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官场-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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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倒也罢了,可余通判曾是权倾一方的政界巨头,简单粗暴的审讯手段对他而言非但无效,反而会留下把柄,届时被人向皇上参上一本,我这州判的位子可就岌岌可危。此路不通。审讯没有实质性的突破,暂且告一段落,我方只得挂起免战牌。余通判被带下去后,刘钦差与我商议如何寻找战机,重振旗鼓,可是急切之间,难以拿出可行的方案。然则水深行不过,路曲走得通,当下一番计议之后,决定改变策略,既然姓余的如此滴水不漏,那就先提审他的N奶们,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未可知。N奶们一齐上来过堂。比之余通判,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女子毕竟见识浅薄,不可能具备余通判那般过人胆识和心理素质,跟刘钦差过招纯粹是以卵击石。一看见刘钦差铁面无私不怒自威的模样,已是先怯了三分,及至他连珠炮般讯问,她们便有心打马虎眼,也是左支右绌,破绽百出。我不失时机地道:“姓余的已然东窗事发,断无死灰复燃之理。你们风华正茂,与余通判又只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何苦为了他再误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你们大可不必担心他的打击报复,老老实实交待清楚他的问题,便可以马上重获自由。否则,白楼诸女游街示众之事诸位不会不知吧?当众被曝光自己的姓名年龄籍贯,滋味如何,想想也够可怜可怕,若真如此,以后也就别想在光州讨生活了。”N奶们虽然不会顾惜脸面,但她们以投靠官员出卖肉体为生,余通判垮台后,势必要再去物色新的目标,自是不愿被游街示众,否则哪个官员会要她们?然则她们还有顾虑,欲言又止。我看出端倪,道:“只要你们愿意出具证词,并在这里与他对质,我尽量避免让你们在公堂上指证他,即便要上公堂,也没有其他官员在场。”这话意在叫她们解除思想包袱,畅所欲言。在红脸(刘钦差)白脸(本官)轮番上阵,连哄带吓之下,N奶们终于抵挡不住,全线崩溃。兵败如山倒,我们乘胜追击,终于从众奶口中得到许多有价值的口供,而且她们的口供内容多有吻合之处,可谓铁证如山。签字画押完毕,刘钦差与我相视一笑——这回余通判便是浑身是嘴,也无法狡辩。
正文 第十七回 狭路相逢兵戎现(10)
余通判又被带进房间,一看他的N奶都在这里,真是心潮起伏感慨万千。我将笔录本翻给他看,他愈看脸色愈加苍白,抬眼去看那些昔日的玩偶,却是个个面无愧色。只看了两页,他急怒交加,火气攻心,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红,由红变黑,莫非他已练成川中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媳的“变脸”绝技?正自纳闷,只见他指着众奶气急败坏道:“你们……你们竟然一起背叛我……”话未说完,“哎呀”一声,两眼发直,仰面摔倒。这老小子别是中风吧?我又是揉“太阳”又是掐“人中”,半晌余通判方才悠悠然醒转过来,叫声“苦也”,作声不得。我凛然道:“朝廷号召官员要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你却是权为吾所用,情为欲所系,利为子所谋。你对得起皇上吗?对得起朝廷吗?对得起刘钦差吗?对得起蓝知州吗?对得起我王小毛吗?”事已至此,余通判情知多说无益,当下避重就轻娓娓道来——(快板)“这如何能算受贿,只是为某商号剪彩收了些出场费;这如何能算受贿,只是收人钱财替人跑腿;这如何能算受贿,只是春节客人给孙子十万两来压岁;这如何能算受贿,只不过我家有块磨刀石人家要收藏不嫌贵;这如何能算受贿,只不过麻将手气好一连胡了数百回;这如何能算受贿,只不过有人送了幅字画不知它价不菲;这如何能算受贿,只不过是犬子娶媳大伙携重金来聚会……”刘钦差火冒三丈,一拍惊堂木喝道:“尽提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作甚?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问的是你跟来尝鲜之间的交易,快快招来!”余通判忙以头叩地,痛哭流涕,可怜兮兮,表示服罪。他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说出自己与来尝鲜相识相知相互往来的经过。我一听他的经历与我何其相似,心下狂跳不已,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余通判说完之后,还叹道:“刘大人,你反腐败辛苦,我搞腐败也辛苦啊!你辛苦查案/办案/立案/审案/判案,我辛苦敛财/移赃/洗钱/伪装/织网。大家同是天涯辛苦人,你就法外开恩,饶命则个!”刘钦差面无表情,将来尝鲜记录的关于余通判的那张账页给他看过,问是否有何出入。他看了一眼便道:“大人,我收了太多回,委实记不住具体的时间与数额。”这样也好,省得纠缠不清。在口供笔录上签字画押之后,余通判忽道:“大人,我问题也交待了,收来的银子也全部上缴府库,可否以自首论处?再不济也给个‘认罪态度良好’的结论,到时应从宽判决!”我心说其他落网的贪官都要死皮赖脸拖延时间,这老小子为何这么干脆就交待了问题,原来是情知证据确凿无法抵赖,想争取宽大处理。刘钦差不答,命人将其带下,给他纸笔写清楚其他问题。我暗自长吁一口气,却听得刘钦差道:“余通判的案子既已审过,我会择日判决,然则此案不独余通判参与其中,不少衙门官员亦是榜上有名,我将名单给你,你可命人按图索骥,将他们一一拿获。这些人官阶较低,便统一由你讯问,结果呈交给本官即可。”我应诺一声,依言行事。名单上的上百名涉案人员多是光州及其治下县城的大小官员,捕快马车频频出动,其中有几十人当天被捕,闻风逃窜的计有五十四人。我当即命雷捕头搜集这些逃犯的肖像姓名体貌特征,印在五十四张叶子牌上,制成五千副“叶子牌追缉令”在民间广为散发,誓将他们全部捉拿归案。已然落网的官员一听说余通判也栽了,心知这回动了真格的,于是陆陆续续说出了自己的问题。我整理成册,亲自送到刘钦差手里,他见我办事麻利,少不得口头嘉奖一番。刘钦差将余通判在牢中所写《悔过书》拿与我看。我接过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悔过书》,纯粹是胡说八道推卸责任。他在文中主要列举了以下九大理由开脱自己的罪行,说明他腐败的合理性——一不该,为官犯错不奇怪: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官员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犯错误,犯错误改正了还是好官员;二不该,对方手段太厉害:来尝鲜腐蚀官员的手段委实高明,为人爽快,出手大方,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若是他想收买某人,没人能够抵挡他的诱惑;三不该,为民着想好情怀:我腐败是为了弄到更多的钱,弄到更多的钱是为了当更大的官,当更大的官是为了更好地为民众服务;四不该,没有官员不贪财:形势比人强,为官谁不贪,我若不贪就会被无情淘汰。我这样已经算少的,比我受贿数额大的人海了去了,抓住的倒霉,没抓住的喝彩,查到了我算我运气不好;五不该,专家结论显能耐:腐败是帝国成长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是经济发展必须要承担的成本,这不是我瞎编的,是某个知名专家说的;六不该,美貌小妹把我爱:都说红颜祸水,现实的确如此。若非那些狐狸精贪得无厌,又这般无情无义,我怎么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地步;七不该,为了家人才变坏:我要那么多钱又不能带进棺材去!还不是出于对子女的爱,让我跨出腐败的第一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子女创造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作为一个父亲的舔犊之情,难道这也是一种错误?八不该,不学无术太失败:我虽然曾任通判一职,但由于长期不认真学习大元律例,法纪意识淡薄,是一个十足不懂法不守法的法盲。还有,我没有认真领会皇上和朝廷的许多重要指示,看黑头文件一目十行,听会议传达当成耳边风,讨论发言夸夸其谈,训斥别人头头是道,由此放松了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改造,放松了廉洁自律这根弦,放松了自我约束,没能抵御住外界的侵蚀,将自己等同于普通老百姓;九不该,没人监督太无奈:当官的到了我这个级别,同僚下属都不敢监督我行使权力,有关部门曾接到过群众的相关举报,但一直没人找我谈话,以至于我在权利巅峰上彻底迷失自我,深陷泥潭。如果监督到位,及时对我敲敲警钟,也许我会悬崖勒马;为自己辩解开脱之后,余通判在《悔过书》的末尾对自己的忏悔点到为止,一笔带过:我所犯的罪行不仅给大元帝国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更有损官员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在家里,我上对不起年逾七十的父母,下对不住妻子儿女,我决心在钦差大人的教育帮助下,努力改造,弃暗投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争取在有限的生命里为民众做点有益的事。靠!这老小子真是没什么创意,《悔过书》和其他贪官落马后所写的版本并无多大区别,无非是说大话、说套话、说谎话,犹如他在台上时的工作报告,即使死到临头依然本色不改。听说有好事者得知后据此编成《九不该》的流行歌曲,民间争相传唱风靡一时。当下我陪着刘钦差闲叙,意欲跟他再套近乎,说不定通判的位置便是我囊中之物。有公差送来一份公文,刘钦差过目之后,脸色凝重地对我说道:“我这边一时走不开。钱州境内又发生一起重案,朝廷现已下令限期督办,我想奏请朝廷劳烦你走一趟,帮忙查个究竟。”这真是个多事之秋!究竟是什么案子这么急,让刘钦差也感到棘手?
正文 第十八回 血案背后有疑点(1)
刘钦差随手将公文递给我看。我稍一浏览,却是前些日子的某个夜晚,钱州境内的Z县发生了灭门血案,该县的秦知县一家八口,全部在死于非命,案发地点便在秦府。正七品的朝廷命官遇害,应算是一宗大案了。钱州衙门的陆州判惟恐Z县捕房办事不力,亲自赶到Z县督办此案,但历时半个多月仍是毫无头绪。朝廷考虑到刘钦差便在左近,于是下令他一并关注此案的进展。我心如电转,这异地办案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使,哪比得上在光州这般逍遥自在?刘钦差和他的手下不愿接手此案,想必也是认为此案棘手且又没有半点好处进账,故此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我。刘钦差见我迟疑,道:“怎么?有困难吗?”我已然醒悟,刘钦差把这件事交给我办的用意,不外乎是办好了功劳是他的,办砸了过失是我的,然则应诺下来无疑会增加刘钦差对我的印象分,亦可借此良机在他面前好好讨好卖乖,怎能轻易错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当即答曰:“既是刘大人有令,下官理当效犬马之劳,只怕才识浅薄,辜负了大人的重望!”刘钦差大喜,以手抚我后背道:“果然是少年豪气!如今似你这般愿意担当重任之人,已是不多矣!此番你辅助本官办案,本官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自信不会看错人!假以时日,你定然是本朝的栋梁之臣!”我一听他言下隐隐有提携之意,心中暗自欣喜,当下拜别刘钦差回到州衙门,先行处理安排近期的公务。不一日,刘钦差传令下来,说是朝廷已然准奏,让我作为钦差的特使到钱州,全权负责Z县县令灭门血案的侦破,限期一个月。当下我不敢怠慢,略一收拾行装,带上雷捕头及两个得力捕快,乘坐我的专用马车先去向刘钦差辞行。刘钦差吩咐我细心调查见机行事,我一一应诺,出了“光州大酒店”直奔钱州而去。到达钱州已是凌晨时分。陆州判早已接到刘钦差的飞鸽传书,在城门口候着,双方依着官场惯例故作亲热地寒暄客套了几句,直接将我带到“钱州大酒店”,这里是钱州官府接待外地官员的指定酒店,当然是指像我这般有点级别的。接风洗尘的酒席上,我问起灭门血案之事,陆州判却是闪烁其辞,说是案情蹊跷,找不到任何线索,侦破工作并无任何进展。我心下纳闷:“陆州判不是亲自出马了吗?怎么对案情了解如此模糊?”心知此人不甚可靠,当面也不点破,只管觥筹交错,尽情畅饮。那位看官说了:喝酒要配菜,一准是捕快;饮酒鬼见愁,此人是捕头;喝酒不吃饭,必定是州判。要说我们一行四人的酒量,不敢说笑傲江湖,但对付区区一个陆州判还是绰绰有余。我暗暗使个眼色,随行三人会意,一口一个“久仰陆大人”,轮番向陆州判敬酒,不消须臾便将他灌得烂醉如泥,怕是三天三夜也难以醒转过来。我故伎重演,再次使出金蝉脱壳之计,连夜驱车赶去Z县。Z县以出产煤矿闻名遐迩,大大小小合法非法公有私有的煤窑遍布整个县城郊区的各个山头,靠煤窑发家致富的本土人士比比皆是,以挖煤为生的外地人也不在少数。风闻不少县衙门官员觊觎煤窑的丰厚回报,也跻身股东行列,不知是真是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