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躺過的那些床-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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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得高,偏生就爱看碧潭美景,卅几岁没结婚,存钱就为了有间房子,便买了正对着桥头的一户昂贵小窝,平日深居简出,也没跟哪个邻居特别聊得来。
大楼刚启用不久,入住率大约只有两成,我走到楼下,和一个新来的警卫打了招呼;他回以羞涩一笑,样子大约廿几,可能还毕业没多久吧,正巧电梯来了,於是他和我一同搭乘上楼。
电梯里面就两个人,虽然知道他是警卫,不知为何,觉得这年轻男子今晚有些异常,没说什么话,闷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尴尬。
刚走出电梯,忽然头顶上的灯光闪了一下,眼前一黑,蓦地,我在一阵晕眩中发觉自己竟然站在一个不熟悉的房间里面,突如其来的嘤嘤哭泣声响,以及女子哭成大花脸的残妆,更是吓了我一大跳。
房间连接的浴室中,昏黄的灯光闪烁着些许诡异,坐在白磁砖地板上的年轻女孩哭得十分凄惨,口红胭脂在脸上糊成一团,睫毛膏顺着脸颊化为两道黑水,她惨地用双手擦着鼻涕眼泪,呜呜咽咽得不停,听得我都有些不忍。
她在旁边的叁角柜里摸了把剃刀出来,本想冲上前去,阻止她做下傻事,没想到还不及动手,她就用力在左手腕深深划下了一道血痕,似乎想要立刻离开这令她痛苦万分的人世。
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要在浴缸里面割腕,听说动脉割开,怕血小板太快凝血,把伤处泡在热水里会流得更快。
也就是说,这样子死得更快。
在一片雾气朦胧的浴室里面,蒸腾的热水让我怔忡了好半晌,而我眼前的这位苦情女主角也没有休息片刻,割了左手换右手,只见那锋利的刀片在泛青的手腕上一沉,迅速拉开一道深陷的血洞,这女子割得好狠啊,鲜红的血喷在白色的瓷砖墙面,开成一片片鲜艳的血花。
「喂,你别想不开啊!」
她听若未闻,奄奄一息地坐倒在浴缸旁边,眼皮已经开始闭上了。
「别睡呀!喂,叫你呢!」
我连忙奔了过去,想要伸手拍醒她,没想到才摸上她的脸,我的手便直接穿了过去。
「这──」我诧异地看着自己隐没在热气中的双手,恐惧地睁大双眼:「我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双苍白的手,在烟雾中时隐时现,这样的情景让我一阵晕眩。是这热气的关系吧?
好热,我只觉得热,又觉得身上传来一股又一股的剧痛,这种感受十分奇怪,似乎我并不是在这样一间雾气缭绕的浴室里,而是身处於另一个浑身受到挤压和控制的空间里,脑中传来强烈的疼痛,让我无法继续思考。
闭上双眼,我忍耐着那种难以形容的痛苦,偻弯着身子,皮肤上忽然泛起一丝丝的鸡皮疙瘩。
蓦地,眼前出现了一幅怪异的景象,有个人重重压在我身上,我看不清楚他的脸,黑暗之中,一只手在身躯上不断地游移,另一只手绕到我身下将我箍紧,使我更加贴近他,这些动作使得那人坚硬灼热的身体不断在身上摩动,而那种肉欲的厮磨,还有异样深沉粗重的陌生气息,让人体内莫名燥热起来。
这是什么感觉?
闭上双眼喘息间,似乎觉得空气中有浓浓的血腥味浮动着,那只热烫的手细细磨挲着肌肤,兴起一股恐怖的战栗,从胸口、上腹、肚脐处流连徘徊一阵,又荒谬地沿着乳侧和腰线,一路下滑,探入两腿之间。
我压抑不住那种心的感觉,颈边传来陌生的热息,那是……
幡然醒悟的我顿时大惊失色,在黑暗中想要逃开,却被那人一手扣住肩膀,霎时动弹不得;狼狈之下,感觉另一只手抓住脚踝,顺势将双腿拉开,陌生而沉重的压力欺入双膝之间,随着轻轻的哧啦声响,下颌和脖颈处火辣辣地痛起来。
我吓得用力睜开双眼,在当场,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喘不过气来,身体开始有失重的感觉,眼前发黑,四肢无力,好像自己经历过什么恐怖的恶梦。
猛地看向这间浴室,那女子的身体歪向一边,双手的血已经把半满的浴缸染了一片红色,见了这样难以想像的场景,怪的是,我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刚刚是作梦吗?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梦境呢?
我知道这样不对,如此古怪的情景从未在我的身上发生过,眼前的浴缸还在冒着热气,那个昏厥的女子也闷声不响地坐在旁边流血,这样的事情却让我有点恼火起来。
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呵,还在。
水还在流着,就像是那陌生女子双手无法乾涸的鲜血一样,浴室里水龙头滴答作响的声音实在吵得让人心烦,我偶然瞥见旁边雾气的镜子,愕然发现里面竟然照不出自己的影子。
惊魂夜2
镜子里面,竟然没有我的脸。
我震惊地靠了过去,瞪大双眼望进镜子里面,没有!
那一片雾的镜子里面,没有我的身影!
巨大的阴影和剧烈的疼痛,顿时铺天盖地而来,身子就像是被人突然捅了一刀,涌起恐怖又悚然的感觉,我用力闭上眼睛,倏地感到浑身像是穿透了什么东西,然后降落在一片硬又寒冷的地面上。
张开双眼,面前已经不是那片蒸腾着水气的浴室,而是在一片昏黑的地方,像是我住的那层楼上,昨天因为灯泡忽然坏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楼梯间。
我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明明在那女人割腕的浴室里面啊!
紧急出口的铁门是关上的,这让人感到更是奇怪。
「哈……啊……」
一阵男性急促的喘息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疑惑地转过头,只见黯淡的光线之下,一个半褪了裤子、光着臀部的男人,在地板上耸耷着身体,他压在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身上,而那女子则全裸着,衣物凌乱地落在地上,头歪向另一侧。
我看不见她的脸,只能依稀发现轮廓有些熟悉,而那女子默不作声,任由男人在她身上猛烈地律动,那名男子则埋头低哼,只知道不停地大力撞击、猛烈冲刺,像是发情的野兽一般。
这样煽情的景象,意外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许我该对这样的遭遇感到脸红害羞,或者应马上走人,离开偷情的现场,总之,打扰这对情侣的好事,不是会很尴尬吗?
我想立刻逃开,想要马上远离这样火辣的现场秀,没想到,下一秒却吓得定在当场。
我突然看见了女人脚上的高跟鞋,那是我上个月买的,而且一旁的衣物,还有那个在她身上拚命动作的男子,也终於让我认了出来,在他达到高潮仰起头来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的侧脸,那是先前跟着我上楼的年轻警卫。
那我岂不是……被他强暴了?
那人爬起身来,挣扎着套上长裤,然后把旁边散落的东西熟练地收拾好,从楼梯间脏乱的杂物中,取出一大块早就摺叠藏在旁边的帆布,迅速将那惨白肥胖的躯体胡乱穿上衣服,又将我的皮包随手塞进来,然后一起裹好,忽然发现旁边又漏掉了我的内裤,连忙拾起塞进裤子口袋里。
像是壮了胆子,又像是思考,他看着我的尸体出了一会神,忽然间,居然看向我这边,让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可是他却没有半点异样,我低头瞧了瞧自己透明的影子,这个杀害我的男人似乎看不见我。
他偷偷摸摸把尸体扛上肩头,平时看这小伙子瘦得很,没想到力气挺大的,我这受害人可有将近八十公斤呢,年轻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这样的想法虽说有些荒谬,但我还是跟在后面瞧,想知道他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只见他大大方方按下电梯,抬着尸体到了地下一楼的停车场去。
看来这真的是计画性的强暴案,还是熟人犯下的奸杀罪行,想不到啊!
抬头看到一片空旷的停车格,此刻一片寂静,没有半个旁人在场,只见一辆国产破车大剌剌停在眼前,原来他早把车开到电梯旁边来了,我没几步就跟了过去,忽地绊了一下,竟然顺势飞进那具还放在地上的尸身体内。
不知这人做了什么,刚刚回到自己熟悉的身体,只觉得浑身都疼得要命,原来我还没有死透呢,仅仅是被打晕了,后脑杓锥心的痛,下体还有撕裂的疼,四肢也硬扭曲着,看来他下手挺狠的。
我到底该怎么办,现在又要经历一个什么样的处境?为什么非要死不可?
身上的痛楚告诉我,这个身体就要被人先杀后奸,或是先奸后杀了。
但这会有什么不同?
一种是事先让人砸破了脑袋死掉,一种是敲昏后被迫失身了,又要面对让人处理尸体的悲剧?
我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由於全身连着脑袋都被包裹在帆布里面,这时已经看不见他了,只能凭着听觉,猜测他将后车厢打了开来,然后又伸手将我抱了起来,似乎是打算将我移往第二现场。
完了!难道我就要被他载到荒郊野外弃尸了么?
这样一想,我就愈发想要挣扎,没想到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浅的呻吟,让正抱着我的年轻警卫浑身一,吓得把我摔在车厢上,身体一半挂在那儿。
立刻我就从半空中跌到了地面,咦,不痛啊?
抬起头来一看,呃,我又被弹出自己的身体之外了,尸体挂在车厢上,而吓得半死的小伙子则用力将那肥胖的身躯勉强挤进去,快速盖上车盖。
见他发动车子,我想跟着进去,却怎么也无法突破车门,仔细一瞧,驾驶座前方一个黄玉吊饰在发着光,将我挡在车外。
这观世音怎么会保护坏人呢?
我瞪着那菩萨微笑的脸,可恶,笑什么啊?心里不住暗骂。
我大口喘着气,看着车子扬长而去,载着我那可怜的尸体,还有我将会被毁尸灭迹的命运,忍不住悲从中来。
虽然平时没做过什么善举,我这人也没干过坏事啊!
为什么现在会面临这样恶劣的下场?
这种沮丧的感觉很糟糕,活着真是不容易呐!
而慢慢地,我眼前的天地开始旋转,周围的一切变的模糊不清,终於支撑不住,被一阵风吹了开去,飘向未知的天空。
惊魂夜3
夜,寂静似死水,却狂暴如烈风。
从来没想过,我这胖女人也可以轻飘飘飞身而起,在半空中旋转浮沉,不知这阵阵怪风是怎么来的,也不晓得这惨惨阴风会将我吹到哪儿去,我并没有向嫦娥一样偷过灵药,却似乎一直被吹着往头顶上的一片乌云飞去。
不行!我怎么可以就这么升天?还死得这么滑稽、这么可笑?
重点是:我的身体呢?活下去可比什么都还要重要啊!
忽然之间,眼角瞥见地面一道诡异的白光,我挣扎着往那个方向移去,只见地面上好像有个人,而且他的脸还正对着我,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能看见我这飘荡的幽魂,而且一点也不害怕,这是怎么回事?他又是谁呢?
他微笑着问道:「你在干嘛?」
「你看得见我?」
我诧异地望着地面上的男子,他有一张些微苍白的脸,只见他对我挥了挥手,我就不由自主降落在他旁边,这情况让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这男人呵呵闷笑着,声音沙哑而柔美,我不明白这人为何而笑,笑得这么古怪,而且样子阴阳怪气的,可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学他问道:「你又在干嘛?」
「抓交替。」(请看最底下的备注。)
「啊?」
「如果你想活下来,就帮我一把,到时我分一个给你。」
分一个?
是说他要弄死别人,然后把战利品分给我复活么?
这恐怖的想法,让我顿时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恶感,抬头看那隽冷绘绝的脸,那上面果然有一丝淡淡的邪笑。
「原来你也是──鬼?」
「哈哈,你看我像人吗?」
看着他冷笑,然后用手指了指他影子般的身体,我心里真有些毛毛的,怕这家伙想对我做什么,毕竟今晚前一个遇到的男性,就是那个年轻警卫,我不过对他友善地笑了下,一上楼就让他打晕强暴,接着还要被毁尸灭迹,有这样的经历,我能不怕吗?
可转念一想,现在我跟他都变鬼了呀!
若是他一挥手就把我从空中弄了下来,还丝毫不费力地在这边耍阴弄狠,打算害死别人来附身,我要是不合作,不就是这恶鬼砧板上的肉?
话说回来,我是鬼,他也是,顶多他去害人,我只要找回自己的尸体复活就好,还有什么可小心翼翼的?
他要怎样就怎样吧!
无奈地四下张望,没见着那警卫开的破车,眼前是高速公路北二高段(中南部往台北方向的第二条高速公路)的一处隧道,我因为工作常常开车来回,第一次这么&;#26217;到这个地方,路上只有疾驶而过的几辆轿车,飞快穿越这漫长的山洞。
「我只有每个月的朔日十二点整才会来。」
「啊?」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死的那天晚上,也就是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日子……」男子嘿嘿冷笑,他的脸扭曲变形,顿时阴风阵阵,只见他对着每一辆驶来的车挥了挥手,又看着那些车灯在另一头的黑暗中消逝而去。
「你──」
「看来你刚死没多久嘛!告诉你一个秘诀,意外死去的人,他的魂魄会在自己死亡地点的附近飘荡,除非获得肉体,不然永远也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