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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困了,我醒了-第4章

小说: 我困了,我醒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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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钟,我准时把王双双接进知了山庄。一路上她对这一带的景致赞口不绝,她艳羡的表情更让我打定主意不告诉她实情,还没进入我的房子,我先给她说,房子是我一个朋友的,这哥们到处有房子,住不完,我住着算是帮他看房子。

进了房子,我将插在花瓶里的玫瑰花递到王双双的手上,王双双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她说了一句谢谢,把花搁到一边,目光开始在四周转悠。我说我带你参观参观。我们楼上楼下,阳台厨房卧室转了一遍,王双双一点也没注意到我全新的卧具。她的情绪好像陡然跌落了,她淡淡地说,你的朋友真有钱,你的朋友对你很大方。我说我这个人没有什么长处,就是交了几个好朋友。

王双双叹了一口气说,我就没有这样的朋友。我说难道我不是吗?王双双看了我一眼说,你当然是。她走到沙发边坐下了说,张钉,有什么喝的?我说,想喝什么,饮料还是酒?我这什么都有。王双双犹豫了几秒钟说,给我来一杯酒吧。我倒了两杯威士忌,王双双一杯我一杯。酒杯拿到手上,我们两人反倒没了话,在寂静而粘稠的空气里王双双一口口地喝,我也一口口地喝,我们并排坐着谁也不看谁。每一口下肚,随着一股股热力的腾空,我觉得我离某个事件越来越近了,我的眼睛禁不住地往卧室门瞟了瞟。

王双双的杯子终于空了,她把杯子搁到玻璃茶几上,玻璃碰玻璃碰出清脆的声音,它替我们打破了寂静。我的喉咙已经完全粘稠了,拼命地咽着口水。王双双不知死活地冲我笑笑,把身边的手提包提到茶几上打开,掏出一只长方形的盒子。王双双说,张钉,给你看一件宝物。我面红耳赤地往王双双的身上靠说,什么宝物?盒子打开后,又剥开几层绸布,一只黑不溜秋的砚台露出来。王双双说,这是我家祖传的砚台,七、八年前就有人出过十几万的价钱,我们没卖,现在要卖至少值二十几万。

王双双举着砚台指指点点说了一大堆古董鉴赏家才能说出来的行话,主要的结论是:这是一方名贵的砚台。我虽说对古董这些玩意不在行,但这砚台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特别的货色,在专营的摊上一两千就可以买上一只。王双双在这种时候拿出这么一件东西,实在是让我急火攻心。我说我对古董的玩意狗屁不通,双双,你跟我说这些简直是对牛谈琴。王双双说,我只相信你,我想把砚台放在你这里保管。

我不知道王双双要让我干什么,但她先前说了什么十几万二十几万的数目,我想不会有什么好事。我打了一个呵欠,用手拍了拍嘴巴说,酒量太差了,一杯酒眼皮就打不开了。王双双看我这副模样有点惊慌,她说,我们一会还要看碟,你怎么就困了?我说,不困不困,我能挺得住。王双双说,张钉,实话对你说,最近我急用钱,我想把砚台押在你这里,你借我点钱,我会很快把砚台赎回去的,它是我爸的命根子。

不知道是酒的热力作怪还是王双双心虚,几道汗从她的额头挂下来,她一脸的艳妆说残就残了。仔细看看,王双双长得其实也不怎么样,让她生动起来的是唇上那粒痣,不过现在也被残粉给遮了一半。

我说,你要多少?

王双双说,十万。

这个数字从那张两片红唇里吐出来我就开始讨厌它们了。我说,双双,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多么钱呢。

王双双说,你别骗我了,我听别人说你家底很厚实,我怀疑这所房子根本就是你的。

王双双的话让我毛骨悚然,我身上的热量一点点地从腋下溜掉。我说,双双,我手上实在是拿不出钱。我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要养老父亲,还用来买股票买保险和投资。我是会计出身,每分钱的用途我都算得好好的,哪里会有剩余?双双,我也实话跟你说,我现在虽然没有钱,但将来我一定会有,根据我现在的投资情况,我不出十年就要大发,我可以提供你一些信息……

我滔滔不绝地给王双双讲家庭理财经,王双双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盯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但我还是不得不说。王双双红彤彤的脸靠过来,靠得很近,我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了。她说,张钉,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我的屁股往外挪了挪。我说,双双,今天晚上我只能说我不喜欢你,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我就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王双双突然一头扑进我的怀里,我跳起来,像被一只刺猬扎到了。我说,双双,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我顺手把茶几上的几张碟塞到王双双手中说,这几张碟你拿回去看吧。

王双双脸上的光泽彻底暗淡了,她把我塞给她的碟子扔到地上,拿起手提包,打开我的房门说,你不用送了。门砰地关上。我扭头一看砚台还在茶几上呆着,这东西根本就是个手榴弹,我赶紧把它裹好冲下楼去追王双双。王双双刚下到楼底,听到我的脚步声,猛的一回头,两只眼睛挂了两道希望,当看清我手上拿的东西,那两道希望立马化作两道火焰。她从我的手里夺过砚台,头一摔,屁股一扭转身走了。

 王双双的裙子又窄又短,鞋跟又高又细,这个美丽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实在让我难忘。






去年我的生日是和卢兰和一起过的,我们在一家四川菜馆吃麻辣菜,那些菜辣得我们鬼叫鬼叫的。今年的生日还得过,一个人也要过。

下了班我直接到最繁华的地方找饭馆。在几家饭馆门遛达着没敢进去。那些门口站的小姐又高又靓,嘴一张就是,先生几位?我不能跟她们说就一位吧。里面吃得热火朝天的一桌桌人,如果看见我孤伶伶一人进去,肯定会有想法,他们不会认为我是单纯为了吃一餐饭去的,而想我是个孤家寡人的可怜虫,借酒浇愁来了。我不想被人看成可怜虫。

还不如到去年那家川菜馆,那家川菜馆在一条偏僻的街上。有了这个念头,我心口好像被一根小指头点开了窍,突发灵感。我想,卢兰不是喜欢电视剧吗,不是喜欢巧遇和重逢的故事吗?如果她今晚去那家川菜馆,坐在去年我们坐的位置上等我,我马上向她求婚。

的士很快把我送到那家饭馆。饭馆里的人不多,我隔着窗玻璃就能看见去年我们坐的张桌子。桌上铺着蓝白格子的桌布,正中放着一只花瓶,花瓶里有一朵半蔫的粉色的康乃馨。面对面的两个位置空空的。卢兰没来。

我还是进去了,在最远离这张台的地方找了位置,点两个菜,上一瓶酒。估计酒不是正货,半瓶下去,我的心口忽上忽下在嗓子眼晃悠。我赶紧结账出门,外边风一吹,胃部的进攻更迅猛了。我往一旁停车场靠去,选中一部高大威猛的丰田越野车,弯腰躲在它闪光的车轮后边吐。秽物像一条火枪,所到之处腾腾烧起来。有车灯徐徐从远处打过来,越来越近,我赶紧站起来,一辆的士杀到,停到三菱车边上。我头晃了晃,身子管不住地向车子扑去。司机一个急刹车,里面坐的人尖叫一声。借着昏黄的车灯,我抬眼看到那尖叫的声音出自卢兰。我傻呆呆地看着她。我曾看过一篇报道,说在澳洲的草原公路上,夜里行驶的车子经常会撞上袋鼠或鹿,因为这些动物看到灯光,只会傻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

我像一只袋鼠。

我嘴里叫出卢兰的名字,那声音只有我一个人听得见,因为它被惊天动地的呕吐声淹没了。

卢兰侧头对司机说了句什么,司机摇摇头。卢兰付钱下车,的士调头开走了。

卢兰走到我的身边,递了一包口纸到我手上说,喝这么多干嘛?人家的士都不敢载你。

如果说卢兰是凑巧经过此地我绝对不相信。我抽出一张口纸把我的嘴上上下下擦了一遍。我把手中肮脏的口纸扔掉。口纸还在空中飞扬,我已经把卢兰紧紧抱住了。我说,卢兰,车子我一定给你买。

卢兰拼命地把我推开,她的力气很大,一下把我推到地上。她说,张钉,今天我要跟你说清楚,我离开你并不是因为你没有给我买车,而是——因为你是一个逃避责任,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你爸爸跟我说了,你从小到大一有难事就一睡了之。你前辈子到底是什么变的,真是一只青蛙吗?……

我在卢兰的骂声中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我躺在公司的接待室里,我朦朦胧胧想起好像是卢兰把我送到这里来的。我上班的时候一直在想卢兰,我把她的好处放大一百倍来想,想得头都快炸了。我决定给她打一个电话。卢兰接到我的电话会是什么反映呢?第一种可能性是立时把电话挂断;第二种可能性是用一种隔得十万八千里的口气说,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两种预想的情况我并没有应对的方法,我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电话拔过去,从线路接通的第一声响起,我的手掌就往外沁汗,手里的话筒又热又滑,像一只刚出锅的红薯。接电话的人不是卢兰,一个沙哑的女声说卢兰在发传真,过一会再打过来。我松了一口气,像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再也没有勇气来一遍。

卢兰在干什么呢?尽管我知道少了一个人地球照样转,但我想少了我,卢兰的那颗地球会转得和以前不一样。我提前半个小时溜到卢兰工作的市图书馆对面,潜伏在一间书报亭里。五点半钟陆续有人流涌出来,卢兰应该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人,她是图书馆管理员,要留在后面锁门。

我终于等到卢兰。她低头走出来谁也不看,往左拐进一家快餐店买了几只小笼包和一包豆浆。她一路走一路啃包子喝豆浆,当最后一个包子放进嘴里,她迅速地抹了一把嘴,手顺式滑到裤腿上蹭了蹭。这些动作粗鲁得让我心痛。穿过两条巷子,卢兰走进一家印刷厂的大门。大门口有门卫守着,我没跟进去,在外面候着。

我在印刷厂外边的马路上走了十几个来回,吃了路边小摊上的四盘炒田螺,时间磨到11点多,卢兰还没有出来。我脑子里就有一个坏念头浮上来,卢兰有了野汉子,那野汉子是印刷厂的。带着这个令我悲愤的念头我在马路上又转了一圈,一圈转回来,我又觉得卢兰不是这样的人,尽管我不仁,她应该不会不义。

还是弄个水落石出的好。我昂首阔步迈进印刷厂的大门。门卫伸手拦住我说,干什么?刚才我在马路上转来转去,这门卫早注意我了。我打量了他两眼,小伙子目光威严,腰腿笔直,估计是刚退伍的兵哥哥。我说,六点钟左右进去那位姑娘到你们这来干什么?小伙子警惕地盯住我,你认识她吗?我说,认识,认识。小伙子说,你认识她她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工厂重地,请你马上离开。

对付这种刺头不能硬碰硬。我挂出一脸苦相说,兄弟,我不怕丢脸,实话跟你说了,我追这姑娘追了几个月了,可人家对我不冷不热的,每天晚上都说在你们这有事,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她真有事我看来还有戏,如果她骗我,我死了这条心得了。

面对我这样一个弱者,小伙子的敌对心比潮水退得还快,说那姑娘是来帮我们厂搞校对的,她没有骗你。我说,不对呀,她有工作,她是市图书馆管理员。小伙子说,没听说过第二职业吗?我们这里上的是夜班,校对给的是双份,我要是有文化水平够格也弄校对去,站门口又累又没钞票……






李芳菲留下的电话号码就放在我的台上,我每天都会看到那一串阿拉伯数字,每看它们一眼我就打一个呵欠。

我跟李芳菲的同事林月联系过,得到确切的消息,李芳菲确实没有骗我,她的情况比我知道的还要糟,儿子是残疾人不说,老公也和她离婚了。林月悲天悯人地在电话那头对我说,李芳菲三头两头地跟单位请假,到处找医生,在家里陪她的儿子说话,以前单位里讨厌她的人很多,觉得她太招摇,太逞能,现在,没有一个不同情她的。她这辈子就搭在这儿子身上了,也是个苦命的人。

连林月都同情李芳菲了,全世界还能找出不同情她的人吗?只不过5万元的数目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难关,这么大一笔钱要离开我,我没办法不心慌,不心乱。一定要有一个人来和我分担这个重担,这样我会感觉好一点。卢兰,卢兰是最好的人选。这事情应该让卢兰来决定,如果她没意见,这钱我就借出去了。借出去后如果钱回不来,卢兰要和我一道分担损失,这个损失主要是指心理上的损失。

我再次拔打卢兰的电话,这次拔电话我手不出汗,心也不跳,我镇定得很。因为这个电话不是为我打的,是为李芳菲打的。电话是卢兰接的,我理直气壮地说,卢兰,请你赶快到高院门口的小草坪上等我,有一个孩子的命运捏在你的手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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