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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我們所躺過的那些床-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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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拉緊手中鋼絲,伸手用力一扯,就聽馮翼哀嚎一聲,雙掌頓時化為散落的肉塊。
江籬在一邊,看到滿地的鮮血淋漓,又目睹馮翼倒在地上翻滾慘叫的模樣,頓時覺得心驚膽戰。
江籬心道:「這位姐姐看似嬌柔美麗,手法竟然既快且狠,渾不似一個姑娘該有的模樣。這般殘忍,實在可怕!」
弱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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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正文----
一边的冯翼失却双手,哀嚎不已,他踉蹌著爬起身来,身上满是血污,映照著一身鹅黄绸缎衣裳、意态嫻雅的的杜若,实在是云泥之别,但是这美貌女子的凶狠残酷,却让人实在无法领教。
杜若的身法飘忽,只见她面无表情地跃了过来,先探查了方菲的伤势,又瞧了瞧秋兰,这纔转向江篱。
「你怎麼会在这儿?」
江篱还没有回答,方菲便抢道:「听说锦衣卫来这村裡横行霸道,我和二姐打抱不平,正巧在附近遇上了江篱,所以──」
杜若瞥了眼这个少年,问道:「怎麼无缘无故招惹了锦衣卫?」
方菲又道:「那些锦衣卫来这裡寻找咱们公子的下落,行径恶劣,无所不作,他仗义直言,挺身而出──」
杜若道:「三妹,我问的是他,又不是问妳,别多嘴。」又看著江篱,一脸狐疑地说:「你一个文弱少年,为何掺和进来?」
江篱不想隐瞒,便说道:「我在城西的树林裡被那些官爷们拦住,幸亏遇上两位姐姐帮我解了围。」
杜若道:「是麼?」
江篱道:「听那个『笑神巫』斋速和『鬼见愁』冯翼说,有个叫做『司命公子』的人是朝廷钦犯,他们以为我和朝廷钦犯有瓜葛,就烧杀邻里,还害死了我爷爷。」想起命丧火窟的祖父,他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杜若问道:「那你知道『司命公子』的下落麼?」
江篱摇摇头:「我不晓得,但三位姐姐必然很清楚,有人告诉我,三位姐姐是那『司命公子』的家眷,所以……」
杜若道:「所以你也和那些锦衣卫的目的一样,都在探询我家公子的下落?」
江篱坦承道:「是,我想见『司命公子』一面。」
「见他做什麼?」
「我不能告诉妳,但我想与他讨教剑法。」
杜若冷哼了一声,似是无法置信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何以能向公子爷讨教剑法,她又看了看一边斋速的尸体,一脸嫌恶地问秋兰:「是谁杀了斋速?」
秋兰和方菲面面相覷,说道:「他是中毒死的。」
「中毒?」
方菲插嘴道:「他死在自己师兄的剑下,冯翼的剑被淬了毒。」又指了指旁边插在泥地上的一口剑,但她只说了一半的事实。
杜若一脸疑惑:「冯翼?我听说他的兵器是夺魂铁鉤,就算他们师兄弟簦剑膊桓没崾钩稣獾润a脏手段。」
「那把剑是我的。」
江篱正开口回答,没想到杜若右手陡地伸出,迅疾往他身上的穴位一点,登时让他身不由主地双腿一软,瘫软僵坐在当场,全身动弹不得。
「是你?你想拿一把喂了毒的剑去找我们公子比试?」杜若道:「谅你不敢!要是说出幕后的主使者,本姑娘就饶你一条小命。」
江篱冷哼了声:「妳休想!」
「你当真不要命了?」
眼见杜若举掌,将要落下,方菲著急地上前挡格住,眼中满是不忍。
「姐姐,这件事与他无关,他──」
方菲看著杜若,又转头望向江篱,脸上的表情或喜或忧,又似轻嗔薄怒。
只见她眸中莹然有光,颊上不觉流下两行清涙,既想帮江篱求情,却又忧虑大姐会立时杀了他,她晓得江篱一旦落入行事果断的大姐手中,性命多半无悻,情急之下,便要冲上前再次阻挡。
杜若道:「此人企图谋害公子,不杀不行。」
江篱知道自己已命悬这名女子手下,不愿她去寻翠旍姑娘的晦气,便回道:「不必多说,妳要杀我,就儘管动手吧!」
方菲忙道:「别啊,大姐!」
秋兰也帮腔道:「我瞧这江篱并非坏人,事出必有因,我们不能错杀好人,还是先查明真相再说。」
杜若眉头一皱,说道:「妳们何苦如此?」
「求求妳,饶了他好不好?」方菲颤声道:「要不是江篱出手救了咱们,那──」
杜若狠狠凝视著他,一想到这个少年拿了一把喂了剧毒的剑要谋害公子,她就觉得无法饶恕,刚又举起右掌,便要向他天灵盖拍落,但这一掌始终下不去。
她的目光渐渐自恼恨转为怨责,又从怨责转为一种怜惜,这少年年纪轻轻,骨头倒硬,嘆了一口长气,说道:「好,我就暂且饶了你的小命,你走吧。」
「不。」
「为什麼?」杜若问他:「你不怕死?」
江篱摇头:「我一定要见那『司命公子』,帮一位姐姐问他几句话。」
杜若和秋兰对望一眼,又问道:「帮谁?」
江篱说:「翠旍姑娘。」
只见秋兰与方菲惊喘了口气,姐妹俩露出了困惑的神色,脸上又闪过一丝轻蔑,不约而同道:「是她?」
杜若冷冷地说:「那个翠旍,不过是名娼妓,惹得这许多人前来寻衅,忒也过分。」
江篱想起冯翼,又思及翠旍姑娘,觉得那个人虽然古古怪怪,这杜若姑娘却下手狠毒,便说道:「冯翼只是为翠旍姑娘讨个公道,姐姐方才出手,是不是太过於狠辣?」
杜若皱眉,森然道:「他毁我瑶琴,我断他双臂,这又有何不对?」
「姐姐手段如此残忍,自然不对。」
「我不对?」
说时迟,那时快,随著一声清脆的呵斥,两道银光疋练似的向他头上闪去,只见方菲出手迅捷地掏出短剑挡下杜若飘著银线的双手,説道:「大姐,妳误会了!这小子不是咱们的仇家,他只是个懵懂少年,半点武功也不会呀!小孩子多嘴多舌,何必呢?」
秋兰也道:「是啊,江篱和那些锦衣卫毫不相识,咱们还是先问出个道理再说。」
「他要是再多嘴,我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江篱看著这名冷傲女子,觉得她实在不讲道理。
杜若收回手中钢弦,心念一动,暗忖:这小子接近方菲,原来目的也是要谋害公子?
养虎貽患,斩草除根!
此人留著大是祸胎,待我先问个清楚,然后再出奇不意,一掌打死了他。
於是她问道:「那个翠旍和你是什麼关係?」
江篱道:「我和翠旍姑娘只有过几面之缘,虽是同乡,却半点关係也没有。」
只见方菲在一边舒了一口缓气,与秋兰似是放下心上的一块大石。
杜若又道:「你还不走?」
江篱道:「我不走,我想见妳们公子,我想问他何以对人如此无情,要他去向翠旍姑娘赔罪。」
杜若不悦道:「倘若你还想多活几年,这时候便走,还来得及。」
方菲道:「江篱想要见公子一面,肯定有许多原委曲折,并非是想要谋害公子,况且他半点武功也不会,大姐,我们就算让他去了,便又何妨?」
秋兰也道:「有咱们三姊妹照应著,就算他想出手,难道就逃得过我们的视线?」
杜若本在沉吟著,后来方菲悄悄对杜若说了些什麼,只见秋兰也附耳过去,三名少女在旁边窸窸窣窣私下讨论了一番,终於很快达成共识。
杜若道:「你要见我们公子,可以,希望你不会后悔。」
弱俠14
    略事收拾老人遗体之后,四人立即前往司命公子所在之处。
江篱揹了那口剑,与方菲共乘一骑。
在此之前,他从未骑过马,只见她年纪轻轻便已控拮匀纾拥钠锸醮渴欤趵粗彼麙煨囊辉觞N注意,现下看了,不禁讚嘆佩服不已。
三骑一路疾驰,从威蕤苍鬱的林间,转而朝向城北奔去,沿途冈峦迴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是江南景色。
他们一路奔驰,经过整齐划一的石版大路,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来到了一幢大屋门前。
但见那屋上横著的匾额「养生苑」三个大字,江篱心想:《庄子》裡的《养生主》说道:「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岳州山灵水秀,於青山绿水中自得其乐的情趣,对功名利禄不屑一顾的心志,实能颐养性情。
这间「养生苑」,不知是不是源於这种思维而命名?
四人在门前阶梯下了马,杜若在门旁拉扯了一个金铃,轻轻摇了几下,便有一个僕役模样的人跑来开了大门。
那人见了杜若,连忙说道:「姑娘,您终於回来了,王大人已经等了各位许久。」
杜若面有不豫之色,又问道:「谁?」
那人回答:「是王僤王大人。」
杜若一挥手,烦躁地说:「我有要事稟报公子,不想见他。」
「可是──」
见那僕役面有难色,江篱还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跟著进了大门,就看到一个身穿官服的肥胖男人上前迎接,江篱吓了一大跳,认出了那张脸和腰上的白玉如意,原来果真是曾经在沉香楼有过一面之缘、让他掀翻了一桌子酒菜的岳州刺史王僤。
王僤见了三名少女,恭恭谨谨地揖道:「三位姑娘好。」
杜若道:「我家公子呢?」
「正在后院。」
「你可以走了。」
「这──」王僤本欲再说什麼,但还是止住了口,忙道:「下官尚有一事相稟。」
杜若一脸的不耐烦:「什麼事?」
王僤道:「听说应天派来的百户斋速大人,前几日来到岳州,还随身带了大批锦衣卫緹骑──」
「斋速?」杜若冷哼了声:「他已经死了。」
王僤一惊:「死了?斋百户昨日还招待本官宴饮,怎麼会──」
杜若瞪了他一眼:「你别问。」
「是。」王僤一脸惶恐地唱喏行礼:「那──下官告退。」
就在江篱还茫然不觉之中,王僤已经躬身行礼,退了几步便走出了大门。
他心想:这王僤分明是岳州刺史,为何要向这几位姑娘行礼如仪?
又为何对这三名女子一脸惶恐不安?
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还在疑惑之间,方菲便拉著他的手,走进这间宅邸之内。
四人一路经过花园的几座假山,只见小桥流水,花开芬芳,真是一个有如天堂的地方。
这裡每处建筑都精緻奢华,亭臺楼阁,山石掩映,清泉、假山、垂柳,异花芬芳与脂粉香气交织在一起,随风四散。
江篱突然想起他积蓄的几两纹银,暗忖:大概,他连这边的一株花草都买不起吧。
前方的林荫之中,有一大片水池,池中波光粼粼,荷塘飘香,开满荷花的池塘,旁边假山耸立,垂柳如盖。
忽然间传来一阵男子的低吟,声音相当悦耳淳厚:「岳阳楼上,水澈风清,放眼天涯净无尘。」
江篱抬起头来,游目四顾,只见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凉亭裡,一名白衣男子轻摇摺扇,坐在亭内研墨提笔。
他好奇地走了过去,见那人似乎正坐在一个石桌前面作画,想这时微风徐来,柳条轻送,香气袭人,这凉亭的确是写意的住所。
可是,那人并不是在画这番美丽的景色,而是在落款,跃然纸上的,竟然就是江篱画的一色洞庭风光。
远远一瞥那人的侧脸,江篱陡然间见了这貌若天神的男子,感到大吃一惊:「世上居然有这等俊美之人!」
不由得自惭形秽,大声说道:「阁下就是司命公子?」
那人头也不抬,只道:「不错。」
江篱道:「原来……原来是你买了我的画。」这也真是讽刺,让他有一锭金子去见翠旍姑娘的,竟然就是这个姑娘的仇家。
司命公子望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那幅洞庭湖水墨,问道:「这是你画的?」
「是。」
「确实颇有意境。」
杜若走上前去,说道:「公子,这人叫做江篱,他说想要见您。」
「是麼?」
司命公子走将过来,行路足下尘沙不起,便是如同漂浮在水面上一般。
这人大约廿五岁年纪,简单的一袭白衣,质料和做工却是最上好的,更衬得他人似雪,飘逸出尘,乍看之下风韵儒雅,但一双眼睛犹如冷电,精光四射,气势慑人,让人无法小覷,应是文武双绝,果然名不虚传。
司命公子对江篱说话不恭不倨,带著淡淡微笑,点头爲礼:「请问所为何事?」
江篱此时走到邻近一看,心中不禁暗暗喝采:「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但见他眉清目秀,难怪每个女人都会爲他失魂,此人真是丰神俊朗,气质不凡,俊美之中又带有三分轩昂气度,令人一见之下,自然心折。
於是他说:「我想就剑术上向公子讨教一下。」
司命公子深邃如夜空般的双眸扫了过来,眼神十分锐利,那目光似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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