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爱-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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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操何在?!
封雅颂原来只是想她别再说那些无聊的话,谁知道光天化日下擦枪走火。
就在他意乱情迷企图撬开她的牙齿时,利永贞终于睁开眼睛,抓起一个人偶猛地朝他的脑袋敲下去了。
那时楚求是和何蓉恰巧也在医院附近,探望一名生病中的大客户。
看完病人出来,何蓉终于忍不住问道:“楚总,我听公司里的人说你父亲是这里外科的大主任医师,医术很高明。”
走在她前面的楚求是闲闲道:“是啊。你才知道我是智二代么。”
何蓉想了半天才(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什么是智二代——智慧的老爸,生了个聪明的儿子,这就叫智二代。
“太好了。楚总,以后看病可以找楚医生吗?”
楚求是哭笑不得,站定了转身对她道:“他是胃肠胰肿瘤的权威。你最好一辈子不见他。”
说完了这句话,他心下一突,不及深想,眼尖的何蓉突然小声叫了起来:“楚总!那台君越里面有人打kiss哇!快,快,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很清楚的。”
她那电灯泡的体质总是这样地强悍,闪闪发光,让世间一切情侣都无所遁形。
楚求是一把蒙住何蓉的眼睛,一边调整角度望过去,一边故作严肃:“非礼勿视。小姑娘不要学坏了。快走快走。”
“我不是小姑娘……”何蓉两只手胡乱挥舞,踉踉跄跄地跟着来回走了几步,“楚总,我看不见路了,看不见了……”
楚求是蒙在她眼睛上的那只手突然僵住了。
等他的手松开时,那台别克已经开走了。
楚求是咳嗽了一声,对何蓉抬了抬下巴,继续朝前走:“跟上。”
“哦!”
何蓉赶快跟了上去。
芳邻的逆袭(下)
为了厂子改制的事儿,封大疆受到不少非议。
明明是他不懈努力,令得山西的好几家煤老板都对格陵电厂抛出了橄榄枝,愿意注资重组产业链。但电厂久无甘霖,人心涣散,封大疆再三解释,仍有人怀疑他从中牟利,套卖资产,一流言纷纷。
一片嘘声中,只有利存义力挺到底:“我虽然不喜欢封大疆,但十年战友,三十年同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不会出卖厂子,信得过。”
利存义一直与人为善,在工人当中颇有声望,又耐心地多方沟通,终于帮封大疆打破僵局,改革得以顺利进行。
为此,封大疆请利存义在伯乐路的金碧辉分店吃饭,还特意打听清楚两家子女的排班,好阖府统请。
连着好几天,利永贞和封雅颂都处于见了面也不说话,说话也不看对方眼睛的局面。
上下班,她拒绝再上封雅颂的贼船,要自己打的。
面对她的执拗,封雅颂终于一拍车门,发怒了:“利永贞,我告诉你,如果一个男人想做那种事情,在哪里都可以,但不是哪个女人都可以。”
发完了火他又严肃道:“还有,建设低碳社会你我有责。”
利永贞已经绷不住脸想笑了。
封雅颂进一步放缓语气:“上车吧。我保证不经过你的允许,绝不动手动脚。”
同样是死缠烂打,楚求是的每日电波显然敌不过封雅颂的软硬兼施。
利永贞一直是个直线生活,简单思考的女孩子,偶尔有些倔,钻牛角尖,但并不矫情。
如今因为这一枚强吻,她生出了许多惆怅情怀,比如——
人生最无奈的事不在于被登徒子轻薄,而在于这登徒子与你是芳邻,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生最最无奈的事不在于芳邻是登徒子,在于你妈还叫你和他一起来吃饭……
世事无绝对,这顿饭一定不会是无奈的终点。
两家人一坐定,陈礼梅就想去摸儿子的脑袋,封雅颂侧头躲过:“妈,别摸了。”
“你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磕到这个地方。”陈礼梅捂着心口对林芳菲抱怨,“那天体检回来,我一看脑袋上肿了鸡蛋大那么一块,差点晕过去。”
你当拍韩剧呢?还捂着心口。
虽然腹诽,林芳菲还是关切了几句,丝毫没有想过此乃亲生女儿所为。不过就算给她知道了,大概也会说出“打是亲骂是爱”这种逆天言论。
两家父亲谈起近期动向,封雅颂和利永贞尽管不在电厂工作,听说要改制搞活,当然举双手赞成。一顿饭吃的很融洽,两家人不由得谈起之前电厂效益好时,周末相约去风铃水库钓鱼吃农家菜的日子。
封雅颂想起那时候利永贞老跟在他后面打转,嘴角不由得漾起一抹笑意。
一顿饭将到尾声,利永贞去包里拿湿纸巾擦脸,不将封大疆送的钱包带了出来。
陈礼梅道:“贞贞,这钱包是我特地挑出来送给你的。喜欢吗?”
她收了人家礼物,又把人家儿子给打了,不免有点心虚,赶紧拍马屁:“荔枝纹很耐看。谢谢阿姨。”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陈礼梅优雅地切着牛排,“大疆,你不是也给小佟买了礼物么。我下午没事,送过去给她了。”
利永贞一刀划在碟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封大疆一怔:“买礼物的时候,我还不知道雅颂和她散了。不相干的人,何必呢。”
“现在小年轻讲究,分手还是朋友。”陈礼梅闲闲道,“以前我只是对她说你在外面打工——哈,那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后悔。”
突然滴滴两声提示有新短信。和长辈吃饭,席间收发短信无疑是不礼貌行为,封雅颂就没有动。利永贞一边嚼肉一边看他,突然一拂头发,嗲嗲地对封雅颂道:“偶吧!比亚内!复合吧!复合吧!”
陈礼梅愈发敏感,立刻道:“雅颂,是不是小佟找你?不准回!大好男儿,不吃回头草!”
封雅颂只好把手机摸出来,看了一眼,不对母亲解释,而是递到利永贞眼前:“广告而已。你要不放心,短信,电话记录随便看。”
封雅颂就是有本事当着一干长辈的面说出这么暧昧的话来。利永贞顿时大窘,又不好当着长辈的面泼水掀桌子,恨不得拿餐刀划破他的手机:“拿开拿开。没兴趣。”
“爸,妈,叔叔,阿姨,你们先走。”吃完饭后,封雅颂拉住了利永贞,“我有话和永贞说。等会我买单。”
两家大人都有些莫名其妙,还是林芳菲先反应过来——一顿饭都说不完,恐怕是不愿意给他们听到的亲密话。
那什么样的亲密话能比得上刚才他主动让贞贞查他的手机呢?嗯?回去的路上要好好地和未来亲家研究研究。
四位长辈都笑得十分安详圆满,迅速退场。
利存义走都已经走了,又折返回来在封雅颂的肩头拂了拂,拍了拍,按了按。
那笑眯眯的样子看的利永贞咬牙切齿——活像有什么重担要托付给封雅颂之前,先帮他放松放松肩膀。
“要不要吃甜品?”封雅颂把甜品单子递过来,“你的检查是明天吗?别太紧张。”
“不吃。”利永贞不耐,“封雅颂,你要说什么?别婆婆妈妈。”
封雅颂仍是那种痞痞的态度:“那就开门见山好了。利永贞,我发现你说话不算话。”
利永贞几乎跳起来:“我会说话不算话?我利永贞金口玉牙,一言九鼎。”
“是吗?你说过如果我去成了北极,就跟我姓。几时兑现?”
这句话太邪恶了,利永贞脸色遽变。
她已经不复那种为了一部卫星电话狂追九条街的勇气。仿佛有什么疼痛的甜蜜在后面追赶一般,利永贞拔腿就逃。
封雅颂欲追上去,却被服务生给拦住了:“先生,买单这边请……经理!”
却是店长顾行知亲自过来解救封雅颂,他并不怕他逃单:“这桌客人订六人台时留过姓名和电话号码——你先去追你的女朋友吧。”
遇到这种事情,她只会跑。
“利永贞!”封雅颂在后面喊了十几声,终于气急败坏,“利永贞!你站住!”
他站在一家甜品店的门口,用尽力气对前面那个越走越远的瘦削人影高声喊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利永贞刹住脚步。
这是伯乐路的甜蜜补给。
当年他们一个等在伯乐路,一个等在伯牙路,错过最美好的青春时光。
之后,愈行愈远。
“我一度以为我再也等不到了。”封雅颂道,“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利永贞抱着手,并没有心花怒放的感觉。
无论钟有初怎么劝解,她心中始终有条刺。她从来都是喜欢封雅颂的,但他毕竟差点和佟樱彩结婚了啊!
她知道这样不好,但一腔委屈无处发泄:“好,你说一个佟樱彩的缺点给我听听。”
说完立刻后悔。
你难道是真的想听这个男人说前女友的坏话么?这样故意去伤害第三方,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一时的品质优越感?
不,如果是钟有初,一定会告诉她:这样轻率的言语,不仅贬低了封雅颂,也贬低了你自己。
她正要收回——
“永贞。我不会说佟樱彩的坏话。那样对她不公平。”封雅颂淡淡道,“而且她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唯一不好的地方在于,她不是你。”他随即苦笑,“但你知道,这只能说明我卑鄙,不算回答你的问题。”
第一次带佟樱彩参加同事聚会时,她还不是他的女朋友。他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意气用事,竟然想激一激利永贞。但利永贞却无动于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之后感情的走向便十分被动。
他爱的那个在他眼前,自由独立;他不爱的那个在他身边,小鸟依人。
他与利永贞工程师斗了多久,就与佟樱彩相处了多久。
他总觉得亏欠了佟樱彩,所以拼命地对她好,对她好。毫无底线,毫无原则。
佟樱彩曾经笑着说:“雅颂,你看我多旺你。你在工作中一直处于不败之地。可是,你能不能不去北极?太远了,太久了。你要知道,我还是有很多人追的,不一定要等你。”
他确实犹豫,不是怕佟樱彩的威胁,而是因为北极是他唯一能留给利永贞的理想。他故意将计划书放在桌上让利永贞借鉴,可因为她的身体原因,最终还是他得到了去北极的机会。
殊途同归,这两个女人都恨透了他。佟樱彩很干脆地找到了下一位骑士,令他不必再背道德包袱。
而他在北极,拍下一张又一张的风景时,想的是如何代替利永贞的眼睛,去看他们理想中的冰天雪地。
“我先回去买单。”封雅颂道,“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回去。”
“封雅颂。”利永贞叫住他,“……以前是我小看了你。”
“你说的话,我要想想,过几天再答复你。”
实体书 1
钟汝意去喷绘公司取了人型展板回家。
才进栽满各种花草的前院,他就看见钟有初穿着家常衣裙,毫无形象地半趴在地上,一边呼呼做驱赶之声,一边将手臂尽力地伸进两大盆海棠之间去掏着什么。
一只黑猫从海棠花的繁密枝丛中跃出,两三下腾挪便到了门楣上面,轻蔑地俯视这对父女。
扛着展板的钟汝意默默地看着女儿慢慢缩回手臂,爬起身来。
她雪白手心里捧着一只缩成一团的小小褐雀。它乍从猫口脱生,颈口一圈羽毛已经挣落,圆眼半闭,瑟瑟发抖。
钟有初拨弄着褐雀的翅膀与爪子,正检查有没有受伤,就听见父亲站在院口咳嗽了一声,将人型展板卸了下来。
“爸,你回来了。”自从那天钟有初表态后,她已经不再做各种徒劳无功的举动来修补父女关系,而是顺其自然地与父亲相处,“这是什么?”
他不语,揭开人型展板上的无纺布罩——栩栩如生的叶月宾出现在父女面前。
展板的素材是叶月宾十年前的一张全身照。那时候流行的弯弯细眉,现在是有些过时了,但与古典的鹅蛋脸十分合衬。
细眉下一双顾盼生波的眼睛,穿越十年的时光,含情脉脉地看着丈夫与女儿。
“有初,你来。”钟汝意扛着展板上楼去,“我们谈一谈。”
这是钟有初十年来第一次进入父母的房间。因为久不开窗,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房间里最醒目的,并不是那台陪伴了钟汝意很多年的旧电脑,而是钉于电脑桌左侧的一张中国地图。
那地图足足有六尺见方,密密麻麻别满了彩钉,每个彩钉下又钉着一张小纸片。
钟有初去打开了窗户。钟汝意将叶月宾的人型展板支起来:“坐吧。”
一家人团团围在地图前,气氛诡异得来又哀伤。
他十年没有好好和女儿说话,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看见她的手中捧着一只褐雀,便问道:“这只雀儿怎么了?”
钟有初道:“有一只黑猫跑进院子,叼着它来玩。”
“翅膀伤着没?”
“没有。”
他喔了一声:“受了惊,休息一会儿就能飞走了。”
父女俩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钟汝意嘶声道:“雷再晖呢?他这几天不是天天都会来找你么。今天怎么没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