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篱笆里女人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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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法子，第一胎就这样没了。
　　后来，怀上了这个梅子，梅子也是到医院里出生的。
　　医生对梅子妈说，不能再有生育了，否则自己的命就难保了。
　　从此，闷闷不乐的三贵迷恋上了赌场。
　　本来三贵就是个游手好闲的脚色，除了嘴巴甜，还鬼点子多，把梅子妈骗到手后，就暴露了他的本来面目。
　　一年四季，家里的钱全给他拿去赌了不说，还到兄弟家借，弄得债台高筑。
　　
　　
　　这光景，梅子也回家了，手上提着大包小包，想必是给爸妈买了写什么东西。
　　她看见妈在哭，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去问：“妈，你怎么啦？”
　　梅子妈眼泪断线似的流下来，她见到了女儿，心里就更伤心。如花似玉的闺女，要嫁给那个白痴小子，怎么说都是不能接受的。但她不敢跟闺女说，她怕女儿受不了。当然，她也也为三贵感到羞耻，为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而叹息。
　　三贵见梅子回来，手中提着很多东西，他就知道是女儿给自己和老伴买了许多东西，刹那间感觉有点内疚，就溜到房间里去了。
　　“妈，爸又打你了？”梅子妈摇摇头，抱住闺女，哭得更厉害了。
　　梅子眼眶湿润，泪珠快不听使唤，她忙用手臂擦了擦。
　　“那干吗哭呀？”梅子急切想知道原因。
　　梅子妈叹了口气，说：“闺女呀，这天杀的要把你许配给林家那个呆子！”
　　梅子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险些站不住。
梅子以为自己听错了，摇着妈的肩头。“你说什么？”
　　“这天杀的，想以十万块钱把你卖了，卖到林家！”梅子妈哭着说。
　　“妈！”梅子紧紧地把妈抱住。
　　那白痴的傻样浮上脑海，让她感到害怕，要嫁给他，还不如死了干净！老爸，你可真狠心啊！存心把女儿往火坑推。
　　梅子从妈怀里挣出来，到山贵房门口使劲敲门。
　　她要爸爸打消这个念头，更担心他收下人家的娉礼去赌博，到时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三贵怎么也不吭声了，躲在房里不开门。
　　没醉酒的三贵，还是不一样的，可怕的是喝多了的酒鬼，赌输了的赌徒。
　　三贵躲在房里不敢出来，也不搭话，梅子妈和梅子却哭成一团，梅子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她把买回来的东西丢到一边，眼泪却哗哗流了下来。
　　
　　
　　过了良久，梅子妈止住哭声，开始收拾桌上的饭菜。这样天天担惊受怕的日子的确不好过，有时候她也想到死，唯一的是不放心自己的女儿，自己死了，女儿不知道会落到什么田地。
　　梅子心中思量，自己也这么大了，是要找个人家嫁出去了，可自己是父母的唯一骨肉，必须找个对老人孝敬的对象，这样二老年纪大了也有个依靠。
　　自己家里穷成这样，招女婿上门是不可能的，只有找个可靠点的男人嫁出去。
　　梅子也想过啊，村里有几个男孩子对她不错，但一直难以取舍，隔壁的小兵就对她很照顾。
　　说起小兵，还是梅子从小青梅竹马的伙伴呢，和小兵在一起，梅子也感受到了许多人生的快乐，也只有和他在一起时，家里的琐事和烦恼才回抛之九霄云外。
　　梅子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妈妈的教训够深刻的，不想再象她那样坠入无底深渊，嫁给象爸爸那样的人，一辈子就会象妈妈那样，受尽苦难，难见天日！
　　这不，刚好跟我闲聊起了这事，我对林家老爷子的做法也是很反感的，但人家也有苦衷，二老都盼望早日抱孙子呀，不是有句古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
　　他们能不急吗。
　　
　　
　　梅子收拾好东西，要回家了，她利索地把几件衣服放进塑料袋子，把门带上，就要下楼。
　　村里本来有住房给她的，可她不放心家中老妈，不知道老爸什么时候会拿妈出气，自己在家，可以照应下，真不行，拉拉架也比让他们二人在一起胡乱撕打强，而每次父母打架，受伤的都是妈，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都是血污，见了让人害怕。
　　“回家了？”我问。不知怎么搞的，看见她走，竟有点不舍，好在梅子没注意，要不可难为情了。
　　“回家，在这里睡不习惯。”梅子淡淡的说。其实我早注意到了，村里那些干部，自从梅子来食堂后，个个都经常往村部跑，有事没事来找梅子聊天，大肚子书记这几天干脆就没回家睡，你看，那不是他来了么。
　　“梅子，回家呀？”书记问。
　　“回家”梅子头也不回，答道。
　　“来，我帮你提东西，我也回家，顺路跟你一块走。”书记手伸过来，我忍不住想笑。
　　梅子手一甩，“不用，我自己来，你家离我家远着呢，怎么顺路呢？”看他那色相，梅子没好气，她白了书记一眼，轻轻的说：“等下小兵会来接我。”，说完梅子笑了笑。
　　小兵是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伙伴，也就是上次被黑子几个打的那个。人长得比较瘦弱，个子倒有一米七几。家里条件还算不错，只是人老实巴交，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和他老爸是一个德性，老实，厚道，缺乏闯劲和上进心。
　　我总觉得梅子不会看上他，也不知道有什么根据，也就是第六感觉吧？男人的第六感觉也不知道灵验否。
　　书记讨了个没趣，却还是不肯放弃。
　　我就知道象他这种脸皮比墙厚的人，不对他来点真的，他是不会怕的。
　　他这种人，别说在我和梅子面前这样，就算老婆在身边，也照样嬉皮笑脸。
　　梅子不想跟他闹翻脸，毕竟在村里上班，天天见面。他这人就这德性，凭你一个梅子也改变不了。都五十岁的人了，还整天头发油光闪亮，全身上下打扮得笔挺，看哪个女人漂亮就粘乎。
　　这当头小兵来了，小兵穿着一套黑色西服，还打了个领结，看上去蛮精神的，他见了梅子，憨厚的笑笑，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轻轻的说：“走，我们回家。”
　　梅子看了看小兵，又回头看了看我和书记，好像松了口气，嘴角闪过一丝微笑。
　　小兵从我身边走过，他这人身材和脸蛋长得都不错，在我们村也算是个美男子吧，我却觉得这个小伙子怎么看就怎么不舒服，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反正就不舒服。
　　
　　
　　看到小兵和梅子走了，我一把拉住书记，：“走，书记，到我房间喝两盅去。”也不管书记答不答应，拉着他的手就走。
　　书记刚才碰了个钉子，心里不痛快。“不去。”他怏怏地说。
　　我暗暗地笑了笑，我又不是第一次看你出丑，怪你太色相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五十岁的人，还想搞上二十三岁的美女，嘿嘿，当了一辈子书记当糊涂了。
　　书记还是和我喝上了。按往常惯例，三杯酒下肚，他就要开始谈论村里女人了，可今天他没有，也许刚才的不痛快还没有消去，我给他点燃一支烟，“书记，我跟你说个事。”
　　“啥事？”书记嘴里呷了口酒，含糊地回答。
　　“你说，梅子会喜欢那个小兵吗？”
　　“她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书记警觉了起来。
　　“莫非你喜欢梅子？”书记问。
　　“哪里，我是问问，你看，他们两个亲热样”我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心里确实有那么点意思，谁叫阿云对我这么冷淡，在她那里找不到温情，就只好转移了，就转移一点点视线吧。对阿云，说良心话，我是很爱她的，而我也并不花心，村里那么多女孩喜欢我，我一直视而不见，独独迷恋一个阿云。跟她拍拖两三年了，从没有谁听到我对哪个女孩子好过。
　　书记笑笑，女人和酒都是他的所好。
第四章眼神有点怪怪
　　　　　书记这人干工作有一套，别看他没文化，工作能力要比村里其他文化高的人强多了，也就是这个优点，尽管他的作风不好，大家还是推举他连任了村党支部书记，带头把村里搞活，他和兰同志功不可没。
　　我就想，一个人的特点可真说不清楚，各人的特点都不同。不知道怎样去评价一个人的功过，好象这世界上没有缺点的人就根本找不到。
　　就拿这个个梅子来说吧，别人看她开放，浪漫，其实我就看她太保守，落后；书记工作能力那么强，偏偏有个好色的毛病；我呢，凡事太过谨慎，没有他的闯劲，跟眼前这个文盲书记比，我还要自愧不如呢；阿云贤惠，但太内向，别人总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不好交流，这样也会造成许多误会。就象上次晚会，我只不过和梅子她们一起排练节目，在一起有半个月时间，并没有什么，好个阿云，吃醋了半个多月，也没有向我表露，真佩服她的城府。
　　
　　
　　书记多喝了几杯，脸色开始红润了，话也就多了起来。
　　“阿强，你说，那个水仙，这么个水灵灵的女人，白白便宜了二柱子那家伙，是不是有点可惜？”听这口气就好象水仙非嫁给他才对。
　　“水仙是很漂亮。”我嘴上回答，心里也浮现她那水汪汪的眼神和白嫩的脸蛋。但这个漂亮女人却很正派，很多男人打过她的主意，没有一个成功的。水仙不会得罪你，却总有法子摆脱你的纠缠，我真佩服这个女人。
　　
书记能喝，我却酒量有限，所以这样的喝法是不能尽兴的，等那碟花生米差不多吃完了，书记也不喝了。
　　和我没有共同语言和爱好，所谓话不投机。
　　他的那些喜好我都不敢苟同的。
　　说心里话，我很欣赏书记的豪爽和大度，不管你跟书记怎么闹，哪怕是跟他打闹了一场，等事情过后，书记是绝对不会不记恨在心的。还有，他这人对人热心，喜欢帮忙，村里谁家有困难，他总会尽量帮忙，就好象自家人一样，梅子家庭困难，书记就曾经送了不少钱和大米，帮助她家度过难关，这些，村民们都是记在心里的，我自然也知道。
　　我上次和他谈起林老爷子用十万块钱做诱饵，想把梅子骗去一事跟他谈了，书记气得猛一拍桌子，大声叫骂，他说：“林家不允许用手段去骗取人家闺女来做媳妇，除非自愿到林家的，否则会追究责任。”
　　看到他那个怒发冲冠的模样，我就感动的直叫好，书记毕竟是书记，原则问题上还是有那么个尺寸。
　　林老婆子虽然自己生了个白痴小子，但要求还挺高的，仗着有钱，那些傻的，残疾的，通通看不上，非得给独子找个又漂亮又聪明贤惠的对象，这不，傻子都三十六了，对象的事情，还没谱。
　　梅子自然生死不会同意嫁他家的，别说十万块钱做娉礼，梅子妈在家里那么一闹，三贵也就只好作罢。毕竟，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儿，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三贵也不忍心。
　　哎，别说梅子家为这事苦恼了好久，就连我，听了梅子给我讲述的经过后，也为此难过了好久。林家生出个白痴儿子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影响到人家闺女的终身幸福，那就是罪过，我相信老林家也懂这个道理。
　　
　　
　　梅子来上班也有快半个月了，好在日子过的平静，自从三贵闹出了个聘礼风波后，梅子就更加谨慎了，连一般的男生她都不愿多搭理，自我保护意识加强了吧。
　　她那个不成器的老爸，经过家里的这么一闹，也比以前收敛多了，而且最近竟然没有看到他出现在赌场上，这可是件大好事，这样，梅子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灿烂，梅子妈的脸色也好多了。上次梅子妈来看闺女，我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就发现梅子妈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见了我，还开心的笑了笑，这可是一件好事，我从心底里感觉到高兴。
　　
　　
　　黑子几个来了。上次被整了一下，不知道心里怎么想，反正脸上还是挺客气的。
　　“王书记好。”叫我王书记，小小的团支部书记也算个官？
　　“以后别叫我书记，叫我阿强。”我好气又好笑，这些混混。
　　“梅子，黑子来看你了。”黑子走到梅子身边搭讪。
　　梅子上次的气也许还没消呢，不吭声，白了他一眼。
　　黑子也不以为然，挨着板凳就坐下了。
　　其实这小子也在打梅子主意，谁都看得出来。
　　梅子干脆走出食堂，让黑子几个人呆在那。
　　黑子讨个没趣，脸上有点挂不住，那几个哥们脸上也露出了火气。
　　我看要不妙，忙过来打招呼：“黑子，海哥，走，咱们几个去喝两盅。”我拉了拉他们的手，不想他们又惹事。
　　这些人在世上，世上就别想太平，天不怕地不怕的，谁也没辙。再说，男未婚女未嫁，追求一个人也属于正常的事情，谁也干涉不了。
　　别看梅子漂亮，可家里穷，没地位呀，不受人欺负也难。
　　黑子想赖在那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