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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日本幽灵-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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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宜昌的兵力薄弱,蒋介石严令第六战区司令官陈诚夺回宜昌。驻宜昌日军被完全包围,濒临全军覆没,于是孤注一掷,向围攻的中国军队发射了包括芥子气在内的大量毒气弹,才保住了占地不失。    
    证据结结实实地握在莫罗的手里。然而他又空忙乎了,他起诉的愿望又被压制了。就是对化学战也不予追究。检察方面不起诉,法庭便谈不上审理。    
    麦克阿瑟即使坐在马桶上,他也牢牢地控制着一切。对于化学战与细菌战的战犯是否追究,他有两个顾虑—个企图。    
    其一,1925年订立的关于禁止使用毒气和细菌武器的日内瓦国际公约,日本虽签字了,但却未予以批准,而美国同样没有批准,如此要是在法庭上饶起舌来,没准会招惹多少麻烦。其二,美国在日本的土地上扔了两颗原子弹,同样是底气虚的事。当年日本政府就提出抗议,说原子弹的残酷性远远地超过了毒气武器;在法庭上,东条英机就利用了这一点,反驳了法官有关毒气武器的审讯。其三,美军一直把研制和实验细菌武器与化学武器作为一个优先任务,日军耗费了巨额资金和无数生命,在这方面取得了领先的成果,美国只需勾销战犯的罪状,便可以空手筹码在袖子里头做成交易,获得罪恶的研制成果,来充实自己的武库。    
    这第三点才是最重要的。早在1943年,日军下级军官伊藤在九江地区误入中国军队防区,被抓获后供出日军研制和使用细菌武器的一些情况。战区的苏联顾问组马上要求与伊藤见面,通过双重翻译,询问了伊藤。重庆美国顾问团得到情报后,立即派来三名美国顾问,自带三名美籍日侨作为翻译,与伊藤秘密交谈达两周之久,了解日军细菌武器的详情。    
    这情形就如同一群强盗乘着月黑风高杀人越货,聚集了大量沾着血腥的金银珠宝,密藏了起来。结果另一拨子强人占了寨子,并以压寨夫人作人质,要么交出金银珠宝,要么杀了压寨夫人。当然,我得一笔逆财,你拣一条小命,这实在是一件两全齐美的事。细菌武器对美国来说,无疑比金子还要贵重。    
    白白地获取日本的细菌武器,确实不知要使美国省下多少力气。    
    日本为研制细菌武器,投入了巨额资金和大量的人力物力,用尽了灭绝人性的手段。    
    日军最初的细菌研究机构,是1932年设立于日本陆军军医学校的“防疫研究室”。次年,考虑到需用大量活人进行试验,经参谋本部批准,在哈尔滨南岗地区成立了细菌研究所,它是保密的,对外称之为“加茂部队”,此后还用过多种假代名称。1936年,根据天皇的敕令,以原有的研究机构为基础,在中国长春和哈尔滨建立了两个强大的细菌基地,后又在南京和广州建立了细菌部队,其中最重要、规模最大的是“东乡部队”。    
    “东乡部队”位于哈尔滨东南约20公里处的平房镇。在五公里长的围墙里,中央耸立着一座异常高大的四方形的楼房,它周身镶嵌的瓷砖闪耀着白色的光辉。它的东边有一座直插云霄的烟囱,整日制造着滚滚乌云。烟囱的外侧是一个机场。中央大楼的西面,并列着一片白色的像医院似的建筑物、仓库、公寓式的宿舍。到处都弥漫着石炭酸的气味,阳光像鱼鳞的反光一样幽晦,来往的人静无声息,脸上包裹着严密的铁丝网。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使这里像是一座阴森恐怖的杀人魔窟。    
    


第七章细菌战之父用细菌赎命(2)

    1941年,“东乡部队”改称为“关东军第731部队”,工作人员增至3000人。    
    这里的魔王是石井四郎。从一开始,他一直是研制细菌武器的核心人物。    
    石井四郎1892年出生于千叶县一家大地主家庭。从小聪敏过人,且有一股坚韧的钻研精神。1919年考入京都帝国大学医学院,由于学习成绩出类拔萃,校长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做妻子。此后他专事研究细菌学、血清学、防疫学和病理学,对一战中的毒气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而萌发了制造细菌武器并用于战争的野心。    
    日本法西斯的需要和支持,使他的研究得到了肥沃的土壤和雨水丰沛的季节,也使他的研制手段残酷到了极致。    
    他身穿草绿色的连衣裤工作服,外面套一件白色的防疫大褂,戴着口罩、胶皮手套和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向地下室走去。这是一条阴森可怕的走廊。为防止蚊子苍蝇这类昆虫飞进来,顶棚、护墙板和窗户上都涂满了血液般的大红色,使得这里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石井四郎推开地下室重重的铁门,一声凄厉的叫声迎面刺来。这是“木头”发出的惨叫。石井四郎把用来做实验的活人叫作“马路大”,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木头”。    
    一个“木头”被绑在像是涂了沥青的墨黑色铁床上,他挣扎着,约摸十二三岁。几个身穿防毒服的冷血怪兽死死地按住他。他们没有给他打麻药,就用锋利的手术刀切开了他的腹腔。孩子呻吟着昏死过去,他的肠、胰腺、肝、肾、胃等内脏被一一取了出来,放进了装有福尔马林液的玻璃容器中,在福尔马林中不停地抽动。接着,刀子从小孩的耳朵到鼻子横着切了一刀,撕开了头皮,又用锯子锯开头盖骨,取出了脑子。刀子又把大腿根上的皮肉切开一圈,剥开的皮肉往外卷起,刀子一气切下去,鲜血泉水般地涌流出来。咯吱咯吱,大腿骨一下被锯子截断了,落到水泥地上,溅起汪在地上的血水。锯子又杀进了左臂……    
    新鲜的标本被送到了陈列室。石井四郎跟了进去。陈列室是个四壁粉刷得煞白刺眼的大房间,贴墙摆着一排三层的搁架,上面放满了高60厘米、直径约45厘米的玻璃容器。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头,有的裂开一道大口子,像个石榴;有的被军刀从当顶劈到耳根,分成两半;有的额面骨被炸弹炸出个大窟窿;有的带着红、青、黑色的斑点……这些男女老少,中国人、苏联人及蒙古人的人头,眼睛有的闭着,有的怒气冲冲地暴张着充满血丝,散乱的头发向上漂起,不住地晃动。    
    干得挺漂亮!石井四郎眯缝着双眼,满意地点点头。    
    在他的指导下,这里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五花八门的残酷绝伦的实验:    
    往一个汉子身上注射鼠疫菌,然后把他推进透明的隔离室,观察病变的过程。数小时后,“木头”痛苦地死去。他的腋下和两股之间的淋巴腺肿得非常厉害,前胸和面部因为皮下出血而完全变成了黑紫色,其余部分的皮肤呈现出暗淡的粉红色。    
    把伤寒菌冲入甜水、注进西瓜,分给一群男女老少吃下去,从“木头”染病的情况来测试细菌的浓度和繁殖的效果。将母女两人关进透明的毒气实验仓里,放进毒气,以测试毒气致命的速度。四岁的女儿突然从母亲的怀中抬起头,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惊恐地向四周张望。母亲拼命地抱紧女儿,像是要保护她。不久,她们便全身痉挛着含冤而死。    
    为了确定人体各种器官在高气压中忍耐的限度,一个青年被塞进了真空环境实验仓。他赤裸地站在里面,抽气机开动后,仓内的空气渐渐抽尽,他张大嘴拼命呼吸,双手拼命抓自己的前胸,血淌了下来。他的眼珠暴突出来,痛苦地倒了下去。    
    在一个冰天雪地的夜晚,把12名中国人和1名苏联人押到室外,用刺刀逼着将双手插进冷水桶,又提出水面冻僵,再把他们押到室内敷药“治疗”,不能治的手指就用剪刀剪去。再冻伤,再“治疗”,以进行冷冻实验。直到锯掉四肢气绝。    
    为了实验细菌炸弹的效果,把10名中国人绑在彼此间隔5米的柱子上,用飞机投掷“石井式”瓷壳细菌炸弹,弹片扎进了他们的身体,使他们染上无可救治的炭疽菌疫。    
    将一批中国人押入坦克和装甲车内,用火焰喷射器喷射,看达到什么程度能把人烧死,以进行火焰喷射器杀伤力的实验。有时还让“木头”分别穿上厚棉衣、普通军服及赤裸着身子,分组排成10人,用三八大盖枪瞄准排头开火,记录下步枪的穿透性能。    
    这些灭绝人性的冷血家伙还拿活人进行人、马、猴之间的血液交换实验;在妇女身上进行梅毒实验,把人头往下吊起来进行倒悬实验;把人憋死的空气静脉注射实验;把人烤干的干燥实验;电击实验,把人烧成一摊焦炭……    
    只有魔鬼才有这样的想象力,也只有魔鬼才能有如此坚强的神经。    
    那座插入云霄的烟囱整日冒着滚滚黑烟。那是焚尸场的烟囱,每天都有被折磨死的人运往那里,浇上汽油,烧成烟雾和灰烬,连一块骨头渣都不剩。被烧掉的“木头”每年约有五六百人,累计起来至少有3000人。    
    石井四郎的事业飞速发展,细菌的生产能力大大提高,战败前夕,每个生产周期至少能生产三万万亿个细菌。731部队的细菌储蓄量,足以毁灭全人类。如果真的使用了细菌武器,我们这个星球将会是个什么样子呢?也许真像一些恐怖片的创作者们想象的那样:空空荡荡的大街上偶尔出现几个人,转眼间他们又出现在一个隧洞里。他们脸上闪烁着与生由来的惊恐,长着的疤痢流着黑稠的脓血。一个小伙子渴得实在忍不住了,他在一条水沟旁蹲下去,掬水凑到唇边,就在这一刹那,他神经质地怔住了。像铁一样闪着蓝光的水从他的指缝间漏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沟水里,这声音越来越响,仿佛预示着什么灾难要临,黑暗中的人们睁大了眼睛。    
    但是失败像闪电一样来临了。如同德国法西斯研制的“雷特”式战机一样,这些毁灭性的武器没有来得及大规模使用。逃跑之前,为了毁掉证据,石井四郎指挥731部队进行了最后的屠杀和破坏。他们用卡车把1000具人体标本扔进了松花江;焚烧了不便携带的实验材料;销毁了细菌培养器、冷冻设备、显微镜、化学天秤、陶制细菌炸弹;用炸药和重油把所有的建筑物炸成一片废墟。    
    731部队用毒药和机枪杀死了最后的300余名“木头”。已死与未死的“木头”被抛进事先挖好的八个大坑,浇上汽油焚尸。燃烧的尸体滋滋地响着散发出异样的臭味。火熄灭后,又将烧掉一半的人脸、半生不熟的肉块、七零八落的骨头、糜烂不堪的腑脏扒出来,扔进粉碎机搅成粉末,拌进浸湿的石灰和动物残骸,用卡车拉到草原上,抛进积存着雨水的洼地。石井四郎要毁灭一切证据,甚至给731部队的每个成员配备了一小瓶氰酸钾,让他们在迫不得已时毁掉自己。    
    天下之残酷暴烈,莫过于此!    
    天下之罪大恶极,莫过于此!    
    对石井四郎及731部队战犯的罪行,检察方面已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包括田中隆吉的证词,但都被沉重的铁盖死死地压住了。    
    起诉书没有涉及,莫罗法官的始讼词也没涉及。但陈述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莫罗还是不知其由地突然回国了。然而在莫罗回国后不久,法庭上出现了出人意料的场面。也许是对免究细菌部队罪行的做法心怀不满,美国法官萨顿出示了中国提供的有关细菌部队的证据,他曾与莫罗一起到中国搞过调查。萨顿念道:    
    “敌方的多摩部队将被俘的我国人民带入医院实验室,向他们的身体内注射各种有毒细菌,试验其反应。由于该部队是最秘密的机构,所以无法弄清死者的确切数字。仁者为医学实验牺牲猫犬尚不忍,何况将我被俘同胞用于实验。我同胞还不如猫犬,其何哀哉!总而言之,敌人的残暴尽凶恶无道之极……”    
    闻者大惊。没等萨顿念完,韦伯审判长即打断他,说:“你打算继续出示关于毒液反应的证据吗?这可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这个问题就说到这里吧。”或许起诉中没有这方面的内容,韦伯缺乏对细菌部队的了解;或许由于别的什么原因,他阻止了萨顿。而萨顿竟也就很轻松地说:“我并没有为此事出示更多证据的意思。”此后检察方面再也没提起过细菌部队的问题。    
    苏联红军在中国东北抓获了部分731部队成员,根据掌握的材料,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日本甲级战犯期间,要求将石井四郎作为甲级战犯审判,但是遭到美国的反对与拒绝。美国决心庇护到底。1947年9月8日,美国国务院给麦克阿瑟回复密电称:“美国当局从美国安全保障的立场出发,不追究石井及同伙的战犯责任。日本的细菌战经验,对美国的细菌研究计划具有重要价值。第731部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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