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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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上决定了,又何必与臣商议呢?”
皇帝微微迟疑,道:“朕想知道,免于吵闹的法子。”
云罗未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韶王耳朵里,宫中圣母皇太后又暂时不能动,皇帝别的都不怕,就怕这对母子来吵吵闹闹。杀意空前凌厉,他一刻也不能等,就算韶王早被架空,就算韶王早已无碍于他的大权在握,可是他再也不能等,再也不能看见他的这位兄弟在世上,多活一刻。
“柳爱卿,”他语音微沉,黑眸陡然深不见底,“他早该死了,如不是卿家念旧,他早就死了。孰轻孰重何去何从,卿宜早作决择。”
“杀韶王吗?”柳欢宴沉思,脸上那股春风般的笑意终于消逝不见了。
他眸光微烁,分明有话想说,但是,没有说。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这一章终于赶出来了。
013 恨楚城春晚,不与人留
无处不在的黑暗,她迷失于其间。
跌跌撞撞,寻寻觅觅,凄凄惶惶。由骨子里散发出的恐惧,弥漫在黑暗的每一个角落,扑天盖地的溺毙感向她涌来。
两道莹莹绿光穿透自最深处的黑暗,幽幽逼近。更多的绿光,伴随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她全身僵硬,动不了,躲不开,惶恐至死。
“啊!”
云罗从全身禁锢中挣扎出来,一坐而起,满身满头的汗。
还有,泪。
残留在面颊之上的泪水,肆虐冲击着她所有的委屈和害怕。
每一夜如常而来的噩梦,并不随着她从低贱肮脏的永巷迁至高高在上的皇帝休养正殿,而减轻半分。她的心,早碾同尘灰。
一双手力的手伸过来,将她揽在宽阔胸前,感受她在怀里瑟瑟发抖,如受惊的小兔,不,远比小兔更为弱小。
“没事了,云罗。”
他低声道,吻上她冷汗淋淋的额头。
“不要把身体绷得那么紧,放松开来,云罗,没人可以再打你,伤你,云罗,你放松一点,放开手脚,这样子睡觉很累的,天天晚上会做噩梦,跟你不肯放松了睡觉有关。”
皇帝轻声说着,并不断抚摸怀中人的手足,试图让她放松。半夜闹醒,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相反,这种认真与细致,哪里看得出不久之前,还就是出于这个恶魔的授意百般折磨云罗?
在他耐心安慰之下,云罗终于渐渐停了颤抖,抬起一双黑白莹澈的眸子来看他。
眸中的光芒依然是躲躲闪闪的,又似乎有所迷茫。虽然似乎该有的情感表示云罗都还有,却总是显得有那么一些迟钝、凝滞的感觉,对于万事并非不能反映,但又总是落后好几拍,并且反映的程度总是极其平缓。
如此迟缓的反映出现在曾经灵慧如清晨最最晶莹剔透的女子身上,轻而易举攻进皇帝守护森严如堡垒的心。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自从把云罗留在芸华轩起,就发现她有哪里不对。虽然她认得人、认得皇帝,并且害怕皇帝、害怕所有人,可是表现出来的方式,却象是心智失常。
皇帝传召太医来瞧,十几个白胡子、花白胡子、黑胡子、没胡子天天会诊,三天以后得出结论:那天寿春宫的溺刑,产生了巨大的后遗。由于长久停留于窒息的状态,令得脑部神经受到极大损伤,她现在的情况,虽然拥有喜怒哀乐识人待物等一切基础能力,但是每一样又不能如同常人,说白了是有点“弱智”,医术上来说,就是五官感觉部分缺失。她的记忆还在,情感还在,只是由于感觉部分缺失,反映要比别人慢上许多,也平缓上许多。
除此之外,云罗的听觉好象也出现一点问题,这也是溺刑后遗,整个过程中由于窒息,呼吸在脑部乱蹿找不到出口,挤压到耳部神经,以至于造成短期内难以恢复。所以她除了反映慢以外,经常性在别人说话时露出白痴神情,是因为她光是听见自己耳朵嗡嗡在响,却听不到别人说些什么、但是之前受惯压迫的恐惧感却迫使她想听清楚每一句话,于是造成这种局面。本来就已神经迟钝,再加听不清楚,这反映何止慢三拍,慢上十七八拍都不奇怪。
同时,由于她反映太慢,等到某些知觉终于缓缓沁入她大脑中时,所有最初该有的可能较为激烈的情绪,就通通变得沉缓平滑,于是喜怒哀乐的情感,十分最多只出两分。这样的好处是皇帝似乎不必因为之前对她狠酷,而担心她抗拒过激。
但是皇帝不喜欢,非常不喜欢这样。他要的是一个完整的云罗。象从前那样,聪慧过人、善解人意,就象十二岁的她,哭过后睁着雨天天青的灵透双眸,听他为她一言一语缓缓讲述十六岁少年所能看到的世界。就象十五岁的她,及笄之后他们相见机会锐减,每次难得相见她总是拿如水的目光凝视着他,令得他有多少不平不忿不如意,就悄然平息于那月光一样的剪水柔瞳之中,她郑重接过他的玉佩。就象十八岁的她,那个天覆地倾的风雨之夜他在楼下,痴痴等待,滂沱暴雨千条万条如鞭抽打在身,他坚执不退,终于她出帘相见,目中似有千言万语,他和她守望彻夜。
对此,临止觉得有必要打击一下皇帝,或是提醒他给予些许理智:“便是云罗姑娘清醒如前,她也不可能回到十二岁、十五岁,乃至……三个月前。”
皇帝当然知道,唯其知道,这才恼怒――恼羞成怒。
“狗奴才,要你多嘴!”他骂道,“前儿不是说,幸亏是溺刑,才没后遗吗?现在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临止瞧见不妙,早就远远的溜了。
“别这样,云罗。”他抱紧一点怀中始终没有什么温度的身躯,“别这样,哪怕你痛哭、你抱怨,你恨朕……”
他语音半哑,眸间却似有幽邪暗火在烧。恨朕……恨朕……云罗,是朕把你弄到这个地步,你果真不恨朕吗?
幽深的目光射入云罗的眸子。
半晌,云罗缓慢地闪了闪眼波,受惊的神色出现在眼底,她下意识有些想往后退缩。
皇帝箍紧了她。
半欠起身,把云罗平放下来,一条手臂卡在她脖子以及肩上,不让她动,另外屈膝压住了她的下半身。
云罗嘴唇半张,似乎有点困惑,转过头去,身体不能动了,然而僵硬无比,似在拚命地往下面沉,欲沉入这张铺满锦绣软褥大床的最下面去。
“慌什么呢?朕不会吃了你的。”他冷酷地说着,把她的脸转回来,继续锁住她的目光,“看着朕,不许躲开,不许逃避。”
皇帝动手解她衣裳,她穿的是上下两截式的白绢内衫,不带扣子,右衽合欢襟仅以细绳相连,抽开那条绳,那件衣裳就毫无羁绊地一扯而落。
“啊!”云罗低低尖叫了一声,双臂不自禁抱向胸前,下面略微麻烦一些,皇帝抬身,手指勾住她的裤子,明显觉着云罗挣扎的力度加强了,用力一扯,竟是生生撕裂开来,薄云般洒落地面。在云罗下意识蜷起之时,又一次压住她的大腿。
他压在她身体之上,将她双手硬生生掰开,分向两侧压着。
她全神戒备,动弹不了,挣扎不了,只是能感觉到她身体每一根弦都是紧绷着的。或者是夜间太静,他听见她的心脏砰砰跳着,她小小的脸颜色苍白,但是不哭也不叫,眼神里流露出细细密密的恐惧,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幻般神情。
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她身体表现出的每一个抗拒,也都以为是在梦中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吗?
他压着她光洁的身子,她的肌肤那样滑,如最上乘的华美绸缎,也带着与绸缎同样的微凉,明明她在畏惧、在退缩,甚至把整个身子都绷得紧了起来,可还是那样,微微凉凉的,似不带半分红尘气息。他的唇抵在她最丰满的地方,没有能让她温暖起来,可是,自己热起来了。
小腹中有一团火,上上下下疯了似地蹿动。他开始喘起了粗气,略微放开她,打开她的双腿,但是云罗立刻向上蜷缩,弄得他又不能不去抚平她的双腿。他不是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唯一的正妃死后寂寞之时偶而也有做过,加上前阵的于昭容……可是不会有什么女子象她这样,笨拙地反对,笨拙地逃避,反而勾起他无穷欲望,却偏偏被她没有一刻安宁的细小然而关键的扭动和躲闪,搞得无处发泄。他越来越火,不再顾及什么怜香惜玉,把她双手反剪,整个身躯金山压倒,右手抚上她的小腹,这里始终是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她不自禁微颤,一系列蜗牛似地自我保护动作缓了一缓,他便趁机打开那里,强行进入。
她痛得眉毛眼睛鼻子都仿佛顿时揪到一起,嘴里止不住发出细细碎碎不成调的呻吟,身体不断轻微抽搐着,那里更加紧了。“放松!蠢货,放轻松!”皇帝低低含混地骂着,这样不但她痛,搞得他也有点疼了。
他满身大汗淋漓,心火旺肝火更旺。他突然放开她,她立即裹着被单滚向大床角落,全身缩成小小一团。他竟然拿着一大壶酒回来,半夜三更也不知何处找的,用力拉她到面前来,什么话也不说,往嘴里倒了口酒,嘴对嘴喂到她嘴里去,她咬住唇齿,他恼了,索性举起酒壶没头没脑地灌下去,一大半洒在外面,他也不管不顾,一倾全部倒在她身上,大床上到处是暗红色的酒液,酒壶悄没声息地滚到地毯上,打开了壶盖拚命在空气中散发浓醉气息。
她哭着闪躲,皇帝昏乱的意识里完全顾及不到这一点,再度将她拉到面前,他的手没一刻停止,抚摸揉搓甚至抓捏,在她的后背,过腰,移至小腹,她身上是湿的,酒气触鼻,她嘴里呼出的气也带着浓浓的酒味,一直以来苍白的脸颊之上飞起红云,连带她的身体,也逐渐逐渐有所反映。
他吻住她的嘴。她眸间掺着泪光点点不清醒地看着他,那丝醺然使她的容颜减去病态添出娇美,帐帘上一排排珍珠在闪动,晃在她的眸心,星光灿烂清浅流动,象是盛着满天星斗。他吻遍她的全身,她不住轻微颤抖,肌肤一层层地发热,发烫,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双手挽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她主动贴近他,应和他,向他求讨,宛转索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很早啦
014 闲碾团凤消短梦
那张床不能再待了,狼藉一片,不知是经过了怎样疯狂的一夜,被褥、锦单都是湿湿的不去说它,大半都还扯碎了。空气里充斥着酒味、汗味,还有欢爱过后残存的甜美。
他抱着她起来,将她轻轻放置于榻上。
她还睡着,长发凌乱,几许碎丝湿搭搭地挂着额前,粘在细长美好的脖子上。滑嫩如雪的肌肤上深深浅浅一片红印,是他爱抚过后留下的痕迹,也有烈酒上身后焚烧的灼伤,除此之外,也能够看到背上、腰间、臀部以及大腿部分各处残留的鞭痕,虽说伤后及时涂抹不会留下鞭印的袅红水精膏,但是印迹太深,有些并不容易完全消褪。
小心翼翼抚摸过身上每一处印迹、每一道伤痕,都是自己给她留下的。
喉间莫名滑过一缕叹息。
云罗,你真的不会恨我吗?
疯狂期间,几乎不考虑她的感受,然而,她刚刚,好象是哭了?
为何会哭?只是潜意识里的害怕?还是清晰地感受到屈辱时由衷流出的泪水?
云罗她这种思路迟钝反映过慢的样子,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实的?当她哭出来绝对是最好弄明白的时机,可惜,那个时候他的冲动远远多过理智从而让好机会遁走。
秋波慢闪,她逐渐醒了,先打了个寒噤,这天气本就偏凉,更何况她现在身无寸缕。皇帝注意到这一点,随意扯了件袍子给她裹上,把她抱起来,走向殿后。
角殿里有浴池,临止料到他们这一夜纠缠少不了早起洗浴,样样都安排好了。皇帝和她一起跃入池子,昨夜的酒尚给她留下三分醉意,她仍在半梦半醒间,不留神呛了一口,转头轻咳。皇帝看着她,心中募然转过一个森冷的念头:要是就在这里,把她压下去,压到水底深处,让她窒息得不能思考,是不是能够令她放弃伪装?但她在他臂弯中的身躯是这样轻,瘦如落花,他一时有点不舍,想了又想也没动手,还是抱她坐着,亲自替她一下下擦拭背部。
她的下颔支着他的肩,玉体微曲任其摆布,他的手经过她敏感之处,有些微地反映,却是原先那种紧巴巴的抵抗却没有了,始终温顺如小猫。皇帝渐渐有一丝意外之喜,好象经过昨晚之事,她有点习惯他了。
“云罗?”
她迷迷濛濛的眸子抬起对视,半晌,轻声道:“皇上。”
语气仍然不脱迟钝,表情也还有些呆滞,而眼底的惊吓大大减少,相反有种清清浅浅莫名的信任,皇帝却很是高兴,揉揉她的发:“这样才乖。”
一上午皇帝兴致都极高,直到早朝以后柳欢宴硬是拉扯不准他即时赶回寝宫,这种情绪才有所低落。等柳欢宴把袖子里一大撂奏章拿出来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