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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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的汉奸公开行刺!
王亚樵一面组织抗日武装,一面公开积资捐款,支援正在东北黑龙江抗日的马占山将军。那时,一个支援马占山抗战的捐款热潮,已经席卷了整个上海。一度因刺宋案销声匿迹的王亚樵,又以新面目出现在上海人面前。王亚樵的爱国抗日行动,立刻改变了一些上海民众头脑中形成的不良印象。到12月底,由王亚樵组织的捐款的活动,已成不可阻挡之势。
第七章 宋案扑朔迷离,申城再起风波重返浦江举义旗(2)
夜色如墨。就在王亚樵组织“铁血锄奸团”并为马占山捐款的时候,12月一个漆黑的子夜,几条蒙着面罩的黑色人影,迅速隐进距上海只有几公里的龙华古镇。在漆黑天幕下,龙华塔和龙华古寺巨大的黑影遥遥相对,从古刹里飘来的阵阵钟鸣之声十分森人。这几个蒙着面罩的黑影,沿一条镇外小路,悄悄向那建于唐代的古刹外墙移动着。不久,几个黑影便接近围墙下的一棵大柳树。接着,几条黑影如几只动作麻利的猿猴,飞也似地翻墙而入。
几个黑影进入寺院后,发现古刹内一片漆黑。只有大雄宝殿后的一座幽深院落里,传来一阵隐隐的木鱼诵经之声。那些行迹可疑的人,忽然发现那木鱼声是来自一间朝房,窗上透出了幽幽灯火,一个巨大的老僧人身影,被灯光投映在纸窗上。有人悄然贴近朝房的窗子,然后他以手指醮唾沫,濡湿了窗纸。发现灯影里有个身材枯瘦的老僧,盘腿默坐在灯前,正敲着木鱼诵读着经文。那蒙着面罩的人拿出照片来一看,里面的僧人与照片上的日本僧人莲宗法师一模一样。他回身向几个躲在树后窥探的杀手们一招手,大家都蹑足来到门前,以利刃撬开房门。然后七八个杀手一拥而入,不久,朝房里灯火熄灭。黑暗中蓦然传来老僧人的一声惨叫,不久,偌大的龙华古寺又归于平静。
次日上午,日本《读卖新闻》率先刊登龙华寺主持僧、日本佛教人士莲宗法师遭到歹徒暗杀的消息。赫然醒目的标题是:
《上海龙华古寺华人行凶百岁日本高僧无辜遭杀》!
让人奇怪的是,在中国的媒介还没得到任何信息的时候,远在东京的报纸居然以一个整版的版面,煞有介事地大肆宣扬莲宗法师遇害的新闻。紧接着,日本陆军总部在东京发表《严正声明》,声色俱厉地指出:在上海龙华寺发生的行刺事件,是中国满洲“中村事件”的继续。矛头直指日本。1932年1月28日凌晨,日本军队由日本租界悍然向上海阐北的中国守军发动进攻,驻守在上海的第十九路军军长蔡廷锴、京沪卫戌司令蒋光鼐等率部奋起还击,于是,“一、二八抗战”打响了!
“娘希匹,真是给我无事惹事,一定又是王亚樵斧帮干的。”在南京总统府,蒋介石闻报大惊大怒。他由上海龙华寺的莲宗大法师猝死事件,很自然地联想起宋子文的遇刺案。急忙叫来戴笠,自然又是一顿责骂。
“校长,这次据我得到的情报,在龙华行刺莲宗的,决不是王亚樵的人。”由于莲宗法师被杀案发生以后,戴笠马上派员进入凶杀现场,所以他们从现场得到的大量痕迹证明,显与前两次在庐山和北火车站行刺者留下的蛛丝蚂迹有所不同。
“如果不是王亚樵所为,莫非上海还有第二个刺杀团体吗?”蒋介石闻听此言,仍然心火怒发。戴笠道:“校长,我们在上海已经得到了可靠情报,就在王亚樵在上海北火车站准备行刺宋部长的时候,有一个叫常玉清的帮派头子,受到了日本关东军特务田中隆吉的收买,要他暗中刺杀上海总领事重光葵。那天宋部长的遇刺时现场上,我们发现就有常玉清的人。”蒋介石大惊:“娘希匹,这个叫常玉清的人,为什么要杀重光葵领事呢?莫不是想制造第二个‘九一八事变’?”
戴笠说:“正因为有这个危险,所以我才怀疑龙华寺日本法师的遇害事件,是田中隆吉和常玉清联合制造的事件。从而才惹起了‘一二八’炮轰上海阐北的事件!此事和王亚樵无关,因为他目前正在上海组织一个抗日救国军。他正和蔡廷锴合作,共同对付由日本人发起的战势。”
“娘希匹,一个斧头帮首领,居然也当起抗日英雄来了。”蒋介石从骨子里憎恨和厌恶王亚樵。现在听了戴笠的报告,急忙下令说:“你马上给上海的蔡廷锴打电话,要他必须解除王亚樵那个什么抗日救国军。更不能让这种人去当什么司令,如果他真有了兵权,将来有一天,还不把个大上海闹个天翻地覆吗?”
第七章 宋案扑朔迷离,申城再起风波重返浦江举义旗(3)
王亚樵在上海再陷愁城。
那时的上海,已是一片硝烟战火。苏州河对岸升起了浓黑的烟雾,大批日本战舰都从水陆逼近黄浦江。吴淞口附近战云纷飞。苏州河两岸成了第十九路军和日本军队激烈麋战的主战场。当蒋介石下令解除王亚樵救国军司令的命令下达以后,所有抗战军民都为之愤慨。可是,住在上海绵州路上的王亚樵,闻讯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些为他失去这一抗日重任大为痛心的部下们,都被他突然发出的冷笑颇感奇怪。
“我是笑他蒋某人心肠如此狭隘,又怎能成为一个国家的领袖呢?”王亚樵坐在沙发里,一连狂饮几杯烈酒,脸庞也顿时涨红了。他对那些团团围坐身边的救国军主要成员们郑重说道:“我王亚樵在国难当头之时,早就不忌恨蒋介石了。我这次从香港回上海来,决不是为自己的一己私仇,而是想为国家多出一点力量。现在他蒋介石既然担心我以救国的名义,组织义军,再挖他的墙角,我也不与他相争高低。他虽然下令免了我救国军司令的职,可是,他却无法限制我在上海打日本呀!这就是我为什么嘲笑他的原因了。”
大家见王亚樵大敌当前,如此正义,如此光明磊落,都为他的胸襟宽阔所感。
“诸位,从现在起,我们虽然没有了救国军的名义,可我们仍然可以行抗日救国之实。”王亚樵当即分派麾下人马,组成十五个抗战小分队和一个“铁血锄奸团”。这些小分队从当日起即投入到支援蔡廷锴十九路军的对敌麋战中去。
这时,传来一个让王亚樵大为震惊的消息,他麾下一个叫胡阿毛的斧头帮门徒,突然惨死在黄浦江里了!事情的来由是:“一二八”抗战打响后,胡阿毛就在王亚樵的“铁血锄奸团”当小队长。由于胡阿毛从小就学会了开汽车,所以胡阿毛就承担了向前方送给养和军火弹药的任务。下午5时,天快黑了。王亚樵忽然命令胡阿毛驾驶大卡车,亲自前往十九路军阐北前线,运送一卡车重要物资和枪支弹药。
当胡阿毛驾驶大卡经过苏州河时,在外白渡桥附近误入敌区。一大群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先向胡阿毛的卡车接连开枪射击,后来胡阿毛见前面冲来十几个手持长枪的日军,又有路障。他只好将卡车煞在路边了。
“啊,这么多枪支,还有弹药!?”一个日本军曹跳上卡车,掀起雨布一看,发现车上都是从南京运来的枪械弹药。那些日本士兵,对准胡阿毛胸膛就是一顿拳脚,后来打得胡阿毛嘴边流血,又命他将满载军火的卡车,开往苏州河对岸的日本虹口兵营。
胡阿毛又气又恨。他知道这些军用物资如果一旦运往敌营,非但对不起王亚樵对他的恩惠,更主要的是他不忍日军用这些枪械血洗自己的同胞。当胡阿毛自知已经无路可逃时,心里恨恨地下定了主意。
“好吧,我给你们送到兵营去。”胡阿毛忽然跳上卡车,表示情愿为以刺刀威逼的日军效劳。日本兵误以为降服了一个胡阿毛,都狂呼着跳上卡车,只见胡阿毛驾驶那辆沉重的军车沿着血迹斑斑公路向前一阵疾驰,不久即来到黄浦江边。胡阿毛猛然加足了马力,那辆卡车“嗖”一声直向江里开去。顷刻,轰隆一声巨响,军车沉下了江底,胡阿毛和十几个日本兵同时跌进幽深的黄浦江……
“阿毛啊!你是好样的,你虽然死了,可是你却为我们斧头帮争光了呀!”王亚樵惊闻胡阿毛的惨死经过,先是涕泪纵横地抱头大哭。又来他来到黄浦江畔,带领“铁血锄奸团”的弟兄,黑压压跪满了江边。哭泣之声震惊江岸。王亚樵泪眼凄迷地望着波涛滚滚黄浦江。这是一种特殊的追悼,也是斧头帮经历的一次战火洗礼。那天,王亚樵让所有斧头帮成员都在胡阿毛殉难的江岸边,摆上胡的遗像和供果,然后众人拜祭,王亚樵将他含泪写成的《痛悼阿毛》的诗,当众含泪诵读。顿时江涛翻腾,大雨倾盆。王亚樵的哭声震惊江水,跪拜在江岸上的斧头帮大声哭嚎。
王亚樵含泪读道:
阿毛阿毛,
泉台相望。
铁臂锄奸,
赤胆心肠。
飞车黄浦,
杀倭身亡。
春秋义名,
忠国何伤!
……
王亚樵边读悼诗,随同他跪拜在江岸上的男女老少,都冒着倾盆大雨恸哭失声。
第八章 怒刺日酋白川炸药在远离战舰的水域中爆炸(1)
胡阿毛壮烈殉国后,王亚樵的“铁血锄奸团”名声大噪。
从前那些对王亚樵了解不深,以为他不过只是个斧头帮首领的百姓们,都通过胡阿毛宁肯坠江一死,也决不投降敌寇的壮举,真正认识了王亚樵和他的斧头帮。
那时,上海百姓纷纷给王亚樵的“铁血锄奸团”送来悼念胡阿毛的祭品和钱款。以抚恤死者家属。上海市民对胡阿毛的敬意,鼓励了王亚樵的抗日斗志。于是,他决定在上海发动一次更大的报复行动,以激发抗日民众的情绪。
王亚樵的眼睛盯住了日本侵华军司令白川义则大将。
他知道白川大将是向上海发起进攻的罪魁。就在胡阿毛殉国的当天夜里,王亚樵在惊天动地的炮声中,来到黄浦江边高昌庙附近的十九路军营区。在一间随时可能倾倒的营棚里,王亚樵见到了从前的旧部余立奎。原来自行刺宋子文后,余立奎就回到军队任职,现在他在蔡廷锴第十九路军的第21团任团长。余立奎领导的炮兵团紧紧挨靠着战火弥漫的黄浦江边。在炮弹的轰鸣下,余立奎没有想到冒险来到阵地的,竟是他的老上司王亚樵。
“立奎,现在虽然是战争时期,可是,我们仍不能忘记自己的老本行啊!我们斧头帮从建立时起,就是仗义疏财,敢于暗杀一切黑暗势力的。”王亚樵见到满面硝烟的余立奎,就提出一个大胆想法:“从前我们既然敢于暗杀那些贪官污吏,现在为什么不能杀那些敢向我们偷袭的日本鬼子?”
余立奎精神一振:“九哥,你是说暗杀日本司令官?”
“对。一点不错。擒贼先擒王。”王亚樵自胡阿毛殉国以后,心里就有一股仇恨的怒火,现在他把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与其炸死一百个日本鬼子,也不如暗杀一个日本司令官。所以,我要求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行动。我想把白川的脑袋弄下来,挂在外滩那口大钟上,显示一下咱斧头帮的威风,如何?”
余立奎对王亚樵的主意虽从心里高兴,可他的目光刚接触兵营外那不断响起的枪炮声时,脸上又现出了畏难之色,叹息说:“九哥,不是我余立奎是孬种,而是如今的战争形势,不容乐观。白川司令官虽然可恨,你莫非不知道,他可是个老狐狸啊。他自从来上海指挥战争以来,始终躲在江面上。据我所知,白川现在上了江边一艘名叫‘出云号’的兵舰。你说,白川吃住在舰上,用望远镜指挥陆军向我们进攻,咱们却在陆地上,又如何暗杀他呢?”
王亚樵来前已对白川的情况了若指掌,他郑重地说:“立奎,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到阵地找你支持的原因。你的部队就在江岸上,和白川那艘‘出云号’指挥舰就近在咫尺。咱们为什么不能从水下向他的‘出云号’偷袭呢?”
余立奎听了,眼睛一亮。眼前又出现了被战火映红的江面,几艘日本战舰一字排开,在江面上列阵。几只乌黑炮口虎视耽耽敌视江岸的中国军队。每当余立奎看见江上傲然飘闪的日本太阳旗时,他心里就升起仇火。他看见,几艘日舰中央最大一艘炮舰“出云号”,更近在咫尺。余立奎听了王亚樵的打算,他心里先是胆怯,后来心里立刻一亮,将拳头攥紧,说:“好!干!可是,‘出云号’兵舰离我的兵营还有二十里水陆,如果要炸掉这艘旗舰,势必把炸药从水下偷偷运到‘出云号’的下面。这可不是小事,现在又是冬天,水凉如冰,你说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