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救-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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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变成鬼之后，呈现的是那个人死的时候的样子。敬佟全身的皮都没了，就算回魂了，也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
敬佟问柯嵩，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柯嵩想了一下，对敬佟说，你就叫我柯嵩吧。
看到柯嵩敷衍的神色，敬佟知道，柯嵩一定不是他的真名。
柯嵩问敬佟，你是怎么死的。
敬佟说，自杀。
听到敬佟说的话，柯嵩瞬间瞪大了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敬佟说，这还有点意思。
敬佟不知道柯嵩口中的“意思”是什么，可是，柯嵩突然对她产生的兴趣，让她感觉很开心。
见柯嵩没有问她的名字，敬佟主动对柯嵩说，我叫敬佟。
柯嵩不屑的笑了一下，对敬佟说，你还是别告诉我你的名字里，我向来记不住别人的名字。
敬佟虽然有点难过，但还是在心里暗暗的对柯嵩说，我会让你记住我的名字的。
柯嵩才上小学，不用学太多东西，现在又是放暑假，柯嵩每天都待在家里，用黄纸画一些奇怪的花纹。
柯嵩告诉敬佟，他画的东西是符，专门用来赶尸驱鬼的。
敬佟好奇的看着那些符，努力记住那些奇怪的花纹。
柯嵩看着敬佟用功的样子，笑着说，你本身就是鬼，就算学会了又怎么样，画符驱自己？
敬佟没有理会柯嵩的挖苦，依旧努力的记住柯嵩画过的每一张符。
敬佟不是想学驱鬼，她只是想更多的走进柯嵩的世界。
驱鬼和养蛊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养蛊是用来害人的，驱鬼却是用来害鬼的。
敬佟学东西很快，几天之内，柯嵩的那些符，敬佟就都能画出来了。
柯嵩看到敬佟学的那么快，赞许的对她说，你真的很有天赋，别人都没你学的快。
敬佟问柯嵩，你还教过别人？
柯嵩微笑着点点头，笑容间一片温柔。
柯嵩提到别人时的温柔，让敬佟无所适从，在她和柯嵩相处的这段时间，柯嵩一直是没心没肺的，可是此刻敬佟才发现，柯嵩不是没有心，他只是把他最重视的那个人，藏在了内心深处的角落里。
敬佟试探性的问，你教过的那个人是谁？
柯嵩深情的说，她叫沈初，和你差不多大。
敬佟用力的握住双手，柯嵩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可是却能把沈初的名字脱口而出，可见那个叫沈初的小女孩，对柯嵩是多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封存

不画符的时候，柯嵩会躺在地毯上发呆。
敬佟从不去打扰柯嵩，她只是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柯嵩。
敬佟喜欢这种感觉，默默守候，相安无事。
敬佟想，她后来之所以选择和启泽在一起，可能就是因为启泽给敬佟的感觉，很像柯嵩。
一个房间，两个人，两种执着。
偶尔，柯嵩会找敬佟聊天。
就算柯嵩主动叫敬佟，敬佟也不敢去柯嵩旁边，敬佟知道自己的样子太难看，怕离得太近，柯嵩会讨厌她。
柯嵩对敬佟说，你不用自卑，我不关注人的外表，不管你长成什么样子，在我这里，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听了柯嵩的话，敬佟抬起头，深深的看着柯嵩，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不在乎外表。
柯嵩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她随口的一句话，会带给敬佟那么大的希望。
有的时候，柯嵩会跟敬佟说他以前的事情。
和敬佟想的一样，柯嵩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叫苏虑。
苏虑的老本行是驱鬼赶尸，后来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就因为那个小女孩的一句话，苏虑就亲手解决了自己的性命。
敬佟知道，苏虑口中的小女孩，就是那个沈初。
敬佟问苏虑，为什么不留在沈初的身边。
苏虑苦笑了一下，痛苦的对敬佟说，我把沈初弄丢了。
敬佟问苏虑，为什么会把她弄丢。
苏虑说，因为我的自以为是，我以为这个方法能让她看清自己的心，没想到，我居然害了她，而我自己，也元气大伤，只能暂时寄居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敬佟抱住苏虑，对他说，没关系，沈初会原谅你的。
苏虑开敬佟，冷冷的说，你算什么东西，我和沈初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敬佟被推的跌坐在地上，苏虑看到敬佟狼狈的样子，有点不忍心，想伸手扶敬佟起来，可是敬佟拒绝了苏虑的帮助，自己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敬佟虽然伤心，但是她不想跟个死人计较，苏虑就算再喜欢沈初，沈初也已经死了。
敬佟想，只要让苏虑意识到沈初回不来了，她就有机会留在苏虑的身边了。
让苏虑主动忘记沈初是不可能了，敬佟必须做点什么，来帮助苏虑忘记沈初。
肃恒教过敬佟一种蛊术，可以消除一个人的记忆，这种蛊术，需要把一种蛊虫放进苏虑的身体里，然后，等这种蛊虫成熟时，再把苏虑的眼睛挖出来，就可以把苏虑的所有的记忆都消除。
在挖苏虑眼睛的时候，敬佟找来了一个小女孩。
封存一个人记忆的最好方法，就是把这个人的记忆，放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苏虑虽然驱鬼很厉害，但是养蛊确实一窍不通，只能任由蛊虫在自己身体里成型，侵蚀自己的记忆。
敬佟同时把苏虑和小女孩的眼睛都挖了出来，然后，把小女孩的眼睛放到了苏虑的眼眶里，而苏虑的眼睛，也被敬佟放到了小女孩的眼眶里。
小女孩的眼睛很漂亮，是敬佟千挑万选找出来的，像漆黑夜里的星星，虽然微弱，却散发着永恒的光。
把小女孩送回她自己家以后，敬佟就回到了苏虑的身边。
苏虑刚换完眼睛，很疲惫，怎么睡也睡不醒。
敬佟守在苏虑旁边，一步也不离开。
敬佟幸福的想，只要苏虑醒过来，就会忘记过去，忘记沈初，以柯嵩的身份，无忧无虑的活下去，而她自己，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柯嵩身边，大声的对柯嵩说，我喜欢你，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从今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苏虑这个人了，而取代苏虑的，是只属于敬佟一个人的柯嵩。
看着昏迷的柯嵩，敬佟想，原来自己是这样一个丑陋的人，自私自利，不顾他人的死活。
可是，就算知道自己错了，敬佟也不会后悔，肃恒教过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去争取，因为没有人会把你想要的东西主动送到你手上。
柯嵩换了眼睛，就再也看不到敬佟。
敬佟想起，柯嵩说过，像她这种情况，只要尸体保存的好，还是有回魂的可能性的。
敬佟慌忙的赶回了她死去的地方，看到自己的身体完整的被保存在了冰层之下，敬佟想，看来，她真是注定要和柯嵩在一起的。
敬佟拿出一张符，无声的念了几句咒语，符纸就自己在空气中燃烧了起来。
符纸烧完的一瞬间，敬佟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她就看到冻在冰层里的尸体，居然破冰而出，缓缓的立在了冰面上。
敬佟还没有动，就被一阵巨大的吸力给吸了进去。
不知多久，敬佟终于醒了过来，看着耀眼的阳光，敬佟激动的想，她真的活了过来。
无尽黑暗，瞬时黎明。
敬佟看着柯嵩家的方向，坚定的说，柯嵩，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把自己变成最完美的样子，然后，和你在最合适的时候，偶然相见。
所以，柯嵩，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会再回到你的身边的，到时候，请你对我好一点，不要为了的别的人而推开我。
可是，敬佟没想到，柯嵩居然在自己找到他之前遇到了袁瑾。
听完敬佟的故事，池栗惊讶的合不拢嘴，她甚至都不敢确定，坐在她面前的敬佟，到底是人是鬼。
惊讶过后，池栗对敬佟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欠我什么。
敬佟盯着池栗的眼睛说，和柯嵩换眼睛的那个小女孩，就是你。
池栗震惊的看着敬佟，过来许久，池栗才生气的说，你是说，我能看到鬼，就是因为你把柯嵩的眼睛换给我了！
敬佟点点头，没有一丝狡辩的想法，她既然决定了要和池栗说实话，就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池栗冷着声音问敬佟，你救我，就是想补偿你曾经欠我的？
敬佟没有回答，依旧看着池栗点了点头。
池栗站起来，疯狂的抓住敬佟肩膀，猛烈的摇晃起来。
池栗真的很生气，原来是敬佟剥夺了她原本正常的生活。
池栗哭着对敬佟喊，你知道我这么多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毁了我一辈子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记得苏虑吗？《中国童话》之《念念不忘》里那个可爱的捉鬼师。

☆、条件

敬佟也不挣扎，就那么任凭池栗疯狂的捶打她的身体。
池栗打累了，无力的坐回了椅子上。
敬佟对池栗说，我可以帮你把眼睛换走，这样你就再也见不到鬼了。
池栗讽刺的笑了一下，问敬佟，和谁换？柯嵩吗？
敬佟摇摇头，对池栗说，除了柯嵩，谁都可以。
明明已经有了麦折，也知道柯嵩绝对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可是敬佟就是不想让柯嵩想起沈初。
柯嵩是敬佟唯一想要努力争取的东西，可是敬佟没想到，她居然会败在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沈初手里。
敬佟永远也忘不了柯嵩当年对她说的那句话。
柯嵩说，你算什么东西！你怎么有资格和沈初比！
敬佟想起柯嵩说的那句话，突然笑了起来。
是啊，我没资格和沈初比，那我就让沈初永远的消失在你的记忆里。
池栗看着笑的很残忍的敬佟，冷着声音说，我收回我曾经说过的话。
敬佟疑惑的问道，什么话？
池栗把散落的头发别回耳后，淡淡的说，我曾经说过，我虽然笨，但是我分的清好坏，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敬佟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生气的说，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是个好人，从头到尾都是你一厢情愿而已！
池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是啊，敬佟从头到尾都没把自己当过朋友，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敬佟平缓了一下情绪，冷静的说，说到底，这次是我欠你的，我会帮你把现在这双眼睛换走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忘记现在的一切，重新开始了。
对于敬佟的提议，池栗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坚定的摇了摇头。
敬佟问，为什么？
池栗笑了一下，幸福的说，我不想忘记康南。
其实，池栗不想换眼睛，也不全是因为康南，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再让她去一个陌生的环境重新开始，她根本想象不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像以前，池栗也找过一些道行高深的人，在那些人的帮助下，池栗确实是看不到鬼了。
可是，就当池栗以为自己可以好好的生活时，迎接她的，却是更深的恐惧。
有些东西，不是你看不见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那时候，池栗每天放学，都能看到一个女鬼，那个女鬼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披头散发，目光凶狠。
冬天天黑的早，池栗每天放学，都会在大门外边做好久思想斗争。
鼓足勇气之后，池栗才颤颤巍巍的推开楼道的门，然后，闭着眼睛，快速的冲回自己家所在的楼层。
看不到鬼以后，池栗以为自己就不用害怕了，可是每天回家的时候，池栗还是下意识的往拐角处看了一眼，以前女鬼站着的地方，现在已经空空如也了。
可是，池栗知道，女鬼没有消失，她还站在老地方，只是自己看不到了而已。
那种感觉真的很恐怖，能看到的时候，虽然害怕，但是至少能看到危险在哪里，现在虽然看不见了，可是心里却知道，那些危险就在那里，从没有离去。
后来，池栗主动找到了那个道行高深的人，让那个人撤掉了埋在自己身体里的符。
敬佟最后问池栗，你确定，要是你这次拒绝的话，我就再也不可能给你换眼睛了。
儿子死了以后，敬佟也元气大伤，别说养蛊了，就是保住自己的命都困难。
池栗抬起头，对敬佟说，既然你感觉你欠我的，那你就从别的方面补偿我吧。
敬佟问，你想要什么？
池栗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对敬佟说，我想要能配上康南。
敬佟很不解的问，我看康南也不讨厌你，你没必要为了他改变自己。
池栗淡淡的一笑，对敬佟说，你没有过亲人，所以你不知道，婚姻中最重要的，根本不是什么爱情，而是门当户对，稍有不慎，一份自以为是的爱情，就会因为物质的原因而变成自取其辱。
敬佟叹了口气，池栗这样生活，真的不累吗？
麦折一直在监狱的门口等敬佟，敬佟出来以后，麦折温柔的帮敬佟打开了车门。
敬佟坐好之后，随意瞟了一眼后视镜，没想到，居然看到有个满身是血小女孩坐在车后座上。
那个小女孩死的惨不忍睹，半个身子都没了，心脏的位置也被人掏了个大洞，身上的白色连衣裙被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敬佟皱着眉头指了下小女孩，问麦折，她是谁？
麦折正在开车，不能回头，就看着后视镜，嬉皮笑脸的跟敬佟解释，我刚才在这等你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就自己飘了过来，说死之前很喜欢我的电影，想和我玩一会。
敬佟降下车窗，想放掉满车的血腥味，可是这血腥味就跟长在车里一样，怎么放也放不掉。
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