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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年年含笑开 作者:果贝-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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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家打架,受了伤的后颈被纱布包裹出密密麻麻的痱子,挠得满手都是鲜血,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买来治痱粉,他举起来劈头盖脑就往身上倒,弄得整个房间都是片惨白;甚而至于,连裤角也脱线掉边欺负他,堂堂一个总经理,笨手笨脚地扯来透明胶条粘裤角。说出去,叫人怎么相信那是卓越英尔的安氏伟辰的**oss……。”

    “阿雅!”含笑忍不住出言提醒。她不是不敢直面自己曾经的残忍,只不过,那些错综复杂的爱怨情恨不是她今天想拿出来作的解释。

    阿雅点头,“我知道,我说过放弃的嘛,放心,就算我不想放弃也不成。我说这些,只是告诉你,无论你或这份爱把他弄得有多惨,他都从未试过不爱你,我无法插足,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提供一处可以休息、可以疗伤的位置,让他……。”

    含笑扬手止住阿雅接下来的话,再说下去,再说下去她就会止不住落泪了。

    睁大眼睛抬头望天,努力吸回即将泛滥开的潮湿,含笑勉强提笑,“你也以为我是在拈酸吃醋?不是。我很感激你为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都过去了,我会同他复婚,从今以后,我和我们的家,才是他休息、疗伤的唯一处所。而你,是我们俩的好朋友。”她把最后一句话咬得特别重。

    阿雅一怔,跟着,有所领悟般点头,“看样子,你是真的介意,也好,说明你是真的动了心,祝福你们。”说完,擦身而过,没走上两步,终还是有所不甘,回身叉腰,恶狠狠地扬着手中的信封说,“安太,王雅琦被你俩玩儿般让留就留,让走就走,也忒不厚道了吧?一封推荐函就想了事?”

    含笑和泪笑,“你说得没错,我也觉得有失公允……。”

    阿雅正在盘算能多敲几个月的薪水,只听含笑接来下一句,“要不,再请你吃顿饭?” 



 结
 

    阿雅的离职迅速而决绝,她没有去安子辰帮忙联系的另一汽车书牌4S店,甚至连他亲笔所写的、长篇累牍的推荐信都没要。

    “老板娘看着无害,实则呀,心眼可是毒狠。安总,你记住哟,从今以后,你的停泊坞,只能有一个地儿,关了也好,倒了也好,你自求多福,千万别再来连累我。你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我可是会被她提着菜刀追杀喛!”“散伙宴”上,阿雅无限同情、无限哀怨看安子辰。

    会吗?安子辰目光炯炯射向含笑。

    含笑擦汗,嘿嘿干笑,“吃菜,吃菜。”

    回途中,含笑惴惴想解释,“我不是恶毒,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骤然说不下去。

    安子辰静静笑,一边开车一边挪出右手拍了拍她的左手背,“以前,我不是故意要你产生误会;以后,更不会了。”

    仿似不着边际的承诺,也就此,一笔勾销他的既往种种吧。

    对他来说,很简单,很容易。对含笑而言呢?

    “划区经营就划区经营。”在含笑吞吞吐吐说出与秦锐的约定时,安子辰应承得干干脆脆。他没有多问前因后果,没有计较以安氏伟辰目前的市场占有率与青崖划区经营会有多吃亏,语气轻松得就象答应含笑早点回家吃饭一样。

    含笑有想过解释,可是,安子辰没有倾听的兴致和耐心,他直接用一个吻封住了她的嘴。长时间缺氧的晕眩中,含笑隐约听见压抑不住喜悦与诱惑的声音,“反正你也横下心要当‘煮妇’了,煮给我一个人吃有什么挑战性?不如,生个小崽子,试试看有没有煮给一大家人吃的能耐?”

    多个小宝宝就成了“一大家子人”了?含笑被雷得连说话的气力都提不起来,她抬手想拍倒安子辰和他的无稽之言,不料,身子突然失重,更晕眩的感觉在安子辰抱起她旋转着说笑时,生生将她的失语变成了默许。

    “说好了呵,含笑,给我生个小家伙,别怪我给你压力,一定要带把儿的呵!可以和我一起喝啤酒,一起打CS……。”

    含笑尖叫,一句“做梦”的暴吼正要冲出口,突然听见安子辰的最后一句,“一起……保护你!”

    她再次哑口。

    夜空在眼眸中带着星星转动,风拂动了花草的清香萦绕鼻端,含笑只觉天旋地转,心神恍惚,有久远得以为早已失去的、如含笑花一样香冽的日子,破开最后一层冰面,在她眼前摇曳出诱人的图影。

    含笑同意复婚。答应的时候,秦锐的面孔自心中一划而过,她有些许张惶,奈不过安子辰密如繁星的亲吻一下一下覆上勇气和力量,也许,是到了放下所有枷锁的时候了!

    再见秦锐,仅在两天之后。

    那时她刚把车停到小区车位,费老劲地把一箱苹果搬下车,心情很不好。安子辰的电话打来时,她连答应的气力都提不出来,恹恹聊了几句,终于还是没忍住,嚅嚅地说,“子辰,我……我的车被划伤了。”

    “我就知道刚才你打我电话是有事。说吧,在哪里被划的?”

    二十分钟前含笑打他电话,听说在开会,只好挂线。

    没想到他的电话这么快就追了过来。

    “在果批市场,我只停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就……。”含笑委屈得不行,嘟着嘴,手指心疼地抚过车门上的划痕。

    “没事你跑果批市场去干嘛?”安子辰郁结。那地方又脏又乱,书流复杂,活脱脱一城中农村集贸市场。

    “划算啊,”含笑答得理直气壮,“一箱二十五斤的红富士比外面便宜近十块钱,我不在那买在哪买?”

    “你还扛了箱二十多斤重的苹果上楼!”安子辰惊叫。

    “还没呐,刚停好车,正在楼下。”

    安子辰忍不住嚎开,“宋含笑,你是不是嫌我给你的是工资卡,取钱不方便,非得我每月把现金奉上你才相信拿到手的是钱,是可以不必锱铢必较、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钱?”

    含笑既委屈又悲愤,声音都哽咽了,“人家……想着你赚钱辛苦嘛!你凶什么凶?”

    得,全是他的错。安子辰自扇一嘴巴,软声哄,“没凶,没凶,说话大了点。划了条印吗,没关系,你老公干嘛的?别说处理点划痕,做全车漆都没问题。”

    “甲壳虫做油漆好贵。”含笑在车行呆过,算得出进口车油漆与国产车油漆的价差。

    你也知道自己开的是甲壳虫?安子辰腹诽,不敢宣诸口,只好哼哼两声,逸出嘴里的苦笑。直觉判定她这个老婆,比店里最刁钻的顾客都还难伺候。

    “要不,找装饰部要一副卡通贴花贴上去,既好看又不用花钱?”他建议道。

    电话那头传来含笑的欢呼,“子辰你好聪明哟!”

    安子辰也觉得自己很聪明,为哄老婆居然连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洋洋得意挂了电话,突然又想起应该叫含笑把苹果留车上,等他下班回去时再扛上楼。

    电话一遍遍拨过去,毫无应答。

    只因为,含笑在挂机抬眼的刹那,看见秦锐在斜前方不远处,双手互抄,倚车而立,定定注视着她的目光里,哀怒不辨,但是,绝不是欢喜和缠绵。她的手机,就这样滑过掌心,一摔为二。

    他始终是,不愿意割裂他和她之间的联系。

    这是令含笑无可逃避的事实和认知。

    沐着这个季节的下午阴霾而又湿重的光线,秦锐在含笑打完电话之后,踩着一地落叶缓缓走近。彼此之间的空气中有肉眼都能看见的、密密层层的尘埃,繁厚得,仿佛能将两人的距离隔阻于万水千山之外,然而,他脚下枯叶的脆响,又象是大锤,直接敲击出含笑离心脏最近的痛意。

    “对不起,”秦锐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此时此刻,拉割出含笑的鲜血浓如泼墨,“我不是,没努力尝试过放弃。”

    换句话理解,他不会放弃?含笑脸上的妍色随了血液的流失而变得青白。

    “含笑……。”

    秦锐正要继续往下说,含笑扬手阻止。她的手在发抖,但是,两簇缓缓燃起的坚定,却在眼中渐亮渐明。

    她告诉自己,她有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思想准备。

    “锐子,”含笑如旧的呼唤令到秦锐一震,“除了……这样,你要我如何偿还,都可以。”她不看他,低头,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说清楚。

    秦锐已走近得举手就能将她拥进怀里。他想象他俩可以重回于Z城初见那日,她从千百个梦里真实走入他的怀抱中,哭哭笑笑,自成永恒。

    永恒!

    而不是她咬牙切齿地说“除了这样”。什么意思?枝枝纠结,故而,叶叶飘零?可他说过,就算是恨,他也不要忘记呵。

    她想忘记,她打算忘记。

    秦锐笑,起初是冷冷的轻声笑,慢慢,放开了笑,笑得大声而狷狂。

    “可是呵,含笑,除了这样,你又能如何偿还?”他的语气比笑声更轻佻。

    含笑垂着头,她突然有安子辰小时候被校长拎上大讲台批训的感觉,无奈,又无所适为。那时的他,有自己现在这么可怜吗?如果早知道两人能走到今天,当年的她肯定会等他灰溜溜回到座位之后,勾勾他的手指,传递最稚纯的情意。

    她为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能联想到安子辰小时候而酸甜不辨。

    “你已经结婚了。”含笑叹息,“周琴是你自己选的,无论如何,应该给她一份公平吧?”

    “哦,你现在也知道讲公平了?”

    含笑稳稳神,抬眼看秦锐。他脸上一派讥讽表情,话语尖锐。

    这不是含笑心目中温润如玉的秦锐。以前就算她把他得罪得很惨很惨,他最多也就是睨她一眼,抽本书自顾自看,等着她软了声气道歉到够时,色厉内茬地搁一句“再有下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然后,笑眯眯任她拉拽着去逛他不感兴趣的商场。

    他还会在她上着课,而大雨又倾盆落下时,心细如尘地想着给她送伞,特意只带一把,意味深长地对她说,“来,试试看我能不能护着你淋不着一滴雨……。”

    含笑大力甩头,不能再想下去了。

    “算了,”秦锐颓然叹气,转了话锋,“其实,我来,不是想和你吵架的,含笑,我只是……。”

    “你只是,想报复她当年对你的离弃。”安子辰冷冷带怒的声音,似从冰雪中破出,在秦锐和含笑耳边啸响开。 



都爱
 

    “我早就想和你好好‘谈谈’了。”极度安氏风格的挑衅,在伫立着的两人还没有从第一句话中的震撼中回神时,又在距秦锐不及五厘米的距离内雷霆霹啪炸开,任谁都听不出与字面同样的斯文味道。

    “你,你怎么来了?”被安子辰挡在身后的含笑惊恐不安。

    安子辰没有回答。

    含笑想绕到两个男人间将那股一碰即着的火花扑熄。

    安子辰一把将她撸在怀里,退离秦锐三尺远。

    他不会让自己被置于任何风口浪尖。这个认知令含笑原本又苦又累、已然找不到方向的内心微微泛甜,不管将来会怎样,起码,现在,他愿意为着她放低气势,将一个男人最原始的血性按捺在她的周全之后。

    “不要打架。”她抓住他的手,在他怀里咬牙低声说。

    安子辰冷笑,“和他打架?哼,胜之不武。”

    也对。安子辰具市井间熏陶出来的,无论再名贵的西服,再考究的领带都掩饰不了浑蛮,而秦锐……,含笑落地的目光偷看三尺之外的人影,那双软牛皮休闲四季鞋在Z城终年不减的尘埃下用锃亮得发光述说主人的精细和讲究,多年的学府教育与写字楼里的温儒将他塑造得文质彬彬又倜傥干练。两个男子,两种极致,含笑做梦也想不到,曾经痴痴缠缠的仰慕,会随了时间,沉淀入另一个世界,再也无法回身。

    无法回身。

    她眯眼将人影闭在眸瞳之外。

    秦锐一动不动地看安子辰抵近他,看含笑变了脸色,看安子辰象宣示拥有般将她揽在怀里,看她的小手如同交付般握入他的掌心……。仅仅,只因为错过了一段时间?他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和含笑去灵湖,那个一直等在边上想做他们生意的游船阿婶,长长久久的等候,耐不过越来越强烈的质疑,最后,阿婶放弃,他为了教育阿婶何谓执着、为了向自己强调自信,特地不坐也坐地另招了艘游船。

    含笑明白了什么叫执着吗?他的自信就是看她终于顺服于另一个男子?还是,姓安的说得对,由始至终,他只是想惩罚含笑的离弃?

    各人脑中,思绪都如波涛翻涌,面前,却是滴秒之间。

    青了脸色,秦锐已不再有招牌式的温煦笑容,“打架?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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