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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高墙内的真实世界:缓期执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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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毅的妹妹怎么会喜欢这个人?惟一的答案是:她在利用他!
庄严脸上露出讥讽的笑,说:“她没来看看你?”
还是沉默。
庄严取出一纸离婚协议,说:“签个字吧。”
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但当庄严真的提出离婚时,秦为民还是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对于这个家,秦为民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感,这主要是因为龙龙,他不想让这个儿子再失去父亲或母亲。大儿子不走正路,他认为就是因为缺乏母爱造成的。但作为父亲,自己不仅保护不了儿子,反而还要带给他们耻辱,我配做父亲吗?

缓期执行 二十七(2)

秦为民提着笔,在那页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同意”。字很草,很放得开,是当副市长时练下的“秦体”。
写完,定神看,过去那种欣赏的心境已不复存在,手开始微微抖起。

缓期执行 二十八(1)

周虹到吴黑子老家的这段时间,把在肖尔巴格实验中学读书的女儿,交给胡松林关照。
这天是中秋节,又是周末,胡松林下午早早就候在了校门口,等着接人。他东张张,西望望,不时地往大门里瞅,心里充满幸福感,好像是接自己的孩子。
老胡是个爱孩子的人,这辈子老天爷没给他个孩子,真是不公平。有时走在街上,老胡看到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会追上去,问这问那,给人家买吃的,甚至还求那孩子喊他一声爸,让人很害怕。有两次家长发现了,觉得这个人可疑,摔掉了老胡买的汽水,把他当成人贩子要扭送到公安局。这事儿同事们都知道,屡屡笑话他!不过也不算什么大缺点,顶多说明胡松林这个人想孩子想得有点过了。好多人劝老胡赶快成个家,生一个。胡松林当然也想,不过他只想跟周虹,不想跟别人,大家伙也都知道。
其时,鲁小戈刚刚放学,向校园外走去。走到一个僻静处,秦大地不知从哪儿,咕咚一下冒出来,拦住了小戈。
鲁小戈说:“你想干什么,你再跟踪我,我可要报警了。”
鲁小戈酷似周虹,浓眉大眼,身材颀长。不同的是,周虹身上有股子英气、侠气,而鲁小戈从眉梢到眼角,都是娇气、傲气,甚至还有股子妖气。学校里有经验的女教师早就给她下了定义:小狐狸精。
秦大地小心翼翼地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好吗?”
“不行,我妈妈单位的人来接我了。”鲁小戈眼睛看着手机,在发短信。
秦大地可怜巴巴地说:“小戈,从前你可不是这样。”
鲁小戈带点讥笑地说:“从前?从前你是这样吗?”
秦大地沉默了。
稍顷,他抬起脸痴痴地看着小戈,说:“小戈,我们能好好谈谈吗?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难过……”
鲁小戈不耐烦了,说:“秦大地,有什么话以后到班里说吧!”说完,笑了一下,跑了。翘屁股扭动着,山羊腿迈得飞快。
秦大地一副痴情少年不可救药的傻样儿,咬着嘴唇,眼泪吧嗒。
大门外停着一辆警车,鲁小戈向警车奔去。
“呸!”秦大地一跺脚,朝警车吐了口唾沫。
警车沿着宽阔的环城路飞驰。胡松林看一眼身边的女孩儿,用一种父亲般的口气说:“去哪儿?水上乐园玩碰碰车?”
“回家吧,说不定我妈今天回来呢。”鲁小戈说。
胡松林说:“哟,挺懂事儿嘛。”
在大人们眼里,鲁小戈从来都是个没心没肺、极其自我的孩子。周虹一直头疼这个女儿。
周虹是偏下午时回来的。
一进门,发现女儿在家,有些意外。鲁小戈望着母亲,母亲又黑又瘦,神情疲惫。鲁小戈问,孩子找到了吗?周虹叹口气,洗脸去了。洗了脸,换了衣服,周虹就要回监狱。临走,叮嘱了一串,自己弄点吃的吧。吃完,好好做功课,别乱跑,现在青少年犯罪率很高啊。
鲁小戈从小就习惯了独处,逢年过节别人家都热热闹闹,父母带着孩子去买新衣服,可母亲没那个心思。母亲也爱她,她的方式就是审讯式的谈话,没完没了。母亲给犯人做惯了思想政治工作,张口闭口就是那几个破词儿,什么改造世界观啦,青少年犯罪倾向啦,思维模式老套,鲁小戈很不爱听。鲁小戈觉得母亲这辈子活得单纯,也可怜,除了监狱,好像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别的乐趣。作为女儿,她曾经多次提醒她,找个人。母亲说自己不想结婚。鲁小戈说谁让你结婚啦?为这话,鲁小戈差点挨揍。
她想母亲真是傻,当年跟父亲离了婚,走就走了,干吗又留在了夏米其,弄得自己不上不下,背了个负心女的名声,不划算。现在左边有个胡松林,右边有个裴毅,她夹在中间,左右摇摆,处境尴尬,蠢了不是?要换了自己,明知这二人不和,早就逃了。秦大地就是个例子。
中秋节鲁小戈回来本打算陪陪母亲,因为前几天母亲给她打电话,声音嘶哑,可以感觉到心情不好。现在母亲既然不需要自己,你回来干吗?鲁小戈后悔了。
周虹此时确实无暇顾及女儿,她首先考虑的是如何面对李来翠。这一个月来,周虹揣着牛牛的照片,在吴黑子的老家青山县一带,没日没夜奔波,吃尽苦头。听说有一个人贩子专门拐卖儿童,她赶到地方。若不是有一身武艺,制服了歹徒,恐怕连命也送了。可是,连牛牛的影子也没摸到,周虹感到难过。
周虹走进监区时,看见两名女犯正骑着脚踏车,运送月饼。经过食堂,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剁肉声、嘻笑声。有人在喊“李班长”,李来翠欢欢喜喜地“哎”了一声。

缓期执行 二十八(2)

把李来翠调到食堂是周虹的建议,李来翠没能进歌舞队,一度很消沉,一些女犯更看不起她。周虹听说她饭菜做得好,便想给她换个岗位。李来翠调到食堂后,果然发挥了作用,饭菜质量上了一大步。
有人发现了周虹,说周警官回来啦。正在剁肉的李来翠反应很快,她忘了放下手中的菜刀,三步并作两步,蹦到了门口。周虹正被一群女犯围着,有人问,李来翠的儿子找到了吗?周虹说没有。
李来翠满头大汗,瞪着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睛。前段时间听说丈夫被抓回来后,她哭了一夜,丈夫再不好也是丈夫,能活着就好,可是儿子下落不明又咋办?这些天,李来翠总是梦见儿子,儿子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她让他过来,儿子像不认识她一样,一动不动。老天爷,难道儿子不认她了,所以才让她找不着?周虹走后,李来翠天天盼着能有儿子的消息。现在周虹回来了,竟然两手空空,儿子呀,你能跑到哪儿去?
菜刀咚地一声落到地上,女犯们尖叫起来。
李来翠软软地坐到地上。
中秋节的晚上,常晓没有参加聚餐,一个人去了果园。
“捎信事件” 出来后,写检查,领导谈话,父亲训骂,处分……常晓几乎没有安生过,像是被人剥了衣服,赤裸裸地放在太阳下晒。这样的情境过去从未有过,常晓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让他难受的是,跟裴毅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从前在一起时,说说笑笑,亲如兄弟,可是事情一出来,他看到了一条若明若暗的裂纹,横在他们中间。裴毅说到底属于往仕途上靠的人,关键时刻他必须把别人推到公众面前,以表明他的立场。这么做似乎没错。但常晓说到底是个诗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错误和友情被割裂的痛楚。常晓开始躲着裴毅,裴毅几次请他吃饭,常晓都坚定地拒绝了。
白天常晓呆在电视台制作节目,下了班就去玉山老爹的果园,天黑了再回宿舍睡觉。这天他改完一篇服刑人员的稿件,准备出去,忽然看到台历上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中秋快乐!桌上还放了一块月饼。他捧起月饼,禁不住两眼发潮,心里说,谢谢你,陈晨。
常晓带着月饼来到果园。
月亮慢慢升起,月光下粉嫩的水蜜桃好似熟睡的婴儿,香甜可人。这些桃树是春天时大家帮着玉山老爹移过来的,现在已经结了果。躺在高高的草棚里,呼吸着风儿送来的清香,常晓的心情渐渐舒展了。
下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有人顺着木梯上来。
“谁?”不像是玉山老爹的脚步。
“我。”裴毅拎着一包酒菜上来。
方才聚餐时没见着常晓,裴毅便心里不安了。李小宝提供线索,说常晓八成去了果园。玉山老爹最近回兰干了,常晓常去那里照看果树。
“监区长,你怎么来了?”从前常晓称“裴哥”,现在叫不出口了。
裴毅盘腿坐下,说:“还没吃吧?”说着,摊开吃的,打开酒瓶。“今晚月亮多好,想来跟你说说话。咱们喝点?”
常晓摇摇头,说:“我不会喝酒。”
裴毅不再说什么,把酒倒进木碗,连饮三碗。这时脸腾地红了,一直红到眼珠。
“常晓,我裴毅对不起你,我是来向你赔罪的!”裴毅声音有些颤抖。“不瞒你说,这些天我心里也很难过。要不是裴玲求你,要不是平时咱们处得像兄弟,你是绝对不会帮她捎信的……”
常晓淡淡地说:“不关你的事,我违反纪律受处分,理所应当。”
裴毅盯着常晓说:“常晓,我这人是不是很没人味儿?你为我妹妹办事,到头来我还站出来告你。可我身为监区长,必须这么做。不这么做,我就没法做人。”
常晓讥讽道:“当然,眼下是你的特殊时期嘛。”
裴毅苦笑了一下,沉默了。心里涌出巨大的悲哀,是那种无法把握自己命运的无奈。人啊人,怎么活才能让自己也让别人满意?难,太难了!
裴毅垂着脑袋说:“常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认为我是官迷?我承认我是想当这个副监狱长,因为我觉得我比某些人合适,我想实现我心中的愿望!时代在进步,你不觉得我们的监狱应该有所变化吗?我真的希望这一领域也能融进一些新的管理理念……”
裴毅的这番坦白,让常晓有所触动,人各有志,裴毅没有错。朋友之间应该多一份理解和体谅。常晓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捧起一饮而尽,说:“裴哥,什么都别说了,常晓不怪你。你是个人才,干到今天也不容易,我希望你成功!”
他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汪汪。
月亮升高了,风声起,蛙声一片。

缓期执行 二十九(1)

秦为民病倒了,病得很重,刚刚开始的研究工作被中断。
艾力去向裴毅汇报,裴毅猜想与那份离婚协议有关。他责怪李小宝,怎么当场不劝阻一下呢。李小宝说,人家年纪轻轻,漂漂亮亮,凭啥为这种男人苦守。还说,裴哥,你那位女同学怎么嫁给了秦为民,当初你该把她追到手才对。
裴毅一声断喝,闭嘴,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这股风是从胡松林那里刮出的。
探监日那天,胡松林打来电话,说裴毅啊,有个女的找你,说是你同学,在办公楼下边等你呢。
女同学?裴毅感到很陌生。这十多年呆在戈壁滩上,他几乎跟所有的大学同学都失去了联系,会是谁呢?裴毅挺兴奋。这些年太寂寞了,连个叙旧的人都没有,有个女同学来找,是好事。
从一监区到机关办公大楼步行七八分钟。走着走着,前面草坪上浮现一团白,优美、飘逸的白。定睛看,是白色的风衣,黑色的丝巾垂落着。
裴毅一下停住了脚步。
那个背影转过来。黑白分明的服饰,黑白分明的眼睛。
裴毅瞪大了眼睛,是她吗?
“庄晓蝶?”裴毅叫了一声,脸上露出惊喜。
这接近于纯真的微笑,感染了庄严。她想回他一个笑,笑得像蝴蝶花那样烂漫。但笑不出来。她刚刚结束与秦为民的会面,准备回去。但不知怎么,突然想见裴毅一面,尽管是愚蠢的,却无法控制。
“我不再是庄晓蝶了,叫我庄严吧。”她意味深长地说。
十多年不见,恍若隔世。他们一前一后绕着草坪走,仿佛要缩短那漫长的时间和距离。裴毅方才的兴奋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悲伤。他原以为随着时光的推移,他会彻底忘掉这个女人,没想到一见她素白的模样儿,还是禁不住生出了怨意——她怎么还是那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高?她为什么还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去?
裴毅站住了,说:“从毕业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
裴毅说的是真话,他对庄晓蝶的后来竟是一概不知。曾经到肖尔巴格市开会,碰到过一两个老同学,也没有人提到庄晓蝶,可能是怕勾起他的伤心往事。
庄严冷笑一下,说:“都过去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今天是来探监的,探视我丈夫秦为民。”
“秦为民?!”这种惊愕,除了是对秦庄二人,更多地包含着对自己。你惦念了多年的女人,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并且是副市长夫人,你裴毅怎么会不知道呢?太奇怪了。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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