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年冬天-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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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如果此刻能有一杯浓汤暖身，该多好？只有向前走，或许能看到光明和温暖吧？
Mann的声音低缓醇厚，像陈年佳酿一般，沉淀了几个世界，一旦绽放，瞬间让人安静下来。每每岚浮躁的时候，他就会听这首歌，能让他得到静谧和舒畅。他又想到了瑛子，她还好麽？那个时而如火热烈，时而如玉温婉、时而如霜严酷的女人，现在是否也在思念着他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令人牵挂的声音，那么熟悉，那么让岚心动。“我正在开会呢，待会给你打过来。”瑛子简短的说完，挂上了电话。这么晚了，还在开会呢，岚想，她吃饭了麽？北京可比湖南要冷啊，不知道小李在不在，她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麽？动了情的人，敏感直观，尤其是巨蟹的男人。可是他忘了在认识他之前，瑛子早已一个人渡过了20多个春秋。
百无聊赖的上网，岚的QQ从不上线。他很少与网友聊天，因为是虚无且虚伪的。看着收藏夹里的网页，岚想起来自己曾经写下了不少诗篇。找到自己在红袖添香的文章，岚仔细的开始回味，除了音乐，文字是陪伴他孤独的另一个知心好友。
“七律·；伶仃蝶　繁花碧草依如常，风冻历尽犹颓唐。伶仃不觅双飞伴，迷乱勾残一领裳。萧瑟孤心凝晚露，斑斓寒翼染秋霜。暂栖蜷卧空枝上，冷月西风夜未央。”岚曾经就像那伶仃的孤蝶，历经着风霜雨冻，心里没有希望，可怜少年心愁欲白头啊，一字一词，勾起深刻的感慨。
“秋夜。雨　寒凝大地雨潇潇，簇锦前程梦依遥。柔情软语今不在，清冷凄慽涌心潮。秋风所向何须问，记忆封门勿扰敲。愁海翻身终有日，奈将寂寞许无聊。”2004年的冬天，如此难忘，刻骨铭心。湖南的秋雨，惹发了他浓浓的悲伤，无情的把冰冷浇灌在岚心上，没有希望，没有理想，行尸走肉的颓唐，想着想着，眼睛泛起了浪花，忧郁荡起了双桨，在充满辛酸的心湖里飘漾。
电脑提示查收邮件，一个朋友写下了这样的留言：我们有什么资格谈论悲伤？把林夕的歌词好好想想，生活是多味的汤，有甜有苦，才会精彩，才会难忘。死守着回忆的人，到不了天堂，懦弱不应该得到原谅。丢失了情感，换来了创伤，这是上帝在暗示你去迎接新的芬芳，别为了过客感伤，总会有属于自己的快乐土壤。
是啊，如同Orchidee的话，难过人人都有。可是再难，也得过。
面前的烟灰缸，不知不觉的，变成了乱葬岗，咳咳干涩的喉咙，电话在这个作响。
瑛子的会终于开完了，她跟岚报平安的时候，正在吃着晚饭。听着岚勉强提着高兴的语气，瑛子心疼了。她不知道岚是为了从前的回忆感伤，还是为了彼此的离别彷徨，只是她清楚，她此刻很想投入他的怀抱，给他一个湿湿的吻，让他坚强。
岚安慰瑛子，说不要记挂自己。不影响她的工作，以后尽量少打电话，他要了瑛子的电子邮箱，说如果他想她，会在那里注满牵挂。瑛子说，事情处理的还算顺利，只是问题的严重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尽管她很想很想，想的连一刻都不愿耽误。岚说没事，反正自己也要考试了，正好安心看书吧，他想假装潇洒，却被自己出卖了个精光，说着说着，就把思念倾泻，两个人相互安慰，又彼此思量，一滴泪，几乎是同时滑出了两个人的眼眶。
第三十五章
　　　　瑛子继续着工作的繁忙，岚依旧在歌曲中徜徉。猛地发现自己写了不少文章，建个博客吧，把我的心情也上网。
于是，一个充满了悲伤和阴郁的博客出现了，没有阳光。满是自我主义的呻吟和惆怅，把从前的文章不断贴去新家，刚刚给自己搬家，现在轮到心房。鼠标在黑夜里不停闪动，直到天明，光标停在了这样的文字上：
心绪浓当则殇重　欲抒怀方知词穷　初迴夜梦，周公隐踪；辗转反侧，憔然独困房中。指间袅青烟，扶摇散于空，诮余眉宇凝重，骤觉心殇无穷。本性贪嗜天伦，苦叹鄙命不从。遥想豆蔻年华，挚情难解融浓，五载光阴飞纵，昔情绝，心似冻，泪水涟涟何用？只道人情不同。轻狂之志，上达宵重；诩如孟尝高洁，报国之心怀空，不堪有怀投笔，枉慕宗悫长风。寒窗十余载，学无以致用，曾习数艺，未有建功，工笔之绘，尽于腕疾；丝竹律弦，止乎禀穷。无奢腾蛟起凤，但求勿为豸虫。既无李杜词宗，索然潜心窠中，非妄簇锦前程，碌碌人平庸，化为一滩忧忡。不觉昼彩朦胧，虚叹自当无用，诳己弱冠，意气尚雄，且自放手再搏，或能圆余残梦。
岚紧紧的抱着瑛子，热烈的亲吻，在寒冷的冬天交织着体温，那酥麻的呻吟让岚几乎要立刻融化，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华尔兹音乐，电话响了。瑛子消失了！又是一个梦。岚连续几天了，老梦见那个XX的情景，他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返祖。
电话是小白打来的，他问岚要不要一起自习，想想无事可做，岚也就答应了，赶紧的起来洗漱穿衣。
学校的冬天，冷的让人没话可说，全身都是湿冷湿冷的，一不小心就会患上风湿。走在路上的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谁都不愿意和寒冷亲密接触。相反，教室里倒是一片暖意，自习的人密密麻麻，空气甚至有些污浊。放眼望去，整个教室里，都是书本，像一座座的小山丘般耸立在课桌上。安静，这里只有呼吸声、翻书声，还要笔尖的沙沙作响，一派浓厚的学术氛围。
贱人和雷早已经在教室里占好了位置等小白和岚的到来。其实，这个教室里，很多都是岚的同学，比如聪儿、呆呆，看见几乎一整个学期没有上课的岚回到教室自习，大家的惊诧无异于看见了泰森在跳脱衣舞。笑笑，算是打个招呼，然后自顾自的坐下，看起书来。
外国法制史，这门实践作用几乎为零的课程，在法学科班确实必修的重点，听学长惠惠说，这门课被挂掉的几率高的吓人，号称杀手课。大家都不愿意交纳昂贵的重修费，于是拚命的在往脑子里塞，强记重点，希望到时候能顺利过关。岚翻开那本崭新的课本，在对着小白他们准备的考试重点，几乎是傻眼了。没有上过课，又怎么可能靠自己几天的功夫就把前面的缺口填满呢？无奈的摇摇头，像是在尽人事，岚硬着头皮看起书来。
嗞嗞，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岚探访古埃及的法律文明，“球，你在干嘛呢？我好累啊！想我了麽？我好想你。”瑛子娇滴滴的短信来了，迅速的荡漾起微笑，岚赶紧放下书本，回起了信息，“我在看书呢，想我了吧，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的，没有我在你有多难熬多烦恼”，想着瑛子气恼的样子，忍不住差点笑出声音。为了防止震动吵到别的同学，岚又把震动调成了静音。嗯，继续看书，岚告诉自己。可是，没有了声音固然不会吵到别人，却也不知道瑛子到底回没回信息。于是岚的眼睛看一眼书，又立马瞄着手机，看看指示灯亮了没有。后来索性直接拿着手机等，旁边的一位自习达人，看着岚的自由散漫，不住的摇头，心里咒骂个不停。不知道后来那首《大学自习室》是否出自那位仁兄之手。
“只有我想你，你不想我啊！混球，臭球！”瑛子果然恼了。
“嘿嘿，想，每天晚上都梦见你呢，都快想死了。”岚终于说实话了。
“这还差不多，说说都想我什么了？”穷追不舍，刨根问底。
“嗯，想亲你，想抱你，想你的唇，想你的……”（此段受屏蔽）
“你什么时候变了个彩球啊，＝。＝｜｜”
“>；。<；？？彩球是虾米东西？”
“彩色的球，色球球！不但色还很蠢！（。。）＃”
“那你想我什么啊？你说呗”
“我想掐你的脸，揉你的肚子，踹你屁股，^_^”瑛子似乎很想虐待岚。
“我学法律的，家暴可是违法的哦。”振振有辞
“谁跟你家暴啊！我可没说嫁你”
“但是，你说了娶我的哦，嘿嘿”岚嬉皮笑脸的不停按动拇指。
“不害臊，一个大男人，让我娶！哼，不过考虑考虑还是值得的，家里以后省了好多猪油和猪肉啊。哈哈哈”得意似乎在电波里放肆的笑。
“…………”
就这样的你来我往，岚的自习时间全部耗在了短信里，等小白他们叫他出去吃饭的时候，岚居然说“怎么就走了啊？你们就不看书了？”说得自己跟多爱学习似的，惹得贱人他们一片鄙视的眼光，雷更是向伸出了友好的手，不过，竖着的只有一根中指。
“怎么办啊，这么难，估计要挂科了。”饭桌上，小白说，“不怕，好好看书还有机会。”这是贱人，“嗯，做人最重要是对得起自己。”雷的名言又出来了，说罢他埋头，趁着上菜的空档接着看书——极度YY的小说。“咳咳，穷途未必是末路，”鸭子说话还要摆谱，“怕什么，就是考试嘛，小抄我都准备好了。”这小子，除了网游和小说，几乎没别的嗜好，不作弊，他觉得对不起自己良心。“我回去找找看，还有没有以前的卷子吧，有的话，你们看看，或许还有帮助”嗯，还是这话中肯，惠惠学长就是比这几个小子懂事。“吃饭啰！‘菜一上桌，大家就跟饥民似的，风卷残云。学校里的伙食，明白人都知道，刚来的时候一个个嘴叼的很，等放假回家，十有八九的孩子都成了蝗虫。
“喂？您好，我是岚”吃着吃着，电话又响了。岚接电话很有礼貌，因为打小家里就这么教他。“哦，吸纯氧啊，什么事啊？”电话来自吸纯氧自杀，这是他的网名。“晚上去你们练习房玩？好啊！”岚一脸兴奋。
吸纯氧是个地道的摇滚青年，岚曾经和他一样，不过他早就超脱出来了。O2（一下文章吸纯氧都简称O2）在学校里组了个乐队，没事玩玩，碰上什么文艺汇演，还上去混混，招徕招徕女同学的眼光。岚曾经也组过一支乐队，他是鼓手，只是岚发觉自己的音乐天赋实在不怎么样，加上他这人不勤快，也就很明智的放弃了组乐队，从此皈依听众，整天沉迷在金属和暗潮之中。
湘大的校园乐队，实在没有任何出色的。自打极端金属插乐队离校，似乎就没有任何一个乐队有说明的必要了。随着六路车站酒吧关门，整个学校连一个能让乐队驻唱的地方都没有了，唉，湖南这个地方，娱乐业如此发达，摇滚却生存的如此苟且。
第三十六章
　　　　吃过饭，来到O2的排练房外，已经听到里面不断传出的蛙音。岚知道，O2那家伙已经到了。
很久没来了，一切都没变样子，墙上贴满了《我爱摇滚乐》的海报，还有很多光碟，用红色的漆喷了，排列成一个符号。墙壁上还有几张海报，Evanescence的主唱Amy　Lee赫然映入眼帘，还有Metallica的四个巨汉，彪悍的站在那里，向人们展示Speed　Meatl（速度金属）鼻祖的风范。不大的房间，一套国产的五鼓两镲，三把琴架，似乎都是国产琴，外加一台Keyboard，还有门口的音箱，单块，功放，组成了这个并不豪华但足够齐全的排练室，从设备上一看就是学生乐队。
O2放下那把他自己挖了槽的吉他，飞出一支烟给岚，再甩去一包槟榔，指着地上的酒说“好久没见你了，去哪潇洒了？”“潇洒个鬼啊”岚一边咀嚼着槟榔，一边说，“就是到长沙去呆了一段时间啊。”“去长沙啊？看演出没有？最近有好像有不错的演出！”O2一说起长沙，就只知道演出，狂热的青年，为了兴趣和所谓的理想，可以不及代价付出青春。“没有咧，没心情”岚应付着说，“怎么了？跟女朋友吵架了？”O2不明就里，“分手都几个月了，还吵个P架”岚说到这事儿就没来由的郁闷。“啊，不会吧，怎么可能啊！”O2一副惊讶样子，摆明了说你骗我！“爱信不信，我没事拿这开玩笑，有宝啊？”岚懒得跟这家伙废话，过于专注的人，就会显得单纯，用现在的话说，叫傻！“你们感情那么好，都谈了这么多年怎么还分了？”O2还是不信。也难怪，在众人眼里，岚曾经跟那个女孩是那么恩爱，换了谁，也不会相信说分手就分手了。不过看见岚一脸郁闷，他也不好继续追问，安慰道：“没有了爱情，我们还有音乐，哈哈，来喝酒”说着就拿起啤酒瓶子喝了个底朝天。
岚看着这个摇滚青年的单纯，有些好笑。不过，或许他是真正的快乐，有一个目标，能相信，或许比没来由的整天伤悲要幸福。如一米阳光里伊川夏说过：只有相信，才会幸福。拿起酒瓶子，一大口啤酒干了下去。
槟榔的效果，果然很明显，祛寒发热。或许由于湘潭是曾经的药材集散地，或许由于湖南的气候湿的厉害，原产于热带亚热带的槟榔，在加工之后成了湘潭人乃至湖南人必不可少的零食，像吃口香糖一样自然。岚脱去外套，坐在了架子鼓面前。