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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道茶-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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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看他的报纸。我却紧张地问妮妮:
“你老师说,家长必须要去吗?”
“那当然,老师说了,要在海滩上比赛推小车,麻袋跑,拉沙橇,必须和爸爸妈妈一起比赛。”
我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看无缺就坐在眼前,就很讨好地问无缺:
“哎,下周六你去不去?”
报纸后面传来个没有表情的声音:“下周再定吧,还早呢。”
妮妮溜过去,一把抢过他的报纸,摇着他的胳膊嗲嗲地说:“去嘛。”
“去?我算什么角色?”无缺沉着脸问。
“你就假装是我爸爸,多有意思。你爸爸不给你开家长会吗?”妮妮为她的灵机一动只顾得意。
“再说吧。”无缺很勉强地说。
“哼!”妮妮把嘴撅得老高,放下他的胳膊,又向我偎过来,粘在我身上。
“你爱把自己想成什么角色就想成什么角色,犯不着跟个小孩讨价还价。不想去就不去。”我隔着桌子不高兴地抬高了声音。
无缺没说话,却把桌上的报纸“哗啦哗啦”卷起来,拿在手里,冷冷地说:“实验室还有事,我得走了。”
我也不说话,坐着头也不回,听他“当”地把门关上,下楼走了。
不去拉倒!净给自己添堵,我咽下去一大口柠檬茶,清凉败火。妮妮却蹲在地上抽抽答答地哭开了,我心里的火苗“呼”地又窜起来了,一把从地上提溜起她,很郑重地告诉她:
“到时候,妈妈带你去,在家练一练,一定得第一。”
“可是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我只有妈妈……”妮妮很模糊地说着自己的顾虑。我心里一震:这么大的小孩就知道要面子啦,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六一大早,海边的风挺大,吹得有点睁不开眼,妮妮在她那些被父母牵着双手的同学中间,不蹦也不跳,很乖地偎着我,竟有些形单影只,楚楚可怜。我努力装出很高兴的样子,鼓励她去找同学玩,妮妮还是不合群。正犹豫着,“呜”的一声,哨声响了,乱哄哄的沙滩上一下子平静下来,妮妮和她的同学双手撑到沙上,由父母抬起她的双腿,两人配合着往着跑。
“快啊!快啊!”我吃力地抬着她胖胖的双腿往前跑,妮妮趴在那里憋红了脸,只管催我,一骨碌啃了一嘴沙,看别的爸爸和孩子都冲到了前面,我们连滚带爬地到了终点,妮妮“呸呸呸”往外吐沙子,眼泪汪汪。
最后一项拉沙橇跑的比赛开始了,小孩子坐到了沙橇上,由父母一起拖着跑完一百米,妮妮故意磨蹭到最后一组,很沉重地等待又一次失败的来临。前面几组已经吆吆喝喝地往前跑,妮妮突然“呜”地一声像哨儿一样叫唤起来,很刺耳,引得许多家长回头找。我努力在人堆里找那个声音,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妮妮背后用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是无缺,他终于还是来了!
妮妮一蹦老高,大叫:“太好了!太好了!我要跑第一,跑第一!”
“你怎么刚到?”我嗔怪地问。
“早就来了。”无缺竟像个大姑娘一样地红了脸。他与自己斗了一个上午,他能站出来,他终于站出来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埋怨他?
“来吧,上!”无缺拖着沙橇的一根带子招呼妮妮,又把另一根扔给我,一声哨响,就像两头牛一样地冲出去。我心里一下子迸发出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是从另一根带子上传递过来的,逐渐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妮妮的叫唤声中,一路冲到了前面。



44、救他!救他!吻他!吻他!



比赛结束了,海滩边上一群小贩马上围上来兜售小海货和渔具、风筝。妮妮没玩够,不肯罢休,拖着我和无缺挑了一大包钓钩鱼饵,往东穿过一个村子,就到了一大片荒凉的海滩。
顺着沙滩往里看,满眼的黑石头,像进了戈壁滩,无缺指着前方一块大礁石喊:“看!”真是天遂人愿,这块大礁石刀削一样拔地而起有三四米高,顶上却平坦得大如云居。
一登上嶙峋的巨大礁石,我心中的不快马上被海风吹得一干二净。“轰隆”一声惊涛拍岸,白色泡沫就闪着银光铺天盖地洒来。
妮妮早跑下去在沙滩上疯跑去了,冷不丁一个趔趄还打了几个滚,又爬起来跑,无缺皱着眉头问:
“怎么浪这么大?”
我告诉他,“初一十五正晌干”,今天才初七,接近中午正满潮,早晨刮了阵风,浪就大。无缺说别看他在海边住了好几年了,还真是海盲。他抖落着一堆鱼线鱼饵,不知如何下手,我说你看我的吧。我把海蚯蚓一根根掐开,套到钓小黄鱼的钩上,随便找块石头绑上当坠子,把长长的鱼线在手中抡几抡,划几个大圈,“刷”地就抛出去了。
无缺看呆了,我告诉他,真正有鱼的地方不敢去,当着那些“老钓们”班门弄斧,丢人现眼;底钩也不会放,沙板鱼当然钓不上来。只会用手线,愿者上钩,糊弄一下小孩,真弄上个把条的,也交了差。
我在仔细穿鱼饵,无缺却在仔细看我,我说看什么看。
无缺又开始发表他的理论,他说:“你是有闲阶层,有闲心玩,可以只要感觉;而我不同,我要的是结果是收获,就像咱们两个……”
“你是不是又想到了咱们的‘二道茶实验’,目前看来,要想有结果有收获,希望挺渺茫。”我扯着根鱼线,盯着他,打断他的话。
“什么意思?”无缺很郑重地问。
“我是离婚带孩子的,还比你大。而你是未婚的,条件又好,你不怕别人背后指指点点,你不怕你父母千里追讨逆子?所以,抛开这些东西只谈爱情,挺造作,注定没有结果没有收获……”还没说完,手上的鱼线猛然间剧烈抖动起来,双手被一股反力往下吸,我心中窃喜,手忙脚乱地收线,等钩子一离水面,只见一条半尺长的小黄鱼不安分地跳上岸。
“看,收获不是来了!”无缺喜出望外地喊,跳过去解钩,那条鱼滑溜溜扭来扭去,“哗——”一片白浪罩来,我和无缺连跳着往后躲,头发上还是蒙了一层水珠。后边海滩上妮妮在惊天动地地大喊:
“妈妈!——快来。”
“怎么了?”我往那儿跑,无缺跟在后面。
“看——”妮妮张开两只胳膊抻平了,像要把沙滩抱起来。
“哇噻!”无缺惊呼了一声,妮妮不知用什么在平整的沙滩上画了三个大头像,每个都有云居那么大。
再仔细看,两个大的画着眼镜,还有一个头上顶了个锅盖一样的东西。中间是个小的,扎着牛角辫。
“这是big妈妈,这是big妮妮,那个嘛——是big叔叔,可惜,不会画博士帽。”妮妮只顾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脸的骄傲。
无缺赞赏地拉拉她的小辫子说:“你就不想看看我们的big收获?”
“什么?”
“跟我来。”无缺拉起妮妮就往礁石这边跑。
“哇噻!”一跑过去,无缺又喊上了。我一看,另一根鱼线上又拖上来一条黄鱼,这么长时间了它居然不跑,真是懒人自有守株待兔的福气。我说:
“肯定是条鱼博士,至少也是个硕士,呆!”
“哗——”又一个大浪拍到礁石上,浪花便碎成满天的银子,妮妮和无缺倒提着小鱼,站在那里,一静一动,美得千年不遇。我欣喜若狂,从背包里掏出相机,大喊:
“别动!”
我的手指紧张地放在快门上,我在等下一个浪花。说时迟,那时快,“哗!呜!”冲天大浪突然逼来,我忙不迭地往后躲,再把眼趴到取景框上,我如遭雷击:
“妮妮呢?”
只有无缺在拍着湿透的运动装,我大喊:
“妮妮——妮妮呢?”
无缺也慌了,身边哪里还有妮妮的身影?我发疯一样地向礁石扑过去,只几步,就窜到了礁石边,这块礁石峭壁一样地直插进海里。
“妮妮——”我颤抖不止。
“在那儿!在那儿!”无缺指着20米外一块黄色大喊。不错,那是妮妮牛角辫上的蝴蝶结,在水里一起一伏。
“扑通!”——“扑通!”
话音没落,我们同时跳进了水里。海水不是很深,刚没过我,无缺东倒西歪地迎着浪往前闯,我只能拼命往前游。春天的海水冰凉刺骨,我居然没有丝毫感觉,只是拼命大喊:“妮妮——划水!划水!”我水性不错,危急时刻超水平发挥,不到半分钟就揪住了妮妮的背带裤。
可是,浪实在太大,在海水剧烈的涌动中,好不容易才把妮妮拖到无缺手上,他用胳膊一把夹住她,摇摇晃晃往回走,走了没几步,“轰隆”一个大浪砸过来,两个人一下子又跌进水里。我一头扎下去,一把捞起妮妮的背带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把她拖上岸。妮妮脸憋得通红,嘴唇发青,大咳不止,一趴到礁石上,全身冰凉,不停地哆嗦。
“哇——妈——”妮妮居然颤抖得哭不出声来。她浑身浸透了水,头发也贴在脸上,因为吓因为冷因为呛了水,全身都不能动了。我使出浑身的劲,把她拖到一块干的礁石上,大叫无缺帮忙,又猛然呆住了——无缺呢?
“无缺——无缺?”我歇斯底里地大叫,两手分开沾在脸上的湿头发。海面突然间连个浪尖也没有了,像一块神秘莫测的蓝玉。海风“呼呼”吹过,波涛“轰轰”地响,天籁一片,恐惧笼罩过来。
“无缺!——无缺!——无缺!”我的声音碜人地尖利起来,伴着沙哑。
无缺不会游泳,他海水过敏,他告诉过我,他……
不远处的海面骤然间翻起一圈水花,花芯“嗖”地往上一窜,浪花就扑了过来,有一条黄色一闪。我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不错,那是无缺深蓝色运动服上的黄条。我再一次“扑通”跳进海里,已经没有时间了,哪怕拼尽我的性命,我也要游向希望的彼岸。
无缺,你要挺住,你不可以死,你要挺住!挺住!
把无缺拖上岸来时,我也几乎停止了呼吸,像拼尽了生命最后一把力,像那幅被命名为《母亲》的版画,绝望的母亲双手托着婴儿高高举起,那是她临死前迸发出的生命中最后一点儿能量。
我大咳不止,我呛了水,妮妮已缓过来了,坐在礁石上大哭大叫。
我的脸憋得通红通红的,死力拖着无缺往礁石上靠,但无缺还是一点声音没有,露在外面的皮肤红一片紫一片的。我疯了,我拍他的脸,我揪他的头发,我晃他的身子。
没有反应,无缺一动不动。
我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了,转身扑向背包,哆哆嗦嗦翻出手机,颤抖地拨了120。电话马上就通了,我大喊:
“有人溺水,救命!”
“在哪里?”
是啊,在哪里?四周哪有人烟,我蒙了,突然间头晕得趴到石头上,挣扎起来环顾四周,看有什么标志?
“管岛!是管岛,我看见了,就在那边,大管岛、小管岛、海滩上!”我语无伦次。
“到底在哪?”电话那边也在大吵大叫。
“有个村子,在西边,有个大坝,很长……”
“什么村?”
“……”
我“啪”地扔了手机。我一下子清醒了,时间就是生命,无缺的命就在我手里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荒郊野外,没有人烟,只有靠我自己啦。
我扑回无缺身边。
我突然记起书上的急救常识,扒开他的衣服,两手压向他的心脏,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然后趴下,捏紧他的鼻孔,嘴唇一下子就碰上他冰冷的嘴唇。我和无缺的初吻,代表了爱情的吻,却跟生命紧紧连在一起,与爱情无关,这是不是老天早就策划好的章节,隆重到性命攸关。
救他!救他!吻他!吻他!
爱情能唤回生命,爱情能出现奇迹!
我顾不得多想,只是一遍一遍重复着:按压,吻他,吹气,按压,吻他,吹气!按压心脏的时候就冲妮妮大喊:
“别哭了,闭嘴!打120!”
妮妮吓呆了。“打呀!”我大吼,“快打!”妮妮爬过去哆哆嗦嗦地拨号,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心里一遍遍祈祷:
“求求你,睁开眼吧!”
“求求你,求求你啦!”
不知多少分钟过去了,无缺还是没有反应,只有妮妮在那里冲电话大哭大叫:“呜呜!——我害怕——我们头上有只风筝!”我一抬头,好孩子,真是救命的好孩子,我怎么就没看见!
不知过了多久,像过了几个世纪,我的努力毫无结果,无缺还是没有反应。我的大恸终于爆发出来,我大哭,一边哭一边拍着他的脸:“无缺!求求你啦,睁开眼吧!”泪水呼啸而至,与头发上的海水一齐滴到无缺脸上。无缺明知自己不会游泳,可还是跳下去救妮妮,什么样的动力才可以促使他这样做?
妮妮也爬过来大哭,海风将我和妮妮的哭声送出好远,凄凄哀哀,像孤儿寡母在哭她们的亲人。
“咳——咳——咳”一个声音突然从地上传来,在波涛的巨响下却格外清晰刺激。我们的哭声嘎然而止,一大口海水从无缺嘴里流出来。
“好了!好了!”我跪在地上,带着眼泪半抱起无缺。
无缺活过来了。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沙滩那边,“嘀嘟——嘀嘟!”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在那代表生命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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