话岔开: 
“你知道这首词的作者李煜是什么人吗?”不等她回答,自己接着说下去: 
“他是一个亡国之君,他虽然丢掉了江山宫闱,但他念念不忘过去。李煜的词总是抒发着悲哀,这也是人性的再现,知耻而后勇啊,他可比蜀后主刘禅强多了,他至少还懂得悲哀……” 
冷芬目光闪烁地看着谢大军,觉得有点话不投机。便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懂诗词,但悲哀是大可不必的!” 
“我从不为个人而悲哀!” 
“那你为什么?” 
“我为历史而悲哀……”谢大军有点激动了: 
一个人的事小,一个国家事大。 
“你想的事未免太大,也与你太远了!大军!说点正经的——你真心准备走?” 
“真心准备走!”谢大军语气坚定地说。冷芬不愿听到的答话清晰地萦绕她的耳边。 
冷芬失望的心情,使她的身心立刻软了下来。她似乎明白了一点,对性格刚强的男人,动硬的是不管用的。俗话说,以柔克刚或许能好一点。她半开玩笑,恳求地叫道:“老九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走——请说个道理给我听!”谢大军非常认真地问道。 
冷芬看着谢大军那种执着得近乎呆气的表情,不得不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给他: 
“大军!从原则上说,你响应组织的号召,到最艰苦、最需要的地方去并没有错,我只觉得别人这样对待你不公平!你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灵活地去面对。何必自讨苦吃,再说组织又没调到你的头上!” 
谢大军不以为然地笑笑: 
“别人对我不公平,对不起我,但我不能对不起组织。任何个别人绝对代表不了组织,我去与不去,都与他们无关!我真正面对的是时代。脚踏实地走自己的路,以自己的言行写自己的历史。” 
冷芬觉得谢大军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她以无可奈何地口吻说: 
“人们都像你,事情就好办多了。但我也想提醒你一点,毛主席也说过,‘世界上的事情是复杂的……’你的脑子也应该复杂一点!” 
谢大军从冷芬温柔的神情中,感受到一种超出同志关系的异性的情谊。他不忍拂其美意,便用微笑表示默认。 
冷芬也因在谢大军面前这少见的和谐而快慰。她灵机一动抓住这难得的时机,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或者说我想告诉你一些事,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我洗耳恭听就是。”谢大军知道她一定是出于某种好意,但他未必能接受得了。尽管如此,他出于尊重,还是表现出就应有的耐心与兴趣。 
冷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正色盯着谢大军问道: 
“你知道你未被‘纳新’的根本原因么?” 
谢大军以冷静的口气说:“原闻其详。一般都说是支部书记文革发坚决反对,支委们意见不一,无法通过才放下的。”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冷芬严肃地一字一板地说:“上官香茗起誓发愿地说,主要责任不在文革发。是上边某个领导的主意。她看我不相信,最后从笔记本中拿出一个字条给我看,上面写着,‘此人决不能批准入党!’下边的签字是百里香。” 
谢大军愕然了。 
冷芬跟着追问了一句: 
“你申请去阿里的事,批下来没有?” 
“还没有。”谢大军平静地回答。 
“那好!我想就此多说几句。”冷芬趁愿地点点头: 
“你虽然自愿报名了,但还不一定批准你。即使批准了,最后去不去也由你。假如你不去阿里,这里的环境又不适合你,你完全可以调换一个地方,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谢大军听如此说,抬头看了她一眼,但不知怎样对答她才好。 
冷芬误以为他被说动了。心里暗自高兴起来。正在琢磨如何说出下边的话,谢大军突然说道: 
“你说的倒很轻松,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谢大军意在说明,去不去阿里不能由自己随便乱说的。冷芬却以为他在说调动的不容易,正好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我爸爸昨天接到任职通知,他已到外办去上班。此外,政办、外单位几个厅局还有我爸的好几个战友……我想你应该选择一条适合你的道路。” 
谢大军听冷芬如此说,感到意外。觉得不管如何她是出于一片好心。首先应该感谢她。同时也应该表明自己真实的想法和态度,以免引起其她的误会。 
谢大军首先向她笑笑,然后诚恳地解释说:“首先应该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如果按你的说法去做,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那是把一个已经会走能跑路的孩子,重新塞进摇篮里,以后他恐怕连如何走路也忘了!” 
“有那么严重吗!”冷芬面带愠色说。 
谢大军直言不讳地说道: 
“如果一个人处处靠朋友、靠同志、特别是靠女同志的帮助,那还叫啥男子汉!” 
“女同志咋啦?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喜欢钻牛角,知识分子的通病。不过,我还是要劝你,应该从以往的事件中,得出正确的教训,做出灵活的选择。” 
谢大军深深地陷入遐想之中。 
冷芬悄然地离去…… 
午饭后,大家都回到大宿舍,横躺竖卧在地铺上。发现谢大军的行李已经搬走。庞冀疏问身旁的向从志: 
“听说纪伯乐、谢大军他们俩去阿里的事都批准了?” 
向从志先扬起脸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回答,听说省革委政工组、组织组汤浴泽昨天就来电话了,点名调动还是黄褐璧一人,自愿报名的两位,如果本人都坚持不改变主意,组织都予批准。个人改变主意不可能的,没看谢大军把行李都搬走了!听说今天晚上、军宣队学习班全体要召开欢送会呢,然后就集中了。 
“欢送他们,也欢送我们自己!军宣队已经通知,要我做好准备,三天以后出发,先到干校去打前站,这个月底学习班人员,除进革委会的以外,全部去干校——‘边学习,边劳动’,说起来还不如去阿里痛快!”施可师自嘲似地说。 
蒋文豪说:“去阿里高原气候寒冷不说,现在全国还都在搞文革运动,末了下农场没有,难道还要下牧区去放羊不成!” 
曾经下放到过边远地区的姚槐阴听着大家的议论,随便说了一句:“去阿里高原,搞不搞文革都得经常去牧区看羊群,那是工作。现在运动期间,运动、生产什么都得干。” 
向从志又说:“西藏阿里地区,听说文革运动只搞正面教育,没什么下农场、牧场的……” 
施可师说:“唉,回想起文革运动一晃四年了。大字报、大批判、大武斗、再重新大联合。说风就风,说雨就雨,真是举国上下,一刻都未闲着。‘大乱——达到大治——再度大乱……’真不知什么时候是头!听说我老婆过去当过拖拉机手,现在叫我去接管一些拖拉机,我明白了,下一步一个政法学院的毕业生,就将开着拖拉机,驰骋在田野里,弄好了,给个作业组长、生产队长干干,要好好管一管你们喽!” 
向从志笑道:“大乱——达到大治——再度大乱……可不能乱说哟!” 
蒋文豪气愤地说:“绝不是乱说!老施说的是实话。好人往往冤枉,坏人深深隐藏……当然坏人什么时候都是少数的。但是,这种发生在党和干部队伍中的极少数坏典型,影响却是极大的。搅乱了人们的思想,破坏了人与人的关系。使人心思变,社会风气江河日下——瞧着吧,将来后患无穷,麻烦事还多着哪!” 
向从志哈哈大笑:“简直是右派言论!右派言论!” 
庞冀疏认真地说:“老蒋的说法并非杜撰。这不,百里香副省长昨天已经正式向军宣队递交了一份‘关于运动中揭发问题的说明’现在便开始抬头了……” 
蒋文豪又捅出一些内部消息说,“看着吧,他前边承认的问题,非全部推翻不可!” 
向从志疑惑地说:“他不是快‘没事’了吗!” 
蒋文豪 说:“没错!正因为快‘没事’了,他才敢杀回马枪。他要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地复职,饰非掩丑嘛,连他自己都嫌自己太肮脏了!” 
“卑鄙!不可救药!”有人气愤地说。 
“开饭了!晚上到会议室开欢送会!”人们都从铺盖卷前蹦起来,涌向大食堂去。 
欢送会开始了。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欢送会也欢乐不起来。因为根本没有多少乐趣。人们各怀心事,又不能当众说出。一些虚情假意的微笑纯属应酬,往往带着种种保护色。 
军宣队长、人委学习班党委书记项良的几句简短的讲话,算是带点真情实意的。他的笑容中带着发自内心的庄重,他向大家点点头说: 
“今天,原人事局的同志开欢送会,热烈欢送纪伯乐、谢大军、黄褐璧同志赴西藏阿里地区工作。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组织上调我们一个入藏,却另有两位自愿前往。我们超额百分之二百完成任务!同志们真正的发扬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以实际行动响应党中央、国务院的号召,义无反顾地奔向祖国最需要的地方。这使我深受感动和教育!常说‘向解放军学习’而我此时此刻在内心高呼着的口号是‘向地方同志学习!’衷心祝愿入藏的同志,在新的岗位上取得更大的成绩!” 
会议室的长条桌上,摆放着糖果茶点之类。今天又破例买了几包“中华”、“牡丹”牌香烟,专供吸烟者享用。办公室的上官香茗同志,一向喜欢热闹,她嫌会场有点冷清,便提议要大家各展所长,出些节目,说唱都行。 
宣传队指导员,立刻跑回宿舍,把手风琴也拿来了。项队长便向他点头说:“你先随便拉个曲子吧。” 
“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到哪里去,哪里艰苦哪安家……”上官香茗先唱开了。 
随着风箱的蠕动、伸缩,手指在键盘上的滑动与跳跃,琴键发出了激越、欢快、跳动的旋律。抛开杂念的谢大军此刻的心情,正和歌曲中所蕴含的情愫一起跳动。 
激情满怀的谢大军尽管十分激动,但头脑还是清醒着。他的第六感官告诉他,在桌子的另一端的冷芬,好像时刻在注视着他。他按耐不住想看看她。说来也巧,坐在上官香茗身旁的冷芬,此刻正在偷眼看着他。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冷芬的脸上立刻掠过一片绯红。她不好意思地把脸扭向上官香茗。这一切没有逃出上官香茗的眼睛。上官用胳膊搂冷芬的肩膀,把嘴贴向她的耳朵,说起悄悄话来。 
谢大军并非冷酷无情之辈,他赞赏冷芬的机灵、有正义感,又富于感情。无奈各人的生活轨迹不同,交会不到一起,不可勉强……命运让人们人分两地,她已经是一个大龄女青年,处下去远隔万水千山,弄不好耽误她宝贵的时光。 
如果离得近一点,日久天长或许……无奈生活往往使人走上岐途。细细考较起来,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宽容一点想,也许都是无辜! 
手风琴奏了一遍又一遍,革命歌曲唱了一支又一支。郁闷的情绪终被乐观的情绪所掩盖。傍晚的晴空,挂着一轮银白的圆月,阵阵微风把人们的激情播向深远的夜空…… 
已经振奋起精神的冷芬,似乎更懂得珍惜这美好的时刻。她提议: 
“请去阿里的同志们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好不好?” 
纪伯乐、黄褐璧不善长说唱,商定还是由谢大军唱支歌曲代表他们,共同答谢大家。谢大军扫了一眼冷芬那期待的眼神,爽快地站起身来说:“同志们!我也不会唱歌,现在只好勉为其难地表示一下了。” 
他倾注全力唱了几句当时流行的样板戏《智取威虎山》“打虎上山”的段子。尽管他把戏曲唱成了歌曲,但那词曲中动人的情氛,却是一分都不少地表达出了,道出了他们作为革命干部、青年知识分子的心声: 
共产党员, 
时刻听从党召唤, 
……明知征途有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 
……一颗红心似火焰, 
化作利剑斩凶顽! 
晚会即将结束时,党支部书记文革发抱着《毛泽东选集》、《毛主席语录》、笔记本纪念品,走进会场,放在项良书记面前。项书记亲手把用红绸捆扎的红宝书和各种纪念品,分赠给去阿里的三位同志。会场中掀起热烈的掌声。 
纪伯乐、谢大军、黄褐璧与部分同志拥抱、握手后离去。 
在走廊里,文革发还赶着拉住谢大军的手向他单独话别。文革发说: 
“关于你‘纳新’的问题,我很遗憾,实在是一言难尽!你马上就要走了,我无法再帮助你……不过,我已和几位支委商量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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