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 第一卷 风云紧急-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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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8年完成。除此以外,德国还有一万吨的〃袖珍战列舰〃三艘:即〃施佩伯爵〃号、〃舍尔海军上将〃号和〃德意志〃号,以及装有八呎口径大炮的一万吨快速巡洋舰二艘,轻巡洋舰六艘,以及驱逐舰和较小的舰艇六十艘。因此,在海面舰只方面,敌人绝不能向我们的制海权挑战。在实力和数量上,英国海军同德国相比,无疑占有压倒的优势,而且在科学训练或技术方面,也绝无理由认为它有任何的缺点。舰队除了缺乏巡洋舰和驱逐舰外,始终维持了它惯有的高水平。今后摆在它面前的任务,倒不是如何与敌人作战致胜,而是如何来担负起无数繁重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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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海军战略形势的见解,在我到海军部时,已经大体形成了。对于敌人来说,控制波罗的海是非常重要的。为了取得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供应、瑞典的铁矿石,尤其是为了保卫没有设防的德国北部海岸(其中有一处与柏林相距不过一百余哩)以防俄国的进攻,德国的海军必须设法控制波罗的海。所以,我坚信,在战争开始的这个阶段中,德国一定不愿有损它对波罗的海的控制权。因此,它可能出动潜艇和袭击商船的巡洋舰,或者派一艘袖珍战列舰,来搔扰我们的航运,但绝不愿冒险牺牲任何为控制波罗的海所必需的舰只。按德国舰队这时的发展来看,它必须以控制波罗的海为其主要的、几乎是唯一的目标。我们为了维护制海权这个主要目标,并坚持我们主要的海军攻势封锁,在北海方面,当然必须维持一支优势的舰队;但是为了监视波罗的海的以及赫尔戈兰湾的出口,似乎无需特别强大的英国海军力量。
基尔运河是沟通波罗的海的侧门,如果对它进行空袭,即便是在短暂的时间内使它不能使用,那也会显著地增强英国的安全。
一年以前,我曾给英斯基普爵士一个节略,讨论这种特殊的作战行动:
1938年10月29日
在对德国的战争中,切断基尔运河,将成为具有头等重要性的成就。对这一点,我不准备作详细的说明,因为我认为这是大家公认的。现在应该由一个专门技术委员会拟订实现这个目标的计划,并且,在需要时,拟定计划变动的各项细节。基尔运河因为水闸很少而且运河两端的海面没有显著的差别,所以,如用高度爆炸性的炸弹加以破坏,即便使用的是最重型的炸弹,它也可以迅速地修复。不过如果能在运河内投掷许多附有定时雷管的中型炸弹,有些在一天内爆炸,有些在一星期内爆炸,有些在一月内爆炸,因为它们爆炸的时间与地点不可捉摸,这就可以把运河封锁起来,使军舰和重要船只不得通行,直到整个河底被重行深挖一次为止。此外具有磁性感应的特殊雷管,也应当予以考虑。
鉴于我们不久就要遇到的情况,上文中磁性水雷一词是很值得注意的。不过,当时并没有采取特殊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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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事爆发时,英国的商船队,总计超过二千一百万吨,数量与1914年大致相同。船的平均体积较前增大,因此数量较少。然而这个总吨位,并不是全部供给商用的。海军需要各种类型的辅助船舰,大部分必须从最大的定期远洋商轮中征调。所有国防部门都需要供特种用途的船只:陆军和皇家空军需要船只装运军队和装备前往海外;海军需要船只担任舰队根据地及其他各地的各种工作,特别是载运油类燃料,供应遍布全世界的各个战略据点。为完成所有这些目标而需要的吨位,总计大约三百万吨,此外,还要加上海外帝国的航运需要。至1939年底,将所得与损失加以平衡以后,英国全部可供商用的船只总吨位,大约有一千五百五十万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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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并没有宣战。事实已经很明显,墨索里尼正在等待局势的变化。在局势尚未明朗、而且我们的部署尚未完全就绪以前,为了谨慎起见,我们认为还是把我们的航运绕道好望角为妙。但是,除了我们自己的海军实力对德国和意大利海军的联合力量占有压倒的优势外,我们还有强大的法国舰队为助。法国舰队由于达尔朗海军上将的卓越才能和长期主管,已经取得了最大的实力和效能,这是法国海军从帝政时代以来从未达到过的情形。如果意大利成为敌国,则我们的第一战场必然是地中海。除了作为一种暂时性的权宜之计以外,我完全反对所有关于放弃地中海、仅仅封锁这个大内海两端的计划。我们自己的实力,即使没有法国海军及其设防港口的协助,也足以把意大利的船舰逐出地中海,并在两个月以内,或者可能在更短的时间内,使海军完全控制地中海。
英国控制了地中海,对于处在敌对地位的意大利,必定会带来严重的损害,这对它继续作战的力量,可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所有它在利比亚和阿比西尼亚的军队,将变成折下来插在瓶中的花朵一样。法国和我们在埃及的部队,可以随意获得增援,而它的部队即便不致活活饿死,亦将不胜负担,疲于奔命。另一方面,如果不守住中部地中海,埃及与苏伊士运河以及法国的属地,就将陷于暴露状态,而招致由德国主持的意大利军队的进攻。如果在战争开始的几个星期内,在这个战场上能够获得一连串迅速的重大的胜利,则对于对德国的主要战争,一定会产生最有益和最有利的影响。任何阻力都不能妨碍我们在海军和陆军方面取得这些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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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复职以前,我就十分轻易地接受海军部关于就多大程度已能战胜潜艇的看法。虽然在最初许多次对潜艇的遭遇战中,已经证明了〃潜艇探测器〃的技术效能,但我们反潜艇的办法,毕竟十分有限,因而不能防止我们遭受严重的损失。我当时曾发表意见说:〃在外海,对潜艇应当可以控制,而在地中海,则绝对可以控制。今后不免会遭到损失,但它绝不会影响到形势的演变。〃这种意见不是不正确的。在潜艇战的第一年中,没有发生任何重大的事件。大西洋之战还有待于1941和1942年。
正如战前海军部流行的见解那样,我也没有充分估计到空袭对于英国战舰可能造成的危险,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对英国战舰的阻挠作用。在战争爆发前几个月中,我曾经写道:
〃按照我很谦虚的看法(因为这些问题很难判断),英国的战舰,按其现有的武装装备和保护来说,空袭将不能阻止它们充分发挥优势的海上力量。〃然而,空袭的阻挠作用,虽然过分夸张,但不久便对我们舰队的行动,产生了严重的影响。空袭几乎立即证明它是可怕的威胁,尤其是在地中海方面。几乎全无空防的马尔他岛,成为一个无法立即解决的问题;另一方面,在第一年中,没有任何英国主力舰由于空袭而被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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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日本方面有什么敌对行动或企图。日本最关切的,当然是美国。在我看来,美国人自己这时即便尚未卷入战争的漩涡,但要他们消极地坐视日本全面侵占欧洲国家在远东的全部权益,似乎是不可能的。在这种情形下,日本变为敌国,尽管会给我们带来许多苦恼,但如果因此而使美国参加战争,并且可能的话,也许只对日本一国作战,则两者比较,对我们来说,所得多于所失。无论如何,不论远东方面发生任何危险,我们绝不可因而转移对欧洲主要目标的关注。我们无法保护我们在黄海的利益和财产,以防止日本的袭击。如果日本参战,我们所能保卫的最远一点,将为新加坡要塞。新加坡必须加以固守,直到地中海得到安全保障和意大利舰队被肃清为止。
如果新加坡要塞有充分的驻军并储备着至少能维持六个月的粮食和弹药,则在战争爆发时,我并不害怕日本将派遣一支舰队和陆军,前往征服新加坡。新加坡远离日本,正如索斯安普敦远离纽约一样。日本如果想要在新加坡登陆并展开围攻,就得派遣它的舰队的主力,护卫装载至少六万人的运输舰,经过三千哩的海程;但是,日本的海上交通线,一旦遭到切断,这种围攻必将以惨败而告终。但只要日本占领了印度支那和暹罗,并在越过暹罗湾仅三百哩的地方建立了强大的陆军和实力非常雄厚的空军以后,上述看法,当然不能再适用了。不过,这些情形是在一年半以后才发生的。
只要英国海军没有战败而且我们防守住新加坡,日本要进攻澳大利亚或新西兰,一般认为是不可能的。我们可以给澳大利亚一个可靠的保证,保护他们不受到侵略的危险,但我们必须按照我们自己的方针,按照战争的先后次序,采取这种行动。看来,日本一旦成为敌国,在它踌躇满志地控制了黄海以后,不大可能从海上派遣一支长征部队去征服澳大利亚并实行殖民政策。日本在很长的时期内,必须保持一支庞大而又装备精良的军队,才能使澳大利亚部队有所畏惧。这种计划,必然要使日本的舰队轻率地转移力量,在澳大利亚陷于长期的涣散的战斗中。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在地中海获得决定性的胜利,就可以抽调出极其强大的海军部队,来切断侵略者和他们的根据地之间的联络。而在美国方面,它可以轻而易举地告诉日本,如果日本把舰队和运输舰开往赤道线以南,它将认为这是一种战争的行为。美国很可能有意发表这种声明;关于这种非常遥远的可能事变,我们现在不妨试探一下他们的意见。
关于截至1939年9月3日晚为止,英国和德国舰队的实力,包括已经建成和正在建造的舰只,以及根据同样基础的美国、法国、意大利、日本的舰队实力,在本书附录(6)中已分别列出。我深信(有记录为证)在世界大战的第一年内,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在它们的本土方面,不会发生任何危险,而到了第一年结束时,我们可以希望海洋方面的敌人已被肃清。
这些想法,作为对第一年海战的预测而言,证明是准确的。我将在本书适当的场合,再行详述1941和1942年远东方面发生的重大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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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泰晤士报》为首的报纸舆论,赞成由不负专部责任的阁员五人或六人组成一个战时内阁的原则。据称,只有这样,对于作战政策,特别是政策较大的方面,才能采取一个广泛而协调的意见。简言之,〃五个人只管指挥战争,而不管其他事务〃这种作法被认为最合乎理想,然而这种办法,实际上也有许多缺陷。若干处于超然地位的政治家,不管名义上的威权多么高,但在与同他们有密切关系的重要部门的主管大臣打交道时,往往处于极其不利的地位,就海陆空军三个部门来说,情形尤其如此,战时内阁的成员,对于每天进行的事务,不能负直接的责任。他们可以采取重要的决定,他们可以事先提出一般性的意见,或事后提出批评。但举例来说,他们却无法和海陆空三部大臣分庭抗礼,因为后者熟悉问题的各种细节,有专业同僚的协助,并负行动的责任。战时内阁的阁员,如果团结一致,可以决定一切,但在他们中间,意见往往不能统一。他们无休无止地进行讨论和争辩,而与此同时,战争却一泻千里地向前发展。战时内阁阁员本人对于掌握了全部事实与数字的负责大臣,当然自愧不如,不敢予以非难。他们对于那些具体负责执行与指挥的大臣,不忍再增加其负担,因此,他们就越来越成为理论上的督导者和评论者;每天阅读大量的文件资料,却不知如何使用他们的知识,促使工作的顺利进行,而不致造成更多的麻烦。在各部之间发生纠纷时,他们往往只能加以仲裁,或求得妥协。
由于这些原因,负责外交和作战部门的大臣,应该成为这个最高机构的组织成员。通常在〃五巨头〃中,至少有某些人并不是因为对于作战有特殊的知识和才能,而是由于他们政治上的势力才入选的。因此,战时内阁的人数,开始增加到远超出原来设想的限度。当然如果首相自己兼任国防大臣,人数可以大为缩减。就我个人而言,在我主持国政时,我不喜欢在我左右有不负责专部的阁员。我宁愿和负责专部的大臣而不愿和顾问打交道。每个人每天都应该认真地工作,负责某种确切的任务,然后才不致无事生非,或哗众取宠。
张伯伦先生原来关于战时内阁的计划,迫于形势的压力,几乎不得不立即扩大,把外交大臣哈利法克斯勋爵、掌玺大臣塞缪尔·霍尔爵士、财政大臣约翰·西蒙爵士、国防协调大臣查特菲尔德勋爵、不管部大臣汉基勋爵包括在内。除上述人员外,还增加了海陆空三部的首脑,我是其中之一,还有陆军大臣霍尔·贝利沙先生和空军大臣金斯利·伍德爵士。此外,殖民地事务大臣艾登先生和内政大臣兼国内安全大臣约翰·安德森爵士虽非战时内阁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