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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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酒吧的时候浑没想到会遇见她,本该惊喜的心情却被我破烂的心氧化掉,我实在提不起兴致来惊讶一下。
可当我自顾自地将她搂入怀里,试图用她娇娆地躯体来沉淀心里的戾气时,她理解似的温顺让我流连不已,心中生出一股若有若无的依赖。当我终于吻上了她的唇时,只觉心里有一部分坍塌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抱着她,仿佛抱着刚打捞起来的月色,虚幻又迷人。
一点了,她还没有给我电话,我害怕睡着会错过她的电话,于是强忍着头重脚轻的昏眩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起她八岁就丧失了父亲心里越发怜爱起来。我知道她其实没必要掰开自己的伤口的,一想起她是为了安慰我才这样做,心中又被温馨和疼爱塞满,一时百味交集。
一点十分,手机仍然孤零零地躺在那儿,我开始不安起来。
一点二十,我口渴得全身发烫,托着手机放在心口上。
一点半,我拨下了她的手机号,手机里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入堕冰窖。
我安慰自己道:“别胡思乱想,也许,她手机只是没电了。”天知道声音有多颤抖。我忽然想到,如果她手机没电了的确是找不到我,我得下去看看。
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旅馆,我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心头寒冰刺骨,在旅馆附近痴痴呆呆地转了半天,我茫然回到房间,再次拨打她的手机,还是那句不带一丝感情的“已关机”。
我忽然觉得很悲哀,我忽然很想对她说,我没有要跟你那个的意思的,我只是想搂着你而已,就一晚,过了今晚我不会再打扰你。
两点半,酒精的后遗症彻底发作,我的眼前昏天暗地,头一阵一阵地抽紧,精神萎靡至极却又控制不住地偶尔清醒,昏眩感涨得我直欲死去。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孤独,那么脆弱。
三点,最初的那份难受被磨平,却更深的横亘在心里,我摇摇晃晃又走出大街,在旅馆和酒吧之间来回游走,恍如一个精神病人。拿出手机拼命地打给她,最后终于认命。
三点半,我忽然想起,她是不是去了陪别的客人,一想起这点,惊骇得直欲死去,原来我跟她的关系只是一场生意。
四点,我想到她在别的人身下辗转承欢,喉头一甜,心就一直向下沉去。牙齿颤抖得格格作响,开始向通讯录里的所有人打电话,第一句话就是:“别睡了,陪我过了今晚,过了今晚我屁事都没了。”
我发了疯一样打电话给所有人,通了后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掉。。。。。。
我打电话给七头坤,我打电话给沟头荣,我打电话给大沟东,我打电话给所有人。
我看着大沟东发来的短信:好,我不睡了,陪你;我看着沟头荣发来的短信:你老母,我还没睡;我看着七头坤发来的短信:不好意思,你最难受的时候不能陪在你身边。头脑里一时天堂一时地狱。
我想我应该是值得骄傲的,因为他们连我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却送来了这样的情意。我想,如果今天晚上没有你们,老子已经死了。
五点,我独自一人走在看似荒芜的城市中,心中无爱亦无憎。父亲教过我,要将害怕的当作喜欢的去接受,于是,我不再有恐慌,并且爱上了夜。
六点,我回到旅馆,坐在床头,用嘶哑的声音唱起歌:“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声音融入黑暗中,冷刺刺的那么美丽。
七点,我回到了狗窝,看见了刘洪涛睡得正酐,也听见了他的呓语:“冰,冰……”我走过去从他衣服里摸出一张飞机票,打开火机,点了上去。
在火光中,我对着镜子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坐了下来,我先是打开电脑,用WORD文档敲起了字,想了想又关掉了电脑,撕下一张纸,开始写了起来。我一边塞上mp3听着德国战车的高尔夫球场一边写,写完后我把信纸摆在刘洪涛床上,又把带了6年的链子摘下,跟信纸放在一起,然后在他手机上留了句话。
一切都做完后我来到镜子面前,小心翼翼地欣赏着眼睛里一条条的血丝,完了满足地叹一口气,对着灰朦朦的朝阳说了句:“我鄙视你。”
简单地收拾了下行李,我想了想,把胡子剃掉后打了个电话给可欣:“可欣,醒了吗?出来陪我走走?”可欣姓黄,是有名的才女,也算是我的死党之一,是来到这边才认识的。可欣在电话里格格地笑:“好啊,你先来陪我吃个早餐。”我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我只知道,这个早上,我实在是太需要人陪了。
跟可欣踩着细软的沙子,我的心开始踏实起来,不,不应该说踏实,应该是淡然起来,一切都开始不在乎起来。
可欣是个很透明的人,跟她在一起,仿佛连自己也跟着变得透明而单纯起来,我从来没感觉到原来能找个人说下话是那么的幸福。
我看看表,已经9点半了,我告诉可欣有点事要先走了,改天再出来聊,今天谢谢你了。可欣笑着拍我一下,说我怎么突然那么客气起来,然后带着淡淡的笑容跟我挥手作别。
坐在的上,我将手机关了,静静的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并告诉自己:这是多么相似的一个夜晚呵!
然后我来到了机场,然后我坐在了飞机上,然后我离开了这个地方,然后我想:要是这架飞机失事就好了,我就终于可以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终于过去。Afterall,tomorrowisanotherday。
第十六章 目送
女
刺眼的阳光将我从睡梦中揉醒,我爬了起来。看看时间已经11点40了,刚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在头上呼啸而过,我爬到窗户边向上眺望,看到飞机的影子投射在我的半身上,让我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抠了抠头发,摸出手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它,我已经做好了被短信狂轰滥炸的准备。我头痛地想,要是他现在打电话过来我要怎么说好呢?手机开了后果然叮叮咚咚地响过不停,我一看,有几条是我的朋友发过来问我昨晚怎么关机了,有几条是干妈发过来的,还有几条是弟发过来的。在新信息上翻来找去却没有看见他的短信,我微微一愣,心中有点迷惑,还有点小失落。
呆了呆,我轻笑起来,心想那猪怕是一回去就跌倒在床上到现在还没醒吧。嗯,我得赶紧过去装装样子,让他相信跟我睡了一晚上。我从床上一蹦而起,心中带着丝丝兴奋,觉得只要我们的关系还没点破那我就可以继续跟他暧昧下去,不用那么快就跟他划清界限,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有点小甜蜜。
我在镜子面前抹了抹粉,想让自己更加妩媚,然后又想起我是跟他过了一晚上的人了,应该蓬头垢发一点。我嘻嘻地笑着把头发揉成一团,心里雀跃地想着等下静静地进入他的房间然后娇滴滴地对他说:“亲爱的,你要对我负责哦。”
我越想越兴奋,在镜子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亲爱的,要及时抽身而出哦,别真要爱上他了。”
三步两步就跑到了旅馆门口,我笑眯眯地对着楼下的大婶问道:“靓姨,我亲爱的住在哪个房间?”大婶哭笑不得地看看我:“谁是你亲爱的啊?”我嘻嘻一笑:“就是昨晚12点40分左右来这里住的一个男孩,看起来醉醉的,到了现在还没醒的那个。”大婶呵了下呵欠,带着点倦意地对着我道:“昨晚就一个男的来这里订了房子,原来是你的那位啊。”我“嗯”了一声:“他在哪个房间啊?”
大婶古古怪怪地看了我一眼:“他呀,订了房子又不睡觉,整晚失神落魄进进出出的,我叫了他好几次都没答应,喏,今早6点半左右就走了。我说,你那位自己醉成那样了还不睡觉就算了,还跌跌撞撞的害我也没个安稳觉……”
脑中突如其来一阵昏眩,我眼前一黑,心想:坏了,他一定恨死我了。
我强忍住失落,对着大婶微一点头,失神落魄地走出了旅馆,整块脸都发烫。我似乎有点懂得他昨晚是怎么走出这间旅馆的了。
我晃晃头,心想,这样的结局也好,这结局不正是你需要的么?你可以解脱了。
走在马路上,我开始问自己,你这是怎么了,你跟他才认识多久啊,你怎么会感到难受了,你不是应该麻木了才对的么?我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晕乎乎地道:“唉,麻烦事了了,又可以回去睡觉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心头一喜,却半天不敢去接,心头迅速盘算着要怎么跟他解释,感觉到震动快要停了我慌慌张张地接下了电话,也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
“喂?”我小心翼翼地说道。“姐,我……”一听到不是他的声音,我又是一股难言的失落,我对着蓝天问:“菲菲,你到底是怎么了?”
“喂,喂,姐,你有在听吗?”
“哦,哦,小觉啊,你有什么就说吧,姐听着呢。”
“姐,我也没什么的,我,我就是想问问,你那天说的事,是真的吗?”
“事?我说了什么事了,噫,什么事啊,我怎么忘了。”
“就是,就是你有喜欢的人了,这事,是真的吗?”
“我,我怎么会有喜欢的人呢,哈,小觉你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有喜欢的人呢。”
“嗯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那姐,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快要集合了呢,你要来看我啊。”
“哦,哦,我有空来看你,我有空就来。”
“嗯,那我挂了啊,姐。”
挂下电话,我想,他怎么就不给我打个电话呢?就算发条短信也行啊。不如,不如我给他打个电话吧。想到这里,迟疑与迷惑占据了我的思维,最终我还是按下了拨打键,心想就算做不成朋友也要把话说清楚啊。
哦,他关机了,他也想了结了,他大概不会再理我了。
有些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发出令人羡慕的火花,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
回到床上,刚把头蒙起来,手机又响了,我看着这个不认识的号码皱了皱眉:“喂?”
“喂,你谁呀?”里头的声音居然理所当然。
我气不打一处出,刚要挂掉这个神经病,却听见他继续说道:“有人叫我带点东西给你,你到底是谁?”
我心中一动,说道:“你今天不失恋了么?”
“我靠,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狐狸精!有个鸟人巴巴的给你留下了一封信呢。mB,这狗屌的做得真绝,把我的票都给烧了。。。。。。”
我打断胖子道:“他人呢?我想见他。”
“人?mB,跑了!老子正火滚着呢。”
“跑?跑哪儿去了?”
“跑回家了呗,那鸟人家里出了点事。狐狸精,你知不知道鸟人到底出什么事了?我问了他一晚上,他bird都没bird我,他bird你了没有啊?”
“我……靠!死胖子小心老娘我将你……他,他什么时候走的?”
“11点半的飞机,哎,我说狐狸精,你到底搞掂了那鸟人没有?要不你试试我,我保证比他实用。”
我撇撇嘴,啐道:“你太丑了,我看不上眼。”
“哎,你别看我丑啊,我很丑可是我很持久!”
“好啦,好啦”,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看到你我连食欲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性欲!把他给我的东西交出来吧,老娘在昨晚那个酒吧门口等你。”
挂上电话,我的心猛地轻松过来,想到原来他要坐飞机,飞机上的确是不可以开机的,唉,菲菲,你搞什么名堂。
来到“蓝鲨”门口,我老远就看见那个猥琐的胖子耷拉着拖鞋吊儿郎当地挖着鼻屎,我心想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可是看看他裤裆下面也没发现涨起多大。
胖子看到我来了,贱笑横生,在裤裆里揉了揉,居然揉出一封信。我当场作呕,心想法克,就要抓起他的衣服来擦,可看到他衣服上那可怕的白斑我忙把手伸了回来,自己掏出纸巾来。接过信,小心地拭抹了几遍,然后放进包包里,我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胖子挡在面前。
“啊哈,狐狸精挺爱美的嘛,还随身带着卫生巾,哦,哦,不,卫生纸巾。哎呀,有人拿了苟合信就急着要走了啊,有了鸟人就把媒人扔一边去啦。唉,链子啊链子,你还是跟了我算了吧。老大我带着你去泡妞也威风点不是?”
我心一颤,忙将链子从胖子手上扯了过来,心想宁送条链子给我是什么意思。
胖子嘀咕着道:“真不要脸,男孩子送你东西嘛就算自己千想万想也要装点矜持啊,哪有自己动手抢的。”
一脚踢开了胖子,(当然,我没穿裙子)我抬头看着天,心想原来今天早上我是目送着他离开的。
第十七章 Feel the pain
男
有时,爱也是一种伤害,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
那么,我爸到底属于哪种人?善良的?抑或残忍的?我个人认为他是残忍的。
回到了广州,忽然觉得广州好陌生,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掉泪的冲动。今天的天气特别寒冷,整个城市笼罩在阴湿的雨里。灰蒙蒙的天空久久见不着阳光,让人感到莫名的沮丧,我走着走着就像走进了黑白世界,然后彻底迷失其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