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师-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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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十字军骑士团陈兵萨尔斯堡外之时，手持枢机团本年度轮值首席枢机密令的特派使者快马兼程地赶到了玫瑰堡，声称代表教皇陛下前来向贝宁领主克莱门斯大公下达旨意。特派使者一路招摇过市，声称为了贝宁的和平、为了贝宁百姓的生命与财产安全着想，教皇陛下仁慈，特地赦免贝宁贵族叛逆不法之罪，只要克莱门斯大公愿意尊奉教廷旨令，就可赢得光明神的眷顾和教皇的慈爱云云。在使者还未进入玫瑰堡，消息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克莱门斯大公原本打算秘密会见教廷使者的，最后也不得不在玫瑰宫的巴鲁克厅以接见外交使臣礼节会见教廷特使。
经过几天的治疗，克莱门斯大公的气色恢复了许多，但依然身体泛力，胸闷心痛。偏偏见面之下教廷特派使节就要他以臣子之礼迎接教皇圣旨，气得克莱门斯大公拍案而起道：“尊贵的德古拉阁下，贝宁与教廷没有任何臣属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没有！”剧烈的嘶吼撕扯着他的心肺，疼痛得大汗直冒，连咳了几声之后，克莱门斯大公强吸了一口气又说，“德古拉阁下有话请说，我听着！”
克莱门斯大公闻名大陆已久，传说中他的恶魔的仆人，以吃人心、喝人血为乐，身高五米开外，声若巨雷，目似闪电，一拳能够打死一头成年大象，德古拉若不是仗着教廷的实力，哪敢前来？即使见着克莱门斯大公与常人无异，也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若不是教廷固有的傲慢与尊荣，他绝不敢说出哪怕半句对克莱门斯大公不敬的话。
“是的，公爵殿下。”德古拉勉强维持着尊严，故作不卑不亢地展开由首席枢机签发的公文看了一眼，说，“是这样的，公爵殿下。教廷获知，渎神者、魔鬼的信徒、神圣之光明教廷头号通缉要犯莫里诺、杜邦二人正潜藏在您的领地里，故此，我谨奉枢机团之令，前来咨会殿下，交出两人，把他们交给教廷。如果公爵殿下同意，那么，看上仁慈的主的面上，枢机团将努力调停贝宁与十字军骑士团之间的战争，并敦促他们撤出贝宁！”
克莱门斯大公眉头一剔，满头金发无风自动，吓得德古德冷汗顷刻间湿透了衣衫。呼吸平缓之后，克莱门斯大公招呼德古拉坐下，侍者奉上香茶——这样的茶叶在贝宁贵族中比黄金都要贵重，若不是款待极其尊贵的客人，是绝不会用的。
143章 突变的局势（二）
克莱门斯大公的身后站着总督艾莱克、大元帅弗。兰德，大骑士弗。拉西奇、弗。艾尔内，以及担任宫廷书记官和贝宁官方史官职务的马卡维利，他们都肃然而立。
“德古拉阁下，您是说，我，新封的赫尔维蒂亚领主，克莱门斯家族的恩人，杜邦和他的表弟是渎神者、魔鬼的信徒、教廷的通缉头号通缉要犯？噢，天呐，我老了，我老了，您也看出来了，我已经快要死了，请您告诉我，我没有听错吧？”
“是的，殿下。请您过目，这是由首席枢机奥尔巴赫大主教签发的令旨。如假包换，您，英明伟大的公爵殿下、贝宁的守护者，被这两个邪恶的信徒给蒙骗了。”德古拉递过那份公文，马卡维利先接过，看了一遍。
公文是用教廷专用文字‘神语’书写而成，这种文字传说是光明神创造的，专门用来书写传教典籍和供教职神员书写使用，世俗人员非凡不能使用，甚至连学习的机会都没有。教廷的发出的公文一律用神语书写，在贝宁也只有马卡维利看得懂。
马卡维利将公文的内容翻译了出来，克莱门斯大公认真地听完后，他故作惊叹地说：“啊，事情怎么会这样呢？德古拉阁下，您知道，贝宁与教廷与西大陆的往来一直都很少，贝宁从来都不知道他们是通缉要犯，这让我难以置信。”
德古拉见克莱门斯大公并没有发怒的意思，胆子大了几分，说：“是的，殿下，魔鬼用诡计蒙蔽了您智慧的双眼，这不能怪您。请您相信，他们都是邪恶的信徒，会给您的家庭和你的领地带来灾难，真正的灾难！”
“天呐，多么可怕的灾难……”克莱门斯大公感叹道。
“殿下，您应该把他交给我们，他们会受到应有的制裁和审判。而枢机团为了感谢您的配合，也会就贝宁与十字军骑士团之间的争端给予最公正公平的仲裁！”
一场信仰的战争，居然变成了两个军事团体之间的冲突，多么可笑呀。
“啊，仲裁，公正而公平的仲裁。”克莱门斯大公感叹了一番之后，问，“德古拉阁下，或许您已经知道了，我在几个月前就宣布晋封杜邦为赫尔维蒂亚领主，因为他和他的兄弟拯救了我的家族。是的，您带来的公文给予了我充分的理由可以缉拿他们，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可是，阁下，教廷又会怎么弥补我蒙受羞辱的信誉呢？撤军吗？不，雷切夫的军团已经被我们打垮了，他们已经无力再战，我只需要一个千人队就可以将他们都赶出我的领地，您说是吗？”
“殿下，战争，作为万能的仁慈的神的仆人，我们最不愿看到战争的爆发了。噢，天呐，死伤的都是神的子民，我们的在天之父看着这一幕，会哭泣的。作为神的仆人，为了弥息这场战争，我们该帮点什么的。那么，您需要什么帮助呢？”
这真是一个狡猾的家伙。克莱门斯大公和他的臣子们心想。只是，令克莱门斯大公担忧的是，以前教廷从来没有以任何名义介入过贝宁与十字军骑士团之间的战争，现在掺合进来了，势必抱着尽快解决贝宁这个大麻烦的决心。对抗一个十字军骑士团容易，对抗整个教廷，就算是有神明在背后支持，那也是自取灭亡。
“帮助吗？德古拉阁下，如您所见，我已经老了，脑子不好使了，请您原谅，如此重大的问题，我想我需要和我的大臣们商量讨论才能给予您一个满意的答复，请您静等一两天，好吗？”
“这个……”德古拉的脑子连转了几转，点头说，“公爵殿下，您是如此的谦虚，整个大陆，谁不知道您的英勇呢？”顿了一下之后，他又说，“玫瑰堡是传说中的东方明珠，我从来没有来过，多么的不幸呀。公爵殿下，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游历一下玫瑰堡，您是否可以我和我的卫队颁发一个通行令呢？”
“噢，这是当然！”克莱门斯大公说，“德古拉阁下，您的一切合理要求，贝宁都会尽力满足的，更何况是这么一件小事情呢？”
送走了德古拉之后，克莱门斯大公立即召唤他的大臣们和艾伦来到了会议室，大家还没有坐下，他就说：“听听，听听，我们已经让教廷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了！”
艾莱克总督停止了他的自言自语，抖着两撇小胡子说：“殿下，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让雷切夫撤军，贝宁再也经受不起战争的折磨了！”
“是的，我的总督先生，我也知道咱们再也承受不起战争的伤痛了。可是，咱们还有退路吗？教廷已经亲自出面了，‘不服从我就服从你吧’，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形体的毁灭还是精神上的毁灭呢？”
“殿下！”弗。兰克说话了，“如您所说，我们只有两条路，形体或者精神上的毁灭。不论您作出怎样的决定，我们永远都会追随您！为了金槿花的荣耀、为了祖先的荣耀，我们会战斗到底。”
“父亲……”艾伦喊道，“我们绝不能出卖林克，绝不能！那样的话，我们的灵魂将会被金槿花所唾弃……”
“艾伦！”克莱门斯大公喊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是的，就算是毁灭，以金槿花发誓，我绝不能对不起朋友，更不能对不起贝宁的臣民！”
“那我们该怎么办？”艾伦急道。
“立即派人通知杜邦，好吧，艾伦，你亲自去，他的智慧非是我们所能想像的，他会有办法的。这里，我们就先拖着吧！谁都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好的，父亲，我立即就出发！”
大家目送艾伦走后，艾莱克说：“殿下，那么，我建议，现在您最好是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谈判的事情就交我和弗。兰克阁下去处理吧？”
“我亲爱的总督先生，这正是我要说的，我的确病了，我胸闷心疼，不断地呕吐鲜血，我想我快要死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弗。兰克？”
“谨遵您的旨意，殿下！”艾莱克和弗。兰克抚胸道。
艾伦收拾了行装，带上6名护卫，也顾不得天快要黑了，兼程北上。她根本不知道，在她刚出玫瑰堡的北门，就有一队行踪隐秘的人尾随而来。
144章 莫里诺式抢劫（一）
莫里诺离开莱梦堡后，他从村民那里弄了一匹马，花了五天时间找到了隐藏在森林之间的小镇贝宗。
这座贝宁地图上从来没有标注、就连听过它名字的人都极少的小镇令人意外地有着超过百户的人家，远远地望去，磨坊、钟楼、铁匠铺、皮货店、杂货店等一应俱全，甚至有镇子的另一头，还有一座小小神庙——莫里诺认为那是教堂，大多数人或许都看不出来，莫里诺凭着对教廷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和对教堂固有的恐惧，一眼就从建筑细节上认了出来。
街上除了嬉戏的孩子外很少看到成年人，森林间到处都传来牛、羊和马的嘶叫声，与镇子里传出来的鸡鸣犬吠交错相映，奏出一曲恬静安宁的田园乐章。
莫里诺的到来，令在街上玩耍的孩子们惊恐地尖叫了起来，随后，惊愕的镇民们从建筑里、从田地里、从森林里涌了出来，将莫里诺围堵在了镇头。他们对这个陌生的外来者充满了敌意。
莫里诺下意识地就想用冒险者的身份来掩饰，但想到自己也是赫尔维蒂亚的主人，胆气一壮，微微地昂起了高傲的头颅，眼里逼出了可怕的杀气，勒马高喊道：“谁是镇长，出来说话？”
铁匠铺的老板走了出来，他提着一只数十斤的大铁锤，身上还挂着没有熄灭的火星。他高大威猛，浑身都是钢铁般黝黑的肌肉，双眼就像熊熊的炉火，燃烧着噬人的光芒。“嘿，老爷，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打哪来，滚哪去吧！”狠狠地啐了莫里诺一口，围在镇口的镇民们都哄笑了起来。他们轻蔑、他们鄙视、他们在故意激怒莫里诺。
莫里诺脸色一寒，高声说：“天呐，这真是一个蛮荒化外之地。告诉你们，卑贱的罪民，我是来收取庞古斯，收取安切洛第斯，收取那半个不字，再有半分的不恭敬。那么，我，赫尔维蒂亚的统治者，你们的领主老爷，将会毫不留情地把他们当成叛乱的奴隶、或者是猪猡就地宰杀了……”他故意将‘宰杀了’的尾音拖得特别的长，在清楚地看到了镇民们眼里的恐惧之后，他这才得意地狞笑了起来，就像诡计得逞的恶魔一样，“所以，别试着得罪我，更别激怒我，我自己都不敢保证回头我会做什么！”
这样的话他以前可不会说，若不是受到鲁匪的影响，再跟随马龙学习了不少统治的经验，他的脑子绝对没有这么的灵活。
铁匠铺的老板气呼呼地挥动着铁锤说：“嘿，尊贵的领主老爷。您的脑袋有问题，是吗？我们把您捉住，那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天呐，你那可怜的智商还不如五岁的儿童吗？如果我怕被你们抓住，那我还会亲自来吗？”他越说越愤怒，“蠢猪！你这头蠢猪。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私有财产，被你们，被你们这些无耻的偷渡者给窃取了，现在，我正式宣布，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我，你们，如果想要获得自由，必须得向我上缴一定数额的赎身金。如果你们胆敢违抗我的旨意，那么，我有权宣布将你们贬为奴隶，或者，让我的军队来杀死你们！”
胆小的已经往后躲了，大多数人脸上都挂满了惶恐之色。胆子大的反而走到了杜邦的马头前，皮货店的老板就是其中之一，他问：“尊敬的领主老爷，我们怎么才能相信您所说的都是真的呢？”
“噢，天呐，一个卑贱的贱民竟敢怀疑高贵的赫尔维蒂亚统治者的信誉。我不需要向你们证明什么，不需要。谁如果敢对我说半个‘不’字，你们就会知道我的怒火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所有人都沉默了。
铁匠铺的老板气得脸色通红，他举起了大铁锤，胸膛起伏得像风箱一样，呼呼作响。皮货店老板叫道：“哈尼森，别冲动。老爷，那么，您需要我们怎么做呢？”看来这个皮货店的老板在镇民中间拥有相当的威信呢。但莫里诺也看出来了，他是一个狡猾的家伙，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他不敢贸然动手，毕竟这里是贝宁的大后方，万事以小心为妙。
“很简单。第一，交出足够的赎身金；第二，向我宣誓效忠，归服于我的统治；第三，每年向我上缴税金，一个戈都不能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