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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枫叶飘飘-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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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忽然觉得这是个问题,便问卫翠苹:“他真是你丈夫吗?”
卫翠苹对此早有准备,说:“丈夫能有假吗!”说罢她掏出结婚证给大夫看。
大夫看毕点点头。周正涛见大夫在点头,不禁急了,更加大声嚷道:“我没病,你看清楚了,我没病。”
大夫伸出手掌在周正涛面前晃了晃,问:“这是几?”
周正涛气得又挣扎了一番,他觉得这狗屁大夫跟老婆等几个人一样可恶。只可惜他的挣扎是徒劳的,黄建国的力气虽不怎么样,但那莽汉确实太厉害了,两只手就像两只熊掌似的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在他肩上,怎么也搬不开。
“这是几?”大夫又问。
周正涛实在不愿正面回答,因为他觉得正面回答这种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问题等于接受这份奇耻大辱,故他说:“不是几,是只手掌。”
大夫点头说:“嗯,知道了,确实有问题,留下观察观察吧。”
开了住院单,卫翠苹便拿着去交钱,黄建国叫那莽汉押着周正涛去住院部。周正涛一路仍叫骂不停,又打又踢。可全没用,他连莽汉的一根毫毛都伤不到。一路走过去,大家一看就知道是神经病人来了,纷纷给他们让路,还有人议论说:“像这样厉害的疯子真少见呢。”
被关进了一间装着牢固的铁门的房间后,周正涛这才明白大势不好,彻底地绝望了,他知道吵闹已不起任何作用,于是隔着门栏对卫翠苹哭了起来,哀求说:“亲爱的,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饶了我吧,我知错了,放我出去,我再不玩那狗屁行为艺术了。”
卫翠苹冷笑一声,说:“为什么不玩了,继续玩啊,为妻的我还陪你玩,知道这叫什么吗,这也是一种行为艺术呢,这幅作品就叫做‘丧失理智的下场’,你就在里面好好体会吧,希望你把握机会,将这幅作品变成一幅传世名著,也算是没有辜负你对行为艺术的一片赤诚之心。”
第42章    受电刑正涛猛醒  背旧主弃暗投明
接下去两三天卫翠苹都要去医院看看周正涛,每次一去周就哀求她把自己接出去。但她都狠心地拒绝了,说即使你不是真正的神经病,至少有了一些苗头,任你发展下去是很危险的,所以你应该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完全想明白了再出来。其实医生对周正涛的病症也有些拿不准,根据他们跟他的交谈和神经病理学的分析,他的症状不太像神经病,只是有点像神经强迫症,虽然也算一种病,但是够不上进神经病院治疗的资格。另外电疗的结果也似乎证明了这点。可他们每次跟卫翠苹谈起这些,都被卫坚决地驳斥了,指责他们是想推诿责任。家人既是这种态度,院方当然也就不好说什么。周正涛后来懂了卫翠苹的意思,知道她是想好好治治自己,便放弃了短时间内离开神经病院的希望。他每天把老婆恨得咬牙切齿,经常想出去后是不是杀了她,或者跟她离婚。他每天呆呆地看着窗外乳白色的天空,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自由。他做梦都没想到,解救自己的人竟是那群艺术家。
这几天吴康友给周正涛打了好几个电话,想请他参加他们组织的一次行为艺术活动,可接电话的人老说周不在。这天吴康友就想问仔细点,接电话的小张便告诉他:“那家伙搞一种什么艺术,走火入魔了,现在进了疯人院。”吴康友大吃一惊,把这个情况跟邢达、关之河等人说了,大家也都很惊愕,纷纷为周正涛鸣不平,那么一个出色的行为艺术家怎么能是疯子呢。吴康友和邢关两人还专门跑了一趟周家,想向卫翠苹了解情况。卫翠苹听说他们是周正涛艺术上的朋友,气就不打一处来,根本不让他们进屋,说:“别把你们的蠢气带到我家来了,出了一个神经病不够,还想把我搞神经是怎么的!”怦,她把门狠狠地关上了。吴康友便冲着门大声叫道:“他是艺术家,不是神经病。我看你才是神经病呢,臭逼!”
吴康友等人便赶到了医院,找到负责人问周正涛的情况。负责人不知道他们干什么的,先是说周正涛的病还没治好,不能出院。吴康友说:“你们医院可能不了解情况,周正涛是一位艺术家,不是什么神经病人,这个事主要怪他的家属,因为他家属不了解他从事的这门艺术,就把他当成了神经病。但你们医院应该不糊涂啊,怎么能听信家属的一面之词,随便关押艺术家?”
负责人也不想瞒他们,坦白地道:“老实说我们给这个人治疗了几天,发现他的神经病症状并不明显,只是类似,照说这种情况是可以不收治他的,但他的家属强烈要求,当时他的家属还带了两个人来对他进行了强制扣押,我们只好尊重家属的意见。这事我们也没办法,因为如果不收,万一这人真干出什么事来,家属告我们不负责任,我们可吃罪不起,只好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吴康友气得差点擂桌子。邢关两人也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吴康友说:“明明知道他症状不明显,仅仅因为怕家属怪罪就将一个好端端的人关进神经病医院,我的天啊,你们良心何在啊?”
负责人平静地说:“我忘了告诉你,这种人即使把他当神经病人治疗也是可以的。”
“那我现在要求你们立刻放人。”
“家属也是这意思吗?其实我们早想放他,是家属坚决不同意才没放。”
“你怎么口口声声家属家属,难道家属就可以随随便便把一个家庭成员送进疯人院吗,这是犯法知道吗?”
双方吵了一通,负责人始终不松口。吴康友3人只好离开。一回去, 他们就立刻组织了一批艺术家,联名写了封信,向省书画协会反映情况,要求协会出面跟省里有关领导交涉,尽快把周正涛解放出来,否则他们将动用法律手段为周正涛讨回公道。
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院方领导受了一点压力,决定放人。这天,吴康友他们得到消息,便一起赶去接周正涛。他们一群人大概有20多个,一边感叹现在搞艺术的艰难,一边进了神经病科,迎面看见周正涛被卫翠苹接了出来。周正涛面无表情,看见他们连个笑容也没有。卫翠苹认识吴康友,便冲他瞪着眼道:“你来干什么,害他害得还不够,还想让他被你们耍着玩呀?”
吴康友说:“你这人太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害的他,怎么是我们害的?不是我们找了各种关系,他现在还出不来呢。”
“我倒宁愿他还在里面。”
吴康友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不想再跟她说,便把目光投向了周正涛,他希望周正涛能骂骂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有点奇怪的是周正涛怎么对她好像没有一点怨恨似的,在他的想象中,他觉得周正涛一出来就应该以一种非理智的行为把这女人收拾一通。可他很失望,周正涛显然明白了他眼睛里的意思,却没有一点想对卫翠苹怎么样的神情,冷得像一块冰,跟过去那个在行为艺术活动中始终充满了令人感动的热情的积极分子简直判若两人。
吴康友问周正涛:“怎么啦,没事吧?对不起,我们这两天才知道你的情况,来晚了,委屈你了。”
周正涛漠然地摇摇头。吴康友暗暗吃了一惊,周的态度似乎是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个不幸的事件。他不禁十分纳闷,不知卫翠苹到底施了何种魔法,竟可以这样随意地捏弄老公,他更不明白周正涛为何会如此逆来顺受。他便一厢情愿地想,也许周这样只是发作前的平静,他很快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对周正涛说:“你就不要回去了,大家请你吃饭,去喝几两,压压惊。”
卫翠苹立刻瞪起眼睛说:“要喝酒你们自己喝去,我家周正涛再不会跟你们鬼混了。”
这群艺术家闻言非常惊讶,面面相觑。邢达认为这不会是周的意思,便说:“我真不明白,你这个娘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老公,世界上可能找不到第二个。”
吴康友对卫翠苹说:“你是不是虐待狂呀?”
卫翠苹正要回敬吴康友,,不料久不做声的周正涛突然对吴怒道:“你们才是虐待狂呢,不仅虐待他人,也虐待自己。”
众人大惊失色,怔怔地看着周正涛。卫翠苹得意地冷笑了一下。周正涛继续说:“实话告诉你们吧,我被电醒了。你们的那种东西是个什么玩艺,嗯?简直一文不值,狗屁不如。我被你们搞得神魂颠倒,想来也是命里该当有此一劫。我得感谢我老婆,她不懂艺术,但她很聪明,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对付我的丧心病狂,我看你们也都该让她治一治。”
卫翠苹紧紧挽着周正涛的胳膊说:“我才懒得管他们呢,他们想怎么艺术就怎么艺术,我巴不得他们变神经。”
小两口欢欢喜喜到家里,缠绵缱绻,不觉忘情,宽衣解带,云雨了一回。事毕起床清理秽物时周正涛吓了一跳,他看见龟头有些红肿,刚才只顾快乐,现在才觉得非常痛。原来前些天治疗淋病不彻底,应该打一个星期针的,他只打了两天就被卫翠苹送进了神经病科。这些天来显然病毒又加重了,而且已经无法挽救地传染给了卫翠苹。卫翠苹今天特别高兴,意犹未尽似的,说:“让我看看你的东西,怎么比以前好像更威武了一些。”周正涛心想红肿自然使枪杆更粗壮,越粗壮当然就越舒服。但他不敢让她欣赏,急忙穿上裤子,说肚子胀,想撒尿。卫翠苹笑着说:“都撒在我肚子里了,你还有什么尿!”
周正涛本来爽快的心情便又被这件事搞得很灰暗。有时他想干脆把真相告诉卫翠苹算了,就当是对她送自己去神经病院的一种惩罚,两抵了,从此互不追究。但思忖再三,阴暗的心理还是占了上风,老实告诉了她必然使自己今后在跟她的矛盾和分歧中占不到任何便宜,除非万不得已,这等傻事绝不可做。他只好去医院把情况老实告诉了医生,请他帮自己想个办法,既给老婆治好病,又不让她察觉。那医生很蔑视地看着周正涛,直摇头,说:“没办法,你只有老实给老婆认错,求得她的原谅,让她自己来治。”周正涛就使出了第二个办法,掏出100块钱递给医生, 继续请求他帮忙。那医生态度就有些改变了,假意推辞了一会,等周正涛把钱塞进了他的桌子里,就说:“其实很容易,有一种药治这种病也很有效,不过得吃半个来月。你可以把药碾碎了掺进饭里让她吃,但你得记住,因为你还需要继续打针,所以这半个月严禁同房,否则无效。”
周正涛依计行事。把药悄悄掺进老婆的饭里,这事容易,就是半个月的禁房不好办,倒不是他熬不住,而是不知该怎么对老婆交代,很多时候卫翠苹的骚劲比他还大。
晚上,周正涛去了黄建国家。黄建国见到他,吃了一惊,有些儿紧张,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找麻烦的。周正涛恭敬地喊了黄一声表舅,黄这才放了点心。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说昨天上午出的院。
黄建国把周让进屋里,又是泡茶又是敬烟,说:“我本不想送你去那种地方的,但卫翠苹非要送,我只好听她的。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都好了吗?”
“好了。坦率地说我不怪你们,不是你们及时送我去了,我恐怕真的会疯掉。唉,想起那些事,我真是羞愧得很,无地自容啊!我实在不是一个笨人,怎么会那样轻信行为艺术呢,连我自己都有点想不明白。”
黄建国说:“不怪你,你是因为太爱书法艺术了,这叫走火入魔。明白过来就好。李发阳这次对你是非常生气的,多亏我替你好说歹说,又花了几两银子,到底摆平了。不过我听他的口气,对你的印象是不可能恢复到从前那样了,这我也没办法,以后只好全靠你自己。唉,谈到这事我还是得说你两句,你怎么会。。。。算了算了。”
周正涛问:“同事们都怎么看我?”
“我没跟他们说太多,只说你平常练书法练得太多了,一时神经有点紊乱,需要休息休息。当然也有人说你是得了神经病,我都坚决给他们驳了回去。反正这次上班后你再不可随便说话,举手投足都要让人觉得你很正常,时间一久,他们才会慢慢把你这事忘掉。”
周正涛的神色开始凝重起来,他知道这回去上班,即使同事们嘴上不说,他们心里会怎么看自己,已是很明了的事。更令他忧虑的是失去了李发阳的信任,这种信任是他在李发阳面前当了几年奴才换来的,哪里知道仅仅一场荒唐的对话,就前功尽弃了。想来心里颇为不平,可再从人家的位置上想谁又能原谅他那种愚蠢的态度呢。他不觉把责任全归到了行为艺术上,将行为艺术腹骂了一通。但这又是根本不解决问题的。看来要改变目前的窘境还得靠黄建国,便忧心忡忡地问:“李发阳肯定不会跟我过不去吗?”
黄建国说:“绝对不会,这点你尽管放心,他得过我好处,这点面子如果还不给,那他娘的就太不像话了,他不是这种人。”黄建国显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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