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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中华野史-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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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孙通记起高祖嘱咐言语,心中自行打算,若是照着古礼君臣不甚悬隔,天子临朝,理应立在中间,面见群臣,有时且须答礼,又有郊劳宴享等仪节,在天子也颇烦劳,料想高祖定属难行。若单用秦仪,未免过苛,亦为高祖所不喜。今欲定此朝仪,说不得惟有对于君主从宽,对于臣下从严,此事方可实行。叔孙通主意既定,便与各儒生会议数次,得了大概。因想起应行礼节,单就文字开载,一时看不清楚,必须实地演习,排出模式,方能使人人明白。但演习须要多人,现仅有儒生三十余人,连同弟子百余人,尚属不敷。于是又请高祖就左右侍臣中选出曾经读书讲学者数十人凑数,共有二百余人。叔孙通遂在野外择了一个广大平旷地方,带同诸人,前往演礼。先预备许多竹竿,周围插在地上,用绵搓成绳索,按着次序,一路横缚竹竿之上,划清地段。再用茅草多束,排定位次,名为绵蕞。叔孙通自己假作高祖,分派儒生弟子近侍诸人,各充文武百官左右侍从以及兵卒,依着拟定仪节逐日演习,遇有不便之处,便随时斟酌修改。 

一连演习月余日,觉得纯熟,叔孙通便请高祖到来试观。 

高祖到了野外,亲看诸人演礼,觉得仪节并不繁杂,便点头道“似此办法,我能照行。”于是下诏群臣,随着叔孙通演习,预备明年岁首实行。欲知汉代朝仪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 正朝会叔孙受赏 灭敌国冒顿崛兴 



话说高祖七年冬十月,各国诸侯王先期到来朝贺岁首,皆向叔孙通处学习朝仪。此时恰好长乐宫告成,高祖命就新宫行礼。到了十月初一日,天色未明,早有谒者到来,预备行礼,待得文武百官到齐,各按官爵等级,由谒者分班引入殿门。却见殿廷之中,陈列车骑仪仗,周围皆是武土,全装贯甲,手持兵器,竖立旌旗,排列守卫。殿前两旁郎中数百人,各执画戟,夹着阶陛,左右分立。群臣既入殿门,谒者传言速走,群臣依言,各自趋就班位。武官自功臣列侯将军以下,按序排立西方,面皆向东,文官自丞相御史大夫以下,按序排立东方,面皆向西。大行设九宾,掌传达上下言语。分列既定,然后高祖乘辈出房。左右近侍,传声称警,一路簇拥上殿,升了宝座,谒者引诸侯、丞相、列侯、将军至六百石以上官吏,逐班进前朝贺。 
皇帝见诸侯王丞相列侯等拜谒,皆由御座立起,侍中从旁称道“皇帝为诸侯王丞相列侯起。”待诸人拜毕起立,皇帝始仍坐下。旁有太常说道“谨谢行礼。”至于将军郡守拜谒,皇帝并不起立,但命左右称谢而已。 

其时群臣,由诸侯王以下,见此严肃气象,人人心中警惕,无不谨慎恭敬,直至行礼已毕,各归班次立定,乃就殿上排设筵宴,名为法酒。有御史数人,从旁监酒,群臣在殿上侍宴,尽皆鞠躬俯首,十分谨饬,各按官爵尊卑次第,起立捧觞敬酒。 

酒至九巡,谒者传言罢席,御史在旁执法,遇有不合仪式,便即引之退去。到得宴毕散朝,群臣无一人敢喧哗失礼,于是高帝慨然叹道“吾今日乃知为皇帝之贵也。”遂拜叔孙通为太常,赐金五百斤。叔孙通谢恩,因乘机说道“臣弟子及诸儒生,随臣共起朝仪,不无微劳,乞赐以官。”高祖皆命之为郎。 

叔孙通既出,即将所赐之金,分与诸弟子。诸弟子既得官,又得金,人人欢喜,皆称赞道“叔孙先生,真是圣人,能知当世要务。”清谢启昆有诗咏叔孙通道初征文学待咸京,虎口旋离入汉城。 

鼠窃狗偷谀二世,短衣楚服媚公卿。 

拜君博士犹秦士,污我诸生羡两生。 

绵蕞野中朝礼杂,殿廷革草寿觞行。 

高祖见朝会已毕,命诸侯王各自归国。此时各国中,惟有韩王信因被匈奴围于马邑,未曾来朝。不过数日,忽报韩王信将马邑投降匈奴,反与匈奴合兵,来攻太原。高祖闻报,自率诸将,统领大军,克日往伐。说起匈奴自被蒙恬逐过黄河北岸,势甚微弱。及至蒙恬既死,诸侯叛秦,中国大乱,所有旧时迁移北地人民,与同戍边士卒,尽皆散归,于是匈奴乘虚渡过黄河,渐又取回旧地。匈奴俗呼国王为单于,呼王后为阏氏。当日匈奴国王,名为头曼。头曼单于,有一太子,名为冒顿。头曼又有所爱阏氏,生一少子。头曼因欲废去冒顿,立其少于,但因冒顿尚无过失,未便无故废立。于是想得一法,欲借他人杀之。其时匈奴之国,东有东胡,西有月氏,并皆强盛。先是匈奴与月氏两国不和,头曼因欲杀冒顿,故特与月氏议和,便将冒顿送与月氏为质,及至冒顿到了月氏,头曼却起兵往攻月氏。月氏国王大怒,将杀冒顿。冒顿乘防守人不甚留意,私自逃走。但是路途遥远,如何回得国中,纵使逃到半途,也被月氏追获。冒顿却想一法,知得月氏素有一匹好马,他便趁势偷得,骑上马来,加了几鞭,如风驰去,迨至月氏遣兵追赶,已来不及,竟被他逃回本国。 

头曼原料定冒顿此次定遭杀死,今见其安然回来,不觉吃了一惊,问他如何逃脱。冒顿一一说知。头曼也就服他勇敢,于是拨出一万马兵,交与冒顿带领。 

冒顿从九死一生中,逃得性命,惊魂甫定。回想此次遭难,明是父王有意害他,欲立少弟,因此心中怀恨,却喜如今掌握兵权,得以实行其志,但恐众人不从,于是心生一计。造成一种骲箭,以骨为镞上穿一孔,射之有声,名为鸣镝。乃调集部下兵队,日日演习骑射,因下令道“凡遇我鸣镝所射之处,诸将士尽当射之,若有不肯发箭者,即行斩首。”部众闻令,不知他是何意,大众疑信参半。 

冒顿既下此令,知部众未必皆能遵守,于是不时率众出外射猎,以试众心。初时冒顿用鸣镝射取鸟兽,部众中也有忘却命令,不即照射者,冒顿便将其人斩首。由此部下尽皆恐惧,以后出猎,凡遇鸣镝所射,无论有无鸟兽,众矢向之齐发。冒顿自念众人虽然听令,尚未可恃,只因鸟兽乃无关系之物,若遇稍有关系,未必皆能从命,必须逐一试验,方可安稳行事。 

一日,冒顿自以鸣镝射其好马,左右见此马是他心爱,也有不敢射者,冒顿立斩之。又一日,冒顿竟将鸣镝对着自己爱妻射去,左右中有惶恐不敢射者,冒顿又斩之。一众吓得股战,从此死心塌地,不敢违令。 

过了一时,冒顿又出打猎,于路遇见单于一匹好马。急抽鸣镝,向之射去,响声未绝,但见万矢齐飞,有如雨点。只因部下将士,被冒顿斩得怕了,人人提心吊胆,执着弓矢预备,但闻鸣镝之声,觑定方向,不知不觉,自然射去,也不管射的是何人物。冒顿见此情形,心知众人可用,乃往请其父头曼单于,出外射猎。头曼不知是计,便同冒顿出外,冒顿乘间竟用鸣镝射其父王,部下众人亦随鸣镝而射,竟将头曼立时射死。 

冒顿趁势引兵入内,杀死后母及少弟,并不肯服从之大臣,遂自立为单于。 

此信传到东胡,东胡国王,一向自恃强大,今闻冒顿弑父自立,心想匈奴有衅可乘,借此要索,必获利益。久闻其国蓄有一匹千里马,趁此时遣使往来,若其不允,立即兴兵,问其弑逆之罪。想罢,便命使者前往。使者到得匈奴,入见冒顿,道达国王之意。冒顿暗想,此是东胡见我初次即位,人心未定,故特借端求索,我若不允,彼必来伐,不如将计就计以骄其心。 

乃召集群臣会议可否,群臣皆言千里马乃是我国之宝,不可轻以与人。冒顿故意说道“东胡与我为邻,理应亲睦,奈何爱惜一马,得罪邻国?”遂命将千里马交与来使带去。 

东胡王既得千里马,心中甚喜,以为冒顿畏己,不敢违逆。 

过了一时,又遣使往见冒顿,说是欲得单于一位阏氏。冒顿听了心中虽怒,却并不现于辞色,仍向左右问其意见。左右尽皆发怒,说道“东胡王如此无道,乃敢来求阏氏,请即发兵击之。”冒顿闻说,假作毫不介意,慨然说道“与人邻国,如何因一女子,致使失欢。”即装所爱阀氏,送与东胡。东胡王见冒顿竟肯将爱妻奉送,心中愈加骄矜。得步进步,便想侵占土地。原来东胡与匈奴交界之处,中间尚有一段荒地,长千余里,二国皆弃之不居,各在自己界上,沿途掘有土穴,派兵看守,以防敌人,名为瓯脱。东胡王因遣使对冒顿道,匈奴与我交界,瓯脱之外,所有弃地,既不居住,可归我国占领。冒顿又将此事遍问群臣,群臣以为此是弃地,无甚关系,或言可与,或言勿与。冒顿忽然大怒说道“土地乃国之根本,如何轻易与人,群臣中有言可与者,尽行推出斩首。”冒顿立时全装披挂,持戈上马,下令国中兵队,即日随从进发,如有落后者皆斩。冒顿匹马当先,领着兵队,直向东胡杀去。东胡国王,本来看轻冒顿,未曾设备,忽闻冒顿大兵到来,仓皇迎敌,连战连败。 

冒顿乘胜灭了东胡,杀死国王,掳其人民畜产归国。冒顿既并东胡,乘胜进兵,西破月氏,南破楼烦,白羊,尽夺蒙恬所得故地,侵入中国燕、代等地,又北服丁灵等五国。此时中国正值楚汉战争,无暇顾及外患,所以匈奴日见强大。 

及高祖平定项羽,因燕、代地方,迫近匈奴,韩王信材力武勇,部下又多劲兵,遂将韩王信移到太原为王,以防匈奴,命其建都晋阳。韩王信奉命到了晋阳,因上书高祖,说是本国地近边界,匈奴时常来侵,晋阳地方,距离边界尚远,请将国都,移至马邑。高祖应允。及高祖六年秋,冒顿起了大兵来侵,竟将马邑围祝韩王信被困围中,遣人向高祖求救,高祖立即发兵。韩王信又恐汉兵路远,救应不及,致被匈奴攻破,遂屡次遣使到冒顿军中求和。高祖闻知,疑韩王信怀有异志,遣人责问。韩王信心恐高祖诛之,反将马邑降了匈奴,约与一同来攻太原,故高祖亲自领兵讨之。未知此去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 征匈奴娄敬料敌 困白登陈平献谋 



话说高祖七年冬十月,车驾亲征匈奴。诸将中如周勃、樊哙、夏侯婴、灌婴、靳歙等,皆随驾进征,共计马步兵队三十二万人。一路浩浩荡荡,向北而进。行至半途,探得韩王信与匈奴合兵,南逾句注,进攻太原,已破数城,声势颇大。高祖闻信,催兵前进,前锋到了铜鞮,恰与韩王信军队相遇。两下交战一阵,韩王信败走。汉兵阵斩其将王善。韩王信收集败兵,与其将曼丘臣、王黄等商议,欲立赵氏后裔以维人心,于是访得故赵王之后赵利,立之为王,遣人向曹顿请兵。此时冒顿居住上谷,闻信即命左右贤王,率领马兵万余,与王黄等会合,进至晋阳,又被汉兵击败。韩王信与左右贤王等,领败残兵士,一路迤里北走。高祖入了晋阳住下,遣将领兵,乘胜追至离石,又大破之。冒顿闻得败报,再遣大兵,驻扎楼烦西北,嘱咐将士,须要一连诈败,引得汉兵到来,将士领命而去。 
高祖住在晋阳,见汉兵连获胜仗,便欲长驱北进,又恐匈奴兵势尚盛,边外险远,未敢深入。因闻冒顿现居上谷,定计先遣使者假作通问,就便察看虚实,再定行止。冒顿闻有汉使将到,急嘱咐左右,如此如此。左右奉命,布置已定,方许汉使入见。汉使见了匈奴如此情形,心中暗自窃笑,便回报高祖,说是可击。高祖放心不下,又遣使者多人往看,及至回报,众口相同,都言击之必胜。高祖方始带领将士由晋阳起程,临行又命娄敬再往察看,娄敬奉命去了。高祖大军一路行到楼烦遇着匈奴兵队,战了几阵,匈奴尽皆败走,汉兵随后追逐。 

此时正是十一月时候,又兼塞外地方,异常寒冷,真是风利如刀,雪大如掌,汉兵如何耐得。士卒被冻,手指坠落者,十人之中,竟有二三,其余冻得支体僵硬皮肉坼裂者,更是不计其数。高祖一心要破匈奴,冒着风雪,催兵前进。一日行至广武,却值娄敬回来复命。高祖问他所见如何。娄敬说道“大凡两国相争,理应各夸所长,今臣到彼,遍观所有人畜,尽是老弱瘦小,此必冒顿设计,故意自露其短,却暗地埋伏奇兵诱我深入。据臣愚见,匈奴实未可击。”高祖见说,心想我前所派使者,将近十人,皆说可击,现已遣兵二十余万,逾过句注,正是兴致之时,他偏来造言惑众,遂怒骂娄敬道“齐虏,汝本以口舌得官,今乃敢妄言,阻止吾军!”立命左右将娄敬上起刑具,下在广武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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