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须再见-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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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不是有第三者?”
陆双宁摇头,黯然地说:“他突然给我一通电话说分手,然后就消失了,我没再见过他。”这一消失就是六年,连曾经的同学朋友都说没见过他。
她却因此不敢再谈感情。
“他就这么不负责任?”赵天蓝这个人骨子里有些侠气,忍不住替她抱不平,“都那么多年了,你还惦记他做什么?这样的男人就算回头也该一脚把他踹开了!怪不得你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可为那种人根本不值得!难不成你想以后都一个人过啊?按我说,你赶紧答应跟靳以南交往就对了,只有你过得好了,才是对那个混蛋最好的报复。”
只要有了新欢,旧爱便不再值得一提。
作者有话要说:考虑了很久,还是把人物的名字都修改了。
☆、冬雨
下午天气预报就发来了雷电黄色预警,很快天际的轰鸣声伴随着暴风骤雨而来,整个天空都笼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
靳以南把工作处理完,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公司大楼基本没什么人,大堂保安见到他马上就开好了门送他出去。
门外大雨滂沱,就算有门廊的遮蔽,还是很容易被大风吹刮的雨滴溅到脸庞身上,冰冰冷冷的感觉。
冬天是真的要来了。
有个女孩子同样站在那里,她虽然打着伞,可是头发和衣服依然被大雨打湿了,似乎是在等车,可是这种天气下并不容易拦车,显然她也见到了靳以南,很快整理了下仪容,认真地喊了声:“靳总您好。”
靳沂南朝她点了点头,对她有点印象,于涛特意给他介绍过的公关助理,好像姓简。
老徐把车开到跟前,靳以南上了车,想了想又摇下车窗说:“你上我的车吧,现在不好打车。”
简颖芝心下一喜,也不再矜持,先说了声“谢谢”再收了伞坐到了副驾驶,然后开口解释:“我提前叫了计程车,不知道为什么没来。”
可她现在却想谢谢这个车没来。
靳以南“嗯”了一声,淡淡地说:“你要到哪里,报地址给老徐就行。”然后就不再说话,低头在翻看今天的晚报。
简颖芝不敢打扰他,就客气地对司机说:“麻烦您送我到附近的地铁站就行。”她把分寸把握得很好,上司慷慨送她一程,若是太得寸进尺容易让人生厌。
从后视镜看去,靳以南姿势慵懒地看着报纸,好看的唇线紧抿着,全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简颖芝在念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他,大学曾邀请他来给学生做一次讲座,她还占到了最前排。这样优秀的男人才值得人欣赏,而她因缘际会之下,得到了进他公司工作的机会。
她觉得自己的运气到了。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来,过了这个路口就是地铁站了,简颖芝一直想说点什么,给靳总留下好印象。
可靳以南没空理会他,陆双宁给他来了电话。
“现在下很大的雨,你就不用过来接我了,我坐同事的车。”
“你今晚这么快下班了?再等等,我很快就到了。”靳以南的语气很轻快,跟平日在公司的严肃不同。
简颖芝又看了后视镜一下,忍不住猜测跟他通话的是谁,应该不是女朋友,公司的同事都说他还是单身呢。
那边陆双宁的语气有些无奈:“这样太麻烦你了。”
靳以南笑:“不麻烦,你等等我。”
在他们说话间地铁站口就到了,车子靠边停下来,简颖芝不得已下了车,跟车里的上司说了再见,可对方拿着手机,只是微微点了头,又继续讲电话。
她并不重要。
简颖芝咬紧了下唇,一直看着车子离开才跑进了地铁口,低头看看自己,实在是狼狈不堪,头发黏糊在一起,长外套和鞋子都湿了,这模样谁见了都不会觉得好看。
行人匆匆过,有个冒失鬼还撞了她一下,非但不道歉,还骂骂咧咧说她挡路。简颖芝视线被模糊了,不知道是雨太大,还是心太难受,她真的不想再挤地铁受这种罪,心里盘算着下个月办贷款买车。
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她不太想接,不过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摁了通话。
“芝芝,是妈妈啊,你吃过饭了吗?”
“吃了,妈,我很忙,您别总打来,有事什么事就赶快说吧!”简颖芝的语气很不耐烦。
“哦,这周六是你哥生日,你会回来吧?”
“最近接了个项目,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我尽量回来吧!好了,先这样吧,我要挂电话了。”
在电台的陆双宁也挂了电话,然后对一直等着她的同事说了声抱歉就让他们先走了,自己在值班室等着靳以南过来。
他这个人,她真不知道该说他是体贴还是霸道,对他说“不”完全没有用似的。这样一个下雨天,也不是非见面不可,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幸好赵天蓝给她手机下了几款新的游戏app,等待的时候是最好的消遣。可是她是游戏白痴,不知道重新开始了多少次,都以game over收场。
“让你等久了吧?”突然就听到靳以南的声音,“在看什么?”
陆双宁抬起头见到他站在门口,一脸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收起来,走了出去,见他的衣服都沾了雨水,就说:“雨太大了,其实你不必过来的。”门口有几层石阶,车子进不来。
靳以南摇摇头,开了伞接她出去,伞里的空间有限,两人不得已靠得很近,靳以南还单手搂了她的肩膀,护着她不让被大雨淋到。
终于上了车,靳以南拿纸巾擦拭,陆双宁指指他的头,他又擦了一下,没找准地方,陆双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拿起纸巾就抬手替他把鬓角的水珠都擦掉了。
这个举动不可谓不亲密,两人都怔了一下,然后看到靳以南嘴角勾起清浅的笑容,陆双宁赶紧把手收回来。
老徐目不斜视,很专心地开车。
“说好要来的,不然你忙我也忙,再被天气挡一挡,半年很快就过去了。”靳以南突然这么说。
陆双宁体会了一下才知道她是在回答自己那句“不必过来”。
“我只是觉得……”她犹豫地顿了顿,后面半句没说。
靳以南等着她的话:“觉得什么?”
“觉得你这么来回奔波太累。”陆双宁摇头,其实她心里想说的是,她觉得他不太习惯别人的拒绝。
而她不习惯他。
说一不二对做生意是好事,可是男女之间,这种说怎么样就要怎么样的性格就真的得努力迁就才可以。
“其实我今晚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已经订好了位子。”靳以南看着她说,“上次带你去的餐厅不好,我一直过意不去。”
他居然还在在意这件事?
陆双宁愣了一下,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她在他面前,好像还没这么松快地笑过,让他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这……你为什么笑?”
“我忽然发现,我们几次见面,好像都跟吃有关系。”
她这么一说,靳以南也发现了:“好像还真的是这样,似乎我的安排都太单调无趣了,下次应该约你别的……出海?爬山?打球?你都喜欢做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陆双宁还真是第一次遇到靳以南这样的男人,他目的性和攻击性太强,有时候她根本招架不住。
不过他可以不按理出牌,她同样也可以,等到觉得跟她相处不下去,他自然就会放弃。
于是她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他:“我喜欢睡懒觉,我这个人很懒,不怎么喜欢动。”
这让靳以南忍不住笑出声来,连老徐都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
他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说:“我不信。”
陆双宁真不知道他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是雨天,可是两个人的心情似乎都不错,今晚靳以南特意选的海鲜料理自然也得到了好评,在靳以南看来,是让他们关系进展不错的一晚。
时间已经很晚,也没可能再去别的地方,靳以南就送了陆双宁回去。
“凡哥?凡哥?”海货店的小弟喊了几声,“你把这个给我搬吧,很重的。”
蓄了络腮胡的男人收回目光,朝小弟摇了摇头,然后单手把一只送货的大箱子扛到了肩膀上,慢慢地往货车尾箱走去。
就算穿了雨衣,可他的身上依然是冷的,跟心里的压力想比,肩上的重量真的不算什么。
另一只手则是往口袋里捏了捏。
如果他没有认错人,如果刚才真的是她,那么她应该过得很好。
会笑,有人在身边,不会孤单。
这样,很好。
似乎是算准了时间,陆双宁刚进了屋,靳以南的电话就来了。
他低声问:“你到家了吧?”
“刚到。”陆双宁耳畔夹着手机,换了拖鞋进客厅。
“双宁。”靳以南说完,彼此都停顿了一下,他才继续说,“现在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他叫都叫了,不过陆双宁还是想了好久,才说了一个字:“好。”
“你也别再‘靳先生’了……”
“好。”
他今晚好像跟之前不同了,特别地多话。
靳以南又问:“这个周六去爬山怎么样?”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爬山的?陆双宁讶异。
“这个……我怕我起不来。”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就算伴着雨声,她还是能隐隐听见他的笑意。
“我觉得还是到时候再约吧。”陆双宁自己跟自己别扭着,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等她挂了电话,靳以南还有些怔住。
听着嘟嘟嘟的声音,他才知道她不由分说地挂了自己电话。
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做,他摇头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需要大家热情的花花浇灌哈~╭(╯3╰)╮
☆、压力
在连续的阴雨天过后,周六的早晨出乎意料的天清气朗,天空像被洗练过一般澄澈,往日这个时候陆双宁早就醒了,可她今天还是睡得很沉,要不是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催促,她连动都不想动。
陆双宁昨晚下了节目,又和赵天蓝赶一个新的栏目策划方案,她几乎是天亮才睡的,于是迷迷糊糊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惺忪着眼睛接听了电话。
“早上好。”男士独特的低醇嗓音透过话筒徐徐而来,却好似一种能提神的香气,让陆双宁瞬间清醒。
她昏沉的脑袋转了几下,才听出来是靳以南的声音,她呢哝着回了一声:“早上好。”
时钟的指针恰好走到八点的位置。
陆双宁好像还没反应过来,靳以南这么早找她做什么。
“我给你带了早餐,等你准备好就可以出发了。”靳以南的语气很轻松,“第一次早上过来,原来你这里有个这么别致的小花圃。”
这下陆双宁是彻底地醒了,她麻利地爬起来,拉开窗帘,果然就见到了他的车停在楼下,扑面而来的冷风也把记忆带回来。
他昨晚打来约她今天去爬山,她忙昏头搭理了他几句,后来居然就忘了,太糊涂了。
陆双宁心虚之余又认真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我起晚了。”
“没关系,男士等女士是应该的。”靳以南笑了笑,声音没有丝毫不悦。
陆双宁想起来了,他的嗓音好似檀香,浓淡相宜、深沉内敛,一下子安抚了她紧张的情绪。她懊恼地谴责自己的大意,也不好再耽误时间,迅速地去洗漱穿衣。
后来在玄关前穿鞋子的时候,她无意中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日历,系鞋带的手顿了顿,思绪也有片刻的怔忡。
怎么正好就是今天?怎么就今天答应了靳以南的邀约呢?
这是一种巧合的暗示吗?
直到接过靳以南递来的早餐食盒,陆双宁的表情还是有些愣愣的,见他还贴心地陪着自己一起吃,才又不好意思地打起了精神。
车子随即缓缓地驶出了小区。
靳以南细心地发现了她眼底的青黑,黑亮的双目微凛,不着痕迹地问:“是不是约的时间太早了?”他指了指她的眼睛,“你的气色不太好,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休息吧。”
陆双宁摇了摇头:“不用,我早就习惯了。”
靳以南皱了眉:“你一直都是晚上工作吗?不辛苦?”
“也不是一直,会交替轮换。”她回答他,其实她喜欢晚上工作,曾经有过一段很长的失眠期,接了晚上的节目,忙得累了反而能睡好,也不会觉得寂寞。她转头望向窗外,有些意外,“我们不是去月溪山?”看这个方向,似乎是出城了。
月溪山就在市区,平日里说的爬山都是去那里的。
听到她用“我们”这个词,靳以南觉得莫名地烫贴,也舒展了眉心,轻声答:“去老徐家,不会比月溪山差。”
驾车的老徐听了靳以南的话,呵呵地笑了:“保证不让陆小姐失望。”
说是出城,其实也不远,约莫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山脚下的碑刻着“石山”,陆双宁听说过这里,不过她是第一次来,感觉到空气很清新,爬山的人也没有月溪山多,让她低沉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老徐的老家就在附近,靳以南从车尾箱拿了个背包就让老徐先回去了。陆双宁在一旁看着他,发现他就是穿休闲服,也都全是黑色系的。
靳以南顺着她的目光,又看看自己,问她:“我有什么奇怪的吗?”
陆双宁也不隐瞒,直白地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