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娇媚 作者:暗-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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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他至多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容貌清秀身材挺拔,衣着简单舒适而优雅,乍一眼看上去,不像是金融业青年才俊,倒像是大学里文艺社话剧团执笔奋书的才子。
闻言后,苏嫇仍然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姿势不变,脸庞却已绯红一片,他明显是在影射她的功利心。
见她神色尴尬,萧申笑得更温和,问:“苏小姐,你在想什么?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他的声音很轻,面上始终带笑,坐在不远处的萧氏夫妇并没有听清楚,只看见两个年轻人和睦相处,仿佛相谈甚欢。
也难怪,这么优秀的男子平时早被女人惯坏,萧家子弟都是含着金钥匙生下的幸运儿,看待周遭环境时总以为遍地邪恶,每个上来结交的女子都心怀不轨。
同样口气暧昧的刻薄话苏嫇不是不会说,但此刻却怎么也吐不出口,心底深处,她知道萧申说得不错,她坐在这里,百分之七十是为了萧镇的财力地位。
她咬了咬嘴唇,维持沉默。
萧申见她下不了台,便不再继续刁难,略略客气了几句转身离开。
迎面时与萧镇相遇,萧申从他手上水果盘里挑了片雪梨含在嘴里,眨眨眼:“想不到大哥对女朋友这么体贴入微,连这种小事也要亲力亲为,苏小姐一定知道自己这次是挖到了宝。”
这句话说得响亮,大家听都哈哈大笑,只有苏嫇知弦外之音,他仍然在讽刺她。所以当萧镇把水果盘递到她面前时,她摇摇头,不肯接。
真悲哀,这年头的拜金女郎也不好当,或许除了萧镇,其他人每一个都是这种想法,萧申是年轻气盛藏不住话,而他们却是不肯说出来,捂在肚子里,专等了她不在时相互交流,彼时不知道会有多难听。
苏嫇一整日如坐针毡,不论何时,背后似有冷风刮过,是萧申不屑的目光,还有无数只隐绰绰的手指头,点在脊梁骨上,很寒。
可一回家,苏太太却是眉飞色舞,拉着她手一个劲地问萧家如何如何,未来的公婆是不是好相处?房子够不够大?有没有刁钻古怪的姑嫂关系?
苏嫇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么兴奋,脸上一层喜悦的光,不住说:“嫇嫇呀,这户人家是不错的,小萧这么不计前嫌地对待你,以后你一会有好日子过。”
苏太太完全是个老式妇女,她心中女人的康庄大道,是平平安安嫁人然后相夫教子,说萧镇好,倒也不是为了看中他的钱财或地位,只是因为他不在乎苏嫇的过去。
苏嫇细细地回味母亲的话,摸索到源头,听明白了,原先的委屈闷气渐渐烟消云散,真是的,难得有人不计较她的离异和疯癫,包容她之过往一切,她还想怎么样?世上有那么多对夫妻,有几对男女是为了真正的爱情才结婚的?苏太太自有苏太太的实惠道理,至少,她是真正为了女儿好,希望她能找到怜爱照顾她的丈夫。
“妈,我知道了。”这一次,苏嫇没有和母亲顶嘴,回顾以往,母亲的话似乎总是尖刻多过悦耳,可这样的尖刻又与别人不同,想来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用血淋淋的事实打击她,令她自痛中看清现状,因为爱,才会生出痛,若换了萧申等不相关的人,他们冷言冷语或阳奉阴违,才不会去费力与她正面交锋。
十二
从某一点来说,萧镇无疑是个体贴入微的男朋友,他甚至固定每月陪苏太太吃三顿饭,间或送她各种精致奢侈的小礼物,从施华洛世奇彩色水晶胸针、翡翠玉石耳坠到复古手工流苏披肩。
有哪个女人可以不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小东西?苏太太喜笑颜开,拉着苏嫇的手不住问:“好看不好看?会不会太鲜艳?有人说我披了这条披肩显得很有身价。”
苏嫇只是点头赔笑,自萧镇出现后,母女之前敌对情绪大大缓和,苏太太现在只觉得女儿听话又孝顺,再不叮嘱着她吃药或是看病,生活仿佛正在逐渐走入正轨。
虽然一切事情发展顺利,苏嫇仍然坚持学习财务知识,她新报名参加了会计资格考试,有时约会也不忘记把难题带在身边向萧镇讨教。
“难道你想转行当会计?”萧镇取笑她,又道,“也好,以后干脆换工作来我公司当秘书,省得我一忙便看不到你。”
说得苏嫇白他一眼。不过萧镇的确是忙,白天上班晚上参加各类应酬,两人常常只能以电话联系。每天早上八时、下午五时、晚上八时,他分别给苏嫇打一次电话,只是问些吃饭休息人在哪里的小问题,每次不超过十分钟,但持之以恒风雨无阻。
他偶尔劝她:“不要整天闷在家里,有空就和丽雯欣然萧申他们一起玩,大家年纪都差不多,一混就能熟了。”
他这是要她同其他萧氏子弟搞好关系,苏嫇咿咿哑哑地嘴上应了,暗地里皱眉头,只要一想到萧申那双嘲笑的眼,她是情愿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萧镇见她懒洋洋口是心非,索性代她办了张健身俱乐部会员卡。
“嫇嫇,你不是常抱怨头颈酸吗?为什么不去参加健身?离你们公司很近,交通路线非常方便。”
他终于哄她动了心,去俱乐部看环境,果然是一家装修高档功能齐全的健身俱乐部,一楼是酒吧与西餐厅,二楼以玻璃门间隔出器械房、各类健身室、攀岩馆与室内游泳池,三楼专门教舞蹈,桑巴、拉丁舞与奔放明媚的弗拉明哥。
楼外还另设了室外网球与游泳池,有高佻活泼的健美小姐候在大门口,苏嫇才一探头,立刻笑吟吟迎过来招呼她。
先请到楼下咖啡厅小坐,苏嫇出示了会员卡,立刻分派了名健身教练,引到二楼做体能测试,立刻为她量身定制了一整套运动计划。
所有人都是运动行家,口齿伶俐头头是道,到了这个时候,苏嫇只好全盘接受,他们为她安排了Hatha 瑜伽与Cardio Cross有氧课程,叮嘱她一周去三次,请假时务必以电话通知。
好不容易商量妥当,下楼时,有人在身后叫她:“苏小姐。”
一回头,居然是认识的,就是那位在婚礼上被她搅了局的萧丽雯小姐。
想到那晚的失态,苏嫇大是心虚,脸上不免有些讪讪的,勉强问:“你也在这里健身?”
“当然。”萧丽雯笑,“难道萧镇没有告诉你,这间俱乐部也是属于我们萧家名下,不光是我,萧申萧睛萧欣然没事都喜欢泡在这里。”
苏嫇听得睁大眼,叫苦不迭,这才知道上了萧镇的大当,他竟然把她骗进了萧氏大本营。萧丽雯想必得了表兄的嘱咐,过来拉住她手,道:“今天倒真是个好机会,连萧铭这个大忙人都在酒吧喝咖啡呢,来,我带你去和他们会合……”
苏嫇欲推辞,可手已被她拉了,无奈,只好和她一同下了楼。
才进酒吧,便看到昏黄光线下,几个衣着时尚的男女聚在金棕色丝绒沙发上,今天萧申穿了件意大利乔治白衬衫,朦胧光晕中眼波如流星,面上有种淬玉似的白,清秀而高傲。
他一眼瞥见到苏嫇进来,呆了一呆,却又立刻笑起来。
才与他一照面,苏嫇觉得自己是头也要痛,年轻俊美的男子本身有种傲气,伤人于无形,何况他一直针对她,语带双关百般侧击。
只见萧申从沙发上站起来,略略欠身道:“想不到苏小姐也来了?真正是稀客。”
苏嫇突然有了种想逃的冲动,可手臂被萧丽雯挽了,动弹不得。
“可不是,苏小姐也算半个萧家人了,当然要经常和我们走动走动。”萧丽雯清脆地说,不知是不是苏嫇多心,总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古怪。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穿牛仔裤的是萧睛,吸烟长发的是萧欣然,那边坐着打手提电脑的是萧铭,萧申你是早认识了,我们祖父生了五个子女,所以我们表兄妹共有八个,除了在法国和匈牙利留学的萧雪华和萧瑜,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萧睛是个头发微卷娃娃脸的大男孩,很友好地向她打了声招呼,萧铭与萧欣然却是懒懒的,前者始终只关注眼前的手提电脑,键盘声不住滴答敲击,后者挟了支烟,冷眼看着她,许久,才从嘴里袅袅地吐烟雾。
萧丽雯把手一指苏嫇,活泼地道:“这位苏小姐可是个厉害人,就是她在我的婚礼上当众打了何学轩的耳光。”
她一边说一边笑的花枝乱颤,不等苏嫇发话,上来把她肩头拥了一下,“只是开个玩笑,你可别生气呀。”
苏嫇后背慢慢渗出冷汗,她终于明白萧丽雯有多恨她,今天晚上估计要在劫难逃。眼看所有人都坐了下来,并没有人请她入坐,她直挺挺僵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偏偏他们还在同她说话,萧申含笑在萧丽雯头上拍了拍,道:“我们这群人平时疯疯癫癫惯了,难免说话放肆一些,苏小姐这样文雅精明的人,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苏嫇这次连声音也没有了。
最后,还是萧睛给了她个下台阶,他在身边挪出块空地示意她坐下,又问她要喝点什么饮料。
“不麻烦了,我坐坐就走的。”苏嫇说。
“为什么这么急着走?萧镇今天陪花旗银行的人吃饭,苏小姐不会另有约会吧?”萧丽雯有一双天真明亮的大眼睛,所以特别喜欢盯着人看,像是要看到人心里一样,她柔声道,“听萧镇说,苏小姐以前颇经历了些坎坷,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怎么今天这么拘束?莫非是嫌我们太无聊,所以无话可说?”
她终于说到经历两个字,苏嫇猛然抬了眼,每一根汗毛都剑拔弩张,女子对女子的感觉最敏锐,萧丽雯正一步步在接进靶心。
不出所料,果然,只听她向左右说:“段绫那个人我也是见过的,根本就是个花花公子,听说对下属态度恶劣张嘴就骂,自己又不懂业务门道,在同行里口碑很差,那样一个人,根本不是善类。”她话音未落,埋头打字的萧铭便从鼻子里哼出来,“那种人也配做生意开公司?当午夜牛郎还差不多。”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连冷漠的萧欣然也冷冷地笑。
苏嫇脸上火辣辣地痛,虽然她已经和段绫没有关系,他是她过去染上的污点,可现在这摊污点又展在面前,成了别人取笑她的把柄。
“咦,苏小姐,我说错什么话了?为什么你脸色这么差?”萧丽雯语气关切无比,凑近来细细看她面孔,笑,“我们都是有嘴没心讨人嫌惯了的,只有萧镇和萧睛最忠厚周到,记得小时候,有一个人三天二头上门借钱,大家统统都不给那人好脸色看,只有萧镇和萧睛肯给他倒茶送点心,陪着一坐就是半天,气得祖父直骂他们笨,倒是祖母常说施比受有福,可我要说,苏小姐,得到萧镇那样的男朋友,这里最最有福的人还是你。”
她盯住苏嫇不放,追问:“对不对?苏小姐?你说话呀。”
平时在暗地里,他们一定已把她评头论足批驳个够,故没有人觉得这话过份,纵然酒吧里光线黯淡,苏嫇的窘态仍无处可藏,她努力抬起头,却看到萧申把一只手撑在唇边,眼里似笑非笑。
一瞬间,苏嫇胸中似有股无名之火燃起,将酒吧里每个人脸上表情照得通亮。
眼前这群男女如一年前的苏嫇一样,娇生惯养丰衣足食,自出生起便有人把锦绣前程铺满足下,天使之所以意乎寻常的美丽,大多是因为天真无知,只是他们有什么权力来刺激羞辱她?有什么权利用这种幸灾乐祸的目光与她对视?
她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热血上涌,而嗓音却是淡淡的,像是隔壁传来的别人的声音,平静道:“不错,和萧镇在一起确是我的福气,一年以前我还很天真,以为人所区别的,只是富有贫穷美貌丑陋之分,可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终于认识到,只有当一个人不去时刻记得自己的优点,当他明白不可以歧视贫穷与丑陋,不可以见高就拜见低就踩时,那样的一个人,才能用来结交为朋友或托付以终身。”
萧丽雯眨眨眼,顿时噎住。
这次轮到苏嫇盯住她,轻轻追问:“萧小姐,你说,我这样的择偶观点是不是正确?
“哈哈哈。”有人仰天大笑起来,萧申甚至已经在鼓掌,“好,苏小姐真是会说话,我开始明白为什么萧镇要喜欢你了。”
萧睛毕竟是老实人,睁大眼说不出话来,那头萧铭已经忘记了打字,他推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愕然看她,而萧欣然在暗处低声说了一句,“苏小姐果然有点意思。”
一不做二不休,苏嫇索性站起来,乘胜追击道:“萧小姐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嘴无心,而我却是个有心无嘴的人,对于看不惯的人和事,我常常是直接动手多过废话。比如,何学轩那个耳光我就打得痛快又解气,并且,从来没有觉得做错过,萧小姐,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好在我要嫁的是萧镇,没必要同样得到萧家每一个人的欢心,以后如果在路上见面,请不要勉强打招呼,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给我面子。”
说完话,她马上举步离开,这些日子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一条经验,就是见好就收,许多时候,一走了之等同于釜底抽薪,是交际圈里最厉害的杀招。
还未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