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躺過的那些床-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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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模
趁着没人注意,嵇瑶走到了后院,这里幽静安宁,和楼阁内的欢声热闹成了对比,但她就喜欢这种轻松惬意的时刻,对着天上一轮明月,以及夜色中黑黝黝的林木,可以放松疲惫的身心。
月光在水面上布满淡淡的银波,她走近池边,蹲下身抚触那清冷的流水,手腕略拨,那光影便破碎成一池的斑驳。
白皙的手指在透彻的水中,黑白应照得无比清晰,显得她纤长的指尖是那样脆弱而美丽;或许她就是这水,是这月光下映照自己的波光,她在池畔沈思,自指缝间滚落的水滴飞快舔噬过细腻的肌理,留下一道道银色的水迹。
恍神之际,忽然听见有人吟道:「兴起笑听轻歌曼舞……」
她想也不想,接口:「闲时静观流水浮灯。」
近处的花丛间,走来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那人天庭开阔,一双温柔的凤眼微玻В屏怂冒肷危缓笥炙担骸冈负问保敢搅郑晃适朗氯绾危频缜濉
「却只见得,日落月升,晨昏如时,就这般,了我残生。」她望向天上,看着满眼星斗,思绪渐渐飘散。
那人微笑道:「姑娘才情过人。」
嵇瑶回以一笑:「公子真好兴致。」
「请恕在下唐突,」那人说着,朝身后努了努嘴:「直方,还不出来?」
嵇瑶讶异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月光之下,而那人,竟是两年不见的陈直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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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不知不觉竟过了两个寒暑,在醉梦楼里的日子,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伴着来客、醉于风月的年华。
两年来,这青楼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最轰轰烈烈的一回,是清扬阁头牌「如意」的「夺红」盛会,蔡大人硬是用了上百两银钱,与多人竞价,好不容易纔拔得头筹,那晚上笙歌宴饮,如意姑娘穿得一身喜气的红,满屋子的男人也瞧着姓蔡的男人眼红,开窇当晚蔡大人找小厮抬了四人大轿,将美丽的姑娘接岀了醉梦楼,不久也传岀「如意」成为钱塘官员二姨太的消息。
当晚,如雪看着热闹的迎娶阵仗,一脸羡慕地说:「要是我呀,要能有个豪绅这般雇了一顶软轿给风光抬回家,甭说做小,要我干什么都行。」
如月在一边笑话她:「妳啊,少胡思乱想了。」
「如意傍上了个好归宿,谁不想吶?」
「人家是清倌,又长得如花似玉,咱们恐怕一辈子也傍不上那样的官老爷。」
如雪嘟着嘴,不悦地说:「就她命好,就咱们命苦。要我怎么服气?」
如月耸了耸肩,双手合十向天上拜了拜,虔诚地说:「我呀,就盼着攒够了银子,赎了自个儿离开,就算回了乡下,也能找个鳏夫好好嫁了。以前好几个姊妹让人赎了身,却被买去当了奴婢,连妾都够不上呢!」
「真的?」
「可不是嘛!要我看啊,当了妾也没用,能生个一儿半女最好,到老了自然还有个依靠,倘若肚子蹦不岀东西,又让大的小的欺负,成天看人家脸色,这不是更惨么?」
如雪怔了怔,终于说道:「我就不信,以后找不着一个好心的大爷赎岀门。」
「能被人赎出去又如何?」嵇瑶忍不住开口:「此身是奴,要买通官司纔得以脱离贱籍,妳我就算岀得了这楼,却也不似如意那般幸运,怕是连个婢女也够不上。」
如雪一脸忧虑地问:「难道说,咱们一辈子都没指望了?」
嵇瑶望着她,不发一语。
真的,她不晓得该如何回答这样的疑惑。
都是破了身的女子,要嫁入寻常人家,本就不可能,加上这贱籍得跟着自己一生,年华老去之前,能不能再过上几年舒心日子,也很难说了,想要老天爷给个「如意」那般的好运道,也是难上加难啊!
更何况,哪个男人会怜惜这样的窑姊儿,还不会在乎对方的出身?
嵇瑶想起以前的「如烟」姑娘,总是记得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是,身处在这肮脏之所,哪有可能觅得「一心人」?
她叹息,所有的妄念,在这青楼之中,不过都是些盼不得的想象啊!
夜空清透的犹如深蓝色的宝石,寂静的月色下,只有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是夜,醉梦楼又开始笙歌晚唱。
院子里搭起了看台,台上是最艳丽的姑娘,看台旁,则请来了几个教坊的知名师傅操刀奏曲,两个巨大的香炉也燃了起来,袅袅的兰桂熏香从鼎口隐隐冒出,蒸散在这座无虚席的青楼里面,大红色的宫灯,大片的绢丝帐幔,绰约的红粉佳人,触目所及,均是浮衫飘裾,软玉温香,各种鲜艳的衣装,很是惹眼。
参加的男子,均是知名的权贵,有的看着面生,却衣着华丽,单是手中的折扇,身上的佩玉,就看得出价值连城,想必是京里或其它地方的贵客商贾,这些人知道醉梦楼有了新的花魁,阁楼里所有的姑娘们,更是争得头破血流,也要拚这个傍上高枝的机会。
舞台中央,头牌的「如烟」已经开场,她打扮得极尽艳丽,层层绫罗织起的舞衣,一层比一层轻薄,层层收起,长裙就像一朵半开的牡丹;身为醉梦楼的两大台柱之一,现在有了新人,她自然要全力以赴,免得被新来的「如意」抢光了风头,跑了熟客。
「好美啊。」如雪忍不住喃喃出声。
嵇瑶没有讲话,她只是冷笑,因为这个晚会之上,她和其它姊妹都是绿叶,帮衬新来的红花姑娘出场,动作要齐整,表现也不能太出挑,否则就是老鸨眼中的新刺。
「唱一腔祈愿向天,忘前世,舞一段情深似海,断来生;酒香满堂,相思挂愁肠;妾问君,不求长生长,花间月下断念想,月月十五亏有盈,叹人世沧桑,世事无常,痴痴恋恋,唯此红妆。」
新的「如意」来了,在众人面前献唱,然后跳起了「霓裳羽衣」,那歌声清亮动人,那舞蹈飘然若飞,那容貌美似天仙,但这仙女一般的娇弱少女,却被困在青楼一个方形的舞台之上,由台下的买春客肆意品评;恁她这般灵动清丽,挥一挥衣袖,便如展翅,拟似可以成仙,但凡在这儿仅仅守得住身子,盼着满腔信念的女人,却得不到兑现的一日。
嫖客们啊,巴不得她是红尘中的谪仙,是魔道里的诱人女妖,是自己身下娇啼婉转的荡妇。
但眼下,这「如意」还没「初染」,夺红竞价之前,谁也不能一亲芳泽啊!
伴舞的女子刚连袂飘然下场,龟奴就忙着跑了过来,嘱咐还在喘着气的姑娘们,尽快打扮妥当,去接那些没能得见「如意」的失意男子。
嵇瑶走过「如意」的门外,只见一个衣着富丽堂皇的男子被丫头引了过去,那人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有些不屑的神情,她心中明白,嫖客们只在乎新来的美色,哪里会注意一旁普通姿容的她呢?
每个女子都有几个相好,这是青楼不明言的定律,因此许多姑娘都被熟客点了去,只见到处都是忙碌的女孩们,老鸨也对新的「如意」感到满意,毕竟今晚岀场的结果,是未来竞拍初夜最好的资本,只怕到时来买春的客人,都会挤得水泄不通了吧。
嵇瑶知道今晚朱老爷不会过来,她也就这么一个熟客,自己虽然不丑,却也绝非「如意」或「如烟」那样美得惑人,江南女子娇柔细致,她却是来自北方,身材高了些,这儿的客人多半不喜,纵有些古怪的嫖客将她视为「小倌」一般的妓女,但却是少数,客人就怕点了她却在旁边站着时矮上一截,她也落了清静,多年下来,还不就是这么过着的?
趁着没人注意,嵇瑶走到了后院,这里幽静安宁,和楼阁内的欢声热闹成了对比,但她就喜欢这种轻松惬意的时刻,对着天上一轮明月,以及夜色中黑黝黝的林木,可以放松疲惫的身心。
月光在水面上布满淡淡的银波,她走近池边,蹲下身抚触那清冷的流水,手腕略拨,那光影便破碎成一池的斑驳。
白皙的手指在透彻的水中,黑白应照得无比清晰,显得她纤长的指尖是那样脆弱而美丽;或许她就是这水,是这月光下映照自己的波光,她在池畔沈思,自指缝间滚落的水滴飞快舔噬过细腻的肌理,留下一道道银色的水迹。
恍神之际,忽然听见有人吟道:「兴起笑听轻歌曼舞……」
她想也不想,接口:「闲时静观流水浮灯。」
近处的花丛间,走来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那人天庭开阔,一双温柔的凤眼微玻В屏怂冒肷危缓笥炙担骸冈负问保敢搅郑晃适朗氯绾危频缜濉
「却只见得,日落月升,晨昏如时,就这般,了我残生。」她望向天上,看着满眼星斗,思绪渐渐飘散。
那人微笑道:「姑娘才情过人。」
嵇瑶回以一笑:「公子真好兴致。」
「请恕在下唐突,」那人说着,朝身后努了努嘴:「直方,还不出来?」
嵇瑶讶异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月光之下,而那人,竟是两年不见的陈直方。
月蚀之夜1
晚上七点半。
台北本就是个喧闹的城市,车水马龙,人群熙来攘往,好像它从未有过间歇宁静的时刻;今天是星期五,路上的行人不断来来回回地走着,小周末聚集着如许的人潮,杂沓的脚步穿梭在热络的街头,仲夏夜里凉风袭来,每个人似乎都在欢度每一个自我的顷俄。
「Blue_moon」(耍拢纸且淮龅难蘩渡信疲鄣厣了缸殴饷ⅲ簧偃俗吡私ィ饪此恼信疲Ω镁褪羌遥校眨隆
「欢迎光临!」
在「moon_River」(月河)的乐声中,从吧台那里响起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亲切热情地招呼来人,两名身穿套装的女子腼腆地点了点头,便向吧台那儿走去;正站在里面的调酒师,看似一个年轻女子,蓄着一头挑染成红铜色的浓密短发,人长得高又艳丽,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上衣,脸上化着精致而以金色系为底的妆,走了过来,问道:「小姐们要些什么?」
「谢谢,随便来点烈的。」看起来较纤弱的那名女子道。
这是间格调高雅的PUB,约有七八个客人,大部份是一对对的情侣;在昏暗的黄色灯光和柔和的音乐下,它看起来像个钢琴酒吧,墙面上挂着一张奇特的壁毯,上面绣着一幅奇异的图案:中央是一轮银白色的满月,月光下站着背对着的两名男子,那两张脸是精雕细琢的男子侧面,有着希腊或罗马人的轮廓,但那两张脸的表情是相反的,一喜一忧,却十分吸引人。
酒保放下了水杯在客人眼前,好奇地问道:「这位小姐,我似乎看过您,您新来的呀?」
那女孩苦笑着点头:「是啊,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今晚我想喝醉,有没有伏特加或威士忌?」
那酒保挑了挑浓眉,在那黑如子夜的眸底,有着戏谑的神情:「有,你要比这两种还烈一点的么?」
她轻笑,但口吻中带点苦涩:「我是来买醉的。」
「别理她,给我们两杯琴酒吧,艾比,就照我以前的就好。」另一名女子说。
名叫艾比的调酒师微笑着颔首,忙着去了。
「这身衣服真是累赘……只是出来一起聊天,干嘛还要穿得这个样子?」女子说道,伸手拉了拉开衩高到大腿的长裙,想多遮一点。
「要来PUB,怎么能不穿得眩一点呢?」她的朋友不以为侮地说,翘高了穿着迷你裙的长腿。
「真是自找罪受。」
「我说你呀,真是放不下!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我也没办法呀,雪荷,你明知道我今天心情有多糟,我想找个时间疯一下,当然,今天就是那个时候。」年轻女子笑了笑,见那酒保在柜台上放下调好的酒,她猛地喝了一大口。「哇,真痛快!」
那调酒师粲然一笑:「好好发泄一下也不错。」
雪荷白了艾比一眼,浅啜了口她自己的酒:「蕾伊,你喝酒别太猛,容易醉的。」她点起菸,缓缓地吐出烟圈。
「你知道那家伙有多蠢吗?」蕾伊气嘟嘟地道:「为什么老板这么蠢,还可以赚这么多呢?」
「因为他是大老板,还有你为他卖了六年的命。」
「是,我是蠢到为他这种人卖命。可是他对我的建议都当狗屁,我干业务都快七年了,但他一点都不相信我的专业,竟然对我的专业判断嗤之以鼻!」蕾伊怒不可遏地又灌了一大口酒,「我打算礼拜一就不干了!」
「现在失业率这么高,你干嘛还这么冲动?」
「我也不想啊。」
「那你还跟老板大吵一架?」雪荷沉吟道:「谁是谁非我也搞不清楚,但我觉得,你还是静下心来,忍得一时是一时,拿一分钱做一分事,上面要怎么做,就当他自己笨,根本没你的事。」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跟客户谈好……」蕾伊悲惨地喝乾了杯中的酒,开始叨叨絮絮地说:「我千辛万苦跑到义大利去谈生意,老板竟然把整个欧洲的代理权都签给一家国内的贸易商……那家贸易商是他侄子开的,我人还没回国,他就签给对方一张叁年的代理权约,这样子还当我这个业务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