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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出来混,就混出人样-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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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对女儿负起责任来的。彭立国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陈依琪听得一阵心酸,眼泪突然也涌了出来。她让彭立国照顾好自己,也没说一句责怪他的话,只是要他以后做事要多些考虑,大小事情都要有个计划,不要什么事都想当然,不能总是让自己处于绝境地步。陈依琪还问了他蜂产品门市部的事,但她没再提那个与他同居的女人。那门市部还开着,只是刚够维持费用。蜂场虽然肯欠出货来,但店里卖不了那么多货,所以他也套不了多少现钱。
两人快分手时,陈依琪考虑再三,又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问了彭立国那蜂场的情况和蜂蜜的价钱,厂里500克包装的酒酿饮料要用到蜂蜜。陈依琪向他先定每月五百公斤的货,另外给他按月结算,也算是照顾姗姗的父亲,她就不要求按照厂里规定,供货商结算期最低为九十天。双方的合同,就等第一批送货来再签。
陈依琪出的是纯天然蜂蜜的价格,她要彭立国提供货源必须要保证一定是纯正的天然蜂蜜,不能有一点点的掺假。陈依琪说她自己就懂得怎么用糖浆勾兑假蜂蜜,就是内行人看不出的真假,也休想骗得过她的眼睛。现在市场上的蜂蜜九成以上是假的,真正的纯天然蜂蜜很难得,真蜂蜜含有180多种维生素和矿物元素,与酒酿中的成份刚好有互相促补的作用,可以快速给人体补充营养。要是掺假的蜂蜜,那会严重影响到工厂新产品的质量,这酒酿饮料就没有了特色。
彭立国眼前一亮,每月五百公斤的货不是笔小数目,象是陈依琪给了他根救命稻草。他再三承诺着,一定会保证供应给工厂的是百分之百的纯天然蜂蜜。就是去骗全世界,他也不会骗孩子她妈。
陈依琪一回到厂里,就将向彭立国定下了蜂蜜的事告诉了小凤子,她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彭立国,当骗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被骗的对象就不再会有区别。陈依琪交待小凤子,每次彭立国的货来,都必须要她本人亲自验货。
陈依琪还告诉了小凤子自己离婚办了手续的事。小凤子很奇怪这彭立国,头脑介灵活,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的,怎么会做什么不成什么?
陈依琪苦笑了笑,说道,男人们大都是心高气盛,眼高手低!现在的社会正处于大变革之中,无时无处都不缺少财富机会和财富诱惑,但真正属于一个人一生里的财富机会其实并不多,我们每天面对的往往更多的只是财富诱惑,为的就是要让我们走不出本性囹圄,懵懵懂懂地放弃掉本可以属于自己的财富机会,去追逐财富的诱惑。彭立国就是这样,看到别人赚钱眼热,人家可以赚到的钱,就以为自己也可以赚得到,错将财富诱惑当了财富机会。到头来,只会竹篮子打水。
小凤子对彭立国的印象还不错,心里还真的不希望他老是落泊,这次厂里酒酿饮料的包装瓶已经运回来了,产品很快就会投产,要是销售正常,这蜂蜜的用量会很大,但愿他这次能赚到点钱。
这几天,依琪姐又要为家里的事,又要为厂里的事,忙得没睡上一个囫囵觉。小凤子看着略显疲惫的她,感觉一阵阵的心痛。她暗暗地在使劲,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带给依琪姐一个巨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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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一连几天不停的雨,将吴梁整个城市都罩在了雨网里。那雨时急时缓,时密时疏,一会哗哗啦啦大雨滂沱,象煮沸的汤水;一会又淅淅沥沥细雨缠绵,象纷乱的青线。这来得有点偏执又不知疲倦的雨,正应了唐人杜牧的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诗。
星期天是清明节,老天爷难得露了脸,出了个大太阳。往年的这一天,几乎一整天都会是阴雨绵绵,就是放晴,时不时也会洒上几沰雨,仿佛要为人间与冥间沟通,亲人相聚私语,传达出悠悠哀思,渺渺悲情。可今年这一天,大清早天格外的蓝,云格外的白,空气也格外的清新。
陈依琪决定要去安葬父亲的骨灰盒。母亲身体不适,陈依琪动员她别出门了,由她带着姗姗去。母亲说什么也不答应:这么大的事,自己怎么能不去,送老头子,这是她份内的事。别说自己的身体还顶得住,就是真的卧床不起,抬也要抬得去,爬也要爬得去。陈依琪拗不过她,只得依了她。包了部出租车,让司机一路上慢点开。
陈依琪已经花了12800元在郊外的惠龙山公墓为父亲买好了块墓地,那墓地是母亲亲自选的,她百年以后也将与父亲合葬于此。墓地背山面湖,四周有翠绿色的松柏,青青的草地,黛蓝的远山巍峨起伏,蓝莹莹湖水烟波浩渺,湖边黄灿灿的杨柳迎风摇曳,粉红色的桃花尽情怒放,最难得的是,四时四季此地都拥有着灿烂的阳光。母亲说,百年以后能和父亲一起睡在有阳光的地方,听松风,看流云,望太湖,观赏花木,没有了纷纷攘攘的世事,没有了心的浮躁,也不再有欲望杂陈,那应该是件多么轻松惬意的事情。母亲喜欢,陈依琪自然也高兴。 
一清早,惠龙山公墓满山遍野全是上坟扫墓的人,到处是纸钱冥物燃起的缕缕青烟。连续不停的阴雨天,难得有晴日,好象全城的市民都出门来了惠龙山。墓地专事殡葬仪式职业的队伍,己经早早在父亲的墓碑前等候了。因为报酬够丰,场面自然做得比一般人家看起来大些,无非是吹鼓手多些,穿着的不知是翻版哪个国家三军仪仗队的制服看起来整齐些,安葬的程式也相对变得繁缛些。
陈依琪对父亲始终感到一份愧疚,她痛心自己做儿女,却无力让父亲在人世间享受到安居乐业安康富裕的生活。父亲苦难了一辈子,残酷的病魔又熬尽了最后生的希望,就这样悲惨地离开了人世。如今,她虽然否极泰来,有能力可以尽心尽孝,却也只能多点世俗的寄托,为他多烧些元宝纸钱,默默祝愿他在阴间不再贫穷。
出自母亲之手的金银小元宝,再搭配上一叠叠印制精美的冥币,满满的就装在特制的方纸袋里。纸袋上印有花纹,写着父亲的名字,烧的时候,母亲还郑重其事地招呼着各路鬼神,请求他们多多照应,额外又单独烧上了些面额大得惊人的冥币,算是给各路鬼神的买路钱。
落葬完父亲的骨灰盒,做仪式的队伍收了钱,又赶下一个场子去了。陈依琪老少三人并没有马上离开父亲的墓地。也许是过去的岁月留给母亲太深刻的记忆,也许是在这次家被封时,那几个象凶神恶刹的人又让母亲的许多记忆死灰复燃。母亲开始少了一份自信,多了一份警觉。她对女儿说,“陈红啊,在你爷面前,我说句不该说的闲话。我不反对你开厂,但千万别做得太张扬。能赚点钞票,见好就收。现在的世道,不要指望可以去做几乎大的事业。你一定要头脑清醒,勿要忘记现在是啥人的天下?我们比不得有权有势的人,要是来个黄龙翻身,有啥变化,倒霉的永远只会是我们平常百姓。”
“不会再变了,也无法再变,就算想变,也没有人再能变回去!时代不同了,要说变,也只会越变越好。爷过的怕缩缩日脚,永远都不会再来了。不是他们不想来,是他们来不起!”陈依琪说得有几分自信。
“舅公从前为啥要怕缩缩里?他要见啥人吓啊?”姗姗在一边插嘴问道。舅婆和妈妈看看她,谁都没有回答她的话。
母亲让陈依琪还是要小心行得万年船。心放平点,适而可止。不赚钱不好,赚得太多钱也不好,折中点最好。要是等还清了债,有点钞票也要记得多捐点畀穷人。好好人缘,多积点德。任何年代,都有穷人,不一定是他们没有富人的能力,也不一定就是他们不努力。人一穷,就象陷进了沼泽地里,要是谁也不肯拉一把,穷人只会越挣扎陷得越深。
陈依琪点头答应着母亲,她有过这经历,她就是从那沼泽地里走出来,对此深有体会。客观地说,这个社会给穷人的机会确实太少,很多人难得会有她的这份幸运。但是,主观地说,穷人也太安于本命,恬然现状。其实,每个人身上都具有自己并未发现和正视的潜力和优势,但大多数人都忽视了其存在。就象家里藏着宝贝,没人想着要每天都拿出来欣赏,那宝贝反不记得是宝贝了。人只有在逆境或遭遇到灾难的时候,才会正视自己,或被逼迫,或被发掘,自己才会寻找到自身的真正价值所在。怕就怕,贫穷成了习惯,而习惯又成了自然,甚至还要标榜出“安贫乐道”的谎言来,那贫穷就成了这世上最无药可救的绝症!
清明节的晴天,终于没有撑住。中午时分,云层从东面的天际,万马奔腾而来,伴着隆隆的雷声和撕裂天边的闪电,很快就吞没了太阳。墓地到处升起纸钱冥物燃烧后的灰烬,满天飞舞,只到豆粒大的雨珠掷下来,空中才变得安静。陈依琪刚听到有雷声,便搀母亲下山,钻进了车里。回家的路上堵满了车,汽车喇叭声与叭嗒叭嗒的雨点声乱成了一片。
也就在在这一天,小凤子约好了汤绮雯在陆羽居茶馆碰头。
小凤子赶到陆羽居茶馆时,汤绮雯已经泡上了茶。她穿得珠光宝气,脸上也画着浓彩,比起她从前的打扮,现在变得俗气了。但看上去她依然是一副明星姿态,人也确实长得象电视里的那些明星,连笑都象是克隆了那些明星脸上很职业的笑。
小凤子收好雨伞,用纸币擦着额头上沾到的雨水。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绮雯,现在和那头猪处得怎么样?”
“哎,梁小姐,你怎么能叫他猪呢,他那身材一看就是个有身价的人。现在我们好得很,不是一般的好,是越来越好。他家里的女人,那才象喂养在圈里的一头猪,基本上他已经不派她用场了。”汤绮雯边说边拨弄着手上的钻戒。
“是他买给你的?你还真行啊!”小凤子听她叫自己“梁小姐”而不再是“小凤姐”,心里已经有了点意外,但还是一如从前,亲热地拉过她的手,装着欣赏一番,“好大的钻啊!”
“化了一万多啦!这是他情人节送我的礼物,他是应该要慰劳慰劳我了,我也真辛苦,天天都要保证他惬意。你又不是不晓得他的年纪,要想他每次派得上用场,也只有我赅这点本事。”汤绮雯象是在抱怨,又象是在炫示。
“知道你来事!说点正事,让你也发笔大财。我有一个朋友要做笔大生意,还少个七、八十万,想借半年高利贷,肯出二分利息,另外再付五个点回扣。你看看,是不是可以利息低点从朱弘友手里借出来,再转借畀我朋友。”小凤子很快就进入了正题,说完她又加了一句,“这一转手,你可以赚不少钞票啊!”
“那怎么行啊?我老公现在也是要用钱的关口,他厂里生产介忙,温州赤佬其实只是摆摆炮,又不是真投资。现在的生意,全部是我老公自家出钞票。我听我老公说,光月饼的包装就要准备好二三百万。钞票是有,但全部在股市里,我听我老公说,钞票放在股市里,每天都可以赚个百分之十!”汤绮雯喝着茶,仰首伸眉地说着,那纹上去的眉毛象两条爬动着的毛毛虫。
小凤子听傻了,忍不住跳起身来问道:“绮雯,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是不是已经重色轻友啦?”
“看你说的,我们不还是好朋友吗?我都跟我老公说了,全亏了你指点,才有了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我让我老公有空陪你打上几圈麻将,还准备要输点钞票你开销开销呢。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做人要讲良心的吗!”汤绮雯说着还露齿笑了笑。
小凤子听得恨不得有个地洞钻钻,她伸手上去就想掴她耳光,但手在半空中停了:“你格臭屄女人,原来是介种人!算我眼晴瞎!”小凤子气青着脸,拔腿转身就走。
汤绮雯没生气,站起来在她身后还追了二步:“梁小姐,介凶的嘞,你还是介大脾气,说话一点也不文明。不是说好,我们要好好扯扯的吗?你怎会要紧走了呢?我点的是最贵的碧螺春,你也不多喝二口。好啦好啦,改天三缺一我喊你,或者我请你一道吃饭。要来格……”
小凤子又忍不住回身骂了一句:“你还是转去啃你个猪卵泡吧!”
小凤子连伞也没拿,冲着雨就往回赶。回去工厂的路上,小凤子再三告诫自己,这事千万千万不能告诉依琪姐。自己一直提到的朋友,原来居然是这种人,让自己太没脸了!
但一到厂里,见了刚从墓地回来的陈依琪,她心里的话就象烧开的一锅粥,一直要潽出来。她克制着,心里在骂着自己:要是你梁嘉凤敢说,你就不是人,你也是猪卵泡!
她全身湿透了,那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那脸色很难看,很吓人,陈依琪的眼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陈依琪紧张地拉着她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连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陈依琪帮小凤子脱去湿衣,又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到她身上,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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