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一代帝王刘义隆 >

第26章

一代帝王刘义隆-第26章

小说: 一代帝王刘义隆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终于将薛彤围在中央。

    此时还在舟中的另一猛将高进之尚未上岸,他听人误传薛彤已经阵亡,也来不及披甲,就急忙上岸,驰马高举长槊,直奔魏虏阵营,大叫着:

    “高将军来啦!”

    魏人以前都听说过高进之的大名,如今见此阵势,纷纷后撤。此时薛彤已从另一面杀出一条血路,得以突出合围,而高进之还不知,只顾在魏虏阵中冲东击西,奔南突北,敌军不能挡。薛彤得知高进之入虏阵营,并且很久不见他出来,就再次跃马驰入敌阵。只见二将两骑分击,搅得虏阵万人乱成一锅粥。遭了他们俩的一阵狂风暴雨式的搅扰,魏军除了被杀死的,另外为避二将锋芒自相践踏而死的人竟达数百。

    魏军一时大乱。

    就这样,前后二十余日间,双方无日不战,甚至一日数战。在这三十余战中,宋军多胜。等到檀道济军到达萧承之所戍守的历城,叔孙建派遣骑兵邀击宋军前后,动作快捷,宋军受挫,前行迟缓以至于停顿下来。

    宋援军既难以接近滑台,魏冠军将军安颉、司马楚之等得以专力攻滑台。因久攻不下,魏军不断增援;他们又大造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夜以继日轮番进攻。

    滑台已坚守数月,城中将士疲敝,粮草匮乏。

    城墙被魏军冲车不断地大力撞击,土块正大块大块地往下掉落:缺口在增多,缺口在变大。

    魏军日夜攻城,呐喊之声震动黄河北岸;宋军粮尽,将士捉鼠烤着吃。

    二月十日,滑台城陷,宋守将朱修之、李元德、东郡太守申谟等万余人被俘。

    滑台既已陷没,北救就无意义,加之粮草又尽,于是檀道济率军自历城南归。军中有人叛逃降魏,把宋军粮尽而归的实情尽皆告诉魏人;魏人得此军情如获至宝,以为此时正可报为檀道济所败之仇,于是派遣骑兵急追檀道济。

    正在撤退中的宋军处于惊恐之中,随时都将溃散。

    到了夜晚,檀道济驻军于河岸,然后令士兵们在岸边将一斗一斗的黄沙堆积成米囤状,同时呼唱着:

    “三十七斗……三十八斗……”

    “五十斗……五十一斗……五十二斗……”

    用斗量沙再堆积成一个个米囤状的圆丘后,檀道济又令士兵把剩余的少量白米覆盖在沙丘上。

    天亮了,魏军见宋军一夜间竖起的一座座米囤,才想起宋人夜间的呼唱声,再看看宋人军队阵形,毫无半点败逃时慌乱的迹象,这才知道宋人严阵向前,资粮有余,宋人奸细故意诱我上当;于是一气之下斩了那降者。

    这就是那个流传后世的量沙唱筹的故事。

    魏人仗着兵力强大,也暂未撤兵,而宋军人少,檀道济令军士都披坚执锐,自己却穿着闲时的白衣,也不骑马,只是安坐在车上,然后率众徐行。魏军见了,不知就里,也勒马缓行,不敢逼近。

    其后渐行渐远,魏人撤兵,檀道济全军而还。

    青州刺史、振武将军萧思话知道滑台失守、檀道济也已南归,害怕魏大军围攻,也撤了捍卫东部的军事要镇青州治所东阳城(故址在今山东益都北),南奔平昌。东阳百姓见刺史大人仓皇南逃,又见城内粮草齐备,唯恐魏人来了便宜了他们,于是一把火烧了东阳城的粮草,然后追随刺史大人去了。这萧思话原是刘裕继母孝懿萧皇后(刘裕称帝后所追封)的侄子,皇上想他立功,在元嘉三年他才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委以重任,出任边镇青州刺史。哪承望他原来只是一个胆小无能的人!

    因下邳(在今江苏睢宁西北)历来是淮北战场的要地,萧思话先曾命令部将刘振之戍守下邳。听说自己的明府大人已弃了东阳城,随即刘振之也弃了下邳向南奔退。

    东阳城的粮草冒了几天的浓烟,也未见一个魏兵的影子。

    下邳城也是空城独立,寂寞着。

    刘义隆再次震怒了。尽管萧思话是他的长辈,但弃城之罪——且积聚无端被毁——军法不容,于是他手诏:征萧思话下廷尉,关押在尚方。

    北方的战事已经平息:河南四镇得而复失!

    刘义隆自即位以来所最为关注也最为投入的一件大事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前后历时十个月,除了河南四镇得而复失外,姚耸夫、竺灵秀被赐死,朱修之、李元德、申谟等被俘虏,损兵折将数万人,武库府藏空虚,青兖二州大乱……剩下的就是先喜后忧继而失望、继而愤怒的数百个日日夜夜。

    熟读兵书的刘义隆在太极殿里来回踱着,他再次诵读着《孙子兵法》中的那段话:

    “凡兴兵十万,出兵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

    兴兵十万……内外骚动……七十万家,刘义隆口中呢喃着。

    入夜,刘义隆久不能眠。他披衣离榻,点烛提笔给远在荆州的江夏王义恭写了封信,谈府州之事,谈北伐之事。待信写好后,他仍仰卧床上久不能寐。就这样辗转反侧,一直到天亮,他再次披衣提笔,有伤滑台陷没、北伐败辱,吟成五古一:

    逆虏乱疆埸,边将婴寇仇。坚城效贞节,攻战无暂休。

    覆汁不可拾,离机难复收。势谢归途单,於焉见幽囚。

    烈烈制邑守,舍命蹈前修。忠臣表年暮,贞柯见严秋。

    楚庄投袂起,终然报强仇。去病辞高馆,卒获舒国忧。

    戎事谅未殄,民患焉得瘳。抚剑怀感激,志气若云浮。

    愿想凌扶摇,弭旆拂中州。爪牙申威灵,帷幄骋良筹。

    华裔混殊风,率土浃王猷。惆怅惧迁逝,北顾涕交流。

第四十一章 后妃们也谈起了北魏

    元嘉八年春天。

    宫中的景象虽然不像江南其他地方,甚至也不如台城以外的建康城那样草长莺飞杂花生树一片生机,但它毕竟不再有秋冬时节的清冷甚至有些肃杀。尤其是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它比起往年来更让人感到沉闷缺少生机:皇上一心扑在筹划、调遣的事务上,他的情绪也随着北方的战况而时阴时晴,宫中上下也都谨慎小心着。现在好了,宫墙内外枝叶间啾啾鸣叫着的小鸟正在飞来跳去,原先宫中缺乏的生机,随着它的到来似乎又全都有了。

    战事虽然结束了,但它的余响似乎还没有散尽。

    袁皇后的徽音殿。

    正帮助皇后抄写史书的许修仪放下手中的笔,离开书案,走到皇后身边。皇后正在吩咐小黄门余福备办用品。待小黄门要离开的时候,许修仪问他:

    “小福子,到将军从廷尉放出来了吗?”

    袁后也放下手中的活计,许修仪的询问,也是她所关注的。

    “出来好几天了。皇上还去看过他呢!”

    袁后这才舒了一口气。忠实憨厚的到将军已年过半百,曾伴他们在江陵度过几个年头,那时他是南蛮校尉;后来随皇上一同回京,为保卫皇上,到将军率壮士衣不解带抱刀侍卫于平乘船外航行数千里。皇上因其忠诚,也格外关照他垂恩于他,任命他为卫军领中领军;为了给他加开府,特意让他率大众北伐以立战功,不承望结果竟是损兵折将一败涂地——当初让他率众西行讨伐谢晦也是遭受了挫折直待檀将军率援军到达才挽回败局,可惜这次呢檀将军也没能改变局势。

    余福拿了皇后开列的单子走了,老博士又走了进来。皇后让她落了座。这老博士名叫马孝芳,她是先帝时留在宫中负责教习妃嫔诗书礼仪的老年宫人。北方的战事似乎影响了每一个人,深居幽宫的妃嫔们也不例外。就像往日向她讨教诗书礼仪那样,许修仪向她讨教了:

    “老博士,索头虏都是些什么人呢?”

    “这索头虏的名称,是因为我们南方人见他们披左衽,头上扎着一根根辫子才这么叫的。实际上这是一种轻蔑的称谓。他们原是匈奴别种,终日以游牧为生,马背上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现在的主子叫拓跋焘——当然他们也同样叫他陛下。在他爷爷的时候——他爷爷叫拓跋珪,才开始定都平城(在今山西大同市东北),但平城无城郭,他们仍然以追逐水草为生;拓跋珪死了,他的儿子拓跋嗣开始土著居处平城;拓跋嗣死了,其子拓跋焘继位,听说他们现在开始动军民大筑城郭了。索虏死了人,就悄悄深埋,不起坟,然后骑马在下葬处践踏——出殡时,主人虚设棺柩,立冢椁,生时所用车马器具都烧了来送死者。”

    “听说拓跋珪是死于非命的?”

    “这拓跋珪生性暴虐好杀,民不堪命。有一个神巫告诫他可能会有横祸,只有‘诛清河杀万民’才可免此横祸。拓跋珪于是就要剿灭他的清河郡。他常常亲自杀人,急着要让人数满万。他有时乘坐人力拉的轻车,自己手持利剑刺击车夫后脑,一人死了,一人代替,每到一处,路上死的人就有数十。他夜晚寝处变异无常,只有他的一个叫万人的爱妾知道,但万人与他的儿子清河王私通。他们想长久恩爱,又害怕事泄,于是就密谋杀死拓跋珪。有一天晚上,他们得知拓跋珪独寝,清河王让万人作内应,然后进入卧内杀死了毫无防备的拓跋珪。临死,拓跋珪才醒悟:‘清河、万民,原来竟是你们俩!’他的次子拓跋嗣抓获清河王,对着清河王号哭:‘人生所重者父。奈何反逆!’于是逼令清河王自杀,其后拓跋嗣继位。”

    “真是一群荒野之人!”摆弄着手中活计的袁皇后低声说。

    “他们有皇后吗?”许修仪问后瞥了皇后一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唐突。

    “主子称帝,那当然有皇后了。魏人依照旧例,准备立谁为皇后,必须让她亲手铸造金人:铸成金人,就认为吉利,就立她为皇后;铸不成,就认为不吉利,就不能立为皇后。”

    “有铸不成的吗?”

    “拓跋珪的刘氏,生了拓跋嗣,原来准备立她为皇后,但她铸金人不成,不能被立为皇后,后来她死了,直到拓跋嗣即位后才追尊她为皇后。拓跋嗣娶后秦姚兴的长女西平长公主——当年先帝北伐姚泓,正是这层婚姻关系,魏人才沿河拦截先帝大军——那长公主也是以皇后的礼仪迎娶的。后来魏人让她铸金人,但没铸成,也不能立为皇后。待她死了以后,拓跋嗣感到愧对她,才追赠给她皇后玺绶。”

    听了这番话,袁后和许修仪相视无言。

    “还有奇事呢,”老博士又补充说,“魏人还有个怪习:后宫的女人为主子生了儿子,儿子将要被立为储君,生母就要被赐死,因此后宫的女人们在怀孕时就暗自祈祷不要生男儿。”储君即太子。

    “一群蛮荒之人,还效法汉武帝呢!”博学的皇后轻蔑地说。皇后的轻蔑,也是时人的态度。

    “有这样的怪事吗?”许修仪追问。

    “有的有的。拓跋嗣的生母刘贵人就是在生下拓跋嗣以后被赐死的。拓跋珪后来对年少的儿子说:‘过去汉武帝将要立其子就杀其母,为了不使妇人日后秉持国政,使外戚作乱。你当继大位,所以我远同汉武,作此长久之计。’拓跋嗣号哭不能自禁,拓跋珪怒了。回东宫以后,拓跋嗣仍然哀不自胜,日夜号哭,拓跋珪知晓后在愤怒中叫他来,拓跋嗣准备入见,他的左右侍从劝他说:‘孝子事父,小杖则受,大杖避之。如今陛下大怒,入则不测。若遇不测之事,反而使陛下有不义之名。殿下不如暂且外出避一避,待陛下怒气化解再入不迟。’拓跋嗣于是惊恐外逃。直到清河王与万人弑其父,他才率军入宫诛杀清河王,即大位。”

    这是晋末义熙年间生在北方的事,至今只有二十年时间,但深居宫中的许修仪听得瞪大眼睛,似乎在听一件古老的遥远的故事。老博士走了,许修仪似乎意犹未尽,就打破沙锅问到底:

    “刚才皇后说魏人效法汉武帝,汉武帝真有这等事吗?”

    “这都是你书看得少的缘故。史书上写着呢,汉武帝行幸到河间,望气的人称此地有奇女,汉武帝就派遣使者去寻找,最终得到赵氏。汉武初见她时,她两手都拳握;汉武上前拨开它,看到赵氏手中有一玉钩。从此赵氏被宠幸,号为‘拳夫人’;后来她居住在钩弋宫,又称她叫钩弋夫人。汉武年过六旬,钩弋夫人生了昭帝,此时卫太子已经被废黜,太子还没有立。年老的汉武此时正居住在甘泉宫,他让画师在宫内画周公背负成王图,于是左右群臣都知晓帝意是想立钩弋夫人所生的小儿子,此时小儿子年已五岁。过了几天,汉武谴责钩弋夫人,夫人卸下簪珥等饰叩头谢罪,汉武对侍卫说:‘拉走,送到掖庭狱中!’夫人一步三回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