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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连心锁-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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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哪天打?算我一个!”鲍三豆子摩拳擦掌叫起来。
政委摆了摆手,说道:“大家先请回,这事以后再研究。在领导没有作出攻打三道沟的决定以前,千万不要议论这个事。咹!防奸工作还要进一步加强,具体做法,你们去跟安大姐商量。” 
村干部都走了。方炜对哲峰说:
“三道沟,是要打。只要打下三道沟,就可以一下解放母猪河西十几万人民,根据地可以向西伸展到铁路附近。打下三道沟,消灭了周祖姿,也为我们解放古镇,消灭广田扫清了障碍。问题是什么时机打?怎么打?如果强攻,要在一夜之内解决战斗才行;否则,敌人援兵一到,就很难对付。因此,我们必须在敌情、地形、人民等条件,都有利于我,不利于敌人,确有把握而后动手。一定要做到毛主席说的:‘不战则已,战则必胜’。”
“是的,是的。”哲峰抽着烟说。
两人又聊了一阵,哲峰回到了东房。
这时,蓉淑正在给朝华喂奶,哲峰刚坐下身来,忽听房外一声喊:
“报告!”
帘子一动,梅繁走进:“团长,汪大娘要见你。”
“请,请。”哲峰站起来,抢出一步,伸手掀起门帘,汪大娘在金凤的搀扶下,进了东房。
蓉淑忙放下孩子,搬过椅子,拉汪大娘坐下,又倒了杯茶送到她跟前:“大娘,请茶。”
汪大娘不说也不动,泪花花地看着哲峰夫妇。看了一阵,站起来对哲峰说:
“团长,小朴死了十来天了,他的仇怎么不管啦?”
“大娘,管,管!全国同胞的仇,我们都要管!”哲峰按汪大娘坐下。
“那为什么不打三道沟?”
“要打,要打。”哲峰给问得头皮发炸。
“哪天打?我也参加!”金凤眼里射出仇恨的怒火。
汪大娘又站起身来,声音沙哑地说:
“团长,我两个儿子都给周祖鎏害死了,你们要抓住他,把老汉奸交给我,我要拿他活祭我的小贵和小朴……”
汪大娘说着,悲愤得哭起来,金凤、梅繁也簌簌地淌下两串眼泪。
哲峰夫妇心里一阵发酸,望着汪大娘,默默无语。
“团长,安大姐,”汪大娘拉起衣襟,楷着泪水,“我走了。”
“再坐一会,大娘。”哲峰夫妇挽留。
“不啦,团长,别忘了给我的小贵和小朴报仇!”汪大娘又哭泣起来,拉起金凤,掀起门帘走去。
哲峰抑不住仇恨的怒火,送走汪家母女,跑到方炜屋里:“老方!我坚持打三道沟!打不下三道沟,搞不掉周祖鎏,我们部队还有什么脸在刘家郢跟乡亲们见面?”
“你坐下,你坐下。”方炜见哲峰有些激动,忙放下手里的《论持久战》,掏出烟,递给哲峰一支,两人都点燃抽着,这才说:“打,我赞成,问题是强攻不得。三道沟里三层外三层的工事,重机枪打不穿土墙,何况咱们全团只有九挺;迫击炮炸不开碉堡,全团也只有三门,而且只有六十几发炮弹。此外,再没有别的硬家伙了。哲峰,拿我们现有的条件,你有把握么?”
哲峰提高声音坚定地说:“毛主席说过:‘战争的胜负,主要地决定千作战双方的军事、政治、经济、自然诸条件,这是没有问题的。然而不仅仅如此,还决定于作战双方主观指导的能力。’有党的领导,有全团指战员的顽强斗志和决心,有广大人民的支援,我就不信打不下一个小小的三道沟!”
“对,说得对。”方炜抽了口烟说,“毛主席教导我们:‘指挥员的正确的部署来源于正确的决心,正确的决心来源于正确的判断,正确的判断来源于周到的和必要的侦察,和对于各种侦察材料的联贯起来的思索。’我看,是不是这样:做好攻坚准备,同时派人往据点里闯,侦察侦察敌人的内部情况,然后咱们再来定下决心,作出计划。”
“正确。”哲峰赞同地点了点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光靠地下联络员送消息,报情况,知道敌人的动静很不够,我们需要自己深人细致地进行调查研究。我同意马上派人进三道沟,进古镇,把敌人的工事、火力配备、士气,都摸清楚,争取掌握住敌人。”
“对。”方炜说,“万一这条路不通,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好吧,”哲峰余怒未消,“只要照毛主席的教导去做,发动群众,依靠群众,就没有打不赢的仗。”他站起身来,决然地说:“实在不行,就请上级派部队阻击敌人援兵,我包打三道沟。妈的,那怕是铁铸的,我也要把它砸开!”

旧历腊月二十三的晚上,在周祖鎏公馆的堂屋里,一个名叫光光的女侍,打扮得妖里妖气,在神柜上摆供品,给灶君上天饯行。副官李狗子坐在一旁看她忙,不时向她逗几句下流话。
光光摆完供品,在灶君神像前点着了香火,问李狗子道:“副官,为啥老爷家二十三就送灶王爷上天了?别人家都是二十四才送哩。”
“这你就不通窍了,”狗子神气地说,“咱们老爷是官家,官家的灶神应当先上天,等民家的灶神上了天,见了玉皇大帝想说官家的坏话,就没用了,官家灶爷早把本奏了上去,那些个民家灶神只好吹吹胡子瞪瞪眼,吃顿年饭滚下凡。自古规矩就是这样:官三民四。”
“唷!天上也不公平。”
“当然,天上地下一理,都是官官相卫。”
狗子同光光扯了一阵,回到自己住处,一倒头就睡个半死。一觉醒来,太阳照红了窗,一看自鸣钟,时针已指到九点半:“糟!老百姓都早进街了,差点误了公事。”他急忙披挂一番,带着特务排的十来个兵到大街上巡查。
今天是腊月二十四,四乡的人都想上街买点年货,所以,今儿集上显得比平时热闹了许多。狗子本想找找机会,发点小财,哪知道这些赶集的人大都破衣烂衫,不是来卖草就是来卖碎铜烂铁。狗子查了一阵,没搞到什么油水,懊丧地走进一家酒店,要了壶酒和两碟小菜,独个儿嘟啦嘟啦喝起来。
在离酒店不远的一条小街上,有一家不大不小的中药铺,药铺的大门上悬挂着一块红底金字的招牌,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香山堂。这时,药铺的柜台上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学徒,正在忙着给来客配药;柜台里面靠墙的地方,坐着一个五十开外,身穿长袍马褂的人,正伏在一张写字台上结算帐目。他,就是这家药铺的老板。
打门口忽然走进一个少年来,他穿了一身破棉衣,戴了顶象被狗撕烂的毡帽,脸上的灰积有铜子儿厚。那少年走进药铺,迈到老板跟前,轻轻地唤了一声:“舅舅!”
老板抬起脸来,先是一愣,在看清了那少年的面孔以后,立即露出惊喜的神色,一伸手,把他拉进里屋的一间小卧室,关上门,问道:
“虎子,你怎么到这里来啦?”
“老董同志,今天我们进街的人不少哩!”刘杰拿下毡帽,高兴地说。
“哦!你们今天进街有紧急任务?”老董把刘杰按在床上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
“我们部队决定要在年关前后拿下三道沟,首长派我们进街来侦察三道沟的工事配备,和熟悉一下街道情况。”
“好啊!”老董高兴得眼里射出了明亮的光芒,“三道沟人民早在盼望这一天了!小虎子,有什么事要我做的么?”
“三道沟的工事我们都侦察清楚了,现在只有周祖鎏家里的情况还不了解。老董同志,你能不能在最近几天内,想办法把老汉奸家里的警卫、住处情况了解一下,给我们画一张图来?”
老董沉思了片刻,说:“行。争取在三天内把图给你们送去。”
“好。最近斗争形势很紧张,首长要你们提高警惕,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刘杰说罢,站起来要走。
“等一等。”老董向刘杰摆摆手,走出卧室,从柜台上随手拿了一包药,走回来交给刘杰。
刘杰戴上毡帽,向街上看了看,机警地走出了药铺。走到街口,他向三个化装卖柴的便衣侦察员使了使眼色,大家都挑起柴禾,刘杰在前,侦察员们在后,一齐向酒店方向走来。
狗子正喝得半醉,一双血红的眼睛不时向街上东转西溜。他看到四个挑柴禾的人过来,一打量,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刘杰今天虽然化了装,但一身破烂衣掩不住威武气概,满脸污垢盖不住英俊本相,任他装得怎样浑厚,两只大眼也藏不住机警的光芒。狗子一惊:“他妈的!这小子胆大包天,敢闯到老虎嘴里来送死!”他猛地冲出酒店,向几个伪军一挥手:
“跟我来!”
街上人太多,狗子带着几个伪军在人群里挤着跟着,一恍眼,那四个卖柴的人都不见了。他追来追去,一直追到东圩门下,这儿人更挤,进的进,出的出,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狗子有心想惊动大队人马,又怕这份功劳落到别人手里,就又一头扎进了人群,搜寻起来。
狗子寻了一阵,终于被他寻着了,刘杰刚卖了柴,正在数钱,另外三个卖柴的却不见了。狗子挤上去,一把抓住刘杰的后衣领,骂道:
“看你往哪跑?当我不认识你!小虎子。”
狗子正要伸手掏手枪,没提防刘杰猛一蹲身,脚一翻,噗!狗子腹中着了一下,他手一松,刘杰回过脸来,照狗子颌下又是一拳:
“认识老子又怎么样!”
狗子一仰脖儿跌倒了。等他忍痛爬起来,刘杰早巳无影无踪。他急忙掏出手枪,叭!叭!两下枪声给自己壮胆助威,跳着脚大喊:
“抓新四军探子哪!快来人呀!”
十几个伪军从后面漓漓拉拉赶上来,一阵乱叫乱打,打到东圩门下。圩门楼上站着十几个卖柴打扮的人,举着驳壳枪在向狗子射击。
枪声四起,全街大乱。周祖鎏出动了全部兵马,稀里哗啦打了一个钟头,才把东圩门夺了回来。
狗子爬上门楼一看,原先在这里把门的八个弟兄全被一群卖柴打扮的人抓着向东跑了。不用说,这些新四军便衣探子是跟老百姓一起混进街来的,更不用说,是小虎子领的头。狗子看着,气得鼻子都几乎要飞了。
老百姓都跑光了,惊魂未定的伪军都齐集在东圩门附近。周祖鎏站在东门楼上跳脚大骂,骂他的小官小兵无用,骂张团副不该出这个馊主意要发洋财放老百姓进街。骂来骂去,最后,还是骂到新四军身上。
周祖鎏回到家里,气得他一身肥肉不停地跳动。最近,广田又天天逼着他交粮,周祖鎏脑子里象塞了一团乱麻,越想越不是味儿。
周祖鎏火并了林支队残部之后,兵力一下增加到一千四百多人,两千余支枪。论枪数,再抓两千人也能摊得开,倘如真有三千多兵,按伪军实力现状,他就有资格当师长。因此,周祖鎏成天盘算如何扩充队伍,一心想打回刘家郢去。刘家郢有人、有粮,而且他还有些宝物埋在老家没取出来。可是林支队完蛋以后,三道沟到古镇之间的乡村也渐渐成了新四军的游击区,连三道沟侧后都受到了威胁。加上,太平洋战争一起,徐州的日军调走不少,广田半个大队防线延长,古镇只剩下了一个鬼子中队和大队部。周祖鎏看到这些不利局面,又是万分不安:“这如何了局哇!”
周祖鎏被恐惧和忧虑搅得心急火燎,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阴深漆黑的地狱里挣扎,他挖空心思地想从这个地狱里爬出来。苦思了一阵,仿佛看到了生机:从官场交往中,他知道蒋、汪勾结日趋公开化,在日军大量外调,防线单薄时,大量的蒋家军队就换上汪记招牌,接替日军进攻八路军和新四军。想到这里,他又高兴了:“嘿嘿!天无坠,祀人何忧为?兵为立身之本,腰杆儿硬了杀人,软了被人杀。管他妈妈的皇军也罢,和平军也罢,蒋介石也罢,无非都要打共产党!嘿嘿嘿!”
吃了晚饭,周祖鎏把张团副和三个伪军营长召进自己的卧室,招呼他们坐下后,摆出一副足智多谋的神情说:
“今天新四军进街,诸位都受了惊,其实,他们没有什么了不起。非是周某夸口,新四军兵马虽强,姓许的虽会带兵,只要兄弟略施小计,管叫他人头落地,全军覆没,刘公河以西四十多里地方,指日可得!”
“哦!团座又想出什么好主意啦Y”张团副咧着嘴问。
周祖鎏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明日兄弟准备去古镇一行,劝广田和牛子汉出兵对许方团采取攻势,我们则深沟高垒,按兵不动。姓许的血气方刚,恃勇称强,这一闹,他必定出兵与日军交战。待他们打得难解难分之际,我们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刘家郢,抓壮丁,拿粮食,断其后路,与日军前后夹攻,全歼许方团。此乃‘调虎离山’之计也。”
“妙!!!”几个哄罗拍案叫绝。
“团座,您可真高明啊!凭你这份才干,就是省长也当得了,妈拉个巴子!”
“呃,老弟,言重了,能弄个少将牌子挂挂,平生之愿就足了。唵?嘿嘿嘿!狗子,传酒来!”
随着周祖鉴的喊叫,五个妖形怪状的女侍,捧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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