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还阳草 >

第19章

还阳草-第19章

小说: 还阳草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墙惴虻氖戮托欣玻”鸲喙芟惺隆⑷锹榉常〉哪忝堑牡锏P哪模 倍酥恍ψ糯鹩Α
说话间,金自重从外面回来,明凯、明杰忙起身相见,口称大哥。自重还礼让坐后,互问了些家人安好,个人近况之后,便说起万永年坐牢的事,自重道:“他的官司实在是冤枉,一城人都知道。就因为尹显仁家人打了他,不愿意担不是,就一口咬定是强盗白昼入宅打劫、伤人。知县又正在到处抓人充乱党应付上边,便顺水推舟就把他打成个强盗罪。现在抓人还抓不够呢,轻易是不能放人了!”说到这,又问明凯、明杰二人:“此来打算怎么办?”
明凯道:“也没有什么现成的主意,只是想再仔细打听一些详情,再看看大哥能不能给出些主意、想想办法。”
自重道:“这事难办哪!你大哥又只是个写字匠,能有什么办法!”说着摇摇头,但又转口说:“二位兄弟久不登门,这么办,你们就在这住下,等晚上咱弟兄好好唠唠,咱们三个人都是臭皮匠,看看能不能凑个诸葛亮;要不你说还能怎办?”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金妈妈搬出午饭来,然后,大家就一起坐下吃饭。明凯吃着饭突然想起没见到自重的妻子,便问道:“怎么不见嫂子,往哪里去了吗?”
自重摇头叹气道:“原来兄弟还不知道,她哪也没去,就在那面屋里呢!你们也别怪她不出来见面,她已病了二、三年了。我娘和我都为她很忧心呢。”说到这,突然“唉”了一声说:“可是我想问就说话压过一边了。我进屋怎么闻到这屋也有药味呢?是你们带的药吗?”
明杰便答道:“是啊,我们这包袱里就是药,是哥哥出来行医用的药。”
“那好哇!下午就给你嫂子瞧瞧怎么样?”自重高兴的向明凯问。
明凯当即答应着道:“兄弟理当这样,可就怕医道太差了。”
“不要紧。”自重说“反正这城里的医生都瞧遍了,也没治好,你治不好也不怪你,是他的病难治。”
明凯觉得自重虽属吏胥,但并不带酸相,又以世交故旧相待,便答应下来。
自重饭后又一再留他二人住在家里,便去了衙门里。金妈妈收拾碗盏一毕,便一面擦着手领二人来到对门屋给自重妻子看病。
自重妻子姓方,名叫方菲,这时三十来岁。老太太领二人进屋来,见她正拥被斜靠在壁上坐着,炕沿下放个痰盂。方菲虽是病着,可是并不很憔悴,面色白中透黄,两腮微红;看着像轻烧的样子。见二人进来便挣扎着直起来。老太太介绍了,她就口称“兄弟”,让坐。明凯斜坐在炕边,叫着嫂子,简单问了病情,又瞧脉。瞧罢,只说是肺经火重,需要服药理肺,并说要开心静养,少思虑,吃些好的。
说了一回又回到那一屋,这才向金老太太说:“嫂子患的是肺痨。要是吐痰没有血,吃药就能有效,要是有血,这药就不一定有效了。”
老太太忙说:“没有、没有。你就给抓药吧。”
明凯拿了药,说是:吃几付看有效再调理方子。
老太太拿去煎了。
燕明凯、燕明杰没事儿便上街各处逛逛,玩耍一番。一路走来,到得天齐庙前,见许多闲乱杂人,摆摊设市,算命、测字、掷色子、押宝、去痣、拿猴、说鼓书、讲评词……各色行当应有尽有,原来这儿是本城的一个游乐场。他俩各处看看,最后来到一个打场卖艺的人圈外站下,向里望去,但见一个中年汉子,瘦高个头,身穿皂衣,腰系大带站立在场子中心,叉手叉脚的边比划边说些什么,说完便立个式子,准备开练的样子。燕家二兄弟都是门里人,认识这叫童子拜观音。随着式子一变,便施展开了手脚:白猿偷桃、仙人指路、丹凤朝阳、大鹏展翅、追云赶月、五洋捉鳖、下海斩蛟、霸王举鼎、倒提昆仑……这人手脚还真不含糊,但在燕明凯、燕明杰眼前却露出许多破绽。单说这五洋捉鳖一招,按照达摩三十六拳法的要求,他应该纵身跃至半空,然后倒斜过身子,双手前探,如潜入海底之状,在将近地面之时,双腿迅速前踢然后立住身。这个招法的厉害处是使对手只防着你双手,没防你双脚,但他来挡开你双手的时候,脚到腿上,踢倒对方,他还不知是怎么倒下的。这个人由于工夫不到家,双脚回勾下来时,脚上已无踢力,便只好着地站住,转换下一招。其他一些招法也有类似情形。
待那人练毕,围观的众人一迭连声叫好,并纷纷向场内扔下钱来。
燕明杰向燕明凯道:“这人也多少有些门路了,只是还欠精当”。燕明凯说:“咱们老师不是常说么‘工夫无止境‘,这个人就是咱们的一面镜子,在练功上不能有丝毫懈怠。还有咱们两个在外面,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能露出武功,平日尽量靠卖药谋盘费。因为现在各处荒乱,杀人伤命的事所在多有,一旦出了这样事,人们总要先怀疑武艺在身的人;特别是官府里出进的人遭了伤害,更要怀疑到武人身上。”
燕明杰道:“现在听说各处设场练拳的人很多要疑他们也疑不过来了。”
燕明凯道:“设场练拳虽说到处都有,但真正练的象样的却很少,充其量不过是些小开门,小擒拿之类的门面上的花架子,这都是些顶不得大用的。能像方才这个人的身手都不太多。咱们家不是祖传技艺一代代的不敢丢弃破坏,恐怕咱们也只能有点花架子,至多不过像才看的人那样罢了。”
二人说着回到了金家来。已是傍晚,金自重已回来;屋内桌面也已摆好,二人洗了脸,自重就让着就座,各自坐下,金妈妈也来一桌坐了,主人让酒让菜。席面虽不丰盛,可也实惠。吃、喝着,金自重因见二人言谈不俗,风姿非凡,便满面春风的说:“二位兄弟一向在家做些什么?这次是专为万永年一事,还是另外有些什么事务在身?”
燕明凯说:“大哥不是外人,也不能笑话我们;小弟和明杰自幼生长在那穷乡僻壤,一些年来也不过下田、下海,闲了也学学文功武艺。如今已是成年,自己思量,人生一世,就这样老死庐下与草木同朽,实在是一大憾事。要说像那些贤哲,上报国家,下安黎庶,建功立业以图名垂青史,又自知无才无德,文不能安帮武不能定国;且又不合祖先家训。所以,私下商量,咱们做不得什么事业,出外看看,也长些见识,故此借办万永年这事征得父母允准,四下走走而已。”
金自重听罢连连点头道:“二位兄弟见事真不离祖风。当年我家祖父、父亲在世时常常对我讲起你们燕家,说是世世代代不慕名利,不图虚荣,家风十分严整;世风虽是万变,而那些污泥浊水的事,燕家的人从来不受它沾染。在当今的世道上,这实在是不寻常的呀!”
说罢,举杯大家都一饮而尽。

七步成诗燃豆萁(5)


燕明杰心中还惦记万永年和那些被抓来拘押的人的事,便往这上头引导话题:“小弟幼时曾听父亲说,金爷爷是个满腹学问的人,只因科场失意,才在外坐馆授徒。所以我想,金大哥一定家学充实,为什么没进科场争个功名,却干这滕录抄写的苦差使?”
金自重见问到这里,便苦着脸说:“明杰兄弟你哪里知道!哥哥我十几岁上祖父、父亲就相继去世了,家里没有什么积产,就靠妈妈缝补浆洗糊口。祖父、父亲在世时确是教了些‘子曰诗云’的,但因年幼学过便仍掉了。后来没人教了,又没钱去外面上学,只有妈妈得闲时督催着练习旧日所学过的那些。妈妈不在家时,闲了练练写字练熟了手,现在就只能凭这‘手’糊口了,哪还能讲到进科场的话!”
金妈妈被这一提却有些伤感了,直拿衣角擦眼睛。
燕明杰一见这情形,忙说:“不知大哥原是这般苦楚,提起来让伯母伤心,真是不该。那么大哥现在衙门里作事,可如意么?”
金自重道:“像我所干的这差使有什么如意不如意的!无非是照着葫芦画瓢罢咧!人家交下什么文稿,吩咐滕写几份,咱们就遵命照办;说真了,就是个写字匠。其它一切是非正否与咱们毫无关联。因此也就没有是非干系。”
燕明凯道:“大哥也不可妄自菲薄。不决是非,也就是不落怨愤。像您这是吃的力气饭,不是吃良心饭。吃力气饭尽管粗淡,可是心安理得,连睡觉也舒服,绝不会因违背良心造成冤屈而暗自懊恼。”
金自重道:“兄弟,这话是你这么说。照我看,那些大人老爷们,虽然所作的事正误参半;甚至还误多正少,可我冷眼旁观,却看不出有为此而懊恼的时候。有时候还明知是错误,但为了某些缘故却硬是那么做,事后也看不出有自责的意思。因为他们做的是朝廷的官,就得按朝廷的话做,朝廷就都是圣贤吗?古语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能有过,照‘过’做出事来该是怎样?大人老爷们明知不对,可是为保身家衣食,也只得昧着良心做,这就如你所说‘赚的良心钱’,真切一点说就是出卖良心。”
燕明杰说:“那些大人老爷们若是都能按照朝廷下来的意思办事,即使不合天地良心,还有可原谅的一面;因为他是遵命照办,错处在朝廷,办事的人至多还不过担个为虎作伥的罪名。可是,那些大小官员差不多个个贪赃,人人枉法,朝廷再怎么昏,也必定不愿意他的臣下不忠于他,败坏他的家天下呀!所以官员们的罪孽深重之处不就在这儿吗?”
金自重听罢,连拍大腿,激动的说:“好!好!明杰真是快人快语,一语中的!来,来,来!咱们兄弟同干一杯。说着先擎起杯子一饮而尽。
几个人都没很大的酒量,但因谈的投机,情绪甚高,便都过饮了些。
燕明凯首先停了杯盏,说道:“咱弟兄虽是少会,我觉着倒很意气相投。咱们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喝喝茶,坐着闲话方便,也好让伯母早些歇息,不知大哥,明杰的意思怎样?”
两人都说:“这样最好。”


第 2 部分

八月野狐秋毫长(1)(2)

八月野狐秋毫长牝多牡少幽怨谤
知交夜话述往事一番世情几断肠

收拾过碗盏之后,金妈妈去媳妇房中歇宿,这一屋几个人便一面喝茶,一面又慷慨激昂的谈论起来。
先说起国事日非,鸦片流毒益广,捐税增加,灾害连年,民不聊生的话。燕明杰提起他们昨晚在“接官厅”所见的事来;金自重便说了此事的一般情况。他所说的与外面所说基本一致。随后叹道:“百姓的生活已经如此不堪了;官府还这样肆意残害,怎么能让人看得下去呢?
燕明杰说:“大哥既怀如此心肠,是否有什么妙策,能对此有所帮助呢?”
金自重道:“古语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是激历人们去报效国家的。细究起来,民以国立,国以民成,所以,我以为‘国’应是民的国,只是历来都为那些独夫民贼所窃取,成了君国,这就是《庄子》里所说的‘窃国者候’的所指。这些‘候’窃得国柄,为所欲为,国成了他们的家天下,把国和民分离开。现在说的报国,实是报君,也就是前面说的‘候’。咱现在说匹夫有责的天下则应该是指它本来的意思,即民天下而不是讲‘候’天下。全民的天下自然全体人民都有责了。我对此怎么能麻木不仁呢?”
“我跟二位兄弟讲,大哥所以不进科场,只是因为没坐过‘科班’,对那些‘子曰’、‘诗云’的不通;也不想去通那八股文。但谋生之余,得睱时,也浏览过一点正史野传的,对历代兴衰、明君贤臣、暴主权奸,贪、富、贤、愚各色人等都做些惴摸。回头想来,那些独夫民贼,权奸、贪官,土豪劣绅等用尽心机,得势于一时,便不可一世,结果还不是百年身寿,大限难逃!所谓‘尔曹身与名俱灭’这话又不全对,因为这些人的臭名又不与身俱灭。而是遗臭万年。
“《庄子》说:‘鼹鼠饮河,果腹而已,宿鸟棲林,不过一枝。’他们即使家天下,甚至还有征服世界的人物,其实还不是饮滿一腹,佔据一枝而已!
“即以鼹鼠做譬喻;天地间万物为长河,个个鼹鼠都以果腹为限。大家都饮于河,做于河,任何一个也不抱非分之想。这便会相安无事,天下太平;可偏偏就有那么些个不安份的,它们占住源头,自称河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饮水,是它的水,要感它的恩,皇恩浩荡。它若不让你饮而你又饮了,这便犯了王法。有那么些个机灵之辈,为得到那个不本分的额外加恩,便去拜倒它的脚下,做了它的帮凶,于是得势;出力帮忙去制服一切饮于长河的鼹鼠们,于是悲惨笼罩于天地间。这就是我们的人间。我以为天下要好,就得除去‘河主’,大家都饮于河,做于河,把河治理得水澄沙平、源远流长,果腹而已,此外无它。
“由于刚才讲到匹夫之于天下,我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