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心如铁(网络版)-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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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都不以为然,只到有一天杜超又出了一把风头。
这天全中队在俱乐部擦枪的时候,七班长凑过来找刘二牛,要跟他比试八一枪的装卸。中队长骆敏和几个排长也来了劲头,在一旁煽动。
刘二牛心里没底,他知道七班长的底细,这小子原本是大队军械员出身,什么狙击步枪、七九和八五冲锋枪、班用机关枪,五四、六四手枪,都玩得得心应手。除了个别枪械的拆装速度比不上特勤中队的老兵外,跟人比这个,从未失过手!
就在刘二牛犹豫间,坐在他旁边的杜超站起来说道:“班长,这种小事还能要你亲自动手?我来跟他比!”
七班长早就有点看不惯杜超,这会儿看到这小子不知死活,明目张胆地在向自己挑衅,帽子都气歪了。本想羞辱杜超顺带着再羞辱一下刘二牛和一班的,没想到队长骆敏带头鼓掌喝采……
两人并排而坐,七班长说:“给我找块毛巾过来,我要蒙着面跟他比!”
“我也要,否则,人家还说我欺负盲人!”杜超梗着脖子应声道。
七班长气得,掉过头来狠命瞪着杜超。杜超这小子已经张扬到了忘我的境界,眯着眼摇头晃脑的作陶醉状,就差没哼起小曲儿了!
两支擦得贼亮的81…1式全自动步枪摆在了两个人的面前,杜超说:“班长,你选一支吧!”
七班长黑着脸没去理会杜超,拿起一支枪横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用毛巾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杜超如法炮制。
“开始!”骆敏一声令下。七班长无比熟练地开始卸部件。杜超却有点儿手忙脚乱!
十秒钟后,七班长面前的报纸上,所有拆开的零部件已经从左至右整齐地躺在那里。杜超还满头大汗呲牙咧嘴地在捣腾复进簧,推推拉拉半天取不出来。已经拆下来的零部件丢在报纸上七零八落。
除了几个兄弟和一班的新兵们为杜超捏了把汗外,其他人多数都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杜超出丑。一排长韩洪涛难过的低下头,不忍心也不好意思再往下看。
七班长知道形势对自己有利,坐在那里笑眯眯地也不着急往上装。
看到这情形,骆敏也在摇头,他还以为杜超真在哪里偷学了一手绝技,才这么自信满满地公开挑战。没想到这小子是个二百五!
杜超取下毛巾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分钟!有点胜之不武的七班长坐在那里,反而一脸平静。他觉得再讲话有点多余了,虽然他很想好好的羞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蛋子!
骆敏接过杜超手中的枪,拉了几下枪栓然后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嘴里啧啧有声,末了,称赞道:“不错,不错!我当新兵的时候,睁着眼五分钟也捣鼓不明白!”
“七班长,告诉我,你用了多长时间?”骆敏转身问道。
“四十七秒!”七班的九个新兵抢先为班长回答了。
“据我所知,七班长拆一支八一步枪最多只要三十秒钟,我说的对不对啊?”
“是的,一般情况下,都是二十来秒!”七班长满脸谦虚地回答道。
杜超坐在那里无地自容。嘴巴动了半天,终于没有开口说话。这次,他是心服口服了!
回到班里,刘二牛解下腰带拉长脸对杜超说道:“你小子,今天可真为我长脸了!”
杜超笑嘻嘻地问:“班长,七班长抽烟不?我去给他送包烟!”
“别去!七班人都在等着削你呐!”刘二牛没好气地回答道。
北国的这个冬天特别漫长。阳春三月,本该是草长莺飞、和风细雨的季节。可是,这里却没有一点暖意。捱过了一个冬季,枯而不死的酸枣树和苍耳草在寒风中倔强地守望着春风的抚慰。
北风呼号了好多天,被卷起的沙尘瞒天弥漫,灰蒙蒙的天空和刺骨的寒风使得偌大的靶场更显得空旷而苍茫。老兵们都说,这是冬季最后的疯狂,春天就快来了!
这是三月份的第一个周日,老连队的兵们都在忙着拱猪和补觉。
新兵大队已经取消了休息日,因为这鬼天气太耽误事了。整整一个星期,满天灰尘,能见度不足百米,瞄准练习无法进行。只能在营区内吊上几块砖头练习据枪,天天如此,再有耐心的人也会心烦意乱。
天气预报说今天睛好,直到早上十点多钟,发霉的太阳浑身长满毛钻出了云层。马啸杨一声令下,全体官兵开往靶场。
一大早,看着天气没有好转的样子,刘二牛就请假蹿到了老连队,然后用大衣裹回了一个电炉子和十个鸡蛋。这是新兵一班头天晚上全体指战员商量好的。还是杜超先出的主意,这小子一到休息日就叫嚣着要改善生活。新兵们刚出家门,虽然一个月的津贴只有三十五块钱,买完洗漱用品和信纸信封就已经所剩无几,可是他们多少都有点儿库存,随便翻出口袋,百把块钱还是有的!
可我们的一班长刘二牛同志就寒碜了,这小子还是个副班长的待遇,一个月才四十来块钱,两条恒大烟整去一半,每个月还积攒着想寄点钱贴补家用。一盒小支的中华牙膏,他能刷上半年!口袋里最多也就几块钢崩,穷得是叮当作响!
每次杜超一倡议,拿钱出来凑份子的都是新兵们,刘二牛只能干着急。他也当过新兵,虽然知道这事多少有点儿打擦边球,搞不好是可以算违反纪律的,可他也不好阻止。不吃吧?又盛情难却,刘二牛并不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这事让他一直如鲠在喉,这天杜超再提议的时候,他就灵机一动,想着拿几根中华烟去老连队换点儿鸡蛋回来,然后偷偷煮上几锅方便面,让兄弟们解解馋,也算尽尽义务。
晚上等中队干部查完铺以后,照例是杜超望风,他已经成了一班专职干这个行当的了。刘二牛拿出电炉和早就准备好的几个铁饭盒,对蹲在一旁的兄弟们说道:“等会吸溜面条的时候,给我声音小点,吃完了就上床睡觉,明天开始练习瞄准,最后一个科目不要给我掉链子!”
杜超蹑手蹑脚的转过来提醒刘二牛:“班长,我要吃红烧牛肉的,放一个鸡蛋就好!”
这天晚上,一班的新兵们都是打着饱嗝睡觉的。方便面并不好吃,因为慌慌张张煮了好几次,有糊了的,也有没煮熟的,可是新兵们都觉得这是他们两个多月来吃得最香的一顿,比大年三十那顿丰盛的晚餐还有味道。
江猛吃完了用衣袖抹了抹嘴巴,第一个小声表态:“班长,吃完方便面我更有信心了!万一射击我要是拖了集体的后腿,就把鸡蛋吐出来,你再煮给杜超吃!”
训练之前,照例是提着枪跑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持枪训练,特别是这一个星期的据枪练习,新兵们的臂力和腕力已经今非昔比。提着枪跑个几千米热热身,就跟玩似的。
跑完圈上厕所,杜超同志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感觉。一群人背着步枪挤在小便池上,杜超说:“听我的口令,咱们也验下小枪!”
十一个站在第一排准备小便的新兵,都十分给杜超面子,手放在裤子拉链上就等着这个指挥员下口令。
杜超说:“验枪准备!”
十一个新兵嗞拉一下拉开拉链。
“验!”
杜超下完口令,第一个掏出家伙就开始狂飚。
马啸杨挤到“验枪”队伍中间的时候,有几个新兵,吓得差点儿尿在裤子上,慌慌张张地就要收枪退场。马啸杨就笑迷迷地说:“别,还没验完呐,听我的口令,带枪,向后转!”
挤在后面的新兵呼拉一下闪开一个空地。马啸杨背着双手站在十二个新兵面前,东瞅瞅西瞧瞧,然后笑道:“杜超,怎么搞的?人家那都是标准的八一式步枪长度,你怎么验的是五四式手枪啊?”
一群新兵轰然大笑。杜超红着脸,仰起头朗声道:“报告大队长,我是指挥员,指挥员配的都是短枪!”
射击瞄准有个要领叫作“三点成一线”不用我扫盲,各位看官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要领谁都会说,却不是谁都会做,比如我们的江猛同志。江猛有一个秘密,只有三个兄弟知道。本来是天生的毛病,可是江猛把这个当作了耻辱。
同志们都知道,凡事都有个原则,都得认真对待。可射击这事,还非得睁一眼闭一眼不可。睁着双眼瞄准的人,在部队都叫作大仙,基本上属于十年不遇的奇才。新兵大队教导员李明忠就说过,他当了整整十三年兵,才碰到过一个。江猛有幸成为李明忠同志军旅生涯中碰到的第二个大仙。
江猛这个两只眼铆足劲,誓死要同进共退的毛病,几天后被支队那个白发苍苍,号称武警某部知名医学专家,比支队长徐杨勇肩上还要多颗豆的卫生队大校队长,给诊断为先天性面部神经错乱。而且,大校还说这种毛病没有特效药。能不能治好,一半在人,一半在天!
这就基本上定性为绝症了。江猛最怕的就是这个,他当兵的理想其实非常简单,让他学门手艺哪怕进炊事班当伙夫都成。可是被杜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再加上自己在新兵连的表现有目共睹,这小子早就飘飘然,忽略了这个硬伤,把自己当作特勤中队的一分子了。这下从梦中惊醒,悍兵江猛,想死的心都有了。
和江猛一样郁闷的除了兄弟三人外,还有刘二牛和骆敏。率先发现江猛这个毛病的是刘二牛。但九个新兵全趴在地上把枪对准了一百米开外的胸环靶开始瞄准的时候,站在他们后面的刘二牛逐个检视,发现江猛的枪口高抬,指向了浩渺的长空,远远看去,像似守望一群大雁飞过,然后射落几只,提了来下酒。
刘二牛走过去疑惑地看看江猛的枪口又看看苍茫的天空,然后踩了一脚江猛的屁股,说道:“猛哥?在干嘛呐?等着打飞机?”
江猛稍稍压低了枪口。
“五号靶是庄永航的,你的七号靶,瞄哪呢?”刘二牛又踩了一脚。
江猛又把枪口稍稍向右挪了挪。
“你瞄人家二班的靶子干什么?存心的啊?”刘二牛这次换了一只脚。
江猛又向左挪枪口。
“那是八号靶!你他妈的不会数数啊?”刘二牛被这个私人武术指导惹火了。
“就是七号靶啊!不信你自己趴下来看!”江猛也火了。
刘二牛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反复数了多次,然后才放心的趴在江猛的一边。
“两只眼睛瞪得跟牛卵子似的,你是在练瞄准,还是在看蚂蚁打架?”刘二牛举起右手作势欲拍。
江猛嘴巴一撇,眼睛就红了,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小声道:“班长,对不起,我一只眼睛闭不了!”
刘二牛一咕噜坐了起来,顺手把江猛也拖了起来::“你看着我!”
江猛就两眼圆睁着盯着刘二牛。
“闭左眼!”刘二牛命令道。
江猛左眼跳了几下,接着左边脸蛋的肌肉和嘴角也跟着抽搐,挣扎了半天,江猛终于还是闭上了眼,只是,两只眼一起闭上的……
刘二牛直接去找了骆敏。骆敏过来如此这般的按照刘二牛的套路又测验了几遍,最后绝望的挥挥手:“找块胶布过来,明天再去卫生队瞅瞅!”
江猛用一只手硬扒下左眼的眼帘,然后贴上了胶布。这一贴就是十来天,白天贴左眼,晚上贴右眼,没事的时候就一个劲的挤眉弄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是个花痴,冲谁都抛媚眼!
江猛这边的毛病还没治好,杜超、赵子军和雷霆又整出幺蛾子。在冷冰冰的地上趴了一天后,就有新兵着凉,跑肚拉稀。一晚到天亮楼道里都是匆忙的脚步声,你方拉罢我登场,整得是不亦乐乎。中队的厕所里,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断人。
杜超和赵子军都先后中招。第二天晚上吃过饭,面黄肌瘦的杜超又召集兄弟几个开了个简短的碰头会。他在会上非常严肃的指出:“再这样拉下去,等到打实弹练习的那一天,估计连枪杆都抬不起来了,考核的时候过不了,还进个屁特勤啊!”
雷霆:“中队不让在下面铺东西,肯定有他们的道理,这也是一种锻炼,适应了几天后就好了!”
杜超白了雷霆一眼,那意思估计是: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痛,你拉几天试试?
赵子军:“我小弟弟也受不了,天天硌在硬地上,哪天冻没了都不知道!”
眼睛贴着胶布的江猛,开怀大笑,脸上显得愈发的狰狞。
杜超皱紧眉头,四顾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如此这般交待了一遍。
要说倒霉的事都让杜超赶上了,多少有点儿封建迷信。可杜超同志的确是不幸的,只要整点小动作,十有八九都会被抓个现行。那个铺了枯草的小坑还没焐热,就被马啸杨发现了。此事引发了连锁反应,一个新兵大队三百多号人,一家伙被揪出了五分之一挖坑孵鸟的!最后再一追查,发现带头大哥是杜超和他的三个兄弟。其实,这些被揪出的家伙,多半都是自己醒悟过来然后单兵作业的,之前根本没跟别人通过气。但是,有杜超在先,所有没干这事的人都认为,此事一定是这小子引头,然后又通过某种渠道进行了传播。而所有的当事人们,也都默认了这个事实。
第一次实弹练习,杜超打了个四十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