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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們所躺過的那些床-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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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4
    时序进入夏末。
秋意浓了,夜也渐渐深了,今晚由大姐侍寝,我站在厢房门口,看著那片润泽的草地,傍晚下过了小雨,敲打一片梧桐和刚谢的林花,其时风过,正吹著落英繽纷,瞬间也打湿了我的心情。
我承认自己是个死心眼的女子,或许我们乔家的女子都是如此,不知大姐是如何面对这样的日子呢?
烦闷之中,我遣开身边服侍的丫鬟,一个人往院子深处走去,没想到一丛曇花正开在墙边,映著乳白轻雾似的月色。
浓郁的香气芬芳袭人,我随手抚摸那皎洁的花瓣,露珠有如泪滴一般滑落,让我不免想起这些年来的伤感情怀。
忽然听得一声轻吟:「闲庭明月光,掩映暗曇香……」
诧异地回过头,只见高扬披著一身银色月光前来,身上穿著尚未褪下的緋色云雁朝服,他的眼睛直盯著我,梧桐树梢间漏下的清亮月华交织成浅浅的色调,我看见他的脸上摇曳著明暗光影,心头有股说不岀的酸涩。
聪明、好学、上进的高家大少,生於富贵、让人供著考科举光宗耀祖,听说大娘从小就请了私塾培养他,不知是运气佳还是风水好,他和习武出身、不懂文墨的继父全然不同,一般官家子弟几乎全部是捐的监生,就他一路考上贡生进士,听说被任职为按察使司副使(正四品京官),看著他在官场上平步青云,我和他在家中的关係却倍增尷尬。
不知有多少次,我平日深居简出亟力避著他,没想到还是遇上了?
他瞧著我新梳的同心髻,上有七色琉璃珠搭配,在月光下闪烁动人,便柔声说道:「妳今晚……很美。」
想起两人之间的隔阂,我后退了一步,礼貌地对他頷首:「原来是大少爷。」
高扬皱起眉头近前,嘴角邪魅一勾,只是冷笑道:「六姨娘真好兴致,夜裡隻身跑来这儿赏花?」
「是,」我又退后吋许,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夜深露重,不稍陪了。」
我刚準备举步离开,就没想到高扬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带入怀中,我惊诧地瞪著他,想要抽开身子,却被他抱得更紧。
只听他愤怒低语道:「阿妍,妳为什麼如此狠心?妳……」
我抬眼望见他灼灼的目光,然后他低下头吻我,炽烈的气息愈来愈重,双手也在我身上游走,他的吻停了一下,愈发狂肆起来,却不知灼伤了谁的心。
但我早已没有了心,自从那天被继父逼著活下来之后,自从那天母亲死后……
想起了彼此的身分,想起了姐姐和吕大人,我觉得胸口一窒,只得猛力将他推开。
见他痛苦难耐的神色,让我想起自己这般悽惨的命运,也该有他的一份,忍不住就想出口伤人:「高扬,你根本什麼都不晓得……我会这样,全都是你害的……要说谁真的狠心,就去问你爹娘吧!」
当我迅速跑开的当儿,只能感觉到那目光如刺一般地定在我背上,但我不愿回顾,更不想同他再说这些难堪的往事。
----我是忘记过去的分界线----
过了不久,姐姐开始生起病,我知道她为了高扬的事情难过了许久,没想到不是这麼回事。
见她食慾不振,人也愈来愈清减,原以为她只是入秋后身子不爽,大夫却告知我,大姐又有了身孕。
这样虚弱的身子并不适合怀孕,而且姐姐的健康还因此受到拖累,秋去冬来,半年中总是大小风寒不断,还没到春天,却忽然血崩小產了。
能救姐姐,我还有什麼不愿低头的?
那天也是黄昏时分,还在生死之间挣扎的大姐躺在炕上,双腿之间一片红,怎麼也无法止漏,我跪著请大娘找大夫来,足足跪了两个时辰,等她点头,大姐已经陷入昏迷。
大夫赶来后,说她出血不止,已是回天乏术,药石罔效,实因拖延太久,只能要我準备后事。
或许是迴光返照,昏迷了好几个时辰的姐姐终於醒了过来,她的脸色苍白,神色平和,面对唯一的亲人即将远去,她不是捨不得的。
而在我悲凄的泪水之中,大姐喃喃对著我说了些什麼,俯身过去侧耳倾听,却发现她心心叨唸的,还是高家大少爷。
我也没怎麼想,就一路跑去了东厢房,可高扬人不在清风轩,又问了僕婢,说是下朝尚未归来,於是我奔到大门口,拋弃一个侍妾应该谨守不迈大门的本分,在眾人诧异的目光下等著他回家。
高扬乘著官轿回府,刚进了前门,就瞧见我等在那儿,他无视於少夫人的阴騭神色,以及其他姨娘和下人的窃窃私语,一脸欢欣地朝我走来,呼唤著我的名字,忘了喊我「六姨娘」,也少了以往的生份。
我知道自己是傻子,非但没有避嫌,还逕直走到他身边,但我心中焦虑已极,哪裡会注意到这样来自旁人的怨恨与不符礼教的揣测呢?
我只想著拉他去瞧大姐最后一面,忙道:「你马上去见我姐姐,她快要不行了!」
高扬闻声愣住,深深地看着我,眼神裡忽然有了淡淡的悲哀神色,连他的声音也显得那样淡然:「好。」
我领他去了南厢房,见我带著高家大少爷走到女眷房舍,大夫和几个丫鬟都吓了一跳,只因这是高老爷妻妾的居所,一般男子无法入内。
我却早已无法思考,空气中那一丝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味,汹涌地在我心头盪漾著,连浓重的汤药和薰香也遮掩不了。
姐姐听见脚步声,双眼睁了开来,先是瞧了瞧我,然后转头看向我身边的高扬,她美丽的双眸立即盈满了泪水,但她没有说话,似乎不知该说些什麼,神色中有些惊喜,有些落寞,还有些忧伤,更多的是深深的痴恋。
高扬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望著姐姐病弱的身子和苍白的脸,平日玩世不恭的表情软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怜悯和痛惜,彷彿他已经感受到这个女人长久的情意,又或者,只是因为同情或安抚,握起了她纤瘦白皙的手。
「妳……」
他只说了这麼一个字,掌心那隻手就缓缓垂落。
我和他不禁一愣,原来姐姐一直撑著最后一口气,只是为了再见他一面。
我不知他心中那时在想些什麼,也许姐姐早就明白这样的倾心,永远也得不著回应,除了母亲,姐姐是我唯一的寄託,如今她走了,我又该怎麼办呢?
姐姐断气之后,我伤心欲绝地跌坐在一边,几乎是嚎啕大哭起来,高扬似乎有些著了慌,连忙搂著我安慰起来,而我哭得声堵气曀,身体剧烈地发著抖,这一刻我感谢他,感谢他前来完成姐姐的心愿,感谢他扶持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感谢他──
一声怒吼却让我们立时分开:「你们在干什麼!」
我骤然醒神,将泪水眨回眼中,只见继父面色阴沉如铁,环顾四週,然后冷冷地瞧著我和高扬,又看了看床上姐姐的尸身,一脸厌恶地转向身后的大娘:「这麼晦气,还愣在那裡做什麼?快叫人处理一下!」
大娘忙趋前,唤了小廝就要将姐姐的尸体搬运走,準备扔去城外的乱葬岗埋了。
我知道,这就是身为媵嬖的下场,不能入祠堂,不能合葬,就算死了也不能从大门抬出去,这样的命运,怎能叫我不悲愤呢?
於是我狠狠瞪著继父,瞪著他那凝滞如冰的脸,他的眸底映著我冷傲悲愤的神情,这一刻我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杀意腾腾奔涌上心头,若有刀剑在手,必然要一刀一剑砍下他的头颅、刨岀他的心肝方能洩恨!
然而终是不能,我只是仅仅攒了衣角隐忍著,眼中如要喷岀火来。
继父冷笑地迫视著我,他明知我心中的仇恨,应该也听了今晚高府上上下下的蜚短流长、风言风语、酸雾醋云,或许还晓得了姐姐的心事,但他却没有戳破,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捏在手裡的美丽玩偶,想瞧瞧何时会玩腻吧!
可现在姐姐去了,娘也不在了,我要开始復仇,我要逃走,我要自由,我要──
「送六姨太回西厢!」
那声命令,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几个婢女不敢说什麼,只得硬扯著我离开。
高扬站在一旁,我往他看去,也望不见他有任何的抗议,只见他的双手在颤抖著,原来他还是那样一个懦弱的男子,唯父母之命是天是地,却怎麼也不敢为我这样一个苦命女子力搏一回,那神态、苦楚将我心中的牵掛全部抹清……
那晚,继父在我身上发洩著他的慾望、愤怒、权力,他早知高扬对我的心,却猜不透我对他根本没有情,被亲生儿子戴上绿帽的感觉让他发了狂,他剥光了我的衣裳,一种由屈辱营造出的色慾,使他兴奋难耐,他将我按在床上,恣意把玩我的身子,压在我背后直到我失声哀鸣,也不肯轻易放过。
我身上的孺裙和那件月白的肚兜,被他撕成一条一条,他用强之后,整个人裸著身子被绑在床头,让他拿了皮鞭抽了好一阵,他将我白皙无瑕的背打得一片斑驳、血肉糢糊,却没有要了我的命。
五姨太被唤来为我上药,我们虽同是这家裡的妾,但她一个小家碧玉,何曾见过这样惨烈的伤痕?
为著不屈服於那样的殴打和折磨,我死死忍住、一言不发地挨住痛楚,那屈辱的强暴,还有那击打的噼啪声落在皮肉上,格外清脆俐落,况且高老爷还是多年的武官呢!
下手便是一条条深红的印记,冷汗从我身上涔涔流了下来,一出汗,那伤口显得更疼,而上药也显然是另一种痛苦的折磨,原本麻木的皮肉黏住了血汗,五姨太又对疗伤没有太多认识,当她开始清洗那些黏腻的血污时,我竟连番晕了好几回。
我住的西厢房,继父让下人用木条封了所有的窗户,木门也用链条重重锁著,或许我的硬气让他特别喜欢折腾我,关在那儿两年多,除了偶尔上门鞭笞我几回,或是上我的床满足他的色慾,基本上我是无法看见天日的。
五姨太同情我的处境,曾私下偷了钥匙想帮我逃跑,后来让高老爷发现,竟活活将她打死,四姨太是歌女出身,也是贱籍,人死了,官府根本不会闻问。
谁不怕死呢?
这也是我从四姨太那裡听来的,只记得四姨太叙述这回事的时候,嘴角不停抽蓄著,脸色也吓得发青。
后来又听她说,高扬在我被禁足之后,让继父外派到南边的泉州去当知府,说是拿了不少银两跟宫裡的公公要的差事,也使他无法再与我见面。
难道高扬没有反抗?
难道他就这样眼睁睁瞧著我被他父亲伤害?
那他对我的情意又算什麼?
天下男子多薄倖啊!
我曾想过去死,无奈有四姨太每天在门外监视著,屋裡能让我自裁的物件都被拿走,生为贱籍,死了无人闻问,就连活著也无法称心。
多麼讽刺!
我想报復,却让人报復在自己身上?
这又是什麼世道,什麼人心?
我并不想老死在此,时常捏著胸口那块玉佩回忆,又或者,这玉已经成为我继续生存下去的庇祐,过了第三个春天,继父已经很少来我这儿了,听说他又找著了新的填房,四姨太对著我叨叨絮絮,口裡的埋怨多了,我就打算让她帮我,只因关在这样的地方,会让我的意志日渐消沉,只有逃出去,纔能脱离这种无奈的命运。
我试过各种方法想让她帮我,但她一直不为所动,大概是五姨太当日的死太过於恐怖,或者继父对她的威吓让她心生畏惧,就连她也是要仰人鼻息的,我能够体会她的难处。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黄昏的夕阳之中,她带了大少爷前来,说是他正巧回京述职,便私下找了他,高扬可能还念著旧情,就想要见我一面。
四姨太知道我们要聊私事,在这样的大户人家裡面,最难得的是有情人,她眼中的羡慕,我并不是没看见;只见她对高扬苦笑了下,然后就走开去,说是要让我们叙叙旧,我很感激她的好心。
高扬从窗缝见了我,三年多以来被关在这样萧条的屋裡,我已经浑然不復当年的容光,瘦得可怜,满身窘迫。
这样的我,哪裡瞧得见当年风华正茂的容光?又哪裡留存了半点姿色?
他对我这样憔悴的样子,看似十分怜惜不忍,只说:「今晚我送妳离开。」
不是「带」我走,而是「送」我一程,想来这分开的三年时光,已经有什麼改变了……
我有些惆悵,却不愿想得更深入,人家有了妻小,当年再怎麼艷丽多姿的旧爱,哪比得过身边的新欢和儿子?
我不怨他,男人的心易变,什麼爱呀情的都是过眼云烟,终究是能离开的契机,只要能逃走,只要能好好活下去,怎样都可以。
陌上花5
    时间,在此时此刻,凝固成永恒,这夕阳落日的餘暉暖意,在我看来,化爲幕天席地的血色,汹涌而来──
心中波涛汹涌,我总是禁不住望著那片暮色,凝望著天空,然后想起那些个日子,高扬曾经执起我的手,握著毛笔书写那些我未能明白的诗句。
那是些难忘的美好日子。
他爱怜我,我喜欢他,那些笑闹无忧的岁月,转眼之间就已经消逝了。
在我成为他的「六姨娘」之前,他对我极好,时常拉我去了他的书房,旁听西席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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