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大宋艳后 >

第108章

大宋艳后-第108章

小说: 大宋艳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寻得姐姐以来,臣只知姐姐生过一位公主。”李用和诚惶诚恐地如实说道,“但那公主活到九岁,便又早夭了。姐姐为此生得一场大病,险些搭进了性命。”
“此前呢?”仁宗接问,“卿未闻令姐生过皇子?”
“只听姐姐讲过:她跟皇太后同年同月几近同时还生过一位公主。如果那位公主还活着,当与皇上同庚。”
“汝姐姐——先帝宸妃,有没有说过有关皇太后什么事?”仁宗迂再次问道。
“每见必说。”至此,李用和心安了许多,说话时的语气和说话时的表情均亦自然了些,“老臣每有进宫,姐姐无不谈到皇太后。”
“都谈些什么?”赵祯琢磨着已靠近了讯问的中心,遽然追问道。
“当然都是说皇太后的好话。”李用和从容而语,毫无造作弄假的意思,“姐姐常为皇太后的大恩大德感动流涕。亦常叮咛臣下:不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形之下,都不要忘记皇太后的天高地厚之恩,都不要忘记皇太后给予我们李家的恩赐——皇太后不仅赐予了臣姐荣华富贵,还是从死亡线上将老臣拉回来的救命恩人。姐姐还讲:没有皇太后,我们李家早断了香火;没有皇太后,我们的父母哪有今日之封谥?……”
李用和还欲继续历数皇太后的种种恩德,从旁听着的赵祯却没了继续听下去的耐性。他打断李用和的话道:“令姐可曾讲过木偶换皇子之事?”
李用和闻言一怔,继而晃晃脑壳:“从未讲过。”
“汝亦从未听别人讲过么?”
李用和再摇首:“木偶换皇子,谁敢为之?况且,有其胆量,亦难觅其机呀!”
赵祯见李用和一问三不知,其思路压根儿不跟着他的思路走,便索性打开天窗说了亮话:“汝未闻么?有人向朕告了御状,说皇太后用一具木偶换了令姐所生之皇子。朕今日召汝进宫,旨在问明此事。汝到底知不知此事?”
李用和频频摇首:“臣实不知也,请皇上恕罪!”
话已至此,仁宗皇帝没再问下去。他当即起驾奔了保庆宫。在保庆宫门首一下轿,他未经禀报,便直奔杨太后的寝宫。
杨太后正在宫里制作冥钞。她欲将自己亲制的冥钞焚烧在义姐的灵前,寄托自己的绵绵哀思。她方将几绽冥银放置袖珍箩筐儿里,便听宫女禀报说皇帝来了,便慌忙起身欲至寝宫门首迎接,就见赵祯号啕而入。她脑袋嗡地一炸,正欲询问,就见皇帝疾步近前,已经打跪于她的面前,气恼地泣问:“皇儿乞问皇太后,朕的生母到底为谁?朕一向敬重的母后,是不是朕的亲生母亲?”
杨太后立刻意识到了情势的不妙。她断定迟早要有这么一天,但她想不到这一天竟是如此迅速地来到了,便惴惴不安地试探道:“皇上何出此言?是不是有人在皇帝面前胡说八道嚼舌头了?”
赵祯更加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道:“皇太后还欲骗朕多久?赵元俨闯宫骂殿对皇儿讲:先帝李宸妃乃朕的生母。此话是真是假,皇太后必知实情。请您告诉朕,不要叫朕再糊涂下去了!”
杨太后自知天机泄露,再不能装聋作哑充作不知了,便迎前抱住赵祯哭述道:“可怜的皇儿!吾之所以隐瞒皇儿至今,亦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但皇儿要怨,只能怨汝之父皇先帝爷,是他钦定皇儿为刘太后所生,且命我专育皇儿于宫中的。所以,若论实情,皇儿有三个母亲:李宸妃诞生了皇儿的身子,给了皇儿生命;刘太后教化培育了皇儿,给了皇儿学识、智慧和治国方略;而养育皇儿的是老身,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将皇儿养大成人的。三个母亲共同哺育一个皇子,这在宫中原本很正常,不论在中国历史上还是在世界历史上,都是屡见不鲜的。但此事发生在皇儿身上,似乎从皇儿降生那天始就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这件事之所以造成如此结果,根子出在皇儿的父皇身上——他毕生独宠刘太后,偏偏刘太后又终生不育,便想出一个借腹生子的办法——由李宸妃替刘太后生子,然后交我抚养。这样做不仅能使刘太后‘母以子贵’,还可令皇儿由庶出而嫡出,较之庶出更显名正尊贵。但要达到此目的,必须保守秘密,不仅要瞒文武百官,还须瞒过皇儿本人。这件事之所以能瞒二十余年,没有先帝的应允是不可能的。亦是我等长期秘而不宣的因由所在。然而,有时做好事亦会引出相反的结果——赵元俨正是利用了此点,恶人先告状,煽动皇帝对刘太后的愤懑。其实,赵元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上千万莫要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杨太后的一席话,解开了木偶换皇子的真相,使赵祯郁结于心头的生母之谜终于得以解脱。但是,刘太后何以要屡屡加害其生母李宸妃?李宸妃是否真的饮鸠死于非命?是否真的丧不成礼?这一个个问号就好似连结成了长长的锁链,依然牢牢地套在刘太后的脖子上,他仍然不能为之解脱。于是,他急召宰相吕夷简进宫,厉声询问:“汝身为宰相,是皇太后最亲信的重臣,对于朕的生母之死,总该有所耳闻吧?”
吕夷简闻言心头一凛,满面惶恐地如实回道:“据臣所知,李宸妃乃因病重医治无效而寿终。”
赵祯冷冷地盯望吕夷简一眼,声音亦似变得有几分暴戾:“可有人对朕讲:朕之生母李宸妃,乃鸩酒毒害致死!”
吕夷简的脑袋“嗡”地一响,但他随之更清醒了起来,言之铿锵地回道:“皇上容禀:李宸妃确系寿终正寝,绝非鸩毒而死。皇上若有所疑,何不驾临洪福院,凭吊皇上生母之遗容?”
吕夷简的一句话提醒了赵祯。他即刻传旨其舅父李用和带领一百名御林军及大理寺仵作多人,疾赴洪福院勘验生母的尸体。他自己亦将钦率百官亲临洪福院,坐等着观看验尸结果。
洪福院位于西华门外,是皇家暂厝宗亲和供佛敬佛的重地,一年四季香火不灭,梵音不绝;每日,几百名和尚的诵经之声飞出殿堂,响彻原野,使寺院周匝的山山水水,都似乎神圣庄严了许多。然而,当李用和带领一百名御林军士兵气势汹汹闯进洪福院的时候,这里的庄严与神圣顿时变作了一片混乱。正值几百名僧人惊恐惶惑无所适从之际,忽然传来一声大太监刘承轨的宣呼:“皇帝陛下驾到!洪福院住持及其全体僧众,即刻聚于寺门,跪迎圣驾!”于是,随着圣驾的到来,僧众们才渐渐晓得了皇上此来的圣意——洪福院住持僧这才指着寺院后西北角的一口水井告诉赵祯:“据贫僧所知,此水井之中,暂厝着先帝李宸妃的棺椁。”
于是,亲临井口的皇帝传出口谕:“吊棺椁出井,开棺勘验尸体!”
于是,李用和指挥御林军士卒打开井盖,搬动敷设于井口的暗道机关,拉动井中的四根粗大铁链,把一口巨大的黑漆棺椁稳稳妥妥地吊将上来,平平稳稳地渐移于水井一旁。随着棺椁的落地,一个简短的奠祭仪式拉开了序幕——身着孝服的仁宗皇帝和文武众臣,以及身着哀服,腰缠哀带,头戴哀幞的李用和和脚蹬哀履的士卒,便于刘承轨的唱赞声中点蜡烛、焚香、上供,行过三跪九叩大礼之后,这才环棺恭立俟候着几名仵作开棺验尸。
孰料,仵作们手持开棺的家什,面面相觑,哆哆嗦嗦,谁亦不敢动手。来洪福院之前,他们还不知此尸为谁。当他们知道所开之棺椁里所殓尸体乃皇帝生母时,一个个心里早就咚咚敲起了小鼓。但方才毕竟是在人后,非在棺前。而如今,当他们亲临现场,真的要动手启动那棺椁的盖儿时,那棺椁就好似熊熊旺燃着的一堆火,还没有挨近,便先灼痛了他们的皮肉,吓颤了他们的心。于是,眼前便出现了冷场的一幕:仵作们抖抖索索,浑身筛糠似的围着棺椁久久地打着旋儿;打坐于一旁的赵祯及有序站定的文武百官们,亦于寂然中从不同角度凝望着棺椁周围的几个仵作……这样相持了好一会儿,赵祯才意识到仵作在等待他的旨意,方轻声口谕:“开棺!”于是,赵祯的轻声立马变作了刘承轨的喧呼:“开——棺——”
随着刘承轨的这声喊,仵作们打开了墨漆棺盖。皇帝赵祯惶然起身临棺俯视,只见棺椁内注满了水银,被水银浸泡着的李宸妃,从头到脚清一色是皇后的服饰:头戴九龙九凤金钗冠,身着珠玉镶边儿的龙凤袍,光泽晶莹,形容未改;面容依然保持着江南女子的清甜秀美;两颊、额头、眉眼、两腮、嘴角,无不栩栩如生;李宸妃轻闭双目,如同熟睡一般……
赵祯扶棺恸哭。恸哭中发出怆楚的感叹:“母妃啊,母妃!您叫皇儿相信谁啊?赵元俨声言您为皇太后所害,被逼饮鸩而亡,死于非命,丧不成礼。可如今,皇儿亲临验看,母妃您栩栩如生,甜美依然,竟无饮鸩中毒之征兆,危言岂可信也?”
哭罢,他命仵作好生装殓,如法暂厝井中。他正欲起驾回宫,只见宰相吕夷简出班启奏道:“皇上慧眼观瞻之后,臣以为赵元俨等人的造谣诽谤将不攻自破。而因此而获罪的刘府,却仍在禁卒的包围之中。皇上是不是……”
不待宰相面奏完毕,仁宗皇帝赵祯已经明白了吕夷简的意思,便趁坡下驴地对张希一下令道:“赵元俨妖言惑众,朕一时难辨是非。今妖言已破,卿可立刻解除对刘府的包围!”
待张希一奉旨去了,仁宗皇帝又对众文武官员口谕道:“自时下起,皇太后丧礼如旧!”
然而,尽管仁宗皇帝有旨,皇太后刘娥的丧礼恢复了正常;尽管吕夷简的山陵使亦在尽职尽责;尽管四月癸亥仁宗皇帝御紫宸殿钦谥:庄献明肃皇太后,向天下昭示了皇太后的历史地位,但随着丧礼按部就班地进展,京城间关于皇太后的谣言,犹若旺长的韭菜,割了一茬又生一茬。有一谣传还将木偶换皇子渲染成了“狸猫换太子”,居然将皇太后污蔑成了宫中女魔头。其中有的谣言还直指皇太后称制期间的大政方针,公然否定皇太后垂帘听政期间的诏令、法规,将皇太后十一年的批复与圣裁攻击得一无是处,意欲全盘否定。面对如此汹汹的斥责与攻击,仁宗皇帝赵祯方寸大乱,全无了主意。全盘否定皇太后?他于心不忍,亦与事实不符。但他作为初亲政的天子,更须察民心遂民意;他不愿意与前宰相王曾这样有影响有实力的大臣背道而驰,公然继续为太后垂帘日的时政唱赞歌。他的这种暧昧态度,更助长了反对派的嚣张气焰,每议起太后垂帘听政之事,他们便无不义愤填膺,变本加厉地攻讦。此等情景,引起了范仲淹等一批忠直朝臣的关注。他们先是坐等着皇帝裁断,后见皇帝久久举棋不定,甚至有向反对派妥协的态势,便不安起来。
这日,右司谏兼国子监祭酒范仲淹,退朝转回苦竹巷。夫人李氏一看他的面色,便知一定有事闷在心里,问道:“夫君何事相扰?可否告诉妾一二,泄解胸中之忧?”
范仲淹叹息一声,便把朝中之事简赅告之,最后道:“谏官之尊、之责、之要,尽在今日。我若有本不奏,有负谏官之名。但今朝野藉藉,人事纷纷。我若贸然上疏为皇太后说好话,似乎有悖于潮流。”
李氏闻言再看夫君神情,便知他已拿定主意,与其阻挠,反不如索性予以鼓励。说道:“夫君欲尽言官之责,我举双手赞成。况且,范郎任谏官之后的第一份疏奏,乃建议删去遗诰中‘军国大事皇帝与太后内中裁处’之语,皇帝不是已经照准了么?足见皇帝之圣明,我想范郎大可不必为疏奏的命运担忧!”
范仲淹又叹一口气:“今非昔比也。昔日之疏,正中皇帝下怀,今日之疏奏,亦许会遭来祸殃。倘若如是,只有请夫人海涵了。”
于是,范仲淹连夜赶写一份疏奏。他在疏奏中写道:
……皇太后受遗诏于先帝,保佑圣躬十余年,且称制之日政绩斐然,其大政方针之林林总总,无不可圈可点。故此,皇上乃英明之主,应宜掩其小故以全其大德……
次日早朝,范仲淹便将其夜间所撰之疏奏,呈献给了皇帝。孰料,当日下午申时正牌,他便应召踏进了乾宁宫。
仁宗皇帝坦诚致语道:“今朝臣奏事,多为追斥垂帘时事,鼓噪之声,甚于遗诰之争。而卿之疏奏,如天空顿现一道彩虹,令朕眼前一亮。”
范仲淹闻言大喜,正欲伏跪谢恩,赵祯递给他一份皇帝诏书的草稿,口谕道:“朕览卿之疏奏,顿有感悟,便命人撰写了这份诏书,欲颁之朝野,以杜绝朝野对皇太后之诽谤!”
范仲淹激动得两手颤抖,二目潸然泪下。他放目诏书,只见诏书中写道:
……大行皇太后保佑冲人,十有一年辛勤备至,而近有诋毁者,攻其一时一事,此非劝孝于朕者也!故,朕今诏示天下,凡太后垂帘之诏令,仍畅行于海内,中外毋辄以非言之……
范仲淹看罢诏书,感动得流出了眼泪。他为皇帝的感悟而感动,为避免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