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含笑开 作者:果贝-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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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宋家,则慢慢在唱衰。配合安父自首退出的部分赃款,加上支付给安子辰的“交易费”,几乎淘尽了宋氏夫妻一辈子的积留。在其位享其优,原指望贪取些到口的钱财尊荣终生、禄泽子女,没想到,冥冥中自有天眼睁照,就算是侥幸逃脱了牢狱之灾,也落个孑然寒酸,兼赔上爱女含笑的幸福。
宋父由此变得苍老而软弱。仕宦如行舟,不进则退,加上他主理的交通厅闹出经济案丑闻,上上下下,失望的、看笑话的、候位的,林林起立,连番应对之后,宋父对官场已是心灰意冷。一年之后,就势办了内退,留在兴国山上与宋母指着不多也不少的工资相依养老。生活得中看不中用,却还是保留着骨子里的自命不凡和清高。
无论公平与盈亏与否,所有人都接受了这场变故,除了含笑。她既不能怨愤父母,也不能指责安家,一场无妄之灾中,她成了受伤最深的那个。尤如行尸走肉般宅在与安子辰成就的“家”里,她变得沉默寡言而又恍恍惚惚,哪也不去,将手机直插在电源插座上,任由它从早响到晚,显示出来的,都是同一个小灵通号码,她不接,也不挂,在单调重复的铃声中除了泪流,就是流泪。后来,安子辰拿走了她的手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崭新的时尚手机及号码。再后来,在安子辰强迫性要求她以“安太太”名义出席的各种社交活动中,为参观新农村样板村——鲜花农乡那次,她难得地展露出几丝兴趣,眼光灵闪之际,落入安子辰的注视中。
不久,含笑搬至鲜花农乡。考虑到安全因素,安子辰又煞费苦心地加价把土地位置置换到二十四小时有值守的村委会旁,小院外表看上去是幢普通农舍,里面的现代化设施、包括宽带,一应俱全。同时,又买了辆mini车给她代步。
老实说,虽然安子辰毁了含笑对幸福的定义,但是,他对她并不刻薄,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厚待。思来想去,若不是自家父母贪婪在前,也断不会有自己的毁灭在后,与其怨尤着黯然一生,倒不如,在接受中等待花季的绽放。如此宽慰自己,含笑慢慢放暖了和安子辰的关系,几年下来,两人间,也逐渐有了些亲人般的温情。
只不过,没想到,万没想到,他冷冷淡淡的外表之下,依旧深埋着对宋家刻骨铭心的愤恨。这怨恨令到含笑无从闪躲,无法逃避,甚至连抗辩的资格都没有。
注定她,要陪着安父将牢底坐穿。
无言独守孤清
“宋含笑,宋含笑,你没事吧?”
脸上被不轻不重的力道拍打了好几下,含笑自昏噩中醒来。眼前;安子辰满脸焦灼,目光不安。
含笑这才发现窗外天色已偏暗,周身浸凉,手脚冰冷。
“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你就这么坐着直到现在?”安子辰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披在她身上,双手捧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不停呵气,声音,小小轻轻,“我,你……,唉!”
含笑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见状,安子辰将她抱起。听到他粗重的喘气声,含笑钝钝反应到:他还在生病。
“放我下来。”含笑蚊哼。
安子辰未理,勉力将她抱进卧室床上,盖好被子,打开暖气后,坐在她身侧,揉了揉胸口,小心翼翼地投眼看她。
温温暖暖的空气渐渐焙开了含笑的神志,她挣扎着坐起来:“我没事。”
纵然意难平,也没糊涂到,把这笔帐记在安子辰的头上。
安子辰扬手将她额前的一络垂发捋到后面,托起她的下巴。苍白的面容之下,含笑羸弱而又缄默的楚楚充盈满他的眼眶。这模样溶化了他最后几丝深沉,长叹口气,他咽下一口唾液,颇有些艰涩地说:“对不起,我没什么文化,说话不知轻重,不是有心要伤害你的。”
含笑表情倔强。
“洪亮他们明天一大早的飞机,本来说今晚和你一起设宴饯行,结果洪亮谢绝了,说另有私友邀约。看你,还想不想和老同学聚聚,或者,明早我陪你去机场送他?”安子辰很难把话说得如此小心翼翼。
洪亮说另有私友邀约?含笑的心思随之跃上好几级台阶,私友,除了秦锐还会是谁。秦锐!这名字哪能触及,一碰,就是铺天盖地的痛。
她摇摇头,缩入被窝,无限疲惫地说:“不去了。我睡会,晚点回农庄。”
“你没吃午饭吧,我叫点外卖吃了再睡好不好?”
床中人连头都蒙入被窝里。安子辰无奈地暗叹口气出房,他和她婚了四年,交集再少,也不会不懂她这种无声的抗拒。
含笑是真的倦了,她合眼关掉与外界的种种纠葛,爱怨情恕,既然剪不断理不清,那就勿如逃开吧,逃得远远的,忘得光光的,最好,连自己都不要记得。
逃避,却不是安子辰的性格,所以,虽然上午他一怒之下甩门而去,可是,他依旧知道要让忐忑的心平静下来,必须问清楚家里那个是否好安。
随便找个藉口叫阿雅给她打电话,候铃良久之后,阿雅摇头:“安太太没接电话。”
“多拨几次,她不是个有机德的人。”
阿雅挑眉,她以为,关系僵冷的安氏夫妻,不应该有这种程度的了解。
手机还是没人接。安子辰摒退阿雅,在办公室里踱了几个来回,又打家里电话,没人接。他抓起外衣冲回家,于是,看见她依旧是上午离开时的模样,动也未动地坐在沙发上。
印象中的含笑自有她温婉中的刚硬,即便最难过时如当年领结婚证,她也只是抿紧了唇不发一言。民政局的人见她脸色不对,负责任地多问了两遍:“你是自愿的吗?”她瞪人家,狠狠地瞪,瞪得那人差点要找个由头刁难她俩时,她又转脸笑开:“谢谢,谢谢你,你人真好。”那笑容煦暖柔和,配上青春自然的光彩,惑灭了工作人员的火气,再没多问,直接颁了结婚证。
她惯了把哀伤和无助藏匿在淡漠之后,用从从容容的骄傲,武装出一株令人又怜又疼的含笑花。
安子辰在客厅里抽了根烟,打出两电话,先是叫附近的粥店送外卖,跟着,安排阿雅给洪亮二人买些Z城的特产送去,本想再理些公司里的事出来考虑,鬼使神差,看了眼卧室的房门后,心乱如麻,摇摇头,又摸出支烟抽。
一刻钟后,粥店送来两盅熬得酽稠浓郁的猪肝粥,安子辰接过来直接就往卧室送去。他不是个很细腻的人,推门进房的动静也不算小,居然就没吵醒含笑。此际,她的头已耐不住气闷,自被窝里伸了出来,暖气中,红扑扑的脸蛋泛着年轻的自然光泽,鼻翼轻微而又均匀地扇动,嘴角在睡梦中难得地弯出一轮添彩的弧度。看得安子辰的心莫名有丝悸动。他似乎是很自然地就放下了托盘,蹲在她头际,屏息凝望那张于他来说很少能见到的恬畅轻松的面孔。
一种无声的异样扰到了睡梦中的含笑,她微微蹙起眉头,慢慢睁开眼,恰好看见满脸不自在相的安子辰站起身。
“我……我想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安子辰避开目光的对触,指指粥盅。
含笑完全清醒。她撑坐起半边身,房间里暖暖的气流牵引着体内的慵懒和饥饿蠕动,本不想承认,但肚子不听招呼地咕咕叫了两声。浮上脸的两片羞红,将上午的不快扫去,她颇为无奈地挠挠头,抬眼之际,冒着热气的粥碗递到了面前。
“谢谢。”含笑轻声说,接过碗,不提防欢快的肚子继续叫唤两下,她的脸更红了,偷眼看安子辰正在调舀自己那盅粥,似乎没注意到,这才安心吃开。
安子辰背转身,憋声狂笑着大口吃粥。
接下来,真有了点居家的氛围。含笑吃完粥后起床,被窝与房间的温差令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安子辰打开衣柜,将自己的一件休闲毛衫找出来递她,男衫女穿,耷拉至臀腿间,套出种别样风情。安子辰一时看直了眼,目光如影,随她叠被、进盥洗间,跟着,又收拾粥碗。
“给我吧,”安子辰说,“不用管,放在门口他们自会来收。”
“没事。”含笑嘴上没说,心里谪责,脏碗碟放着不洗她已难忍受,更何况是搁到门外让别人见证懒惰。
不过,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优裕的家境下,伴随着母亲对“贵族”一词的灌输和培养,使得她在认识秦锐之前活得象个真正的公主般滋润。而秦锐,学生时代的秦锐是没条件也没能力供养公主的!他家的经济情况,能供他上到大学已然是极致,哪还会有得剩余帮助他谈恋爱。
秦锐是清贫而骄傲的。所以,在他面前,含笑收敛回所谓富家小姐的风格,洗去铅华不说,挽袖染人间烟火。为他做事,做能照顾到他的事,俨然,是那时她生活的全部。
她本就是个喜净洁的人,再加上这么些年惯了亲力亲为,当下,含笑的心态,也就是城郊一个勤快利索的花农妇。至于兴国山、厅长女儿、甚至安太,种种名称头衔,距离她,已太远太远。
洗了碗出来,安子辰正翘腿坐在客厅沙发里看几份资料,他冲含笑招招手,递上资料:“DN的总代理申报表。”
含笑接过,草草浏览两眼,还给他:“拿下了?恭喜你。”
“算是吧。”DN销售总监临走前留下的,不言自意争夺良久的总代理权花落谁家。这结果,有多少是缘自自身的努力,又有多少是因为洪亮和含笑师兄妹的偶遇,安子辰心知肚明。人情关系大过天,这点认识对属于“社会大学”高材生的他来说,接受得很坦然、很坦率。“DN是国际赫赫有名的汽车品牌,拿下它,虽然期初硬软件投入巨大,但是,后期带来的惊人效益不仅仅体现在帐面数字上,对公司形象和规模的提升,也大有裨益。万幸你和洪亮是大学校友,否则,别说会这么顺利,就连拿不拿得到,我心里都没有把握。你有什么喜欢的或是想要的,只管告诉我,再贵我都买给你。”
“你有什么喜欢的、或是想要的,只管告诉我”,这话说得多令人动容!倘若,没有后面那句“再贵我都买给你”。
含笑连被侮辱的愤怒都提不起来,本有心试问他离婚书愿不愿给,在那双市侩得诚恳的眼眸中,她成熟地咽了回去。笑笑,端出付认真状:“报上说现在房价跌得厉害,你要是有心,买套带花园顶楼的房子送我作投资玩吧。”
怎么会顺嘴溜出“花园顶楼”?含笑心丝抽痛,看见安子辰眼下掠过的惊讶和犹豫,又忍不住继续用笑容掩饰轻蔑:“敲得太离谱了?噢,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想过真让你破费。”
有暗红漫过安子辰的脸颊,想了想,他尝试解释说:“DN的标准4S店要求投入比很高,我手上头寸有限,接下来还得拿着项目书求银行去,所以……,你的……。”
“我不说了吗,开玩笑而已。”含笑打断他,想到自己的语言能够象根针一样刺瘪他恢宏的牛皮,有种不怀好意的快感升出,她默然在心里划个十字:主呵,请你原谅我的顽皮。
“给你在国贸广场买套衣服好不好?”黑外套加牛仔裤,含笑万年不变的搭配,安子辰有意见也不是一两天了。
她敷衍地点点头,连拒绝的兴致都没有。看外面暮色由无至有,由淡转浓,归意盘旋:“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买花肥,先走的。”
“我送你。”
“不用。”含笑一口拒绝,她和他,什么时候都不可能、也不应该有送来送去的纠葛。
“明早一起去机场送洪亮,不如……今晚你就在这睡吧。”安子辰的话越说越轻。
含笑微微顿了顿步,送洪亮?秦锐会不会去?
她摇摇头:“农庄离机场太远,我就不去了,洪亮……不会介意的。”
对于他的挽留,直接拒绝。安子辰望着她连“再见”两字都不肯多说地推门离开,目无表情地掏出盒烟,仰入沙发椅背,一根接一根地抽。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快了,俺家秦大帅哥马上就出马的。欧…耶!
乍相逢
含笑果真没去送洪亮,甚至连道别的电话也没打一个。
一夜听风声簌簌,天不亮就披衣起床,推开窗,蔼蔼晨色中浓雾弥漫,无由来地,有些盼望洪亮的航班能延迟或取消。不走,会如何?他和“他”,抵足长谈一晚后,又否会失言把她的消息透露?胡思乱想种种,在阳光刺穿雾气,将最后几丝朦胧蒸发为窗沿上的露珠时,回魂。
心神不宁,也没有吃早餐的想法,随便泡杯麦片喝下后,忙着将去年秋天扦插的含笑枝移栽到花盆里。其实天气应该还没到移栽的时候,但是,放眼还没从隆冬中完全恢复生气的花圃,含笑觉得,如果再不找点事出来做,只怕排山倒海的失落和伤悲,便会令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