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情书-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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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初年的宫廷斗争也牵扯到我的阿玛,顺治五年(公元1648年),清明时节,多尔衮遣派阿玛祭奠太宗文皇帝的昭陵,贝子屯齐揭发他与图赖等密谋立肃亲王豪格为帝,罪应处死,最后减轻处罚,夺官,籍其家。
在某种程度上,我要感谢多尔衮的早死,因为他死后,我的阿玛就被皇上召令回京,官复世职。我们一家又从偏僻的昭陵回到了京城。在顺治八年的时候,因为一场病,我错过当年的秀女遴选。
“灵丫儿,明天是不是元旦?”我坐在镜子前,使劲用手拨拉着刚刚洗好,还往下滴水的头发,满人的规矩是不能剪发,所以这头发清理起来是实在的麻烦,什么时候自己能变成秃子就好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是,主子。”灵丫儿从盆架上拿过来一条干的帕子,将我的头发包起来。
“等一会儿再包”,我把帕子从我的头上拿下来。
“小心着凉了。”灵丫儿还是将帕子包到我头上。
拗不过她,爱包就包吧。
“我们明天出去转转吧。”我从镜子里看着她把我的头发仔细的整理好然后一点一点儿的包好。
“明天大人在家”。她口中的大人就是我阿玛。
“明天不在,他明天去堂子。哎,咱们也去逛逛?”我用手摸摸刚被包好的头发。
“主子,堂子可不是随便能去的,听说皇上明天也去。”灵丫儿一边说一边走到盆架前,将手伸进铜盆里洗了一下。
“就是皇上去,所以咱们也要去。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哎,你说,他的脸是不是还是那么圆?”我转过身去,看着灵丫儿。
她把铜盆端起来,往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转过头,看看我,说:“小姐,那我可不知道。”
“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不再理她,站起身,坐到旁边的躺椅上,拿起几上的《漱玉集》,“红藕香残玉簟秋”,写的真好,我什么时候也能写得这样的好词。
阿玛是满族大臣里为数不多的看汉人的书的人,我真搞不明白,那些王公大臣为什么把汉人叫做南蛮子,难道他们知道汉人以前叫他们是蛮子,所以今天特地加了一个南字以示区别?那自己还不是蛮子?只不过一个是蛮子,一个是南蛮子。“呵”我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刚从外面倒水进来的灵丫儿问我:“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这书写得好,让人看了就想发笑。你也看看?”我把手里的《漱玉集》往她那边伸了伸。
灵丫儿用帕子把手擦干,不过没接过我递过去的书,踏在我旁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看看书,再看看我。看的我有点儿发毛。
“你看我干嘛,叫你看书你看我。”
“主子,福晋说女孩子看汉人的书看多了会移性的。”她挺认真的对我说。
“谁说的,我觉得就挺好,你听,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好不好?”我把书放到几上,躺在躺椅上,背了一首李易安的一剪梅。
“好听,花自飘零水自流。”灵丫儿颦起眉头,嘴里在念叨着刚才听到的词。她忽然抬起头,对我说:“主子,写得好,但就是有点儿悲,念得时间长了,有点儿难受。”
“领悟的挺快嘛,这是一首情诗。”我侧着头看看她。
“那您给我讲讲吧。”她两个手都放到我躺椅的扶手上,眼里满是期盼。我坐了起来。看着她。
“那我就给你讲讲,这是宋朝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妇女和自己的丈夫新婚没多久,丈夫就因事外出,所以年轻妇人就想念自己的丈夫,于是她就换了一身衣服,一个人跑到小船上,看着月亮,想念着自己的丈夫。”我很有耐心的跟她讲完我自己的理解。
“她想丈夫了,为什么跑到船上看月亮?”灵丫儿不解的问我。
“这怎么跟你解释呢?大概月亮最能让人想起很多事情吧。”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那种独上兰舟,月满西楼的意境。
“我知道了,就像我有时候晚上看到月亮的时候就会想我阿玛额娘。”灵丫儿把手从我的扶手上拿下去,两个手握在一起,低下头。
灵丫儿从我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我,我只知道她姓他塔拉,阿玛额娘都死了。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虽然她在名分上是我的婢女,可是这么多年的情分,我早已经不把她看作婢女,我不愿意和额娘说的话都告诉她。可她却总是像和我隔了一层什么。她比我小一岁,可是很多时候是她在照顾我。
“灵丫儿”,我用手摸摸她的头,“别这样,你这样,我也难受了,一会儿我要哭起来,老妇人找你的事儿我可不管了。”
“灵丫儿不难受。”她抬起头,神态很平静,可是眼睛却是红的。
这个时候,转换话题是最重要的。
“明天我们去堂子,那儿肯定热闹。我明天在前门大街给你买冰糖葫芦,你不是最喜欢吃冰糖葫芦嘛”。我把她放在膝上的手拿起来,握在自己手里。她的手很粗糙,我把她的手翻起来,凑到眼睛跟前看,手上已经裂开了几条缝,
“不是让你用羊奶子把手擦擦?”
“我用完了,主子用什么?”
“你管我干嘛,让你用你就用,以后手再冻成这样,我可不领你出去逛了。”
“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去擦,难不成让我伺候你老人家?”我开玩笑的说道。
“这就去。”灵丫儿把手从我的手里抽出来,站起身,朝里屋走去。
“记得多擦点。”我伸长脖子冲着里屋喊到。
“知道了,主子。”里屋传来一声怯怯的回答。
我不知道灵丫儿为什么在很多时候见到我就是那副怯怯的神情。这个问题,我问过灵丫儿,可她的回答永远是,“您是主子。”
晚上躺到床上的时候,我心里在想,明天会不会见到皇上,不知道他是高是矮,是不是脸还是圆圆的。用灵丫儿的话就是,我在思春。
很多年之后,我还是不大清楚我当时为什么那么急切得想见到皇上?想来大概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吧。
堂子,是满洲人用来祭祀的地方。皇族以外的官员、庶民一律不许进入堂子致祭,更不许在家中私建堂子。一般人只能在院子东南角设置唆拉杆子。我们家在院子东南角就有唆啦杆子。所以明天的祭祀,我阿玛和我一样,只能在堂子外面看着,当一回看客。呵呵,想到这儿,我躺在床上用牙咬着被角嗤嗤的笑了起来。管你是什么几品大员,到时候还不是和我这平头百姓一样。
第二天,天气很好。我刚睁开眼就看到斜射进屋子里的太阳光。我的屋子在府里的西南角,窗户是朝东开的,所以我私下曾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朝阳堂。
我翻身坐起,在屋子里迅速地扫了一圈,没看到灵丫儿。这丫头跑哪儿去了?不知道今天要出去?我心里有点烦,我只要一烦,如果是在床上的话,那我铁定会踢开被子,就穿着睡衣光着脚板儿在自己的屋里撒欢儿。今天也一样,没看到灵丫儿,我的心里没来由的就开始折腾开了。所以当灵丫儿端着碟子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子的时候,她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情景,我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着白色缎地睡衣,光着脚板儿在地上走来走去。
她赶忙将手上的碟子放到外屋的松木桌上,连拉带扯的把我摁回了床上。
“主子,您起来了,大冷的天,您怎么还光脚丫在地上乱走呢,着凉了怎么办,两年前就这样。”灵丫儿用被子把我裹起来。斜过身,在床头把我的衣服拿过来,递给我。
我接过衣服,但没穿,眼睛盯着她,说:“你干嘛去了?”
“我给您准备了点儿东西吃的,你不是说要去堂子吗?”她一边收拾我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一边给我解释。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听到是去给我准备吃的,我的气就消了一半。
她没说什么,只是回头笑笑,然后走到外屋的盆架前给我准备洗漱的东西。
衣服是我昨天晚上自己亲自选的,一件淡绿缎地绣暗花的长衫,一件紫色暗纹绸大镶边的氅衣,里面穿的绑腿是灵丫儿亲自做的,花纹是蝶恋花。是我让她绣的这种花纹。
在我穿衣服的时候,灵丫儿已经把温水倒进铜盆里了。
我一边系着长衫上的盘扣,一边拖拉着拖鞋走到外屋的盆架前。
灵丫儿手里捧着口杯,我接过口杯,把里面的水倒进嘴里,涮了涮,然后吐到放在地上的盆子里。灵丫儿把口杯放到盆架旁的高几上,拿过帕子,放在水里摆摆,拿出来,略微拧了一下,递给我。我接过帕子,把脸擦了擦,递给灵丫儿。自己一转身就坐到了松木桌旁边,看灵丫儿刚才端进来的碟子。碟子里放的是几块萨其玛。我最喜欢吃的。进入京城以后,我额娘还有那些小姨娘都说汉人的点心好吃,什么荷叶酥,千层饼,咬起来牙都发酥。可我还是觉得我们满族的点心饽饽好吃。汉人的太细腻,初尝是不错,可是时间长了就有点腻味了。
我伸手就拿起两个萨其玛,一块儿往嘴里塞。灵丫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嘴里唠叨着:“主子,老爷一大早就出门了,太太还有各位姨太太都没起来呢。三少爷也出去了。可是没和老爷一块儿。”
“那他肯定也去看热闹了。”我梗着脖子把嘴里的萨其玛咽了进去。
灵丫儿走到我跟前,从桌子上拿起茶杯,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接过水,一扬脖子喝了下去。
“饱了,你吃吧。吃完咱们也该出发了。”
今天是元旦,昨天晚上很多人家守岁,所以一大清早的人不多,而且前两天京城才下过一场大雪,到现在雪还没消,滴水成冰。要不是有事儿,我是打死也不愿意出来的。我把手放进袖筒里。缩了缩脖子。这样的举动显然不是一个大家闺秀应该有的举动。可是现在又没有熟人,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即使做出几个不太雅观的动作,也没什么吧。我心里想着,眼睛往四处瞅瞅,确定一下没有熟人。
“主子,怎么没见到那些叫花子呢?”灵丫儿自从出了府们就开始东瞅瞅西看看,敢情儿半天是在找那些平常守在府门口的叫花子。
“因为现在是年间,城里禁止这些叫花子出入,所以你没见到,你是不是平常见惯了,现在冷不丁的没见,心里想得慌?”我回过头,看看小脸儿冻得通红的灵丫儿。
“哪有。”灵丫儿用手搓搓自己的脸。“主子,那有卖冰糖葫芦的。”灵丫儿突然很兴奋的指着左前方。
我顺势看过去,果然有一家卖冰糖葫芦的。走过去,给灵丫儿买了一串,我不吃,太甜。
灵丫儿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只手拿着帕子放在嘴下接着,她将一块儿山楂咽进肚子,话也就出来了。
“那主子,叫花子不在城里面,他们现在在哪儿呢?”
“多半是在城外,城外的那些店铺,乱庙里,你不信去看,都是那些人,挤得满满当当的,等过完年,城里一开禁,他们就进城了。”
“那他们不回家过年吗?”
“他们有些是没家之人,有些是有家但是回去还得饿死的人,与其饿死,还不如在京里寻个活路。”我扭过头,看看低着头吃冰糖葫芦的灵丫儿。她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吃手上的东西。
“灵丫儿?”我叫了她一声。
“嗯?”她抬起头,嘴里还咬着一个山楂。
“走路小心点儿,地上路滑。”
“知道了,谢谢主子。”
“谢什么,你要是摔了,我是把你搀回去还是背你回去?”我想开点儿玩笑,因为看出灵丫儿似乎有点儿不对。
灵丫儿果然被我的话说笑了。走快两步,紧挨着我。
顺治十年,元旦(中)
堂子在太庙的旁边,□的东北侧。其实,□最早是不叫□的,明永乐十五年开始兴建的时候,是叫承天门的。取“承天启运”、“受命于天”之意。后来,在战火中被摧毁。顺治八年的时候,在废墟上进行了大规模改建,重修为一座城楼,名字也改成“□”,取“受命于天,安邦治国”之意。
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挤满了。
“灵丫儿,快儿点,挤不进去了。”我拨拉开前面的一个人,冲后面的灵丫儿喊到。
“让让,让让,各位大爷大叔们,您给让让,后面有老太太,好嘞,您再往这边儿让一下就更好了。行,谢谢,各位爷。”我虽然出生在关外,但是在京城度过的 日子远比在关外长,所以也学了一口的京片子,关键时候,这嘴还是挺溜的。额娘说,这叫不学好。阿玛说这叫入乡随俗。我喜欢阿玛的说法。
我耍嘴皮子的时候,灵丫儿只是跟在我屁股后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