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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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明天我们是一块去，还是各走各的？”何博伟说。
“各走各的吧，我不习惯等人。”她还是不高兴地说。
“我又没说要你等谁，你等谁呀？”他又逗她。
“我不想跟你说了，我去食堂了，拜拜！”她朝食堂方向走去。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就从夜幕中消失了。
讨论
何博伟吃过晚饭过后回到寝室，正好叶顺超和另外两个室友都躺在各自床上。
何博伟是睡下铺，他的床铺摆满了书，墙壁上挂着NBA休斯顿火箭的球星姚明与特雷西·麦克格雷迪的大幅照片；在他铺的上面是个胖子，叫李允辉，他很爱看足球，而且热衷于那些大牌俱乐部，他穿着一件切尔西队服，还是当红球星兰帕德的球衣，墙上也贴着兰帕德的酷照；叶顺超睡在对侧的上铺，他床上乱糟糟的，全摆着些CD碟；他下铺是一个头发染的金黄的高个子叫吴文，他也热衷于篮球，和何博伟不同的是他喜欢紫金军团洛杉矶湖人队，因而他的头发都染的金黄，他崇拜科比·布莱恩特。
叶顺超马上坐起来问他：“兄弟，第一天感觉如何？”
何博伟边说边脱去西装换上休闲服：“你说呢？”
其他两个室友也都听到了，都坐起来，争先恐后地说：“小子不错嘛，欣茂都被你进去了，你要请客呀！”
“好啦，好啦，刚上班哪有钱请客，等发工资再说吧。”
“那哪行呀，必须马上请客！马上请客！”同学们对他仍不依不饶。
“好呀，你先借我300，我马上请你们吃肯德基。”何博伟拿他们没办法，只好将计就计。
“嘘——”李允辉扫兴地说，“小气！小气！小气！”
“好，我答应你们，真的，发工资后一定请你们，不请不是人，这行了吧！”他还是捱着同学面子，满足他们一个愿望。
吴文说：“唉，博伟，你试用一个月多少钱？”
“1800。”他不隐瞒，觉得说出来还会让他们个个羡慕，特别是叶顺超。
“大公司就是大公司，一工作就有那么多，真是佩服你。”吴文说。
“有什么好佩服的，你不也一样有上班的地方？”
吴文继续诉苦：“你不晓得嘞，我应聘的是家国企，也算是家老企业了，可是就是穷。那个鬼屁单位，试用期间只有区区的500块，转正后也只有800，惨呀，妈的，他们上了几十年班的老干部也才两千多块钱，什么福利、医保费一个月才十几块，连住房公积金都少得可怜，以后怎么混呀。”
“你不也应聘了几家单位嘛，其他几家怎么样呢？”
“还差些……”说到烦心事，吴文点了根烟，接着说：“那几家连医保都没有，工资倒是高些，不过长远发展不咋的。”
何博伟顺便问问他俩：“胖子，你呢？”
李允辉答道：“我今天去了，那家建筑公司是专门策划修乡村公路的，人员好紧，总共只有四十几个人，但做的事可不少，基本上是在外跑。老板答应试用期间1000，就是没多少休息，可能以后总要往宁乡、望城县里跑了。”
看到叶顺超坐在那里半天没发言，他开始调侃他了：“叶大帅哥，你应该明花有主了吧？好久请我们搓一顿？”
“甭提了，哪有你的好呀，去了几家都是小房产公司，条件也不怎么样，我不打算去，准备参加下次的招聘会。”叶顺超说。
“不会吧，你前天还说我简历复印的少嘛，没有选择的余地，怎么你收到4、5家单位的函，这几天天天去试用也没一个合你口味？”
胖子李允辉也有些看不惯叶顺超的说法，想杀杀他的牛B劲，于是说：“你也胃口太大了，过了这村可能没这店呀，拣个单位先干着吧，你以为你有多少经验呀，说不定下次还没有那么好呢！”
“我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人，我要再等等，反正毕业证还有几个月才能拿，我就不信没有过合适的，大不了以后考研呀。”叶顺超不服气地说。
“随他吧，到时候你就看我们几个先上班吧。”吴文再补充到。
“我晕哦！你们都在激我是吧，我哪得罪你们了？”他有些不满大家的言词。
李允辉还在说他：“现在竞争这么激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那么好高鹜远，虽然那几家单位不算很好，但也不是差到哪里去呀，能够先干干也好啊，以后有合适的再跳槽也不迟。”
“就是，就是。”何博伟和吴文异口同声地说。
“OK！OK！不出一个月我一定会上班的，你们看看吧，哼！我就不信我叶顺超找不到一个单位！”看着大家好像故意把矛头指向他一个人，他心里一点不是滋味，因此他更不服气了，话语中带着几分抱怨。
他说完这句话，马上甩门而走。只听门“砰”的一声响，其他三人也没有喊他。
大家继续聊关于工作的话题；一直聊到十点才逐个睡去；直到很晚，叶顺超才从外面回来。
上班（一）
年轻人争吵，总是有些带有情绪化，认为自己的观点永远是正确的，说话会有些过激，但经过短暂的沉默大家又会和好如初。
第二天，大家都又和颜悦色的谈笑风生起来，似乎昨晚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何博伟同昨天一样，是独自乘公交车去公司。一路上在想今天去上班一定要给同事领导们留个好印象。作为一位新人要想尽快适应这个团体，就得勤快点，每天做到最早到办公室打扫卫生，然后看看昨天的工作记录，并给自己一天定一个计划，有序的去完成。有空闲时间就多向老同志请教，争取在一个星期内适应这种快节奏的工作。不管易经理把自己安排在哪个部门，总之，干一行要爱一行，要干就要干出个样子，即使不会也要学。自己要在试用期满留下来继续工作得让领导看到自己的长处，在业务上要体现自身的价值，前期就算苦点也值。
今天是他第一个来到公关部办公室的，这时刚好7：45分。他找到放在墙角的扫帚，细致地开始打扫卫生。不一会儿，一位30出头的男同事来了，他俩互相问好，知道了他叫邬华。他也用抹布擦起桌椅来，他俩很快就打扫完卫生。何博伟拉开落地帘，从窗外立即射进来一缕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接着对这位同事说：“在这上班真好，每天工作都能沐浴阳光。”
同事双手整了整领带，然后有些不屑地说：“你才刚上班，体会不到工作的苦与累，人际关系的复杂。当你在这工作时间长了，你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感叹了。”
何博伟原本心情就如这窗外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一样舒畅，可当听到这一番话后，就如倾盆大雨淋了他一身，让他又冷又冻。他用牙咬了咬上嘴唇；然后掐了掐睛明穴；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那位同事又说：“我刚来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憧憬着以后怎么怎么样，但那都只是大学生单纯的梦！当你工作时间越长，你越能体会到梦与你越来越远，”他很快把公文包打开摊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接着说：“不过你还年轻，还可以慢慢适应，不行还可以换工作。你要记住，给自己定的目标不要太高，因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那你觉得不适合你，你怎么不跳槽？”何博伟很想从这个比自己稍长的同事口中得到一些启迪。
“啊？你说得到轻松，现在竞争那么激烈，尤其是我们房地产业界，简直是两个世界，有一夜暴富，也有举步为艰的，你能保证换一个公司有更多的发展前途吗？我们既不是公务员，也不比得事业单位，机关单位，什么保障也只停留在在职时期，哪天你病趴下了，什么都没有了。”他的肢体语言与这段话配合的恰如其分，这番话就是生活的真实写照。他继续侃侃而谈：“这个公司虽然让我没有起先时工作那份执着的热情，但起码每个月有五六千块钱，说一千，道一万个不好在这混碗饭吃，还是有保证，所以说，我是不太愿意跳槽，我的老婆、孩子都有了，需要我稳定的收入，你明白吗？”
“嗯，我明白。”何博伟只说了这四个字，因为他说完这几个字后便听到脚步声东击西，是一个很沉重的步伐，他下意识已经预料到是他来了，所以他没有再继续问。
“舒经理，早上好！”他俩都站起来问好。
“你们都早呀，小何，你来的挺早的嘛，”胖子提个公文包，大腹便便地进来。
“我也是刚到一会，”何博伟老实说。
“今天有个签约仪式要召开，你准备一下，8点半同我一起去。”说完便又迈着那沉重的步伐走向他自己的办公室。
何博伟想不到第二天就跟这个恶心的人出去办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将近8点，所有人员都到齐了，戴思是倒数第二个到的，她进来的样子显得气喘吁吁，看起来是跑着来的。
何博伟同她打个招呼，她半天还没喘过气来，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他，好像在还在生他的气，何博伟看她不作声，也没和她说话了，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看起工作记录。
8点半胖子从他的办公室出来了。他向科室刘副经理交待了几句，便叫上司机小冯和他以及戴思。
他们出去办事的车是辆八成新的银色宝马，他和戴思坐在后座，舒经理坐在驾驶室旁边。一路上他一句话没说，一直是舒经理同戴思说话，舒经理说的大多是些不堪入耳的成人笑话，让何博伟在旁边听了有些不自在，他不时看了看戴思；看见她的脸一直是红的，两只手不停地掰来掰去。
虽然胖子说的每句话都很难听，可迅疾的快车让他的谈话时间变得很短，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这里已是众人的渊薮，台上台下都是人，工作人员正在台上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胖子介绍，这个工程是建一个大型综合楼，包括12栋30层住宅楼，1座四星级宾馆和1个大型超市，整个施工全部由欣茂负责。这次活动是这个工程的开盘仪式，他是代表欣茂公司出席此次开盘仪式。
活动在9：08分正式拉序幕，本地歌星、老年秧歌队也前来助阵，为本次活动增色不少。接着主持人用宏亮的声音播报出席此次活动的领导及嘉宾，胖子在胸前也戴上小红花坐到了嘉宾席，何博伟与戴思两个人站在台上的人群靠后方。
经过一个又一个领导，嘉宾发言后，主持人念到：“请此朗星综合大楼开工典礼的重要嘉宾，欣茂房地产开发责任有限公司的代表——舒麓山先生为活动致祝词！”场上场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舒麓山不疾不徐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话筒前，然后用高八度的嗓音喊着，在台上足足喊了三分钟，尽管都是些陈词滥调，但依然博得了大家再一次雷鸣般的掌声。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仪式现场奏起阵阵悠扬的乐曲，各色礼花齐放，鞭炮骤然鸣响，大楼奠基活动开始，由礼仪小姐引导领导及嘉宾步入奠基场为项目奠基。
大楼奠基仪式结束后，主办单位盛情邀请出席活动的领导、嘉宾中午赴宴，何博伟，戴思自然也跟着舒经理出席了活动。这是他俩第一次出席这么大型的活动，因而有些缩手缩脚，会议结束后就一直紧跟在胖子后面。
上班（二）
中午聚餐何博伟、戴思与舒经理、司机小冯坐在一起，主办方也很舍得，每一桌是每人一包芙蓉王，两瓶4星茅台，佳肴珍馐也是琳琅满目，这么好的招待当然是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在这一桌上除了舒经理是主要嘉宾外，其他9个人都是小人物，因而这一桌是舒经理说的算。
酒席上大家开怀畅饮，频频举杯，互斟互饮。主办方也派代表到各席位敬酒，可唯独何博伟和戴思一直没有沾酒。舒麓山自然都看在眼里，于是他先夹了口菜含在嘴里，酝酿了一番，接着把筷子放在一边。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对他俩说：“小何，小戴，你们看这位张总来敬酒了，也主动点呀，把杯端起来，和张总干一杯。”
“我不会喝酒。”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慢慢学嘛，谁天生会喝酒呀，快点，大家都等你们呢。”舒麓山有些不耐烦了。
戴思听后马上就举起了杯，而何博伟迟疑了几秒钟才缓缓端起杯。
“来来来，我们一起举杯祝贺张总，希望工程早日竣工，生意兴隆，财源茂盛！”胖子先发话了。
“感谢！感谢舒经理和贵公司，以后我们还要经常联系，在工作中还要请您多多关照啊。”张总嘴像沾蜜一样甜。
“那是一定的啦。”
“那我们就干了！”
“干了！”
大家的酒杯都干了，唯独何博伟望了一圈，才闭着眼睛很难受的咽了下去，那滋味象比吃黄莲还苦。
张总敬完一杯后，当然要回敬一杯了，舒麓山马上想到何博伟：“小何呀，敬张总一杯。”
“舒经理，我真的不会喝酒。”何博伟说。
“年轻人，就是要锻炼，工作是锻炼，喝酒也要锻炼，你光工作喝不了酒就成不了久经考验的好战士！什么都是学出来的，习惯了就没事了。快点，敬张总一杯。”
听他这么一说何博伟真是没话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