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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我們所躺過的那些床-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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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再往下推论了。
明知是没有结果的恋慕,究竟──他得以这种无可奈何的心情,守候在他身边到何时?萧宇凯自嘲地一笑,这愚不可及的妄想啊──他死也不会告诉阿旭的,永远也不会。
第七章:朋友?敌人!(3)
    如果一个女人不能掌握住她心仪的对象,就毫无幸福可言,问题是,要如何掌握住一个难以到手的男人呢?
卓于心回到家,臭着脸将车钥匙重重摔在梳妆台上。
不甘心、忿忿不平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忍无可忍,迅即痛哭失声,悲惨地往床上一倒。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怎么会呢?
追求她的男人们,以往都把她捧在手心、唯命是从,跟她求过婚的家伙,少说没有一堆,也有一打啊!
她翻过身,用手背胡乱地抹掉泪痕,红通通的双眼迷蒙地望向天花板。
记得大学时,身边总不乏追求者,想起现在这段坎坷的恋情,她的眉梢开始拢着哀愁,心里想着:只要她提出交往的要求或条件,礼物、鲜花也从未少过,每个男人都买她的帐,乖乖听话之外,没有人敢反抗她;她漂亮、聪明、多金,加上出身良好,只要她看上的男人,没有不入瓮的。
从小,由于父母工作忙碌,家里又是北县地方大户,她身为这一辈单传的独身女,屏东东港的外婆去世后,她便由祖父母管教好些年。
与和蔼的阿妈不同,祖父母向来家教谨严,整个家族、家世背景,以及教条式的家训,老是令她透不过气来;考上台北市的高中、大学之后,长住台北市中心的繁华世界,就成为一种习惯,她也才勉强脱离家人的箝制与干涉,拥有自己的新生活,她的花样年华才真正开始。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有一天,能够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有个爱她的人,总是呵护着她,以她为生命的中心;女人的幸福,就是嫁给这样的男人,这样子过了一生吧!
原本以为阿旭会满口答应带给她这样的幸福,但却跌进失望的坑谷……为什么?
难道,他对她不是真心的?
他的确十分性感,对女人也真有一手,会不会他像其它卑鄙的男人一样,只为了她的身材、美貌或是多金,只想有性无爱,以上床为目的?
阿旭会跟她以前交往过的肤浅男人一样吗?
虽然,她也曾抱持过这种随便的态度,和一些男人乱搞关系,也弄大了肚子──即使这样,她爱的男人,她真心喜欢的对象,也不该是这样差劲的啊!难不成,真得逼她去堕胎?
报应。
报应!
她摀住双耳,但脑海中却持续回响着诅咒的声音:「像你这种爱抢别人男朋友的贱女人,总有一天会有报应,会被某个男人甩了的!」一个被男友遗弃的女孩,曾经这么詈骂过她。
大学时代及出社会后,她是玩弄了不少男人:同学、师长、朋友、朋友的男友、朋友的弟弟、朋友的丈夫、同事、上司、客人……多得数不清,以致于,就这些年下来,她几乎失去了所有同性的友伴,没有人愿意和她亲近,只除了一些不怀好意的好色之徒。
「他真的只是玩玩吗?」她忍不住低泣,「为什么,阿旭不马上给我个电话呢?」
望向梳妆台上的行动电话,她泪眼模糊地瘫在床上,动也不动。现在,她好像病了似的,全身发痛,那梗在心底的是……什么呢?
可是,她却没有生病,只是怀了四个月多的身孕,却苦无良方可以解决;当初,她想去堕胎,但医生却说为时已晚,无能为力。她冒称肚子里的小孩是阿旭的,也无可厚非;就算再卑鄙、再下流的手段,为了爱情的缘故,用小孩套牢男人和婚姻,只要能够幸福,又有何妨?
蓦地,扔在柜上的大哥大响了,她惊喜地跃起身,旋即伸手抓起行动电话,按下通话钮。这转瞬间,无数的念头浮上脑海;也罢,她都豁出去了,也许……是好消息?
她欢喜地叫道:「阿旭?」
半晌的沉默之后,从话筒的彼方传来一个男性低沉的声音:「……是我。」
「原来──」卓于心叹口气,不耐烦地说:「──是你啊。萧,找我干嘛?」
「我想跟你谈谈阿旭的事。」
「为什么?我跟阿旭的未来,不关你的事吧?」
他在电话那头轻笑:「你确定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孩子真的是阿旭的吗?」
「当……当然。」
「若真是如此,又岂容我置喙?」他冷哼了声,讥诮道:「你不是一向来者不拒,很随心所欲地跟人上床?……在我的记忆中,还有哪个男人你没玩过?我们以前不也是老相好?」
「你别太过份了!」她愤怒地回道:「萧,我跟你只有过几次,而且也早就结束了。」
「你骗不了我的。」他冷笑道:「就算不是我,你也有其它的男人;反正,大家心照不宣。看在朋友的份上,我不会跟阿旭嚼舌根,可是你也得记住:假如你再耍小手段来得到他的话,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什么──什么手段?」她心虚地结巴起来,「我……我才没有骗他,孩子本来就是阿旭的!」
「如果,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不是呢?」
「你──」
「说不出话来了吗?」萧宇凯自得地一笑。虽说他根本还拿不出证据,证明她怀的是别的男人的小孩,不过单就她慌乱的反应看来,十之八九,他九成九是压对宝了。
「那──你想怎么样?」她语气颤抖地问。
「很简单,」他冷酷地说,「我只要你离开阿旭……离他远远的,再也不准接近他。」
「这──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振作起自己,想要努力反驳,但声音却无可遏抑地化为哽咽:「我爱阿旭,而且他也爱我……孩子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只要解决这个问题,他一定会娶我的。他是我的幸福,我也是他的唯一……自从我认识他之后,我的人生就是幸福的,我想得到他的幸福啊!」
「不,我是为了与他相遇,为了从此以后能够和他在一起而出生的,身为女人的幸福,就是和他永远在一起……我爱他,我不想放弃他啊……」她开始啜泣地恳求起来:「求求你,萧,我不能没有他啊!」
萧宇凯在电话的这一头,聆听她破碎、痛苦的哭喊,她似乎为此而崩溃了;也许,她是真心爱着阿旭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
「爱的告白,你自己同他本人说就好了,少跟我啰嗦!不过,要是你真的敢说出口,我可不敢保证他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还是信我这个十几年的老朋友;毕竟,像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还有谁会相信你啊?」
「你──」
「于心,我没有闲情逸致和你谈你以前有多放浪,也不想再和你这种荡妇有所牵扯。总归一句话,你给我离他离得远远的,听清楚了吗?」
「不,我不要──」
她还在挣扎。愚蠢,他想,只能哭泣,又能如何?
「记住我的话,于心。要怎么样处理你的私生子,与我无关;可是,倘若你想回到阿旭身边,我绝对会毁了你!」话说完,他便「喀擦」一声挂上了电话。
行动电话自她手中缓缓地滑落,就像她脸上滚滚滑下的连串泪珠,令她觉得自己真是悲惨到了极点。为什么,她会这么凄惨呢?
她抬起头来,陡然望见梳妆台上镜子里那个丑陋、悲哀的女人,那脸孔惨不忍睹,挂满了可笑、认输的泪痕,加上红肿的双眼,和那苍白、无血色的空洞表情。这,就是她吗?
恨恨地拿起大哥大,她忿然将它扔向镜子,使尽全力地砸毁那张破碎的脸。
「匡锵」一声,镜片四散,再也不见那丑八怪的脸;碎片割伤了她的手指,看着白皙的指尖那红红的伤口,她的眼前也是一片红雾。男女间的事是否都是这样的,热情中夹杂着危险,而亲密的行为也往往联系着伤害呢?
意犹未尽地,她用手扫落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疯狂地摔着手边的东西,直到似乎发泄完怒气,再也没有可以破坏的物品,才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第七章:朋友?敌人!(4)
    这样就行了。
抛下话筒,萧宇凯疲倦地靠在沙发上。
威胁、逼迫、使出各种手段来阻挠……从以前到现在,他不知赶走了多少讨厌的女人;搞半天,这些女人都一样,只是想跟阿旭谈一场她们自编、自导、自演的爱情戏码罢了。
于心还太嫩,才出社会几年,居然不知道怎么弄大了肚子,想要用结婚来绑住一个无法用独占欲束缚的男人;阿旭一向都是真心的,那些笨女人不懂,独占欲是无法掳获爱情的。
原以为于心的脑筋很好,但一遇到阻碍或挫折,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女人就是这样,老爱拿眼泪当武器,就要别人让她、帮她、怜悯她,自私又虚伪,像他母亲一样,在束手无策时就会哭,真是懦弱至极!所以,他绝不会同情她的。
只是,他没有做绝,让她永远都痛不欲生,是因为些许的怜悯吧?
再没有比一头热的单恋更教人难堪的事了。
他从书架上抽出相簿,随手翻看着。
从高中到现在,有十三年之久,那些堆积起来的照片哪……他苦笑,全都是和阿旭有关的。
蓦地,他瞥见于心去年和他及阿旭出游时的照片;三人行,总是如此,他总是像个监督者一样,陪着阿旭和他的女朋友。
这个挑起双眉、一副瞧不起人的高傲女子,看起来就讨厌,他不清楚阿旭是喜欢她哪一点,就如同以前的那些女孩,问题不在于她们的存在与否,而在于他的存在价值。他在阿旭心中的地位,只是个「朋友」吗?
不是女人的话,就没有爱人的资格?
算算,他单恋他已经十三年了,这段期间阿旭换了十次以上的女朋友,而且全都是女方主动追求他,而他也被动地接受;好几次,他都想着:「等他和那个女孩分手,再向他告白」,可是,当他注意到的时候,阿旭的身边却又有了另一个「她」,反反复覆,每个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子都没有维持得很久,加上从中破坏,转眼十几年就过去了。
男人和女人的界限……
这是上天的作弄。他所不足的是……什么呢?肉体?外表?心灵?
为什么,他没有资格去爱?是不是即使如何祈求、懊恼、嫉妒、仇恨、离间及破坏,即使是向神祷告,甚至于出卖灵魂给魔鬼,还是无法获得爱人的权利?
这些低俗不堪的感情成份,就是他的「爱」吗?
要是直接了当地对阿旭吐露他的感情,会被接受吗?为什么单凭感情,无法得到付出之后的回报?为了怕失去唯一的好友,他的感情像怒涛般激烈起伏,激情、怨恨、愤怒、嫉妒和羡慕……这一切几乎要撕裂了他的心。
从以前到现在,十三年啦,他使阿旭身边的女人一个个消失,但之后呢?阿旭会爱他吗?
真笨!告白?真要如此的话,对他而言,只有难堪地丑态尽出而已,没有任何意义;他对付那些女人,从未用哀求来取得怜悯,这份感情,就连卓于心那女人,也不会明白的。
他自相簿中抽出她的相片,拿起桌上闲置的打火机,点火烧了它。
十三年了,他望着在烟灰缸中燃烧的火光,不禁露出一抹奇异的笑。要让别人和自己不幸,实在是太容易了,比要幸福还简单一百倍。
淡淡的火光熄灭,飘散在他四周的空气漾着焦味。
他沉思地瞪视着那灰烬,直到窗外冷冽的风拂过发际,他才发觉到,中秋以后的天气已经转凉了;就连他的单恋,也已经即将迈入第十四个年头。
叹口气,他踱进浴室,剥光身上的衣裤,赤裸地沐浴在莲蓬头下,让热水如注地流过全身。
「男人的身体……」
他望着镜中赤裸的自己,阳刚、黝黑,经过烈日炙晒过的、彷佛充分吸收了阳光,毫无赘肉、结实的身体。……是男人的话,会对这样的身体产生欲望吗?
他苦闷地闷笑着,像在探索一处未知的领域般,用双手抚摸自己的身躯、脸和胸膛,双眼却直盯着镜中的自己,热切、渴望使他的额头浮现汗珠,面部潮红。
这股欲念贯穿了他的腰,令他胸口燥热地骚动起来;他呼吸急促地幻想着另一个男人,那柔软的发丝和白皙的背,那跃动的身躯……就像他曾经在游泳时看过的……
「呿!」他回过神,将水泼向已然雾蒙蒙的镜面,开始自我厌恶起来。「妈的,我洗澡洗昏头了吗?」
再这样下去的话,他又再重蹈覆辙了。但那些性幻想,长久以来就是如此地清晰,清晰得吓人,也深刻地刻印在他的脑海里,使他无法不压抑自己,控制住自己对他的感情,并转而将这种情愫、这份渴慕、这股欲望,藉由玩女人来寻求发泄──他已经濒临疯狂了,肉体上的兴奋感及冲动,令他常常烦躁不堪。
心灵呢?
他笑问自己,这长久以来的折磨与煎熬,又该如何排解?
究竟,他该怎么做呢?
……继续打手枪吗?他苦涩地问自己,这真是天下最大的讽刺了。
第七章:朋友?敌人!(5)
    夜色凄迷,万籁俱寂。
在阳台上,方东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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