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情人族-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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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同学和朋友都为此事而抱不平,让任冉找吴得荣算账。但是任冉却没有那么做,因为当时没有人知道任冉的心思,如果用稍微夸张一点的话说,那就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当然,也正是因为有吴得荣这件事,才更加促使了任冉为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加倍努力的。
任冉的理想,是能够走入国家文化部门工作,因为任冉认为,一个人不管自己有多大的力量,单靠自身在社会上努力最终也不会有太大的建树,而他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如果也像高士杰他们一样靠自己在社会上闯荡,那么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所以他只有走被苏宁朋、高士杰他们称之为“仕途之路”的路子。
事实上早在没来北京之前,只有高中毕业的任冉就一直没有间断过自学,并通过了成人自学考试。来北京之后,他多方求学,多方争取学习进修的机会,就在发现自己的书被吴得荣盗取出版之时,他也终于获得了北京大学一位博士生导师的青睐,破例收他做了弟子,带他攻读博士学位。
任冉一头扎进自己的学习之中,虽然他仍然在紧张的学习之余进行自己的创作,但是与留在北京的文学院同学之间的交往却越来越少,最后除了偶尔与苏宁朋、高士杰等很少几个人通个电话外,见面的机会根本就谈不上。
一年前,国家文化部公开在社会上招聘公务员,这种机会对任冉来说真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于是,他报名参加了招聘考试,并且以总分第一的优异成绩被文化部录用。等进了文化部,任冉的成绩以及他的作品都受到了文化部领导的好评,于是三个月试用期一结束,根据任冉的自身特长,文化部领导就任命他为宣传科文学组组长。
不过,任冉进入文化部的细节并没有人知道,虽然苏宁朋知道他进了文化部,但是具体干什么也一无所知,因为任冉一直对自己的工作守口如瓶,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苏宁朋他们就不知道了。这次因为大家都想组织在一起,再加上蒋骥骐刚到北京不久,一直想见任冉,所以趁着这次聚会,终于联系到任冉。任冉已答应过来与大家相聚,大家估计他此时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我看,我们就成立一个创作协会。”苏宁朋道,“下面可以讨论一下创作协会的一些章程,具体如何操作这个创作协会,不知大家以为如何。”苏宁朋说着看着众人。
许新君点了点头,也道:“对,单单组成一个诗会也太单调了,成立一个创作协会,对大家都有好处,大家有劲往一处使,不信将来不能干出个样子来。”
召集人之一的姜南却有些忧虑地道:“如果成立创作协会,是不是需要申报呀?不申报,该不会被视为非法吧。”
高士杰道:“嗨,姜南,你也太多虑了。我们这只不过是一个纯粹的民间团体,大家自发组织,仅仅只是为了在一起交流创作经验,探讨创作方向,既无政治色彩,又无不轨行为,更不可能为非作歹,至于那些反党反国反社会主义的事,我们不仅没有那个胆子,也根本挨不上边,有什么非法不非法的。”
“不错。”蒋骥骐道,“我们组成一个创作团体后,真正的创作仍然是个体的,只不过是大家在一起寻求一个相对的保障而已,所以说白了,我们的这个创作团体也不过只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没有必要想得那么复杂。”
蒋骥骐的话又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所以接下来,别的话题都被放到了一边,大家把视点都集中到了成立创作协会上来了。最后,通过一致意见,因为大家几乎都是在文学院进修过,而且互相间的缘份也是从文学开始的,于是创作协会便取了“文缘”二字,叫做“北京文缘创作协会”。接着又否定了有人关于选取创作协会主任副主任等头衔的提议,按照创作能力,推荐了任冉为总撰稿,高士杰为副总撰稿,蒋骥骐为理事长,许新君、卢海为理事,其他的人一律都称撰稿,以这样的形式组成一个纯粹以文学创作形式的团体组成了。
“我有一个建议。”林续凤一直都没有插上嘴,这时终于忍不住了,见缝插针般地叫道,“我做你们的联络员怎么样?”她逐一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明白林续凤所说的提议是什么意思。
林续凤见没有人吭声,知道大家都还没有理解,便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成立了协会,总得有一些活动吧。既然要活动,总得有个为大家联络的人吧。我别的也帮不上你们,要说帮你们联络,那我可就比你们要优越得多,也方便得多了。所以我就不客气地毛遂自荐了,你们看需不需要我这样一个联络官?当然我首先申明,我完全是无偿为大家服务的,所以各位不要有什么顾虑。”
蒋骥骐点头道:“唔,林续凤的提议倒有些道理。”
就在这时,眼尖的许新君突然叫了起来:“哈,你们看谁来了?”
大家闻声一起向门外看去,就见任冉正从一辆红色富康出租车上下来。
“贵客终于来了。”苏宁朋开了一句玩笑,随后大家一起起身迎了出去。
蒋骥骐第一个伸出手去与任冉相握。“我说任冉,你可是贵人事多,找你很难呀。”蒋骥骐用力握着任冉的手说。
任冉也用力握了握蒋骥骐的手,笑着说:“哪里哪里,我那都是瞎忙,哪有你们大家自由自在呀。”
林续凤凑上前来,一把从蒋骥骐的手里将任冉的手扯了过去,大声道:“任冉,好好看看我是谁?还认识我吗?”
任冉微笑道:“哪能忘了你呢?大名鼎鼎的……”
“别!”林续凤知道任冉下面说出的话肯定会引起大家的哄笑,所以忙阻止了任冉,“你没忘了就好。”
众人一听,也都明白内因,于是仍然哄笑了起来。
随后,任冉与众人一一握手,然后进了屋。
“任冉,我们决定把在京的同学组织起来,大家可一致推举你做头哟。”蒋骥骐一坐下便说。
任冉怔了一下,问:“组织起来?干什么呢?”
卢海见任冉一脸不解的样子,笑道:“瞧,任冉的政治觉悟可够高的。”
大家又一笑,蒋骥骐便让许新君把大家的意思跟任冉说了一遍。任冉听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便笑了笑,说:“让我来做你们的头,恐怕不大合适吧。”
高士杰开玩笑地问:“是你的身份现在不同了,还是觉得我们不配让你领导呀?”
任冉笑道:“士杰,你可别打我的耳光,我可受不了。我的意思是我现在的头上有一道紧箍咒,我可不愿意把你们都箍上呀。”
蒋骥骐道:“没那回事,我们请你出山,可是想沾沾你的光的,毕竟相比之下,你是正规军,我们只能算是游击队,我们可是自愿接受你的这正规军的改编的哟。”
任冉道:“可别说得这么严重,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帮助,帮你们掌握一下创作的大方向,至于做头,我可真的不合适。”
卢海道:“嗨,要不这样,你就做我们的名誉总撰稿,这国家还不是有名誉主席嘛。”
卢海的这个提议一出口,大家都沉默了一下,随后,以蒋骥骐为首,都纷纷表示同意。
蒋骥骐道:“这样也好,任冉,这你可不能再推辞了。”
任冉觉得自己如果再推辞,很可能会引起误会,同时他也想到了,这帮同学中有几个也是很有实力的,只是现在市场非常混乱,如果把握得不好,很可能就会让他们把自己给糟踏了,既然大家这么信任自己,自己也不妨给他们一些引导。想到这里,他便点点头,道:“好吧,我就名誉一回了。”
高士杰拍了一下任冉的肩膀,道:“看得出来呀,国家人员真的跟我们这些流浪者不一样。怎么样,现在就给我们发发指示吧。”
任冉笑了笑,道:“我只不过是你们的一个傀儡而已,而且还是名誉傀儡,该怎么着,你们自己决定就是了。”
高士杰拍了一下任冉的肩膀,道:“任冉兄,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大家从现在开始,可都是唯你的马首是瞻的,你要是再谦虚,可就是瞧不起我们了。”
任冉耸了一下肩,道:“看来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看着林续凤,“林续凤,听说你仗义相助,无偿为大家服务,真是难得呀,我这个名誉头儿谢谢你了。”
林续凤道:“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干嘛还要说两家子话呢?不过我还有一个提议,不知道能不能讲。”
任冉道:“请讲。”
林续凤道:“我认为,既然大家组成了一个组织,我想大家都希望把这个协会发扬光大,那么一个组织就得有一个组织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增加大家的向心力,我提议所有会员每月都能够交纳一点会费,不知大家同意不同意。”林续凤说着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在场的人都互相看了看,包括蒋骥骐和高士杰他们在内,谁都没有想到林续凤会突然提出这样一个提议来。不过大家一想,大部分人又觉得林续凤的提义不无道理。
“林续凤,请你说说收取的会费用途是什么?”有人问。
林续凤笑了笑,道:“这很简单,既然协会已经成立,活动也将定期安排,那么就得需要一定的费用,这笔费用,总不能让他们几个组织人出吧。所以我认为,收取一点会费作为每次聚会的花费,大家认为不合理吗?”
林续凤这么一说,大部分人便都频频点头称是。
“我同意林续凤的提议,我看大家是不是讨论一下,看每月交多少为好,谁来管理这笔钱。”蒋骥骐道。
高士杰道:“我看,也不要太多,每月每人交二十块钱就足矣,管理嘛,骥骐,我看这个重任你就担当起来吧。”
蒋骥骐道:“不好,向来管理账目的大多为女性,所以还是推举一位女士来管理这笔钱吧。”
“你们就别争了。”林续凤道:“又不是什么大数目,最多也就是几百块钱的事而已。得了,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就让我替你们管得了,怎么样?”
林续凤的话引来所有人的目光。虽然大家都没有吭声,但是却都知道,林续凤管理协会内部的这点钱,是很合适的,因为凭林续凤眼下的经济实力,这点钱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所以,她管理是再好不过的。再说,既然林续凤已经自荐做大家的联络人了,那么每次活动的场地安排等事,也就得由林续凤来选择,让林续凤管理会费,也可以让她量力而行,对整个协会的管理都有好处。这样一想,大家的思想便都一致了,于是苏宁朋道:“好了,既然林续凤愿意为我们服务,我们热烈欢迎。”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大家又议定了下一次聚会的时间地点,便陆续散去了。
送走了任冉,蒋骥骐刚想转身回屋,一个叫章正书的,悄悄来到他的身边,道:“骥骐兄,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蒋骥骐笑道:“只要能帮得上的,自然不会推辞。”
“好。”章正书道,“骥骐兄这么慷慨,我就先谢谢了。”
“你还没说是什么事,我也还并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的这个忙,你就谢我,未免太客气了。”蒋骥骐笑着说。
章正书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晚上我请你,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你说说清楚。”
蒋骥骐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章正书所要说的是什么事,又何以要自己帮忙。这么疑虑着,心说只能等章正书说清楚再说了。
章正书是安徽淮南人,三年前在文学院进修后便留在了北京,靠着家底殷厚,混了一年,后来寻着了门路,见写诗没有收入的希望,便改行给报刊写一些小块文章,做了自由撰稿人,收入也还不错,不过诗还是时常写一些的。章正书在朝阳区十里堡租了一间一居室的楼房,跟一个叫韩雅兰的女子同居。章正书的父亲叫章权,十年前淮南乙肝大流行,中药冲剂板兰根奇缺,章权通过关系从江苏扬州以厂价买进了一大批板兰根,转手在淮南高价出售,一下子便发了横财。从那以后,章权便自己开了个药店,销售各类药品。不久前,因为在他的药店里被发现出售多种假药,当地有关部门准备查办他。章权闻风而逃,揣着家中二十万元存款,带着女儿章正英到北京投奔儿子章正书来了。
章正英是章正书的妹妹,长得很有几分姿色,十八岁时便与人恋爱怀孕,后被男方抛弃,只好打掉了胎儿。到二十岁时,又与一位有妇之夫勾搭成奸,一次正在大施云雨的时候,被奸夫的老婆捉个正着,大闹一场。从此名声扫地,无人问津,只好呆在家里帮父亲守着药店,而今已经是二十六岁年纪了。章权逃来北京时,想到她也属药店一员,责任也非同小可,于是也就把她带上了。而章正英自己,则想着到北京没人知道她的过去,或许能得一份姻缘也说不定,于心里也抱了一份梦想。
章正书在接到父亲及妹妹要来北京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