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皇冠--光武皇帝之刘秀的秀-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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擞亮蹩t,縯哥,我们动手吧。刘縯摇摇头,时机尚未成熟。豪杰们就问,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刘縯笑道,一定要等到墙倒众人推,眼下的王莽,还不够倒霉。
第99节
日期:2010…01…3007:22:02
【第六章,地皇二年】NO。2:勿生帝王家(大致删节而来)
仿佛是上天应允了刘縯的诅咒一般,刘縯话音刚落,王莽便真的开始倒霉了。地皇二年一开年,王莽家中就血光四溅,短短一个正月之内,连死五位至亲。
首先是王莽之妻病死。虽说到了王莽这样的级别,早就已经是“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但这女人毕竟陪他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风雨雨,始终和他荣辱与共,不离不弃,今日一朝而永诀,其心中惨痛,自非外人所能得知。
接着是小儿子王临之死,其过程相对较为曲折,兹简述如下:
王莽之妻有侍女原碧,人间绝色,王莽背着老婆偷偷宠幸过多次。后来,王临借着奉养母亲的机会,也和原碧私通。虽然俗话说得好,上阵父子兵,但在这事上,父子之间却是势不可两存,而且按照先后次序,王莽是先入为主,王临则是撬老爸的墙角。抢了老爸的女人,王临自然心虚不已,惟恐奸情败露,遭到王莽惩罚,于是和原碧共谋,打算暗杀王莽,反正他已经被立为皇太子,王莽一死,他正好可以提前接班。王临的妻子刘愔,乃是国师公刘歆之女,女承父业,平时也研究些占星之术,某日刘愔告诉王临,说她夜观星相,宫中不久将有白衣之会。所谓白衣之会,意思便是皇宫里将有大人物死去,公卿素服而朝。王临大喜,认定这个要死的大人物正是王莽,于是加紧谋划。阴谋未发,适逢狂风摧毁王路堂,朝野一片惊恐,都觉得其兆不祥,王莽一合计,认为问题出在王临身上,王临排行老四,上面还有一个老三王安,越过王安而立王临为皇太子,于礼不顺,于名不正,因此天公发怒,遣狂风摧折王路堂。王莽于是贬王临为统义阳王,出在外第,不得入宫。
王临接诏,大为忧惧。不得入宫,则不能暗杀王莽;出在外第,则无法窃玉偷香。原碧既与王临两情相悦,再来和王莽交欢之时,便不免有些敷衍了帐。王莽见原碧呻吟勉强,高潮伪装,心知禁脔有人偷尝,皇冠已染绿光,而能亲近原碧者,非王临莫属。此时的王莽,已经对王临起了杀心,但碍于老妻的情面,一直隐而未发,老妻前脚一死,王莽后脚便来和王临算账。
欢情浓兮,百般怜爱无尽期;奸情败兮,弃如敝履不足惜。王莽先收系原碧下狱,严刑拷问,不成人形。原碧不堪其辱,但求速死,将和王临通奸共谋之状全盘供出。王莽挥泪杀原碧,枉寡人曾经那么疼你,为防家丑外扬,又将审理此案的官吏悉数灭口,埋于狱中乱冢。
王莽再赐王临毒药,令其自尽。王临不肯服毒,他仍抱有幻想,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嘛,至于父子相残吗?再者说了,他们四兄弟当中,王莽已经先杀了老二王获,接着又杀了老大王宇,老三王安则是神经病,他已经是王莽仅存的一个健全儿子了,帝国的江山,日后还要靠他来继承,只要他服服软,求求饶,应该就能得到王莽的原谅。王临于是面见王莽,匍匐在地,横抱王莽之腿,泪流满面,认罪求饶。王莽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王莽冰冷残酷的目光,让王临一阵绝望,他不愿放弃,继续哀求道,“陛下春秋已高,膝下不可无子。倘临一死,陛下百年之后,江山谁继?”
王莽的语气越发冰冷,道,“尚有王安在。”
王临争辩道,“王安荒忽久病,岂堪为天下之主?”
王莽道,“王安虽病,也比你这弑父孽子强。毋需多言,一死而已。”
王临再无幻想,狂笑道,“虎毒不食子,陛下何忍!事已至此,敢不从陛下所愿!临也何幸,得死于陛下眼前!”说完拔剑自刎,血喷如箭,直溅王莽之衣,拂之不去,化为更大的血迹。王临浴血而笑,道,“陛下之子,今日死尽矣!陛下绝后矣!”须臾气绝,犹屹立不倒,双目依旧怒视着王莽。王莽看着王临的眼睛,在那里面,有仇恨、憎恶,有诅咒、伤心,直看得王莽背脊一阵发冷。
王莽仅存的儿子老三王安,在听到四弟也被老爹杀害的消息之后,脆弱的神经彻底崩溃,当天便惊悸而死。三天之后,王莽又有两个孙子接连病死。旬月之间,王莽一家先后五丧,白衣之会成真,莫非天相果有所凭?
第100节
日期:2010…02…0101:34:08
【第六章,地皇二年】NO。3:老友记(有修正)
且说王莽在盛怒之下,逼死四儿子王临,事后想想,开始觉出后悔,王临这一死,害得三儿子王安也惊吓而死,他膝下再无嫡子,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已经没有了继承人。王莽悔极而恨,王临如果只是和他抢女人,他也许还可以饶王临一命,但是王临居然想要以子弑父,这一点则为他绝对无法容忍。王临之所以起了弑父的念头,全因为王临的妻子刘愔,如果不是刘愔告诉王临说宫中将有白衣之会,王临又哪里来如此大的狗胆?归根结底,刘愔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王莽于是驾临国师刘歆的府邸。刘歆闻报大惊,赶紧迎入。想当年,王莽共有三位铁杆心腹——刘歆、甄丰、王舜。王莽篡位成功,数三人立下的功劳最大。如今三大功臣之中,甄丰自杀,王舜忧惧而死,只剩刘歆还幸存人世。刘歆深知王莽忌惮大臣,故而一直韬光养晦,虽然如此,仍是时常心惊胆战,唯恐不免。
君臣二人对面坐定,刘歆百感交集。他和王莽自小便已认识,后来又同时担任黄门郎,私交深厚,是一对无话不说的老友,然而如今两人一君一臣,地位的巨大差异,也让两人的感情日益冷漠生分,屈指算来,他上次见到王莽,距今已有两年之久。老友久别重逢,刘歆感慨而不感动,因为他心中清楚,王莽这次登门,并非是因为怀念故人,特来叙旧,王莽是来找他算帐的,算他女儿刘愔的帐。
然而,王莽似乎并不急于直奔主题,他只是沉默而坐,向刘歆施加无形的压力。刘歆只好无话找话,对王莽家中丧事表示悲悼,并劝王莽千万节哀。面对刘歆的安慰,王莽犹自嘴硬,搬出一套奇怪的逻辑,辩解道,以前没有儿子的时候,我并不悲哀,现在儿子都死了,等于从前没有儿子,我又何哀之有!
刘歆知道,王莽历来是死不认错的。他是如此睿智,怎么可能犯错?在他心中,当世之贤;皆不如己。譬如后世隋炀帝自负才学,每骄天下之士,曾谓侍臣曰:“设令朕与士大夫高选;亦当为天子矣。”王莽大体也是如此,自诩才高当世,智迈古今,刘歆乃是当时儒林之宗、学问之魁,然而王莽对他却并不服气,放话说,如果他没当皇帝,而是研究学问,那刘歆便只有争第二的份了。
韩非子曰:“下君尽己之能,中君尽人之力,上君尽人之智。”诚哉斯言,堪为千古帝王指南。王莽自矜其才,以尽己之能为乐事,谋事而当,群臣不及;退朝则有喜色。《书》云:“谓人莫己若者亡。”王莽的固执和膨胀,注定了新朝的国祚难以久长。
刘歆谙熟这些道理,然而他不敢说,更不敢劝谏王莽。一旦劝谏犯上,他和王莽的友谊就算完了。他珍惜他和王莽的友谊,他也不得不珍惜,这是他保命的唯一武器。
见刘歆默默不语,王莽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这套完美逻辑,将刘歆驳得只能闭嘴,于是满足地身体往后一靠,享受着智力优越的快意,然后方才步入正题,道,“可知我今日因何而来?”
对于王莽此行的目的,刘歆怎会不知!然而既然王莽问起,他便一定不能如实回答,而是要发呆扮傻,装作根本猜不出王莽心思的样子,于是答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想来就来,何须理由。”
王莽难得地一笑,他所以不杀刘歆,就因为刘歆骨头软,识时务,而且说话动听。王莽收敛笑容,沉声道,“王临之所以敢大逆不道,皆因其妻刘愔以星相为蛊惑。如今刘愔可在国师公府上?”
刘歆面容平静,答道,“刘愔正在府中,陛下宽坐,容臣暂且告退。”
刘歆去而复返,身后已是哭声一片。刘歆从容对王莽道,“刘愔已伏罪自杀,以谢陛下。”
王莽佯惊道,哎呀,这又何必?起身便往内室闯去,刘歆赶紧在前带路。到了内室,女眷们见王莽驾到,顾不上悲泣,连忙一片跪倒。王莽走到榻前,见刘愔静静平躺,脖子上一道鲜红的勒痕,王莽抬手,试了试刘愔鼻息,轻轻点头,转身打量着刘歆,故意挑衅道,“女儿死,国师不悲?”
刘歆谄笑道,“臣斗胆借用陛下高论,臣本来没有女儿,如今女儿死,正等于并无女儿,又何必枉为悲伤。”刘歆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眼下便是待宰的羔羊,只要王莽愿意,揪住他女儿的事不放,足以把他们全家都连坐杀光。他逼爱女自尽谢罪,也实在是舍小保大,迫不得已。
王莽见刘歆引用自己的高论作答,心中十分满意,因此未再穷追猛打,只是淡淡说道,“国师保重。”言毕起驾回宫。
刘歆呆立原地,恍如劫后余生,冷汗湿背,而他的老妻却不肯依饶,冲过来对他又撕又咬,哭骂道,王莽已经杀了我们的两个儿子①,现在又逼死了我们的宝贝女儿,你就这么麻木不仁、忍气吞声?刘歆苦笑着,任由老妻殴打发泄,虽说他的两个儿子被王莽杀了,现在又被王莽逼死了一个女儿,但他刘家毕竟还有儿子延续烟火,而王莽却四个儿子全都挂了,两相比较起来,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①和刘歆同为新朝开国功臣的甄丰,被王莽封为右伯,甄丰之子甄寻有称帝野心,向王莽讨要王莽的女儿即汉平帝的遗孀黄皇室主为妻。王莽继位之初,欲震威以惧下,逼杀甄丰,抓捕甄寻入狱,具得其阴谋,甄寻狱中咬出刘歆的两个儿子刘棻、刘泳,于是皆被王莽处死,借机又株连公卿党亲列侯数百人。
第101节
日期:2010…02…0104:55:52
【第六章,地皇二年】NO。4:家事国事(有修正)
王莽四子尽死,一时间传言甚嚣尘上,说王莽“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王莽本来就已经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闻此揭疤剜疮之言,心中愈怒。然而怒归怒,眼前的现实问题却不得不尽早解决,那就是帝国将来由谁继承。幸运的是,王莽的儿子还有两个备份,当年王莽被汉哀帝贬回封国新野都乡之时,和手下侍女们媾合,生下了两个私生子——王兴、王匡,王莽本来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两个儿子,如今嫡子死绝,王莽这才想起二人来,将其认祖归宗,从新野都乡接到长安,封王兴为功修公,王匡为功建公。
一般而言,王兴和王匡既然是皇帝王莽之子,理当封爵为王,为何却只封了公爵?其实,并非是王莽吝啬王爵,王莽也是情非得已。按照礼制等级,无论普通百姓还是帝王将相,家中地位必定是嫡长子(正妻所生长子)>嫡子(正妻所生)>庶子(妾所生)>孽子(私生子),王兴和王匡乃是等级最低的私生子,身份根本上不得台面,而王莽以习礼起家,也不敢贸然破坏礼制,将私生子的地位提升为嫡子,从而自己打自己嘴巴,况且即便他真敢,天下舆论也必将为之非议纷起,哗然不安。因此,王莽只能先封二人为公,不敢封王,更不敢立其中一人为太子,帝国的接班人人选,于是继续悬而未决。
接班人人选难产,更大的问题又接踵而至,那就是新朝能不能支撑到王莽交接班的时候。
四年之前,流民初起,规模都不算大,几十人或者上百人,便是一支流民队伍。倘若此时予以安抚,事态很容易平息下去。然而,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由于帝国官僚们的官僚习气,耽误了最佳的应对时机。官僚们为了政绩,存着侥幸心理,一开始根本不报,以为可以蒙混过关。事态扩大之后,虽然不敢不报,但又多有隐瞒,实百言十,实千言百。就这样一层层欺骗上去,县欺其郡,郡欺朝廷,朝廷大臣们一看报告,并不严重嘛,这般小事,无需惊动皇帝,于是,王莽便被蒙在了鼓里。
等到终于惊动王莽,事态的严重已经可想而知。不得不承认,王莽对老百姓的爱,绝非嘴上讲讲,他心中确实装着穷苦大众,因此在接到流民报告之后,第一时间便做出批复:一律赦免,允许他们各返故乡。
和王莽雄心勃勃的改革一样,王莽的批复同样未能落到实处。流民们返回故乡之后,依然不能解决吃饭问题,加上贡税负担沉重,辛苦一年到头,将所有收成全部用来缴税,还得倒欠政府,兼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