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时残阳,此时心满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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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红虽然是汕蒙国信贸易集团的总裁,是汕蒙市乃至海府省不可一世的人物,可她的工资跟别人比起来,并不见得高上多少,每个月八千多一些而已。单靠这些微薄的工资,根本无法存活下去。因此,适当时机,陈述红也会收取别人送上门的财物。在此之前,她也得到过不少别人的好处,不过都只是小数字,每次三五万,最多的一次也仅是二十五万,一年到头,合计也不过百把万。家里用点,应酬用点,郦筱黛再用点,到得过年不但没剩还有亏欠。现在好了,有了这八百万,陈述红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底气厚实了好多,答应给郦筱黛在香港买房的事也可以马上落实了。至于其它林林总总的宠物们,当然有本钱送她们些礼物啦,包准哄得她们莺歌燕舞。
陈述红开心地眯着眼睛想着,手掌拍打着老板椅的扶手,双脚翘到了乌黑逞亮的大班桌上,不时地摇晃着,心里还有些做梦似的想:“石曹凌还真是个讲信用的人,说早上八点把存折和金卡送来就是八点送来,没有耽误半分钟。原以为只是说说而已,那知……嘿嘿,一定是发神经了,要不就是嫌钱太多没处花!”
陈述红忽然觉得不大放心,呼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拉开中间的抽屉,小心地从厚厚的文件底层翻出本红红的储蓄折子,认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的的确确,“8”和小数点之间活脱脱跳动着六个“0”,一个也没弄丢!情不自禁“叭”地吻了一下储蓄本,嘴里喃喃地道:“石曹凌、石老板、石老大,太谢谢你了,你真够意思。既然你说到做到,我陈述红无功不受禄,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的,一定会更加努力地配合好你的工作。以后,我把前途交给你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石曹凌如果知道陈述红这样想,一定轻蔑冷笑。
早在五年之前,石曹凌为了洪圣公司的前途,一直想方设法利用国信贸易集团来走私轿车。洪圣集团虽然也是汕蒙市乃至全省都排得上号的电子公司,但毕竟是民营企业,很多政策是无法得到的。更何况他本就是靠走私起家的,一切的业务,到现在还是以走私汽车及零配件为主。国信贸易集团是国有企业,又是汕蒙市资格最老、级别最高、势力最大的综合性集团公司,洪圣集团一旦跟它结成忠实的联盟,就可以充分利用它超强的实力和全面的官场背景,那时不论是走私汽车还是其它货物,都可说是冠冕堂皇的事,这才是真正的“钱图”无量。
为了攻克国信贸易集团的堡垒,石曹凌早就处心积虑把关键人物的底细摸了个透。墙索卫是市委书记,自然首当其冲。陈述红是国信贸易集团的总裁,位高权重的一把手,石曹凌更是格外的重视。可以说,关于墙索卫和陈述红应该掌握的资料石曹凌掌握得一字不漏。当汕蒙官场上下对墙索卫和陈述红懵然无知的时候,在石曹凌的秘密档案里,就已经有着这样一份原始资料:
陈述红,原名陈素虹,出生于1958年9月5日,未婚,无子女。
墙索卫,原名墙正清,出生于1956年6月8日,有一子,跟妻子在北京。
陈述红:才华出众,智勇双全。典型的工作狂。极重名誉。致命弱点:同性恋。
墙索卫:才华出众,智勇双全。外柔内刚,表面为人谦和,实质心狠手辣。致命弱点:色。
陈述红是现任市委书记墙索卫霞海大学时的同学,墙索卫的初恋情人。两人曾有一个私生女,一出生即送人,现下落不明。
学校时,陈述红是校团委书记、女生部部长。墙索卫是校学生会主席,中共党员。毕业后第二年,陈述红去了海南,墙索卫去了北京。两人整整15年没有联系。
1994年 4月,墙索卫调汕蒙市任市委书记。
1994年 9月,陈述红调到汕蒙工作,任汕蒙国信贸易集团副总裁。
1995年 2月,春节联欢晚会,双双改名的墙索卫和陈述红这对旧情人15年后第一次邂逅。之后两人交往紧密。
1995年 5月,在墙索卫的关照下陈述红正式出任集团总裁,法人代表。
1996年 1月,陈述红强奸一名女孩,女孩失踪。估计被灭口。女孩姓惠,名字不知。估计为汕蒙大学离奇失踪的女学生惠霜萍。
1996年5月,陈述红强奸一名外地女孩凌玉华,一个月后女孩意外落海溺水死亡。估计是谋杀。
1996年8 月,陈述红送墙索卫白鸽股份20万股,价值600万元。
1996年 8月,送陈述红价值15万的钻石项链一串,通过陈述红送墙索卫港币20万元。
1996年 10月,送陈述红房子一套。
……‘
倘若让陈述红看到这份资料,不知会作何感想?恐怕再也不敢相信石曹凌的口蜜腹剑了吧。但现在她却把石曹凌当作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也许,这正应了一句话—;—;有奶便是娘。而如果墙索卫看到这样的秘密资料,恐怕会当场气死,他何曾收过资料里记录的财物了?!一切都是陈述红背着他而为,至于色的评价,倒是无话可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毕竟他的确玩了很多女人。
陈述红捧着“奶娘”石曹凌给的鲜红的储蓄本,兀自激动不已,丝毫没有怀疑到石曹凌的险恶用心。要知道,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偏偏一向聪明绝伦的陈述红此时被鬼迷了心窍,忘了人所共知的浅显道理,竟而贪婪到如此愚蠢的地步。看来一向自诩看人深刻的石曹凌也看错了,居然在资料里评价她智勇双全。倒是莫默对她了解得深了,知道以她的德性,一定会有这样那样的丑陋。
但陈述红对自己可是满意得很,一个人在宽大豪华的办公室里,大喜大乐了会儿,忍不住给郦筱黛拨了电话,要她马上赶到总裁室来,说有一个天大喜事要告诉她。郦筱黛莫名其妙,搞不懂陈述红还能有什么天大喜事,第一次不想去她的办公室,刚刚得到真正爱情滋润的郦筱黛,已经开始对假凤虚凰的同性恋感到些许厌恶,只是一时还无法拒绝陈述红。快快处理了一下手头上的事务,就往总裁室而去。
一进门,疯狂的陈述红就抱住了郦筱黛,一张樱红的嘴在她脸上到处啃个不停。
郦筱黛嘤宁一声,用力挣扎着说:“红红姐,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安全的,你不是说有喜事告诉黛黛吗?快说嘛。”
陈述红一想也是,牵着郦筱黛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喜滋滋地把储蓄本给郦筱黛看。郦筱黛一看,立时惊呼了出来:“哇啊,这么多钱!是谁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多希望这个红本本就是自己的。看了一下储蓄本上的名字忍不住又问,“红红姐,陈颍是谁?”
陈述红笑眯眯地搂着郦筱黛道:“你知道吗?我的小白兔,这些钱都是我们的。”
郦筱黛根本不信,轻轻拧了一下陈述红的屁股,道:“你骗人,明明是一个叫陈颍的人的,你怎么说是你的。红红姐,那陈颍是什么人?好有钱哟。”
陈述红得意地吻了一下郦筱黛,在她耳边轻声道:“黛黛,陈颍就是红红姐,红红姐就是陈颍。陈颍是我的假名。”
郦筱黛一听,挣脱陈述红的怀抱,不敢相信地看着陈述红的眼睛,道:“怎么可能?现在存款都是要用实名,都是要用身份证的。”
陈述红见郦筱黛如此天真,又一把抱住她,狠狠地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口,道:“我的小傻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老实,在我们中国哪一件事是一五一十毫无更改地执行的?我早就通过霞海一个银行老总开了一个假名户,然后叫石老板替我把钱存进去,嘿嘿,这些钱就神不知鬼不觉,是我们的了。”
郦筱黛这才相信了,撒娇道:“红红姐,现在我们有钱了,好好出去旅游一下好不好?”
陈述红连声道:“好、好、好,当然好。”把脸贴着郦筱黛的脸蛋,深情地道:“黛黛,红红姐不但要带你去旅游,还要买房子给你。你知道吗,红红姐一直没忘记答应你的事,红红姐会在香港买一套漂亮的房子给你,再给你买一辆漂亮的跑车,以后呢,我们每个月都过去休息几天。你说,这样的生活你喜不喜欢?”
郦筱黛又哪会不喜欢?到美丽的香港去生活一直都是她最大的梦想。此时此刻,从陈述红的嘴里,居然一下把梦想描绘成现实,一颗心高兴得几乎都跳出了胸口,开心得几乎窒息过去。好久,才懂得含情脉脉地看着陈述红道:“红红姐,黛黛感到了真正的幸福,黛黛一辈子都要跟你在一起。”
“真的吗?”陈述红惊喜地握住郦筱黛的手,道,“黛黛,你没骗红红姐吗?你不想嫁一个如意郎君了?”
郦筱黛紧紧地抱住陈述红,埋头在她的胸怀里,昵声道:“红红姐,你不想要我吗?怎么想黛黛嫁给臭男人?我才不想嫁呢!黛黛只要跟红红姐在一起。”郦筱黛说得情真意切,这一刻,还真的把莫默抛到了九霄云外。
陈述红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时间激动得难以自已,哽咽着道:“黛黛,听你这么说,红红姐一切的打拼都值得了。不过,黛黛,红红姐从来没有想要一辈子霸占你,红红姐也希望你嫁一个如意郎君,然后好好的相夫教子,享受天伦之乐。”继而心神飘远,幽幽地道:“黛黛,你知道吗?红红姐曾经有一个女儿……”
郦筱黛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问:“是、是、是真的吗?”
“真的。”陈述红沉重地点了一下头,“那时红红姐刚刚毕业,什么事也不懂,就与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不久之后怀孕了,我说要孩子要结婚,男朋友却为了政治前途不同意,非要我把孩子打掉,我坚决不同意,就把孩子生了下来,可男朋友还是不肯结婚,我一气之下把孩子送了人,自己就跑到了海南。”
陈述红说着伤心地流下泪来,过去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大脑中闪过,刺激着她坚强而又脆弱的神经,使她几乎崩溃。是啊,这么多年来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的痛苦?一颗心就像地狱中无助的幽魂,天南地北地飘呀飘呀,总也没有停泊的港湾,总也没有可以依靠的躯体。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一个精神变异的人,想着与众不同的心事,用特性独立的行为,宣泄着自己内心对生活的恐惧,寻常的触觉和感觉,早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可以让自己激动的,只有背叛人性的行为,所以自己喜欢女人,特别喜欢玩弄女人。想象一下,把水做的圣洁的女人残忍撕碎、疯狂蹂躏、百般折磨的感觉,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刺激呀,那是可以让自己陶醉,让自己心悸之后快感至极的刺激!只有这时候,自己才知道,原来世间的一切都可以用来享受!只有这时候,自己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理智和平时的彬彬风范都只是人世间用来掩饰自己内心世界的工具!
郦筱黛绝对没有想到陈述红居然会有这样的一段过去。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知道她是为往事痛苦,更是为了思念自己的女儿。轻轻地揽住她的肩,掏出手绢温柔地为她擦去泪水,安慰道:“红红姐,别伤心了,都过去了,有黛黛陪你呢。”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倒惹得陈述红悲从中来,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郦筱黛吓了一跳,紧张地看了一下门口,还好门已经关得严实。这房间隔音效果自然很好,门一关紧,里面再怎么大呼大叫外面也听不到半点。郦筱黛放心地抱住陈述红的头,任随她使劲地哭。拼命地哭了一会儿,陈述红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声音慢慢小了下来。郦筱黛这才关切地问:“红红姐,你女儿现在在哪里?”
陈述红擦干眼泪,抬头看了一会郦筱黛,缓缓摇头道:“等我回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对夫妻消失了。”
“你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不知道他们的老家?”郦筱黛惊讶地问。
“他们如果肯说就不会要小孩了,谁会傻得替你养大孩子然后等你来找?”陈述红懊恼地道。后悔自己当年太过草率太过幼稚,以为知道了他们的住址,就可以偷偷回来找,哪知他们却一走了之,现在却又到何处去找寻?
“红红姐,孩子有没有什么特征?”郦筱黛以为可以像电视剧那样来个胎记、美人痣、伤疤或者金锁链认女什么的。
陈述红苦笑道:“孩子白白胖胖的,哪有什么特征?现在就是站在面前,恐怕也认不出。”
郦筱黛无计可施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静静地搂着此刻特别脆弱的陈述红,默默无语地坐着。良久良久,陈述红才擦干眼睛,不好意思地笑道:“黛黛,你看红红姐,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像小孩一样哭哭啼啼的,你可别笑我。”
郦筱黛真诚地道:“红红姐,你知道吗?黛黛觉得你现在比以前更可爱了。你很率真,是性情中人。以前,黛黛还以为你不会掉眼泪呢?你说女人是水做的,既然女人是水做的,怎么可以不掉眼泪呢?我喜欢伤心的时候敢于哭泣的红红姐。”
听了郦筱黛的这一番情意绵绵的话,陈述红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