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野史-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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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往见太后。
说神明授与金匮图书,命其受汉禅位。太后不料王莽说出此言,正如半天打个霹雳,惊得目定神呆,半日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莽见太后如此情形,知太后不以为然,也不待太后应允,即退回未央宫前殿,下了一道诏书,说是天帝赐他金匮图书,嘱托以天下兆民;又说汉高帝神灵,遵承天命,也赐他以传国金策之书,他因此不敢不受。今当以戊辰日,即真天子之位,定国号为新,改十二月朔日,为始建国元年正月朔日。服色旗帜皆上黄,牺牲用白。
此诏既下,满朝公卿多是王莽心腹,无不赞成。及戊辰之日,王莽居然高登大位,诸臣纷纷出班称贺。也无一人追念汉朝旧恩,可叹汉自高祖开基,传到如今,竟被王莽所篡。此皆由王太后纵容王莽,假以威权,以致潜移汉统。若论王太后此人,也算是西汉一个亡国罪魁了。
当日王莽篡位之后,满心又记着传国玺是紧要之物,即命人向太后请玺。说起传国望,乃是秦始皇之物。当初汉高祖入咸阳之时,兵至霸上,秦王子婴在轵道出降,献上此玺。及高祖即位,即行用此玺,号之为汉传国玺,示世世传受之意。至是因孺子婴未立为帝,此玺尚藏在太后长乐宫,故王莽命人往请。偏是太后因恨王莽篡位,不肯交与。王莽见太后不肯交玺,心中不悦,即召到王舜,命其向本后说明必欲取玺之意。
王舜奉命,立即来到长乐宫,见着太后,尚未开口。太后即猜出王舜此来,必是王莽命其索玺,不禁大怒,骂道“汝等父子宗族,皆蒙汉家之恩,得以富贵累代。今受人托孤,不思报答,反乘机篡夺其位。为人如此,虽狗彘不食其余。我看天下之人,罕有如汝兄弟,且汝等既托金匮符命,作起新皇帝,将正朔服制尽行改换;也当另行作玺,以传万世,何以尚要此亡国不祥之玺,向我索取?我乃汉家老寡妇,不久将死,欲与此玺同葬,任汝如何,此玺休想取得。”
太后骂毕,气得两泪交流。左右之人,莫不哭泣。王舜被太后骂得垂头丧气,因见太后伤心,自己也不觉流下眼泪。过了一刻,王舜方才抬起头来,向太后说道“此事臣等已难拦阻,依臣愚见,王莽既定要此玺,太后有何方法能坚持到底?”太后闻说,暗想王舜此语,尚属有理,我若不将此玺交出,王莽必定要强取,不如与他罢了。只悔我不该一向纵容王莽,以致养虎贻害,如今悔也无及。太后想罢,余怒未息,取出传国玺掷在地上,命王舜取去。复又骂道“我老将死,如汝等兄弟必至灭族。”王舜闻言,不敢回答,连忙向地上拾起传国玺。那玺却已被太后掷坏了一处。
原来太后掷玺之时,因用力太猛,却将玺上所刻螭兽掷落一角,从此汉玺遂不完全。王舜既拾起传国玺,即向太后告辞,将玺携往王莽处奏呈。王莽得玺,十分喜悦。命人在未央宫渐台,设起酒席。未知王莽何故设席,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九五回 按金匮拜封党羽 因符命诛戮公卿
话说王莽取得传国玺,心中十分喜悦。因恐太后不乐,特命人在未央宫渐台,替太后排起筵宴,请太后饮酒取乐。又召集乐工多人,大奏音乐,以助酒兴。只听得未央宫中,鼓吹沸天,笙歌盈耳,俨然是新朝气象。
此事过了数日,王莽忽又想起自己既篡汉朝,若仍听太后称汉尊号,佩汉玺绶,未免有些不妥,因此欲将太后尊号及玺绶重新改换,又恐太后不从,正在暗中想法。恰好有一人却猜出王莽心意,欲思讨好,遂上了一书。王莽将书拆开一看,原来此书乃是他疏远亲属王谏所上。书中说是皇天废去汉室,命立新室,太皇太后不宜仍称尊号,当将尊号废去,以顺天命。
王莽看毕,暗想王谏此书甚合我意,但不知太后肯否依从,好在此事系他所说,纵使太后闻知不悦,也不能怪我。我何妨姑将其书转告太后,且看太后意旨如何,再作打算。
王莽主意既定,即将王谏所上之书,告知太后。太后闻说,心想王谏何人,胆敢上书欲废我旧号?立时放下脸色,向王莽道“此言是也?”王莽知太后发怒,急忙归罪王谏。即答道“此乃悖谬之臣,罪当诛戮。”王莽说罢,立即退去。
不久又有冠军人张永进献铜璧文,说皇太后当号为新室文母皇太后。王莽闻得此事,原想再告知太后,因又转念道“前次王谏上书欲废太后旧号,太后发怒不从。今张永铜璧文所说,也是欲改太后旧号,太后未必肯从,不如不告知太后;先下诏依从其说,将太后改去旧号,另换玺绶,谅太后见我已将此事明诏宣布,也不能不依。”王莽想定,即下诏称说张永所献铜璧之文,予以示群臣,皆说其文甚美,并非人力刻划,乃出于天然。予因思皇天既命予为子,又命太后为新室文母皇太后,予不敢不从。当择良月吉日,亲率公卿,奉上皇太后玺绂。
以顺天心而光四海。王莽下了此诏,果然太后闻知无可奈何,只得依从。莽遂鸩杀王谏,以悦太后。又因张永献符命有功,封张永为贡符子。王莽既将太后改去旧号,另换玺绶,因思尚有孺子婴未曾废去,此事也不宜迟延,始建国元年正月朔日。
莽遂将孺子婴废为定安公,作策命朝臣宣读。朝臣读毕,莽乃故意携着孺子婴之手,满面流泪说道“昔日周公摄位,后来仍得反位成王。今予独迫于皇天威命,不能得遂己意。”说罢又接连长吁短叹了数声。旁有中傅人员,遂将孺子婴带领出殿,令其北面俯伏称臣。王莽见孺子婴称臣,也不谦让。即命将大鸿胪衙署,改为定安公居宅,使孺子婴即日移往居祝又恐刘氏诸臣与孺子婴背地相亲,特设门卫使者多人,把守其宅九不准刘氏诸臣往来,并禁乳母与婴说话。又将婴所居之室,四面筑起围墙,使婴常居其中,不令观见一物。可怜孺子婴遭此软禁,到得长大,竟成了一个呆子,连六畜都不能知其名。后来更始之时,孺子婴因平陵人方望欲立之为帝,遂被刘玄遣兵杀死,此是后话不提。
当日王莽废去孺子婴之后,又记起金匮书中所列诸臣官职,尚未按名封拜,遂拜王舜为太师,封安新公。平晏为太傅,封就新公。刘歆为国师,封嘉新公。哀章为国将,封美新公。
谓之四辅。又拜甄邯为大司马,封承新公。王寻为大司徒,封章新公。王邑为大司空,封隆新公。谓之三公。莽既设四辅三公名目。又增设四将,甄丰为更始将军,孙建为立国将军,王兴为卫将军,王盛为前将军。王兴从前不过一个城门令史,王盛乃是卖饼儿,二人只因应了哀章所造金匮人名,竟平空得了显职,真是梦想不到。
莽将诸臣封拜已毕,又将汉朝百官名称予以改易,并将汉诸侯称王者三十二人尽降为公,称侯者一百八十一人尽降为子。不久又将降级诸人皆夺职为民。惟鲁王刘闵、中山王成都曾上书称莽功德,广阳王刘嘉曾献符命,此三人仍得封为列侯。
是时吏民人等,因见献符命之人,皆能得王莽欢心。又闻王莽封拜金匮书中所封诸人,由是各人争作符命,希望得到好处;其不作符命之人,遂相戏道“独无天帝除书乎!”此事却被司命陈崇闻得,即向王莽告诉道“臣观符命一事,此乃开奸臣邀福作乱之源,不可不行禁止。”王莽闻陈祟说得有理,自己此时也厌说符命,遂令尚书查究,如有妄献符命之人,即下狱治罪。于是更始将军甄丰之子甄寻遂因此事,惹起一场大祸。
先是王莽用毒酒将平帝暗杀之后,因念其女为平帝皇后,不免青年守寡,心中十分怜悯。欲将皇后改嫁,又恐皇后不从。
遂想出一法,将平帝后宫诸媵尽遣回家出嫁。在王莽意思,原欲借此移夺皇后之心。谁知皇后生性贞烈,自从平帝死后,即托病不肯出宫,一任王莽将诸媵遣嫁,她并不曾动心。王莽不知皇后立志甚坚,篡位之后,又想将其改嫁,遂改皇后尊号为黄皇室主,表示与汉断绝关系;一面暗代皇后择配,择了许久,并无合意之人。因见立国将军孙建,是自己素所倚重之人,欲将皇后配与孙建之子孙豫,又不知皇后是否愿意。即命孙豫修饰衣冠,假托请医问病为名,往见皇后。孙豫奉命,非常得意,自思若得皇后下嫁,何等荣幸!即依王莽之言,将一身装得锦簇花团,带领医生,往皇后宫中问玻宫中左右查知孙豫是王莽遣来问病,遂不阻止。不料皇后见孙豫装束华丽,带着医生同宋,猜出是王莽欲将她配与孙豫。
特托率医问病一事,命孙豫来此探她心意,不觉登时大怒。因恨左右并不拦阻,即将左右之人拿下责打。
孙豫见皇后责打宫人,心知此事不妙,惟恐自己也讨没趣,急带同医生出宫,将此事报知王莽。王莽闻之,自此方知皇后守节难移,遂不再将改嫁之事强迫皇后。偏是甄丰之子甄寻,平日也存心欲娶皇后为妻。因见王莽极信符命,至是遂假造符命,说是平帝皇后黄皇室主,当为寻妻。甄寻作此符命,恰值王莽正在命究妄献符命之人。甄寻也不管死活,竟将此符命进呈。王莽闻知甄寻竟敢明指欲得黄皇室主为妻,藐视自己太甚,不禁勃然大怒道“黄皇室主,乃是天下之母。此言何说也?”即命人速拿甄寻究办。甄寻吓得走投无路,急随同一位道士逃入华山。甄丰因其子犯罪逃去,恐王莽将他治罪,立时自杀。
甄寻逃去年余,却被王莽查获杀死。又命人穷究此案,牵涉多人,于是国师刘款之子刘棻、棻弟刘泳、歆门人丁垄大司空王邑之弟王奇以及公卿列侯,死者数百人。是时尚有一人,也被此案株连,官吏前往捕拿。欲知此人拿到如何办罪,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九六回 畏坐罪扬雄投阁 耻屈节龚胜轻生
话说王莽命官吏究办甄寻罪案,牵涉公卿列侯,死者多人,刘棻也因此坐罪。官吏查出刘棻曾从扬雄学作奇字,心疑扬雄也与此案有关。又因曾奉王莽命令,凡被此案牵涉之人,即便收捕,不必奏请。官吏遂不问扬雄有无与知符命之事,径行率人往捕扬雄。
扬雄字子云,蜀郡成都人,为人生来口吃,不善言谈。性好深思,常慕司马相如之才,每有作赋,皆摹仿相如。又心怪屈原文才过相如,因不容于楚,作《离骚》、投江而死。乃取《离骚》之文,反其辞意,作《反离骚》一篇,携投江中,以吊屈原。又仿《离骚》作文,名为《广骚》。复依《惜诵》《怀沙》各篇作文,名为《哗牢愁》,于是扬雄文名传播一时。及成帝即位,王音举荐扬雄才似相如。成帝召雄待诏承明。后来雄因成帝像嗣于甘泉、泰峙、汾阴、后土等处,乃作《甘泉》、《河东》二赋献上成帝。成帝阅之,大加称赏。雄又因成帝将举行田猎之事,复献《羽猎赋》以谏。成帝爱重其才,遂用为郎。雄自任为郎之后,历经哀帝、平帝两朝,皆不升官,因此自己无意功名,惟一味专事著书。一日摹拟《周易》作《太玄经》一卷,忽得一梦,梦吐出凤凰一个,立在《太玄经》之上,霎时不见。雄既作成《太玄经》,刘歆闻之,前往借观。因见玄文深奥难通,以为此文流传后世,必为人厌弃,遂向扬雄说道“吾恐后人将以此文复酱瓿。”是时又有人因雄久不升官,闻其曾著《太玄经》,遂造作一言讥笑扬雄,说其以玄尚白,故不得升官。雄乃作文解之,号为《解嘲》。雄因人多说其玄文难晓,又作文解之,号为《解难》。雄虽文名甚著,只因家道清贫,人遂少与往来。惟巨鹿人侯芭常到其家,拜之为师。
又有一二好事之人,闻雄性好饮酒,常载酒肴等物从之游学。
此外即是刘歆之子刘棻,曾从之学作奇字。至是官吏遂因此事来捕扬雄。
是时扬雄年纪已老,经王莽用为大夫,正在天禄阁校阅群书。闻讯吃了一惊,不知自己所犯何罪。及查明罪由,方才明白。因思自己既被刘棻连累,王莽命官吏在此守捕,此去恐也难免一死,不如投阁自尽,免得临老受刑。扬雄想罢,急走出阁外,耸身一跳,直撞下来。诸官吏正欲上阁来捕扬雄,忽见有人从阁上投下,忙围拢一看,正是扬雄,已跌得奄奄一息。
官吏见扬雄投阁,跌得半死,忙将此情报知王莽。王莽闻之,因寻思道“扬雄平日并不干预符命之事,今此案何故牵连及他?”遂使人密向扬雄问故,雄将官吏来捕情由,告知来人,并说符命之事,自己实不知情。来人依言回报,王莽即下诏命官吏不必将扬雄拿问。于是京师之人,闻得扬雄投阁,大众相传,作为笑柄,自此遂不看重扬雄。扬雄经此次死里得生之后,直至王莽天凤五年,方才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