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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范小青女同志-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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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当天晚上很晚了,万丽忽然接到了康季平的电话,康季平的声音渗透出压抑不住的激动,万丽,平剑刚走了!万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嘴上机械地说,走了?走到哪里去?康季平说,去支援外省了,调得很远。万丽头皮一麻,但一时间仍然反应不过来,过了片刻,才想起来问,谁来当南州的一把手。康季平说,闻舒。

闻舒?万丽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对这个名字,她似生似熟,想了一想,想起来了,问康季平,闻舒,是不是从南州出去,先到省里工作,后来跟着老省长到中央,在中央政策研究室工作的那个闻舒?康季平说,正是他。万丽,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叶楚洲的香镜湖动作,包括省报的那篇鼓吹南州改革开放大步伐的文章,都是得到闻舒的大力支持的,叶楚洲他们是通过闻舒,摸透了省委周书记的想法,才决定搞这么大的动作,当然,也包括宣传上的动作。万丽一听,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

只听得康季平继续说,所以万丽,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是叶楚洲和向问等人联手搞走了平剑刚,但他们的聪明之处,在于他们没有直接从政治上入手,平剑刚这个人,政治嗅觉相当灵敏,要是事先给他嗅出了什么味道,他就会立刻采取措施,转被动为主动,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水平,所以向问和叶楚洲,回避了这一点,从经济的角度入手,平剑刚疏忽大意了,他本以为只要自己政治上不出问题,就不会有问题,但他忘记了一点,有时候,政治也会以经济的面目表现出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平剑刚终于犯了错误,栽了跟斗。

万丽说,就因为这,就调到外省去了?康季平说,调外省,那是工作需要,是组织的信任。其实,平剑刚也是不识时务,已经栽了,就认栽,态度好一点,还不至于落到这一步,但向问和叶楚洲是什么角色?他们给他下的套子是连环套,一个连一个,省报的文章出来后,平剑刚不仅向省报兴师问罪,最后还拿了省报去见省委周书记,指着上面一段话批判起来,不知道这段话正是周书记自己说出来的。这还不够,平剑刚在得知了周书记的态度后,又找到北京去,甚至还想和周书记斗一斗,雄心大志也确实可叹可嘉,但在北京,他唯一能够搭上关系的也就是老省长了,他是通过闻舒找老省长的,你想想,这不是白白地送上门去了吗?于是,从上到下都知道,平剑刚是改革开放的对立面。

万丽不敢相信,说,可能吗?平剑刚可一直是以改革家的面目出现的呀,当年还得过开路先锋的称号呢。康季平说,这就是政治嘛,今天是开路先锋,明天就成了拖改革开放后腿的保守派,这种情况也多的是。更何况,他在思想上和行动上都没有和省委保持一致,不能和省委保持一致的市委书记,还能当市委书记吗?万丽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由得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说变就变。康季平说,高处不胜寒。万丽说,既然高处不胜寒,你为什么一再鼓励我要往高处走?康季平道,这就是我对你的了解,也是我的人生观,看破红尘爱红尘——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不多说了。

康季平电话挂断前,万丽脑子里忽然再次闪现出一个念头,脱口问道,康季平,你一直在大学里教书,平时也不大出来,机关里的这些事情,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康季平“啊哈”一笑,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嘛。万丽说,你不仅情况清楚,而且那么兴致勃勃的,我看,你要是到机关,那儿倒是真正能够展示你才华的用武之地呢。康季平说,你以为我有兴趣?你就大错特错了,要不是因为和你有关系,我才不去关心这些事呢。万丽哑口无言。有些事情,康季平恐怕永远也不会告诉她。果然,康季平又说,好了,不说了,你安心休息,别多想。

万丽哪里休息得下来,怎么可能不多想,她甚至有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直觉得心里发虚,也不知道虚的什么,在家里茫然地转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打了孙国海的手机,说,孙国海,平书记调走了。孙国海那边热闹非凡,旁边有人在大声唱歌,孙国海听不清万丽的话,只是大声地道,万丽,我听不见,你说什么?万丽气得“啪”地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孙国海的电话追来了,他已经从歌厅里跑出来,给万丽打电话,现在声音清楚了,孙国海说,万丽,什么事?万丽冷冷地道,没事。孙国海说,不可能,没事这么晚了你不会给我打电话的。万丽说,你也知道这么晚了?孙国海说,我是知道晚了,可是他们拖住我,不许我走。万丽说,那你就呆着吧。再次挂了电话。孙国海又打来,说,快了快了,马上就结束了。万丽说,没事,你不回来也没事。孙国海笑着说,怎么可能不回来呢,不回来老婆谁陪呢。万丽气他说,你放下电话,我要给别人打电话,你别占着线。孙国海却不气,乐呵呵地说,好,我挂了。万丽就拨叶楚洲电话,但拨了一半,却停下了,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有打过去,但却在突然间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叶楚洲本来是志在必得要拉她下海的,后来怎么突然撒手不拉她了,肯定是叶楚洲知道了平剑刚要走的消息,连叶楚洲也认为,万丽时来运转的日子到了。

第二天上午是丫丫打预防针的日子,万丽昨天就请过假,上午没上班。到下午去的时候,刚进办公室不久,计部长就来了,柳科长措手不及,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张着两只手,说,计部长,我给你泡杯茶?计部长手里正捧着个茶杯呢,不由得笑起来,说,老柳你紧张什么,我手上的茶杯你都看不见?柳科长很难为情地笑了笑,说,计部长难得来——计部长说,又批评我了,是不是,不就是说我官僚主义吗。柳科长尴尬地支吾了一声,干脆不说话了。计部长说,老柳啊,我和小万说点事情。柳科长赶紧说,我正要到文化局去一趟。就走了出去。

计部长坐在柳科长的位子上,和万丽面对着面,和颜悦色地看了万丽一会儿,说,小万啊,其实昨天下午我就想跟你谈的,但昨天你从李秋那里回来,我看你心情不太好,就没有说,今天估计你的心情也平稳些了,看你气色也不错,我就知道小万是个想得开的好同志,我一直跟其他同志说,女同志里,有小万这样思想境界的人,还真不多啊。万丽心里还吃不透计部长是什么意思,嘴上只得应付着说,谢谢计部长的鼓励。

计部长笑了笑,说,好,我们言归正传,就是关于解决你的正科级别,部里其实一年前就报上去了,最近一阵,组织部那边工作也都做好了,估计就在这几天,会批下来了。计部长不是个会说“估计”两个字的干部,这会儿却对万丽说出了这两个字,万丽立刻想到,这和平书记调动的消息可能有关,她一时无言以对,没有吭声。计部长又说,先让你知道一下,让你有个思想准备,明天的部务会,就由你代表宣传科汇报工作了。万丽说,我仍然是在宣传科?计部长说,你想到哪个科呢?

万丽奇怪地想,这怎么是我想到哪个科就能到哪个科的呢,计部长好像看出了万丽的想法,说,我们报批的是宣传科,组织任命当然也还是宣传科。万丽更不解了,说,那,那柳科长呢。计部长说,老柳回理论科,理论科的杨科长调办公室。万丽说,那冯主任呢?计部长说,老冯快到年龄了,部里早就考虑要早点把人培养起来了,别到时候老冯一走,办公室这摊子事没有人挑得起来——当然,我问你想到哪个科,是考虑你在宣传科时间也比较长了,你如果想动一动,下一步部里再考虑调整。

万丽说,宣传科的工作我都习惯了,做得也顺手,挺好的。计部长高兴地点头。万丽说,那,那柳科长他知道吗?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计部长说,我先跟你谈,一会儿再找他谈,老柳是个老同志了,他能够正确对待的,从部里来讲,这样的做法,确实不是太好,一会儿调过来,一会儿又调回去,主要责任在我,我也会向他解释并且作检讨的。万丽也知道安排下面这些事情对计部长来说,是小菜一碟,计部长会做得很圆满的,当然,即使不太圆满,下面的人也不能把部长怎么样。像叶楚洲那样的人,在机关里毕竟是少的,主要不是少在性格上,像叶楚洲这种性格的人,机关里并不少,那是少在背景上,有个性而没有背景,是当不了叶楚洲的。

计部长走后,万丽一个人闷坐在办公室,一点也没有被提拔的喜悦和激动,她甚至都不想告诉任何人,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回想着进机关以后的风风雨雨,一丝悲哀从心头升了起来。如果她的扶正,真和平书记的调动有关,那组织部门的动作也太快了,是不是有点快过头了,平书记调走,也只是传出风声而已,恐怕谁也没有看到正式文件呢。而且,就算平书记走了,也不见得就意味着向问能怎么样,就算向问能怎么样,能重新回到南州市委来工作,那恐怕也不是说来就来,总得有个过程,总得有点时间吧。万一这中间又出现什么反复,他们不是动作快过了头,又得收回去?万丽又想起昨天下午在计部长办公室时,计部长欲言又止的样子,万丽估计计部长也是早就得到风声了。思来想去,总觉得这种提拔有点滑稽,有点像儿戏。

大约到了四点左右,组织科果然打电话来了,让她去一趟,说市委组织部有个文件下来了,让她去看一看。万丽到组织科,部里分管干部的蒋副部长也在,看到万丽进来,和她握了握手,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既不笑也不不笑,声音也是一如既往,既不高昂也不低沉,说,小万,计部长说明天部务会上宣布。万丽看到组织部的批文:任命万丽同志为宣传部宣传科科长。万丽的眼睛不由得一阵酸涩,听到蒋副部长说,小万,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也是组织上对你的新的考验。万丽点头。蒋副部长又说,今后担子更重了,你要更加严格要求自己。万丽仍然点头,蒋副部长的例行公事的谈话就结束了,和计部长的谈话,是一红一白,搭配好的。

万丽再次回到办公室,就想提前下班,早早离开这里,她怕柳科长回来,觉得自己不大好面对柳科长,但是柳科长一直没有回来。万丽关上门出来,在走廊里碰上伊豆豆,伊豆豆神神秘秘地把万丽拉到一边,说,万丽,告诉你个秘密。万丽心里一跳,以为是说她扶正的事情,说,你又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了?伊豆豆说,这回不是听到,是见到,亲眼所见。她指着自己的眼睛,强调着事情的真实性。万丽说,别绕弯子了,快说吧,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鬼鬼祟祟?

伊豆豆更放低了声音,说,陈佳,和崔。万丽没有听明白,说,什么陈佳和崔?什么意思?伊豆豆赶紧“嘘”了一声,声音更低了,说,崔,崔定。万丽脑子里的两根筋像两根电线一搭,只听得“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伊豆豆说,昨天晚上有人请我唱歌,我从歌厅出来时,都后半夜了,亲眼看到他们从歌厅对面的电影院走出来。万丽说,他们一起?伊豆豆说,呸,你还指望他们手拉手?是一前一后出来的。万丽说,一前一后,你怎么能断定什么?伊豆豆说,得了吧,你心里早已经相信这个事实了,嘴上还这么虚伪。这种事情,我告诉你,尽管信其有,不必信其无。一前一后,又都是独自一人,你觉得他们各不相干吗?你觉得是巧合,又恰巧被我撞见了吗?万丽说,巧合的事情我是不相信的。伊豆豆说,那就对了,万同志到底还是唯物主义者嘛。

万丽说,他们看到你了吗?伊豆豆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万丽说,是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伊豆豆说,去你的,你才是螳螂,我是黄雀。万丽说,没有永远的绝对的黄雀,只有永远的绝对的蝉和螳螂。伊豆豆说,喔哟,搞得跟哲学家似的,万小姐,我可跟你说,女同志可别当哲学家。万丽说,为什么?伊豆豆正要再说什么,就看到陈佳从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直逼逼地就朝她们这边过来了。伊豆豆朝万丽挤个眼色,大声说,好,就这样了,老裁缝那里,我去解决。说完朝万丽扬了扬手,就走了。

陈佳已经走到万丽身边,说,伊豆豆怎么看见我就走了?万丽没有想到陈佳会这么问,一时愣住了。但奇怪的是,陈佳态度反常,反而让万丽觉得有点慌乱和心虚。赶紧说,不是的,不是的,伊豆豆要去上班了。陈佳说,都下班时间了,还去上班?你们肯定在说我什么吧。万丽赶紧说,没有说你,没有说你,伊豆豆想做件旗袍,来听听我的意见。陈佳说,大概不是的吧,做件衣服还要专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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