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大宋艳后 >

第32章

大宋艳后-第32章

小说: 大宋艳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国夫人的住室,紧挨着他的寝宫。是坐北朝南的一栋两明两暗的四楹大屋。两明是正厅,作为会客问事之所,两暗是夫人和雅君的卧室。此时,秦国夫人坐在正厅的矮椅里,正等候着他。他撩竹帘儿进室,抱拳打躬就是一礼:“昌儿见过夫人。”
秦国夫人慌忙起身,伸臂虚搀了他一下:“快请起,快请起!不是说定了——从你出阁封王那天起,就不再用昌儿这个称谓了。按照大宋国礼,该是老身参拜王爷呢!”
襄王将乳母扶坐回椅子里,说道:“目下是在家里,家礼不会变——您是乳母,长辈,今生今世永远如此。”
今年——端拱元年,秦国夫人整整五十岁。由于近几年身体欠佳,常有小恙缠身,黑发之中已杂进几丝华发了;但她二目灼灼,顾盼生辉,神采依旧;身板笔挺,衣着讲究,丰韵犹存。她受了襄王的礼,听了襄王的话,高兴得真想像十几年前那样,将他抱在怀里亲他吻他。可是,那朱明的王服七梁镶珠的王冠告诉她,以前的昌儿永远不复存在了。她和昌儿之间那种母子般的亲情,只能再现于回忆和梦幻之中了。思念至此,她竟至伤心地流出了眼泪。
见夫人流泪,他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怔怔地说道:“夫人有何难言之隐,尽管对昌儿讲出来。现在的王府是昌儿说了算,我不会让您老伤心失望的。”
夫人摇摇头:“人老了,常常生活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听王爷自称昌儿,就想起当年王爷幼年时的情景来了。往事历历,栩栩如昨。不知怎的,就落下泪来了。”
听夫人提起往事,襄王亦动了感情。忆起当年扑在乳母怀里呜咽啼哭,乳母抚发慰藉的情景,眼眶里便亦汪起了泪水,便问道:“夫人唤昌儿来,不知有何吩咐?”
夫人掏手帕擦拭一下眼睛说:“事情嘛,本不该老身过问的。不过,王妃既来求我,我便只得实告了——王妃早膳以后径直来我房里,要我催催你,将刘娥及早搬进府来。”
他点点头,更相信王妃是诚心的了。但是搬还是留,他依旧拿不定主意。便望着夫人征询地问:“以夫人之见,是搬还是留呢?”
夫人垂眼睑思虑片刻,方展目说道:“以老身之见,搬进来或寄留原址,皆非善举。”
他心头一缩,惊愕地望着夫人。俄尔,方道:“昌儿愿闻夫人道其详。”
秦国夫人呷一口茶,缓言说道:“圣上曾有诏旨:驱刘娥出府,永不能返回。这是不可违拗的。现在圣上龙颜大悦,回府固然无妨。但感情如潮,此一时彼一时也。一旦大潮涌来,将猝不及防也。况且,人言可畏。倘有人在皇上面前参劾王爷违旨藏娇,你就是有千张口,怕亦是难以说清的了。”
他信服地点头称“是”,随之便问:“王继忠乃昌儿亲信。刘娥于王府下榻,已有三年之久。缘何不能再留?”
“当年,情况危急,王继忠冒险安置刘娥,难能可贵。但,作为王爷的您,既然真心钟爱刘娥,就应当从长计议,令其有自己的安全住所。长期寄人篱下,此于刘娥,虽无怨言亦颇失公允也。”
从秦国夫人屋里出来,襄王立即召见了杨崇勋和陈尧叟,先讲述王妃对刘娥的态度,而后征询安置刘娥的意见。杨崇勋听后只为刘娥高兴,却不发表任何意见。对此,襄王十分理解——作为一个具有双重身份的人,对府里不应发生的事情装作不知,已是十分不易了;若让他公然背叛秘密使命,那就太难为杨崇勋了。自杨崇勋获罪刘娥求情释免之后,杨崇勋便成了刘娥的暗中保护神,皇上或潘府那里稍有风吹草动,对刘娥不利之事,刘娥便会立即直接或间接地获知,防患于未然。
陈尧叟和秦国夫人不谋而合。若说有所不同,他看问题更尖锐些。他认为悖旨接刘娥回府,是拿刘娥的生命冒险,决不可为;久留怡香斋是对刘娥的不公平。现在,既然王妃如此宽厚开明,就应该不失时机地为刘娥另作筹措——建造永久性的住宅。说至此,他二目直逼杨崇勋,问道:“您以为呢,杨翊善?”
杨崇勋尴尬地嘿嘿两声,瘦长脸儿红涨一阵儿,还是不表态。“您放心,杨翊善,今日议事,我是不会记录在案的。”陈尧叟“将军”道。
“我不是怕记录。”杨崇勋被陈尧叟逼进了死胡同,便勉为其难地涨红着面孔说,“我是一时想不出好办法。”打个顿儿,他又望着襄王说:“有一个办法,须有个得力之人操作。当然,花几千两银子,我想王爷是在所不惜的。”
“你就说吧!”襄王的目光和声音都在鼓励着杨崇勋,“这样的事情,我不会交你承办的。”
“可以造一爿别宅。”解脱了精神枷锁的杨崇勋,指手画脚地进入了角色,“在王府后花园的后面,有十几亩地已荒芜多年,王爷花少许现银,即可购得。在这块地上,前建一座庭院,后辟一个小巧玲珑的花园,别宅的小花园与王府的后花园仅一墙之隔。若在后花园的北墙上辟出一门,别宅便与王府连成了一体。若将后花园的北砖墙换成篱笆墙,两院即可隔篱相望。王妃和刘娥若同时游园,隔篱笆聊会天儿,那倒是别有一番意趣的。”
“好!”杨崇勋的话刚落音,陈尧叟就伸出了大拇指,“此主意太好了。这类事,本该有杨翊善承办的。但本人考虑杨翊善的身份,过问此事多有不便,便只能主动请缨——就请王爷将筹建别宅的差事交给我好了。”
襄王笑望陈尧叟:“让我们的榜眼郎过问作坊之事,岂不大材小用了?”
陈尧叟打趣道:“姜太公卖面,刘皇叔售履,朱买臣为奴,卫青放牧,较之这些古人来,建别宅的职业就文雅多了。况且,这是一项机密使命,交给别人承办,王爷亦放心不下呀!”
襄王会心地点点头,将手里把玩的玉如意轻轻往案上一放:“提条件吧:要人给人,要钱账房取。”
陈尧叟凝神蹙眉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事,以我之见,要比人财物都重要,那便是王妃的参与。王爷若设法将王妃的积极性调动起来,让她参与并积极督办这件事,对于王爷您,是否更便当些?”
“好主意!”杨崇勋颔首说,“王妃若能像催刘娥回府那样,督办筹建别宅,不论现在和将来,官司不论打到哪里,王爷均能立于不败之地。”
襄王皱皱眉头,又挑挑眉峰,犯难地说道:“设若她要不同意呢?那……我们就不建了?”
“不同意是不可能的。”杨崇勋说,“王妃那么聪明睿智的人儿,既然催着要刘娥搬回来,就不会出尔反尔公然反对,自己扇自己的嘴巴给我们看。我最担心的是,王妃以新建别宅太铺张太奢侈为借口,态度不积极,甚至不置可否。那就有些麻烦,甚至棘手了。”
襄王的鼻尖上渗出一层汗珠儿。方才的那种乐观与旷达情绪,亦从白净的长方形面容上消失殆尽了。他原本就显得有些阴郁的眼睛里,透出了些许彷徨和犹豫。他用征询的目光久久地瞧着陈尧叟。陈尧叟早觉察到王爷的目光,但他熟视无睹似的眯起了眼睛。于是,偌大的训事厅里,呈现出了无人似的寂寥,寂寥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可以听到绣花针儿坠地的响声。
“这任务亦交我办吧?”陈尧叟猝展二目说道,“我找王妃谈谈。王爷亦可以找秦国夫人敲敲边鼓。”
为刘娥另建别宅之事,就此敲定了。襄王当即找到了秦国夫人。陈尧叟也伺机谒见王妃达成了共识。在王妃的几番催促下,襄王当月即拨银遣员为刘娥建造别宅……

20结金兰紫嫣拜义姐听《史记》刘娥扮

夏初破土,入秋竣工,不足三个月光景,襄王专为刘娥修造的别宅便落成了,其速度之快,是局外人难以想象的。它破土时,断无热热闹闹的奠基仪式;竣工时,亦无喝五吆六的宴饮庆贺。随之,别宅的一切建造事宜均于无声无息之中进展,仿佛于突然的一个早晨,别宅便如奇迹般地由天而降似的。
这是一爿坐南朝北的两进院住宅,前院做侍卫、勤杂人员的住室和库房储藏室;后院是刘娥及其侍女的起居室;后院向南中开一门,直通后花园。这小巧玲珑的后花园,同襄王府的后花园仅隔一道篱笆墙,篱笆墙正中有一道不常开的栅栏门,栅栏门的钥匙有二把,都在襄王手里攥着。
刘娥的乔迁之喜,亦只有知其原住址的几个人莅临祝贺,而且,其中襄王妃郭怡然虽临时缺席,她让王爷代为送来了她最喜欢最疼爱的侍女杨紫嫣,还有杨紫嫣的卖身契约,宣布从此解除了她与杨紫嫣的主仆关系,将杨紫嫣无任何代价地转赠给了刘娥。据王府人讲,王妃和王爷,原计划要一起从后花园的栅栏门进入别宅的,只因舍不得紫嫣离开,主仆抱头痛哭,哭伤了身子,哭肿了眼睛,哭得昏天黑地、头重脚轻难以移步了,只得让王爷挂单代劳了。听了这些话,刘娥感动得哭了。陈尧叟、张耆、王继忠、夏守恩兄弟,亦感动得背过身去直抹眼泪。看那紫嫣姑娘,眼泡肿胀得好似两颗紫葡萄,叫人看了好心酸。刘娥将娟儿叫到身边,冲娟儿的耳根嘀咕了点什么,娟儿便将紫嫣叫了出去。乔迁喜宴上的气氛方逐渐改变,终将人们的情绪,拉回到一个“喜”字上来。
送走客人,刘娥连襄王爷亦“赶”了去。一者因是单日,襄王爷该陪伴王妃;二者王妃身体欠佳,襄王爷理所当然应予以关照。当然,襄王要留下来,亦有他的理由:一者王妃有言在先,酒吃多了就在那边歇息吧!二者既是乔迁之喜,就不能让鹅鹅独守空房,当陪伴鹅鹅,让鹅鹅痛快舒畅个够。但鹅鹅是执意让他去的,襄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娥送襄王至栅栏门口,方留住脚步。他已经越过栅栏门,又冷不丁踅回来亲她一口,吻得她险些背过气去。每次分手他都是这样,每次都让她涨红双颊,都让她激动得久久不能心静。
送走襄王回到屋里,刘娥取出杨紫嫣的那张卖身契瞧着,看着这张契约,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不禁悲凉起来。是啊,世间有多少像她和紫嫣这样的女孩子,为这薄薄轻轻的一张契约,失去了人身自由,甚至葬身虎穴狼窝啊!从契约上看,紫嫣是腊月生人,还不足十五岁。十五岁,在一般家庭,已至成婚年龄,而紫嫣的命运,却是由一个主人转让给另一个主人,何其惨也!但冷静下来仔细琢磨,紫嫣之来,倒令她生疑了——是不是王妃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不然,她们主仆二人既然如此情深,怎肯忍痛割爱赠我?以此分析,这个紫嫣亦忒会演戏了,假的竟同真的一般……于是,她叫过紫嫣,问其身世,方知紫嫣亦是成都府人,原来她们是乡亲。
“你家住哪道街上?”
“临江路。记得出门就见一条江。大概是因江而得名吧?”紫嫣回道。
刘娥打开幼年的回忆仓库,寻找着这条街名。啊,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条路。一槽江水沿路淌流,通向远处的万山丛中。一年春天,正是在这条路的一个小码头租下一条小船,由养父摇橹送她去山间野游的。
“关山万里,前途茫茫。你是怎样来到京城的呢?”
刘娥的这句问话,大概触到了紫嫣的伤心处,紫嫣未开口,先自哭了起来——由默默流泪,到抽泣呜咽。她见她如此伤心,竟亦陪着流泪。
原来,杨紫嫣的父亲杨知俨,系同进士出身,补虞城县丞,便带上夫人及其十岁的女儿杨紫嫣赴虞城上任。行至商州附近,为卧牛山贼人所劫。父母为贼人所杀,吓傻了的小紫嫣,藏到玉米地里,偷着活了下来,所带财物全部被劫,赴任的官印、文书,亦均不知去向。为了葬埋父母,十岁的紫嫣自写卖身文书,在商州街头插草标自卖。不料,两个街市泼皮见她生得清秀可人,抢先买了她,转身倒手又将她倒卖给了商州知名的青楼妓馆——怡红院。她不依从,就在两个泼皮绳捆索绑送她去怡红院的途中,正撞上时任商州巡抚使的王妃之父郭守文。她拼命挣脱,不顾死活地朝巡抚大人的官轿飞去,跪在轿前长一声短一语地高呼“青天大老爷”救命,终使郭守文停轿打坐问起了冤情。听了紫嫣的哭诉,郭守文令人重打两个泼皮一顿,按原价付了泼皮银子,将紫嫣自撰的那纸卖身文书又从泼皮手里讨了回来。从此,十岁的紫嫣便做了郭怡然的侍女……
紫嫣讲到这里已哭成了泪人儿。刘娥手里攥着的那面手帕,亦已为泪水浸得透湿。紫嫣险些卖进怡红院的经历,使她联想起了成都府的梨香院。若不是她巧立名目拖延时日,若不是她暗吞血泪明现笑靥骗得老板娘信任,若不是龚美见义勇为舍身相救,她现在的命运怕是比起紫嫣来还不知要悲惨多少倍呢……思念至此,她不由自主地又朝紫嫣望去,只见仍沉浸于悲怆之中的紫嫣,从个头到容貌,多像五年前卖进梨香院时的她呀。但眼前的自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