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篱笆里女人泪-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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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冲冲的跑出房间，我希望梅子就躲在附近的哪个角落里，她只是想吓吓我而已。
　　我仔细搜寻附近的每个角落，注意着周围的过往路人，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我只觉得一种绝望从心底里升起，全身刹那间有种冰冷的感觉。
　　我茫然地走在楼道上，梅子忽然不见，会到哪里去了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一想到这些，我就冷汗直流。
　　对面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了过来，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阿云！她会不会到阿云那里去了呢？
　　我为我自己的发现感到高兴，忙找到了阿云给我的地址和电话。
　　“嘟嘟”电话通了，是阿云娇滴滴的声音。
　　“喂，是哪位？”她在电话那头问。
　　“是我。”我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梅子在你那了吗？
　　“哈哈，现在着急了吧？”阿云还在笑。
　　“在不在呀，我都急死了，还开玩笑！”真服了这个阿云，现在变化那么大，以前她可是很认真的，不喜欢开玩笑。
　　“不在哦。”可能是梅子在旁边跟她说了什么，她停了下，才说。
　　“骗我，肯定在你那！”我又开始着急，如果真不在，事情就严重了。
　　“我说了不在我这，在舞厅。”阿云又说。
　　“舞厅？”我知道阿云最喜欢跳舞，可今天刚跟我闹了矛盾，怎么可能有这个兴致呢？
　　“是你带她去的？”我这下可放心了，只要人找到了就好。
　　“当然是我，你以为是谁啊？”阿云笑着说。
　　“那把地址告诉我，我来接你们。”我忙补充。
　　“好吧，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阿云对我说，毕竟是老朋友，见我急成这样，也不敢再跟我逗乐子，马上把地址告诉我，并暗示我该怎么做。
　　
　　
　　
　　按照阿云给我的地址，我很快找到了她们。我在一家装扮得富丽堂皇的舞厅前停下来，仔细核对地址，我实在不敢相信她们会到这里来消费，这可是我们以前想都没想过的地方，看来这次又是阿云大出血了。
　　走进灯光闪烁的舞厅，我有点眩晕的感觉，也许太久没去这种场合了，自从和梅子在一起后，就没去过，梅子也一样。
　　难道今天她来了雅兴？舞厅？我知道阿云最喜欢跳舞，可今天刚跟我闹了矛盾，怎么可能有这个兴致呢？
　　灯光闪烁下，我在人群里寻找，这里的人实在多得超乎我想象，我就在想，也许很多风流轨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慢慢产生的吧？
　　我找了半天，才看到梅子静静的坐在那里，阿云在旁边摇头晃脑地打着电话，桌上堆着不少小吃和饮料。
　　我慢慢挤过人群，来到梅子身边挨着她坐下，自己开了一瓶饮料就往嘴里倒。
　　“我的口福不错，呵呵。”我给自己一个台阶，看她们不理我，我当然知道阿云是故意不理我做给梅子看的，这样才好替我说话。
　　梅子把头别过去，敢情她还在生我气，女人就是小心眼，我想。
　　“阿云，电话打好了没有？”我只好在阿云这里找出口。
　　阿云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也许梅子把我说的话对她也说了，女人的心思都是一个样，她当然也得帮助梅子。
　　“来，我们来跳个舞。”阿云拉着梅子的手，使着眼神。
　　我知道这个时候要梅子跳舞是不可能的，但奇迹却出现了，梅子站了起来，随阿云走进了舞池。
　　我呆呆地看着她们两个。心说，你们弄吧，看还有什么花样。
　　这时一曲的士高鼓惑人心地响起来了，这是梅子最喜欢的节奏。我看到了她的身子微微随着舞曲抖动，我暗暗的笑了笑，我就知道梅子生气快消气也快，那就让她发泄一下也好。
　　“怎么不跳啊？梅？”阿云在旁鼓动梅子。
　　“哼，”梅子朝我这边望了一眼，可能她有点不好意思呢。
　　我正不知道该不该躲开她们，还是阿云向我招手，说：“阿强，你也来跳一曲。”
　　“我不会跳，你们自便吧。”我忙回答她，我确实不会，怎么敢到这来现丑呢。
　　你看那些舞池里的人，光凭衣着就让我惭愧，更别说站在一起跳舞，等下踩了人家的脚还说不准被人揍呢，何必自找麻烦。
　　我边吃东西，边用两眼的余光不时的注意她们，她们随着音乐慢慢开始扭动腰肢，跳了起来。
　　我惊讶的发现，以前对跳舞一窍不通的阿云，居然跳的那么棒，远远超过了梅子。
　　
　　
　　一曲跳完了，她们两个气喘吁吁，回到座位上，我就问阿云：“阿云，你从哪里学到的，舞跳的那么好！”
　　“我经常来。”阿云头发甩了甩，接着说：“看都看会了，哪象你，把梅子拴在家里，活活把人给憋死！”
　　“是吗？”我不敢认同她的观点，想到这，我猛然感觉到，梅子和阿云在一起时间长了，会不会也变坏？那可惨了。
　　我把剩下的饮料一饮而净，把手伸向梅子。梅子白了我一眼，把手挪开。
　　阿云看了，笑了笑，起身把外套脱了。
　　跳了那么久，也是有点热。梅子也把外衣拖下来，放在椅子上，这下就有一股浓浓的女人香扑入我的心扉，真是受用。
　　我瞄了一眼阿云肉感的身子，这个以前我曾经仰慕的渴望亲近的女人，如今再也提不起我的兴趣，不是因为梅子，而是我对她已经有了失望的看法。
　　
　　
　　阿云开了一瓶饮料，惬意地品位着，她的眼睛在四处张望。
　　一个男人走近阿云，阿云向他笑了笑，男人很自然的坐到了阿云身边，我吃惊地看到他们竟然在这谈生意！
　　阿云已经彻底的把自己出卖了，这让我感到莫名的伤感，因为她毕竟是我的初恋，如今看着自己当初心爱的女人一步步向错误的选择深入，我却无能为力，这该是多么的悲哀啊。
　　我感觉到再也无法在这里呆下去，我猛地一把拉住梅子的手，不等她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被我拉出来了。
　　“我们回去，我不想呆在这。”我说给梅子听，也是说给阿云听。
　　灯光闪烁的舞池，人山人海，我无心欣赏这些，拉着梅子走出舞厅。
　　我了解梅子，她只不过一时斗气，可不要误了大事，我得把她弄回家，我担心她长时间和阿云在一起会学坏，如果真的和阿云走到一条道上去了，我可就没有后悔药吃了。
梅子听了我的话，脸上微微泛红。阿云只当作没听到，继续她的交易，我回头跟她打招呼：“我们走了。”
　　“走好，不送。”阿云淡淡一笑，她向梅子挥了挥手，看我们走远了忽然又跑过来在梅子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
阿云转身时，塞给我一瓶饮料，使了个眼色，我知道她在示意我抓紧时间哄梅子，我笑了笑，心说：哄梅子自然不在话下，你只管放心吧。
看到打扮得一身妖艳无比的阿云，我的眉头皱了皱，但没有说什么，我知道我们不管怎么说对她而言都已经多余了，既然她走上了这条路，就不打算回头，至少暂时是。
我感到一阵悲哀，为阿云，为这个人类文明里的暗角，那是我以前所未见过也从未想过的，想不到就会生动地上演在我们身边的人身上，让我们正面物质与精神的较量。
“我们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我把后面几个字加重了语气，我希望阿云能体会得到。
阿云听了我的话，脸上稍稍有点变化，但没有开口，只默默地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我走了，有空到我那玩。”梅子也转过身来和阿云道别，她说的很轻。
阿云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进去了，我看到她的步子不象方才那么轻快。
　　
　　
　　我拉着梅子的手走出舞厅，刚走出舞厅，她就用力把我手甩开，说：“放开我，我不想见到你！”
　　“我出厂了。”我低着头，见她还在使性子，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梅子。其实我还想说，都是因为下午那场别扭造成的，但我却不敢说出口，怕再节外生枝。
　　梅子怔了一下，随即又说：“出就出呗，关我什么事。”
　　“我求你别闹了，梅子，你这样我受不了！”我抓住她的手，恳切地说，第一次见她这么倔，我确实是毫无对策。
　　“我是你什么人？”她委屈的说：“什么都不是！你只管自己，你太自私了！”
　　这话从何说起？我一脸的无奈，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越说越离谱。
　　“你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她：“怎么现在你说的话我越听越糊涂？”
　　“糊涂？”她看着我的眼睛，好象不认识似的白了我一眼。
　　我不敢再和她斗气了，还是哄她回出租房的好，在这里让路人耻笑，我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算我错了，跟我回去好吗？”我轻轻的带着企求说。
“你自己回去！我不回去！”梅子把头别向一边。
“下午闹得还不够吗？现在好了，我没有事情可做了，就在这和你磨嘴皮子是吧？”我虽然忍无可忍，但还是不敢大声向她吼叫，万一她掉头就走，我可真拿她没辙。
“出厂是你自己不会说话，怪你自己脾气暴躁嘛。”梅子可能也想到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好办法，语气软了下来，这时路人频频回头看我们，其实梅子也早已不好意思了，只是还没找到台阶。
“算了，算我错了，对不起，好吗？”我见有转机，便挨近梅子，诚恳地向她道歉赔礼。
“少来这一套！”梅子把我轻轻一推，但脸上却有了笑容。
　　我好说歹说，花了半天时间，才把梅子带回去。经过这次教训，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这个女人，得多让着点，至于打胎的事，就等她妈妈打电话吧！
　　
　　
　　由于被厂里辞退，我失去了临时的工作，但我又不敢对阿云说，免得她笑话我，我现在决定自己去找事做。
　　广州实在太大，就这么点地方，我转来转去，还差点找不到回家的路。不能不让我感觉一份失落的悲哀，真的觉得山里人太可怜了。
　　终于有一家工厂把我留下了，虽然工资低，但目前先混混还是可以的。
　　我把找到临时工作的消息告诉梅子，梅子也很高兴。吃晚饭的时候，她忽然对我说：“强，我们还是把孩子打掉吧！”
　　“什么？”这下轮到我吃了一惊。我心想，你终于想通了，我可花了心思了呢。
　　“我妈打电话到厂了找我了。”梅子说。
　　哦，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改变了主意，这下可好了，我不用担心了。
　　“那，什么时候去？”我忙问，我怕再次她改变主意。
　　“明天，就明天。”她妩媚地一笑，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到她的笑脸，太阳终于钻出了云层。
　　“你妈跟你说了些什么？”我好奇的问她，尽管我知道她不会说。
　　“可多呢，我爸现在在筷子厂上班了，改变可大呢。”她越来越眉飞色舞。
　　“那太好了，太好了。”我也高兴。但我总觉得三贵这人隔久了准出乱子，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要不，梅子可要担心了。自己眼中的父亲，看法是与别人不同的。就好比你的父亲是个杀人犯，你依然会给他找来几十个脱罪的理由，好象他根本就是个无辜的好人似的。
　　“可是我想回家了。”梅子又说。
　　“啊？”我大吃一惊，这我可真没有预料到。她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怎么啦？回家？”我仔细观察她的神色，看能有什么新发现。
　　“不行吗？呆在这有什么意思。”梅子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接着说：“在这也不见得有什么出息，还不如在家里，至少没这么受苦。”
　　她横了我一眼，说：“在家有老妈疼。”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以前还口口声声说我对她好，怎么一下子又改口了呢？女人啊，真是难懂。
　　我看了看她，让她说下去，我无话可说啊，闹了矛盾使下性子我可以理解。
　　再说，梅子确实是个可爱的女孩，只要她高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我高兴的是她终于肯答应去把肚子里不该来的宝贝打掉，那样的话，可以有更多的空间和时间去发展，至少现在是。
　　
　　
　　我就着一碟花生米，喝了两盅，现在心情好多了，我就着酒兴，写下了一些文字：
　　
　　这一夜
　　
　　紫色蔷薇
　　爬在古老童话
　　一轮暧昧的月
　　披着白色轻纱
　　
　　岁月老人的格言
　　涌上远处海岸
　　
　　松涛鼓舞
　　让秋的承诺
　　飘成西天的云彩
　　
　　一抹相思降落在
　　这杯水酒
　　日子的味道
　　越来越甘醇
　　
　　记忆之仓库
　　塞满了你拥抱的体温
　　这一夜
　　烘干我心底的泪水
　　
　　看着自己写下的这些文字，想着以前梅子说过的那些话，那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