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躺過的那些床-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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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知这张琇是大名鼎鼎的杀人犯,手刃杨万顷及其餘党,死者数人,皆被他一刀毙命,但就没想到,他兄弟俩看起来幼弱无依、稚气十足,一个十三、一个十一足岁,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娃,就哪裡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午时三刻,时辰已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张琇兄弟上了斩首台,刽子手一刀一个,那刀锋落下,只见刃光一闪,便见人头飞到台下,鲜血红艳艳地洒了满地,群眾也惊呼失声,哭声哀号四起。
张九龄的脸上也立时泪如雨下,他哽咽垂泪,久久无法言语。
裴耀卿见好友哭泣不止,涩声道:「子寿,你别难过了。当初愚兄也是不得已,纔听了挺之的建议,要皇上杀了他二人的……现下我看了这两个孩子被斩,心裡也很难过。」
张九龄闻言,转向默不作声的严浚,惊惶失色道:「那是……」
「没错,是我要求裴兄,说服他这麼做的。」严浚面不改色地说。「就算今时今日,我也会这麼做。」
「为什麼?」张九龄的眼中充满了哀慟,颤声问道:「挺之,为什麼?」
「国家有制,言法无情,子寿,是人者,是人臣者,总有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严浚沉声道:「此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然而,伯仁当死,死而无憾,你又何妨看开些?」
张九龄泪流满面,无法理解好友为何能说出如此无情的话;卢怡和裴耀卿他们,也怔怔瞪著严浚,不发一言,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责难与忿忿不平。
萧诚见情况弄得有些僵,便道:「不少官宦悲怜张琇兄弟,都乐捐了緡钱,要为他二人殮葬……子寿,咱们也略尽棉薄之力,要差役收了他俩尸骨,为他们烧香超度吧!」
张九龄拭去泪痕,默然不语地点了点头,和面不改色的严浚深深对望一眼,便与一群好友姍姍离去。
严浚站在萧索的刑场外,只他一个人留在这刺骨、凄楚的寒风之中,看著他们几人的背影,他知道,大家都怨愤他,认为他冷酷无情、不讲情面。
「子寿,我依然不认为杀他二人是错。」他对著空无一人的街道说,神情黯然。
秋后的风又再度袭向这悲愴的刑场,人们涌进斩刑台前,将张琇兄弟血肉模糊的首级寻了回来,用白布包裹,围观之眾莫不閔之,聚敛緡钱、哭哭啼啼簇拥著将他们的尸体放进棺木,也有张九龄一班同情的官员作誄文弔唁,輓联哀辞揭示于道路两旁,延途万人将这两个义无反顾的小兄弟送葬至北邙山。
因为杨万顷的餘党尚未完全被逮获,民眾尚且恐惧张琇的仇人发现他们兄弟的尸骸,会加以鞭尸褻瀆、剉骨扬灰,便在当地搭建起一座假的墓碑,使杨万顷的党羽不知其尸首位於何处。
出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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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隆冬过去,又到了新的一年;这年的春夏二季,朝堂上也没什麼大事,李隆基觉得溽暑烦躁,便在宰相李林甫的建议之下,决定暂往东都避暑。
张九龄在东行时作诗『奉和圣製途次陕州作』,进献给皇帝:「驰道当河陕,陈诗问国风。川原三晋别,襟带两京同。后殿函关尽,前旌闕塞通。行看洛阳陌,光景丽天中。」
开元二十四年,端午节纔刚过,李隆基和武惠妃,在东都洛阳游乐竟月;这趟旅程,除百官随行,后宫嬪妃也成群前往,热热闹闹,随皇室鑾驾车骑,有数千人之多。
严浚是随行京官,如同其他官员有家室同往,他没告知妻子裴寒竹要出这趟差,收拾了几件衣物,指示了两名僕役和一名爱妾的婢女随行,就独独带了英霙出发,浩浩荡荡前往洛阳。
刚抵达洛阳,隔天一大早,他便骑了马,带著英霙,穿了平民服色,备了些鲜花素果,从落脚的行馆,赶到著名的相国寺参拜。
英霙不擅於骑术,但她也毫无怨言地束起长髮,穿了件胡服,长靴皮裤,又披了件湖绿色的斗篷,即使没有平素的胭脂妆点,她看起来依然很娇媚动人。
见延途多有田亩,英霙问道:「那是什麼作物啊?」
「烟草田,旁边还有落花生,再过去则是三熟稻田。」严浚笑道:「洛阳不愧为豫州之珠,而这都畿乡野风光,农林景致,更胜长安广厦一畴。」
相国寺参拜人潮不断,进香客熙来攘往地进入大雄宝殿。
这建於西魏时期的佛寺,建筑宏伟、佈施严谨,他们花了一天时间逛完天王殿、藏经楼和八角琉璃塔,也参拜了千手千眼佛,听相国霸鐘沉波荡漾、餘音繚绕之际,严浚纔想準备回去休息。
「光游这相国寺,就耗了一整天,妳也累了吧?」他体贴地问。
英霙意犹未尽地沉醉在那鐘声裡,温柔地一笑:「能离开长安出来逛逛,是我生平第一次……官人,和你一起出游,我一点也不觉得累。」
见寺外有酒肆,坊里还有茶棚,他问道:「娘子,风尘僕僕,一天妳都没吃些什麼,要不要歇息一下?」
「也好,我这会儿倒也饿了。」
「那我们就简单吃顿斋饭,再回行馆好了。」
英霙自寺僧那儿牵了马,愉快地跟了丈夫走到几十尺外的茶楼,登门入座。
严浚在隐了一口茶之后,犹疑著说:「我出外办差,就留妳一个人在家,心裡怎麼样也不安稳。」
「夫君何出此言?」
「我担心有人欺侮妳。」
英霙惊异地嫣然一笑,道:「你怎麼会这麼想?」
严浚皱著眉头,沉思道:「因为妳是二房,年纪又轻,说不準……」
英霙笑盈盈道:「裴姊姊对我很好的,你这是穷操心罢。」
「我从僕役那儿听得一些流言,说她总对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冷淡、顾忌之外,也隐约有些怨恨。」
「怨恨?」她惊讶地睁大双眼,又呵呵笑了出来:「怎麼可能?我喜欢裴姊姊,她也该不讨厌我吧?或许,是我见她琴棋书画样样都行,想去跟她学习,常常去烦扰她所致,她纔想避开我的……上回她也说怕夫君责难,我还以为是你要裴姊姊别搭理我呢!」
「我就怕她会如何对付妳,纔想带妳远离家裡的是是非非。」
「什麼是非啊?」她不解地问道。
「我就爱妳的毫无心机。」严浚怜香惜玉地抚摸她柔媚的俏脸,当初,就是她单纯又美好的内在,纔教他心动不已。
「要是夫君对我不理不睬,话也不肯多说几句,我一定会疯了的!」她忧虑地道:「为什麼你不能像对我这般对裴姊姊呢?」
严浚道:「妳不能硬要一个男子来爱他心所不喜的女子。」
「其实,裴姊姊不说,她心裡总想念著你。」英霙说著,又嚐了口芝麻糊,甜孜孜地笑说:「我虽然没法子同她聊上几句,却很明瞭她的想法;每次见僕人从你的书斋拿那盆菖蒲花出来晒太阳,她就直盯著发獃,教我瞧见了好几次……官人,你不是陪著我,就是耗在那书房打坐,偶尔也去陪陪她嘛,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严浚皱起眉头道:「跟她在一起,只教我心烦。」
「为什麼?」
「她那副苦瓜脸,总是很阴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连点情趣也没有,谁看了会喜欢?」
「我不觉得裴姊姊丑啊!」英霙说:「她满腹诗书,气质高雅,以前在乐坊裡,比她难看的可多著呢,你又有何不满?」
「我就是没办法去喜欢她,」严浚闷声道,又握了握她的手。「就如同,我就是喜欢妳一样。」
英霙不解地望了望丈夫,他最后的那句话,教她感动得笑逐顏开,脸上隐隐透出晕红之色。
「我好幸福啊。」说著,她更偎进他怀裡,唇边始终含著一抹笑。
严浚搂著她,见她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或喜或忧,眉开眼笑,总是天真烂漫,长久以来不改以往。
比起裴寒竹那恭敬哀伤的表情,那常年思绪满腹、愁眉苦脸的模样,他就觉得舒坦多了。
出妻18
李隆基在东都洛阳休憩月餘,便欲还京城长安。
在洛阳行宫内,气温甚高,几名宦官忙著引水入内、搧风降温,朝堂上百官朝覲,人人都热得汗流浹背、衣衫尽溼;皇帝因为身材肥胖,尚且怕热,又在洛阳待的闷了,便想回长安。
裴耀卿建言道:「皇上,古谚说:『待时兴利,顺势兴邦』,现下农人农事正忙,仲夏时分,场圃未毕,须等待入冬之后,方可还归京城为上。」
张九龄也附和道:「太史公曰:『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陛下久违京畿,国务繁巨,是该当回鑾西行;然而,裴相所言甚为中肯,倘若要趁便回京,延途百姓农事不作,耕稼欠收,黔首缺粮过冬,是扰民害时也。臣祈请皇上三思,岁后再拣选良辰吉日,鑾驾早定为佳。」
李隆基皱著眉头想了想,问道:「你二人所说并不无道理,可是,文书敕命,积案如山,这样一来又当如何处理?」
裴耀卿又道:「陛下勿虑。至於詔令奏摺,臣等可以命驛马往来两都,使不误国事。」
李隆基听了二位丞相的建议,道理说尽,虽说不甚欢喜,却又不宜不听,便勉为其难答允了他二相的请命。
退朝时,宰相李林甫面色阳蹇,默不作声地跟随在二人之后,行走缓慢,面有不豫。
李隆基见了,叫高力士单独召见李林甫,想要问明缘故。
李林甫在内殿面见皇帝,只是皱著眉,状甚不快。
「哥奴,你是身子不爽麼?」李隆基关切地说:「要不要朕召请御医前来,为你诊脉看病?」
李林甫对曰:「陛下,微臣并非有疾病纔步行缓慢,只愿诚实奏事。二都本帝王东西宫,车驾往幸,何所待时?观今世之俗儒末学,醒醉不分,而稽论当世,疑误视听。假令陛下还都妨农扰民,独赦所过道州租赋即可,少了纳税之繁,臣民必然对万岁爷感恩不已,又何乐而不为?」
「这倒是。」
李林甫献诗道:「东幸从人望,西巡顺物回;云收二华出,天转五星来。十月农初罢,三驱礼復开;更看琼岳上,佳气接神臺。」
「这诗好啊!」
李隆基大悦,当下亟命从属官员即驾而西,简单下詔给张、裴两位丞相,看得教他二人担忧不已。
皇帝御驾几天内啟程回都,延路各州郡县府,招待盛况空前,却也苦了小民百姓。这一年,果然岁末欠收,连邻近几道:都畿、河南、淮南及山南等道,都因粮米不足,农民生活困顿,饥荒且起,搞得二为宰相为此深恨、自责不已。
李隆基却也不明其理,仍旧对李林甫十分宠幸。
这会儿,严浚又上摺言事,参劾李林甫:「开元初时,陛下厉精求治,元老魁旧,动所尊惮,对於故相姚崇、宋璟言听计行,为国体民,二相力不难而功已成,可谓大治。及承平日久,左右大臣皆皇上所自识拔擢,狎而易之,志满意骄,而张、裴两位丞相力争愈切,言益不听,乃因奸佞挑唆所致。夫志满则忽其所谋,意骄则乐软熟、憎鯁切,较力虽多,课所效不及姚、宋远矣,因人事有致而然;人事不臧,首推久任礼部的丞相李林甫,谋权专断,弊端丛生……」
这摺子上交到宦官高力士那裡,便被退回张九龄处。
但严浚又反覆上摺,再接再厉,皇帝这当儿正宠信李林甫,又怎麼会听取他的一面之辞?
自然,后来也如数退回他的摺奏,命他再也不准上书言事,挑拨君臣之义,妄言乱政。
这天刚接了皇帝諭示,严浚气呼呼地骑马直奔张九龄官邸;他将马匹扔给马伕,就大剌剌冲进门内,直嚷著要求见张九龄。
张九龄正安坐客厅,品茗赋诗,见好友登门造访,他就晓得事出有因。
「挺之,你这麼紧急的样子,是有要事找我?」
严浚怒气冲天地说:「当然有要事!皇上退回我的奏摺,子寿,你早知道的吧?」
「我是晓得。」
「那你还护著那奸臣李哥奴?」
张九龄嘆口气,道:「挺之,当初韩休与萧嵩二人废相一事,你可还记得吗?」
「那自是记忆犹新,我要问你那些摺子的事,你还提那些陈年往事作什麼?」
「你我处境,就与当年的韩、萧二相,十分类似。」
严浚疑惑道:「我倒看不出有任何相似之处。」
张九龄娓娓而道:「易经尝言:『柔顺利贞,君子攸行』,是以柔克刚、以顺逆反之道;当初韩休以直事君,萧嵩以屈缓议,但二人相争,却乱了朝政,也让皇上不得不二相俱废。你性急如火、嫉恶如仇,性格颇似韩休,我建议陛下申斥你,是要你三思而后作,不是要你闷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