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都市的忧伤-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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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招聘会，太阳很毒，人太多，自然招聘单位也不少，我们终于排队走上了台阶。这是我第一次踏上上海体育场的台阶，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里举行的足球比赛，心情难免有些激动，这似乎有着象征意义，我终于迈出了留在上海的第一步，尽管前途艰难而迷茫。
叶青和我分头行动，各自寻找适合自己的招聘单位。
看着她从我眼前消失，我的脑海里划过一些不祥的预感，难道她真的会离我而去？人们在我身边来来走走，她早已经消失得没有踪影，我要走自己的路。
这些想法尽管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冥冥中似乎早已经有了注定，有些你害怕发生的，到最后事实还是发生了，无论你怎么逃避躲让，最后还是逃不了，想想便足够悲哀。就像无论你生活得多么潇洒快意，总逃不过死亡的天然宿命，谁也逃不了，没有谁能敌过时间的威力。
看着手上的简历，我极度地不自信，我害怕和那些面试官们打交道，害怕他们看我时那种或平静或不屑的目光，作为一名求职者，我明显不属于优秀的那种。后来我逐渐知道，我的不够优秀，完全在于我当时表现得不够自信。
有些事情，也许自己并不愿意去做，但是最终还是会硬着头皮不得不去做。在我像根罗马柱一样在阳光底下直直地曝晒了十分钟之后，我想此时叶青也许已经投出了两三份简历，而我却还像个傻瓜一样自怨自艾。于是我抱着简历开始往人群中钻，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卑微，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惟一，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可是当你真正来到人才市场找工作的时候，你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渺小和卑微。不得不佩服创造出人才市场这个名词的仁兄，当我们像摆在菜市场里任人挑拣的商品时，骨子里仅存的作为大学毕业生的那份高傲逐渐丧失殆尽。
在南京的时候我也赶过几次招聘会，但从没见过声势这么浩大的，到处是人，多得像掉进了人海，感到几分无助和悲哀，我们也曾经豪情壮志，和朋友相约以后做出一番事业。可是看到这么多人我灰心了，和叶青相反，我是个悲观主义者，从来不愿意和人争，就像对待感情，如果谁和我争叶青，她不能抉择的话，我会主动退出。我的这种情绪影响了我人生中一些很重要的事，也直接导致了我和叶青的分离。常常想起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等到我开始坐下来回忆这一切的时候，才惊异地发现这句话简直印证了我的前半生。至于后半生，我想会在追忆里度过，尽管说爱情不是全部，但在我，失去了爱，无异于行尸走肉。
我写的时候常常不可避免地跑题，不能流利地讲我的故事，却说到一些对别人来说也许只是无关痛痒的话题。但就是这些，却刺激我的眼睛不停地流下眼泪。
在招聘会上，我也成功地投出几份简历，也和那些形态各异的面试官们或长或短地交流过几句。反正这些也是招聘会上的正常程序，至于他们会不会对你有好感，能否记住你，那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不管怎么样，我总算成功地减少了手里捧着的简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成就感的，虽然已经是满头满脸的汗水。好不容易拨开拥挤的人群，站到宽阔的广场，重见天日，正想打电话给叶青问她进行得怎么样了，手机却主动响了，她打过来告诉我她也出来了，正在出口处的大门旁等我。
我拿着手机兴冲冲地冲向大门，几个小时不见叶青，恍如几个世纪。
远远地就看见叶青，浅黄色的无袖，衬着白皙的皮肤，格外地清纯动人。
刚走到她面前，她就扑过来，抱住我，兴奋地问我：“怎么样怎么样？简历投得还顺利吧？我像发传单一样迅速地把简历就发完了，嘿嘿，现在我就坐家里等面试电话了！”她笑得无比阳光灿烂，正映在阳光里，连头发边际的绒毛都成了金黄色，多了些神圣的色彩。
我微笑着拥抱了她，迷恋地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我也投了几份，感觉还可以吧，和面试官谈得还算不错。”
她欢呼一声，给我一个吻：“太好咯，以后我们就在上海好好工作，快乐地生活！”
有时候她也挺理想和浪漫主义的，这有些受我的影响，还没面试呢，就开始憧憬美好生活了。可是，谁愿意破坏一个人的梦想？我便没有说话，拉着她的手，看不远处依然拥挤的人们。
看看时间，也将近中午十二点，招聘会场外出现了不少提供盒饭的摊点。忙了一个上午，确实也是有点饿了，我们便买了两份盒饭，一份十块钱，还送一个香蕉。叶青喜欢吃水果，我就把香蕉让给她，自己买了瓶矿泉水，两个人把盒饭摆在栏杆的平台上，躲在建筑物的阴影里，吃我们的午餐。我们一边吃饭一边看四周的风景，看着依旧忙碌的人们，看着碌碌如蚁的人们在我们眼皮底下来去，居然也感觉到几分幸福的错觉。
刹那欢好
吃完饭，叶青心情大好，拉我逛街，出了体育馆就是徐家汇，于是我们从港汇广场逛到美罗城。别看叶青平时瘦瘦的样子，可小小的身躯里竟似乎有无穷的能量，从中午一点一直逛到下午五点半，几乎走遍了附近每一家商场的每个柜台。我就惨了，像失去思维能力的物体一样被她拖着到处来去，最可怜的是手上还拎满了她心情大好采购的衣服和化妆品。昨天刚说过要节省，她心情一好什么都忘记了，我已经疲惫得连话也不愿意说，只好被她牵着，只盼望着这苦役早点结束才好。
终于，叶青也有些累了，在美罗城一楼看到肯德基，就拉我进去，点了两份套餐。经过这一个下午的折腾，我早已经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一个汉堡被我三下五除二吃完，一对奥尔良烤翅还不够塞牙缝。于是我在叶青万分惊讶的目光下起身去买了第二份套餐，这时候叶青才刚刚挖了两勺土豆泥。看着我吃得无比狼狈的样子，叶青渐渐皱起了眉头，估计是我难看的吃相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让她感觉丢脸了。还好我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开始慢慢地喝面前的可乐，至于汉堡，早已经进了我的肚子。
叶青气得没话说，我倒是恢复了体力，兴致勃勃地看她吃。她冲我一瞪眼睛：“你猪啊你，吃了两个汉堡两对鸡翅还嫌不够啊？还盯着我的鸡块，我可不给你。”她生气的样子也是很好看的，我带着微笑看她微微涨红的脸，柔和的面部线条，竟起了几分绮思。不禁暗暗佩服古人，饱暖思淫欲，这句话真是千古名言。我刚才还又累又饿，半死不活，现在却动了心思，真是古今如一，童叟无欺。
不过叶青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看我呆呆的样子，不禁就噗嗤笑了：“傻瓜，看什么啊，没见过美女啊？”
我看得痴了：“叶青，你好美。”
她的脸再次红了，这次是因为害羞：“你个猪，这么多人，就不怕肉麻？”
我摇头，满眼都是她的美丽，想不出别的言语。
吃完饭，我们打车回去，正好起步价，十块钱。
回去的时候听见隔壁房间有做爱特有的声音，那女人叫床的声音简单而放肆，叶青吃吃地笑了，坏坏地用手触碰一下我已经鼓起的档部。
我们回到房间，反锁好房门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拥抱，接吻，手忙脚乱地脱对方的衣服。也许是因为彼此都心情愉快的缘故，我们这次做爱格外地和谐畅快。
几乎没用怎么调情，我就近乎粗暴地进入叶青的身体，却异常地顺利，感觉到她的湿润和顺从，听着她迷人的呻吟声，我差点头脑一热就射出来。
这次我们进行得太疯狂而激烈，居然忘记了保护措施，不过也正是少了担心怀孕的顾忌，叶青动作得格外放肆狂野，竟然出现了让人脸红的声音。她的呻吟声逐渐扬起，令人迷醉，我深深地进入她，卖力地冲刺，头脑却异常地清醒，那一刻有灵肉分离的感觉。我的灵魂高高升起，附在洁白的天花板上，俯视着我的肉体不停躁动，倾听着我们肉体交合的撞击声，我的喘息，她的呻吟。这一瞬间，我的灵魂与她的灵魂四目相对，彼此冷傲而矜持，在我们达到高潮之后迅速回归本体。
当我把快乐喷射在她身体深处那刻，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身体无规律地迅速颤动，气息粗浊沉重，红唇娇艳动人，乳尖也格外挺立。我无力地趴在她身上，右手握住她的乳房，久久不愿意离开，完全忘记了我们居然什么避孕措施都没做就射在了体内。叶青显然对这次做爱十分满意，用力地搂着我不肯放开，直到我不争气地从她的身体里滑出来。
她用如丝的媚眼看着我：“亲爱的，还想要我吗？”她的手捏住了我的软弱，轻轻套弄。她很少这么开放，我有些感动，迅速地涨大，很快就英雄起来，再次挺枪跃马，纵情驰骋。
第二次做爱的后果就是我们在结束之后瘫在床上休息了半个小时，才搂抱着一起去冲了个澡。
如此回味我们之间的欢爱，心却痛，愈快乐，愈心痛，只为日后的互相背叛。
片刻温存
在我们参加招聘会后的那几天，惟一能做的就是守着各自的手机，等待面试的通知，犹如等待高考分数的可怜孩子。
第二天就有电话叫叶青过去面试，告诉了我们具体地址，在浦东。于是我们就开始翻地图，找最佳的行车路线，争取顺利快速地到达目的地。
叶青去面试，我也为她高兴，不过总算在约定时间内赶到了。
我没有上楼，只在楼下等她，看着她走过大厅随即消失不见。已经开始慢慢习惯叶青从我身边很突然地带有强迫性的消失，但是心底隐约的失落却一直持续到最后，也许，真的只是因为爱她。但是爱一个人又能够怎么样？总有一天会离开，或生，或死。前两天看一则新闻，一对相濡以沫七十载的九旬夫妇，在同一天去世，尤其谈到了老先生遗体在外屋，老太太躺在内屋的床上默默流泪，直至逝去。看完这短小的新闻，我不禁泪流满面，为这长久的感情而流泪，更为人世的残酷而悲哀，却无能为力，最爱的人已远，自己却只能垂泪，虽咫尺，却成天涯。
不知道叶青面试的结果如何，因为迟迟没有见她从里面走出来，我不禁有些担心。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小时，我坐在大厅角落的沙发上，无聊地翻着一本《上海楼市》。当时对楼市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很好奇地看着上面的房子，一个平方动辄上万，这才倒抽一口凉气。万一我们真的在上海定下来，肯定要结婚买房子，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凑够买房子的钱？难道一辈子只为一栋房子而活？其实在这时我已经动摇了要在上海生存的念头，想想还是南京好，什么东西都便宜。
在我翻看杂志却心不在焉的时候，叶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似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带着那种似乎天生的青春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牵起我的手：“好啦！”
看见她平安无事，我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其实能有什么事，一切都是我庸人自扰罢了。那种失而复得的简单幸福再次充斥了我的心胸，满脑子都是对叶青的爱。
于是我问她：“面试得怎么样啊？”不过看她笑容满面的样子，估计效果不错。
果然她笑着说：“一开始我还比较紧张，可面试的那老外挺和蔼，我和她用英语交流，感觉还可以吧，他们叫我回去等通知。”她调皮地把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嘴唇靠近我的耳朵，“我估计，这次应该十拿九稳了吧。”说完她居然悲天悯人，为我的前途泛起了忧愁：“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不知道你能找什么样的工作。”
她第一次面试就如此顺利，我也特别开心，感觉我们已经向定居上海这个遥远的目标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爱而显得年轻而单纯，一切的考虑几乎都不是从我个人出发，想什么在脑子里都是以我们为基本单位。
这天的阳光依然强烈，不过在我们心里，已经变成了明媚，回想起那个快乐的下午，记忆依然深刻，宛如倒回的电影画面。我们牵手漫步在上海街头，在那些或古老或青春的建筑物边走过，说着情话，带着灿烂无邪的笑容，用脚步丈量着我们的爱情。那天叶青穿着一条墨绿色条格的短裤，露出白皙修长的腿，记忆里的她格外青春，格外美丽。我们坐车到外滩，远处高高的建筑在阳光下反射出夺目的光辉，身边走过一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各种语言柔美地冲击着我们感受新鲜的耳膜，江上偶尔行过精致的轮船，东方明珠塔高高耸立，电视上的画面如今近在眼前。
然后我们去逛老城隍庙，感觉和南京的夫子庙差不多，只不过地方小得多了，老外却无比地多。叶青看好多人挤在河边给鸭子状的禽类喂食（后来知道是剪去翅膀的一对鸳鸯），老外们无比兴奋地纷纷留影，不禁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