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范爵爷 罗莉塔·雀斯-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曼德威,你没听到牧师今天说什么吗?”他的妻子开口。“我们应该以耐心和宽容待人,我记得——”
“对这种人心软一次,我们口袋里的钱都会被骗光,这死人的尸衣都会被偷,”老人说。“那全是编出来的,只有你们这种容易上当的蠢蛋才会相信。亚瑟顿的儿子?老天。”
“我同意她的故事似乎不太可信,父亲,”诺威克爵士舆趣缺缺地说。他约莫四十多岁,举止优雅,清明锐利的蓝眸和倦怠的姿态恰成反比。“然而,这位女士应该有一次解释的机会。”
“女士?”他的父亲嗤之以鼻。“那只是装模作样,这是他们擅长的招数。你们全都是容易上当的笨蛋,没有一个例外。”他怒目扫过妻子、媳妇和孙子。“所有人都知道亚瑟顿在苏格兰。”
蓓雪控制住脾气。“亚瑟顿侯爵和夫人在苏格兰,”她说。“而他们的儿子留在伦敦,和他的姑丈洛斯本子爵在一起。正如我刚才的解释——”
“喔,我相信你的解释一定充满说服力,”曼德威说。“而且是不打草稿的谎话,当然这群笨蛋不可能看得出来。我家里的女人脑袋转得慢心肠却软得快,而我的蠢蛋儿子和孙子只会注意到你的身材。”
“说真的,父亲——”
“不过你哄不了我的,荡妇,”曼德威继续说,完全无祝年逾不惑的诺威克,将儿子当成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孩。“我和你这种人打过交道,老早学到了教训,对你们有哪些伎俩一清二楚,除非地狱结了冰,否则我——”
大厅传来的巨响,让所有人一蹴而起。
“那该死的是什么声音?”曼德威说。“凯柏!”
涨红脸的总管快步走进。“爵爷,很抱歉打扰到您,不过状况已经在掌握中了。”
又是一阵巨响,这次是陶器碎裂的声音。
曼德威正要走向门口,一名穿着制服的仆人飞过门槛,刚好在伯爵的脚边着地。
蓓雪闭上眼睛。不,这不是真的。她睁开眼睛。高大黝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显然是其它人的衣服,外套太短,裤子太宽。
“这见鬼的是谁?”曼德威大吼。
洛斯本挺起胸膛。“我是——”
“他是家兄,”蓓雪说。“我疯狂的哥哥瑞克。”
他朝她皱眉。“我不是——”
“不听话的家伙,”她说。“你为什么没依照我的吩咐,乖乖在旅舍等我?我不是保证过我会尽快起回去吗?”
“不,你没有。”洛斯本黝黑的眼眸闪闪发光。“你拿走我的衣服,拿走我的钱,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跑掉了。”
“你又搞混了,”她望向女士们,食指揉着太阳穴,转向洛斯本继续说:“我解释过好几次,你不可以跟我来的原因。”
趴在地上的仆人发出微弱的呻吟。
蓓雪谴责地看了洛斯本一眼。“这就是原因之一。”
“他骂你是婊子。”洛斯本说,活像闹脾气的孩子。
“所以你生气了,”她说。“我说过生气的时候该怎么瓣?”
紧张的停顿,危险的火光在洛斯本闪烁。
“我应该先从一数到二十。”他说。
“你们看,”她温柔地对其它人说。“他跟个孩子没两样。”
“非常高大的孩子。”诺威克爵士说。
“他应该进疯人院!”曼德威爵士大吼,脸色愤怒得发紫,“出去!你们两个立刻滚出我的房子,否则我会叫人把你们关进牢里。再踏上我的产业一步,我就放狗咬人!”
洛斯本看着他。
曼德威退后一步,血色尽失。
“瑞克。”蓓雪唤道。
洛斯本望向她,她跨步走过去,抬头挺胸。“曼德威爵爷很激动,”她说。“我们最好在他让自己受伤前离开。”
她经过他,往长廊走去,几分钟后,背后响起愤怒的脚步声。
* * * *
蓓雪和宾迪带着沉默的怒火,骑马穿过大门。
接着,“你毁了一切!”她爆发。
“在我抵达之前很久,一切便已经毁了。”宾迪咬牙忍受头痛,刚才发生的事对他的头痛毫无改善。“我不敢相信你就这样堂而皇之走进索莫顿庄园,以为除了侮辱和逐客令之外,可以从你的亲戚那里得到任何东西。”
“在暴躁的伯爵大人回家前,一切都很顺利,”蓓雪说。“女士们太过好奇,无暇对我无礼,至于男士们——”
“无法在瞪着你胸部看的同时,进行思考。”他说。
“要不是你和那个仆人打进来,我可以把所有人哄得服服贴贴,包括那个壤睥气的老人。”她说。“如果你非打架不可,难道不能只在楼下打?”
“那个懦夫一直逃,”宾迪说。“当时我没有宽宏大量的心情。你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还发现衣服和钱包都被偷走了。”
他深吸口气,平稳情绪。“事情很明显。你计划好先把我灌醉,然后蹂躏我,认为经过一夜的放纵,我会无力追起你。你认定我猜不出你去了哪里,很显然认为我是个白痴。”
“我只计划要把你灌醉,”她说。“问题是你的酒量太好,结果我比预期喝了更多的酒,才会像个烂醉的水手一样非礼你。不过,你说的没错,我认为你的举动简直白痴,完全让色欲蒙蔽了思考。你差点就对陆家人表明身分,不是吗?如果我没打断你,你会直接端出那个‘你算哪根葱’的表情,告诉他们‘…我是洛斯本’。”
她稚妙稚肖的模仿,让他费尽全力才依然保持不悦的表情。
“你也告诉他们你是谁,”他说。“那样做很危险。只要他们发现我不是你的疯子哥哥瑞克,你便毁了。”
当他发现自己成了她发疯的哥哥时,差点没呛到,好不容易才压下大叫。
“我早就毁了,”她说。“从我出生那天便已身败名裂。”
“那么莉薇呢?”他说。“她的前途怎么瓣?”
“她在这里毫无未来可言,”她说。“我一直在欺骗自己。如果我希望为她找到机会,过更合适的生活,就必须带她到国外去,一个没有人知道‘温蓓雪’这个名字的地方。”
“我不敢相信你打算重蹈覆辙,考虑带着她去过你深恶痛绝的生活!”他怒吼,接着面容扭曲,吼叫的回音在他的脑袋里剧烈震荡。
“因为我愿意正视现实,而你不愿意,”她说。“你假装这也是你的人生,但其实只是你人生中的几天。这或许是个有趣的插曲,但你所做的只是失踪几天,一如你小时候常做的。问题是,你已经不是小孩了,一切也和以前不一样了,等到你回去时要面对的是严重的后果。你不得不回去,洛斯本,我可以毫不留恋地离开英国,但你不能。”
“你不能,”他说。“我不准。”
“我希望你记得这不是中古时代,而且我不是你的奴隶。”
“我也不会让你当我的代罪羔羊。”
“我不是——”
“如果我不是长子,我会成为律师,”他说。“我参舆过数不清的刑事侦讯,也学会如何归纳分析线索。你的动机太明显了,女孩。我不确定是错误的母性本能,或陆家人的戏剧天性,让你决定这样做。无论如何,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或牺牲,这个奇怪的念头荒谬透顶。我是三十七岁的男人,不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除非我死了,否则不可能躲在你的裙子后 面,”他看她一眼。“至于我打算在你的裙子里面做什么,那是另一回事。我很乐意改天来谈这个话题。”
“你疯了吗?”她大叫。“万一被发现了怎么瓣?”
“就像我的祖先在诺曼第入侵时的哈斯丁(译注一)和英法百年战争时的亚金库而(译 注二)战役中所做的,”他说。“像我弟弟励思在滑铁卢战役所做的。如果我的祖先和手足能够无畏地面对死亡,我当然也可以坦然面对他人的取笑和反对。”
* * * *
译注一:Battle of Hastings,一O六六年诺曼第威廉公爵入侵英国,当时英国哈罗德国王率军在哈斯丁抵抗,并于此役阵亡。
译往二:Battle of Agincourt,一四一五年亨利五世率领英国弓箭手及步兵部队,击溃了 法国的精锐部队,是英法百午戟争中英因最重要的胜利之一。
* * * *
“但我不希望这样,顽固的男人!”
“我知道,亲爱的,”他说。“当我发现你偷走我的衣服和钱包时,便明白了这一点。如此深情的表现让我非常感动,但现在你得先物归原主。”
* * * *
女士们态度从容走出索莫顿大宅的客厅,曼德威爵爷的儿子和孙子随即跟上,只留下仆人承受伯爵的怒火,但他们也很快销声匿迹,给伯爵充分的个人空间大发他的雷霆。
女士们躲进温室避难,诺威克爵士和陆彼德则走到大厅视察事故现埸。
两张椅子翻了过来,诺威克爵士向来痛恨的大型中国瓷龙碎裂满地,两名吓壤了的女仆正在清扫。
阿詹和凯柏架着瘫软的乔瑟踏过铺着长毛地毯的地板,走回仆人房。
诺威克爵士将儿子带离所有人的听力范围。“快去追他们,”他说。“将那位女士和她的……哥哥找回来。”_
彼德瞪着他。
“快去,”他父亲说。“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但祖父说……但你——你不相信她。我看得出来,你脸上的表情——”
“我改变心意了,”诺威克爵士说。“别慌,听我说。”
* * * *
“温太太!我说,温太太!”
蓓迪和宾迪往后望。高大的骑士策马追上他们。
等他靠近,蓓雪说:“那是诺威克爵士的儿子,怎么回事?”
他们停下马匹等待他。
“我来转达——”他上气不接下气。“我来转达父亲的话,他向你们道歉。他还有要事,不能亲自来,但他麻烦两位明天早上在王臂旅舍和他碰面。我会带你们去那里,协助安置你们的行李。父亲说……”年轻的男人不确定地从蓓雪看向宾迪。“父亲说他相信你们,愿意提供一切协助。”
* * * *
“一切协助”包括安排旅舍房间和午餐,后者不但让宾迪从前一晚的宿醉很快清醒,同时提高了他对陆家人的评价。
然而,他一开始确实认为所谓的协助,只是这个游手好闲的小鬼搭讪蓓雪的手段,毕竟他的眼睛根本离不开她,也非常爽快地答应和他们一起用餐。
即便在用完餐后,陆彼德依旧不急于离去。
宾迪决定给他一点暗示。
“很遗憾我得先离开,”他说。“我们的仆人和马车都留在巴斯附近的一家旅舍,我必须去接他们过来,并且付清住宿费。你瞧,我妹妹离开的时候很匆忙,而且在慌乱间把我的钱包和她的弄混了。”
“喔,我可以骑马过去帮你们处理一切。”陆彼德说。
“当然不行,”蓓雪说。“这样太劳烦你了。”
“你这是帮了我大忙,”年轻的男人说。”否则我只能成天无所事事。索莫顿的星期天可以无聊到令人窒息的地步。祖父痛恨上教堂,但他认为他有责任为居民树立良好的模范,我倒宁可他留在家里,让女士们去树立模范就好。听牧师说教,总是让他心情恶劣,然后听完传道后,又一定会有人拉住他抱怨东要求西,让他无法马上回家。加上医生明明告诫过很多次,像他这样的年纪不该这么做,他还是从不在上教堂之前用餐。因此当他兴教堂回家时,当然饿得发慌,脾气更加恶劣。”
他的脸涨红。“我敢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欢迎你们,但星期天只会更可怕的。”_
说的很好,宾迪想。这位年轻人某个程度上为祖父的行为致了歉,却不带太多的批判.而是以同情的心态解释。
宾迪的祖母也拥有同样的毒舌,同样地缺乏耐心。换作她处在曼德威伯爵的处境,或许会展现出更多自制,但攻击的力道绝对尤有过之。
年长者有任性的权利。
不久前,宾迪曾用这条规则提醒过自己,这是他没将曼德威伯爵就近丢出窗户的原因。
“那是陆家的脾气,”蓓雪说。“显然这种家族特色会出现在所有的支系里,我已经很习惯了。”
“你自己就有。”宾迪说。 。
“可借把仆人丢到大厅的不是我。”她说。
“他罪有应得。”宾迪说。“我不会为此道歉。”
“这可能是父亲改变心意的原因,”陆彼德说。“他一直想开除乔瑟,但是祖父。。。。。。”他的话声中断,蓝眼困惑地睁大。“我说,你现在看起来很正常,先生。”他困惑的蓝眼转向蓓雪。
“我以为你的家人比较容易接受疯子,而不是脾气暴躁这种解释。”她说。
“我有时候会被我妹妹气疯,”宾迪说。“否则我通常是很理智的。此刻我也必须理智地指出,我们没有道理要你长途跋涉到巴斯,去安抚不悦的旅舍主人和我焦虑的仆人。何况之后,你还必须忍受一段冷清的回程,因为唐斯不可能胆敢僭越身分,和你交谈。然而如果你不急着返回索莫顿,欢迎你与我结伴前往。”
“看来我没有必要跟着去。”蓓雪说。
宾迪眨了下眼,他以为她会坚持一起去,也做好抗战的准备了。
但她却不像平常那样,坚持与他唱反调到底。她的面容苍白疲惫,一定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